“你!”郁青青突然指向那妇人,而后那一只食指缓缓移下,厉声道:“你的手,缠着纱布!”
妇人一愣,随后将自己的手一看,却是一副面善心慈不慌不忙的样子笑道:“王妃,婆子的手今儿个早上被侧妃房里的猫抓了,这才包扎的呢。”
虞侧妃身后的丫环也说道:“是的,杨妈妈说得没错,王妃不信可以去问程大夫,王妃的伤不也是程大夫看的么。”
哼,这么巧?郁青青冷笑道:“你敢把头上的东西摘下来么?”
一直坐在琴案后的曲姬微微皱眉抚了抚肚子,她身旁的丫环忙问:“夫人怎么了,肚子不舒服么?”
丫环这一问,秦悦也侧头看向曲姬,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坐久了?”
得到他的关心,曲姬的样子特别明艳起来,轻抚着腹部摇头,“没事,现在好了。”
丫环却是很有些不放心地提醒道:“今日太阳大,风也大,夫人坐了这么久,是不是还是回房歇一下比较好?”
我是妻,你是妾!
“就回去歇着吧,一切大意不得。”秦悦也劝道。
“可是……”今天这好戏,曲姬自是不愿错过,可抬头看到秦悦脸上那一番柔情,再想到自己的这一胎是王爷第一个孩子,她便将拒绝的话忍住了。
是,有什么比得上孩子呢?当她诞下王爷的长子长女,王妃与虞侧妃又算得了什么?现在的她,腹中孩子的健康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曲姬一笑,朝秦悦撇了一下嘴:“好好好,就听王爷的,以前妾身没怀孕时可没见王爷这样上心呢!”说着就站起身来,而后又低头笑道:“妾身回去让人煮甜汤去,王爷待会过来喝,要是不来,哼,那我就不吃饭,饿死你儿子!”
秦悦微微皱眉,“乱说话。”
“嘻嘻。”曲姬一笑,由丫环扶着绕过琴案往前走去。
琴案前,虞侧妃完全没看秦悦与曲姬这边,只是与郁青青交锋着,听到郁青青说要摘杨妈妈头上的抹额后便微微动了怒气道:“姐姐,今ri你又是查这又是查那谁都被你怀疑遍,现在又怀疑起妹妹身边的人了么?妹妹却是好像明白一些了,姐姐今日就是冲着妹妹来的是不是?”
郁青青冷声道:“谁要害我我就冲着谁,你要不想被我怀疑,就让她把头上的东西摘下来!”
“这么说姐姐是承认现在在怀疑我了,我倒要问问,姐姐凭什么这样怀疑我!”虞侧妃却是不接她的话,只是眉目严肃,似乎再受不了郁青青的蛮横。
郁青青深深知道:成者为王败者寇。今日她要是没找出要找的人,那她就是胡说八道神智不清,今日她要是找到了,那她折腾的这半天什么都不算!而她,已经肯定了目标。
此刻她的记忆清明,那妇人是虞侧妃从娘家带来的,人精明狠辣却又不显山不露水,外表一副老实模样,而且有着一身普通女人比不上的力气,更是虞侧妃的心腹,在王府的管理上帮了她很大的忙。今天自己拿着枕头风风火火跑来找秦悦,恐怕在秦悦开口传虞侧妃过来之前她们就得到了消息了,然后这杨妈妈就“置之死地而后生”,大摇大摆跟在虞侧妃身后过来了。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自己几乎是从头至尾都没想到虞侧妃会公然把那个夜袭之人带在身边,所以一错再错,以至于失误了好几回!
面对虞侧妃的怒声反问,郁青青气定神闲,表现出比她更强的气势来,一字一句道:“凭什么,就凭我是王妃,你是侧妃,就凭我是妻,你是个小小的妾!杨妈妈,本王妃尊称你一声杨妈妈,你别给脸不要脸,给我把额头上的东西摘掉,否则棍棒侍候!”
她这一句,让四周顿时鸦雀无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杨妈妈身上,让一直沉静着的杨妈妈陡然一愣,一层一层恐惧从眼底渐渐漫出,而后缓缓侧头,看向虞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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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转变
王妃,这真是的以前那个软弱怕事的王妃吗?竟然敢说虞侧妃只是个小小的妾,竟然敢如此呵斥虞侧妃旁边最得信任的杨妈妈!
在王府,除去王爷,大家公认的地位最高者不是虞侧妃吗?王妃不是只是个摆设吗?
随着杨妈妈的目光,所有人都和她一起看向了虞侧妃。
谁都想知道,此时此刻的虞侧妃会作何反应。
虞侧妃紧紧盯着郁青青,心中确定现在若她不将对方的气势压下去,那以后她在王府的地位可要大大受影响了,已经忘了王妃此人的下人们,从此之后便会记起她来,记起这王府不只有虞侧妃,还有王妃!
郁青青却没有给虞侧妃反击的机会。
身边没有能用的人,她便亲自上场,三步并作两步朝杨妈妈走去,伸手就要去摘她头上的抹额。
真相,一触即发。
虞侧妃再有地位,再得宠幸,她只是妾,若秦悦不想得个好色昏庸的名声,那他就得给王妃一个公道,将胆敢谋害王妃的侧妃重处。
众目睽睽,郁青青相信,这一着完全有可能将一开始就差点致她于死地的虞侧妃踩下去!
她朝杨妈妈一步一步靠近,眼里几乎都已经看见在抹额遮挡之下杨妈妈额头上被她用瓷枕砸出的伤痕!
可就在这时,她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像是一场飓风突然从背后吹来,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地失了重心往前扑去,重重扑在杨妈妈身上,只来得及发出一阵闷哼的杨妈妈连连后退,随后两人一起往后倒去,而在杨妈妈之后,正是才从琴案后离开准备回房休息的曲姬。
“啊……”
在曲姬那一声惊叫之后,跌在地上的郁青青已经然感觉到了不妙。
“夫人,夫人……”
“来人,快扶曲姬起来!”
伴随着着此起彼伏失了控的惊慌之声,郁青青的头再次眩晕起来,这一跤摔得她似乎又撕裂了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全然没有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整个头,甚至整个身体都疼得要颤抖起来。
有人从背后拽住她衣服将她掀开,身体跌在散有碎石的地上,头上又是震荡与疼痛,面前的天空一黑,郁青青觉得死亡都是这一瞬的事。
夹杂着阵阵手忙脚乱的声音,曲姬痛苦的申银声声清晰地传进她耳中。
“血,夫人流血了……”
“快去叫大夫!”这一句,是秦悦的,语气中含着愤怒与急切。
手被人踩到,郁青青忍着剧痛将手缩回,然后她硬撑着缓缓睁开眼,只见秦悦推开一大群人将地上的曲姬横抱起来跨过自己往桃园外走,在走出两步后突然回过头来看向她。
那目光,静得让人害怕。
“将这女人关起来,不要让她再出现在本王眼前!”说完,转身离去。
被人扔到地上时,脑中混沌一片,郁青青真的觉得自己要再次死去了。心想,死了也好,她郁青青的日子比这姚舜英的好过一千倍一万倍,她就当做了场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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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死得更快
可是她没死,只是短暂的昏迷。
醒来时,自己躺在地上,地是那种没有地板没有毯子带着重重潮气的土地,似乎还带着些霉味,面前的房门紧锁,露着一丝细缝透着些外面的阳光,郁青青懒懒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
好疼好疼,好累好累,好失望。
她还是姚舜英,还是这王府的王妃,还是有个宠妾灭妻的笑面虎丈夫。
卯足了劲的反击,竟将她带到了更不堪的境地。
头好痛好痛,她都能感觉到血液从伤口处淌出的感觉,刚才摔在地上那一跤似乎也擦伤了身上某些地方,一阵一阵钻心的疼。
此时这身子虚弱得她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吧,不管了,睡吧,这身体不是她的,不是她的,再次醒来,也许她就躺在医院的床上了,床边坐着的是陆煜,还有她那总是相互看不顺眼,却都将她疼到心里去的父母。
想到那个时空的亲人与爱人,鼻子突然就酸起来,眼里一热,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汩汩往外淌。
门外似乎传来阵阵喧哗声,她姿势也没变一下地躺着,躺着,然后再次睡着。
再次醒来,已是天黑,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被饿醒的,还是被冻醒的,哪怕仍是不想动,却再也躺不下去。
罢了,看这样子,老天爷是没准备她一来就回去的。
郁青青彻底从“一觉穿回去”的美好愿望中走出来,撑着身子爬起来,摸索着走到这小黑屋的门后。
门是锁着的,她早有心理准备,拉了一次没拉动就没再拉,只是朝外喊道:“有人吗?”
外面果然有人回答,是个妇人的声音,十分不耐烦道:“做什么?”
这便是看着自己的人了?郁青青有一种“铁门铁窗”的感觉,忍着怒气问:“你们不给我送饭来吗?”
“送饭?”外面妇人竟冷笑了一声:“上面没吩咐,我只是奉命在这儿看着而已。”
她语气十分不善,郁青青也不悦道:“王爷只说把我关起来,没说要饿死我吧,你们这样对我,我有了什么闪失你们担当得起么?”
照她所想,下人一般胆小,本以为吓她会有些用的,没想到外面的妇人却更猖狂起来:“王妃啊王妃,死到临头,你还在摆架子呢!你可知道曲姬被你撞得小产了,不想想怎么保命,还在想着吃饭!要知道这可是王爷第一个孩子,王爷现在是没发话,等他想起来处置王妃时,那可是有的王妃哭了!”
说完,妇人再没有理她。
曲姬果真流产了,她果真毫无辩解之力地成了真凶。
郁青青开始回想那时的经过。她只是去揭杨妈妈的抹额,既没有被绊到,也没有被滑到,只是在离杨妈妈几步远时从背后突然袭来一股诡异而强大的力量,推着她扑到了杨妈妈身上,然后又撞到了正在她们后面的曲姬。
一切,似乎都是有预谋的。一直坐着的曲姬突然起身往外走,正好在她站到杨妈妈身后时自己就受了那股强力,成了致使曲姬流产的罪魁祸首。
夫比天高
几乎是第一时间,郁青青就想到了虞侧妃。曲姬流产,她这个王妃担上罪名,这一事件之后的最大受益者不就是虞侧妃吗,而且正好,谁也不会再去关注杨妈妈额头上是否有伤,虞侧妃是否指使杨妈妈去杀自己了。这可谓一箭三雕。
可是,她很确定当时没有人挨到自己,自己不是被有形的东西推的,而是被无形的东西推的,这一点,虞侧妃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虞侧妃有这么大的本事,那她还何必那么费力地在三更半夜派一个仆妇去捂死她?如果她有这么大本事,杀她的办法应该有上百种吧。
难道,在这王府中还有第三方力量?
猜不透,郁青青甚至不知道今天这事究竟是冲着她来,还是冲着曲姬来,还是两者都有。但总之,她是命运最叵测的,曲姬流产了还可以再怀,虞侧妃解除了将被暴露的危机,只有她,恐怕连性命都不保。秦悦也许不会公然杀她,但以她现在的伤势,以她现在身体的虚弱情况,如何能在这儿安危渡过?受冻挨饿,恐怕也不会有人记得给她喝药。
此时此刻,她还能怎么办?秦悦真的敢让她就这样死去吗?
她想起了姚舜英的娘家,却是更大的失望。不错,姚家的确有权有势,可那是对平民百姓来说,放在秦悦面前,姚家什么都不是。要不然当秦悦送了聘礼到姚家时,姚家就不会乖乖退婚将女儿送到这王府来,就不会明知女儿在王府过着数不尽委屈的日子也一声不吭。
古装电视剧上常说“夫比天高”,此刻她终于深深明白什么叫“夫比天高”了,她的头顶只有一个秦悦,那个人让她生,她就生,那个人让她死,她就得死。
“秦悦啊秦悦,如果我说我不是姚舜英,是个与你无冤无仇的女人,你会不会放过我?至少赏我一口饭吃呗……”
郁青青自语着,仰头看向屋子上方的一只小窗,夜空从那儿透进来,可真是星光灿烂。
在屋里摸索了半天,郁青青确定了几件事:黑屋中没有烛火,没有桌子,没有凳子,只有一张光秃秃的硬板床,以及头顶那只能透进月光的小窗子。
秦悦,你狠!
为了节约能量,郁青青选择了继续睡觉。
可是肚子饿得一抽一抽的,散发着霉味的木板床实在是让她怎么努力也睡不着。
她蜷缩着身体闭了眼睛,一遍遍祈祷“回到现代回到现代”,准备让这单调又无望的几个字来催眠自己,如此坚持到半夜,四周陷入一片宁静时,脑中似乎终于开始迷糊起来。本以为醒来就是天亮,谁知道就在这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小姐……”
“小姐……”
郁青青很快就清醒过来,又仔细听了两声,果然是有人在喊“小姐”,她侧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那个能透进月光的小窗子被什么挡了一半,而声音正是那儿发出。
有人来找她?
郁青青立刻下床跑过去,奈何窗子很高,她哪怕踮起脚仰着头都看不到,想了想,立刻跑到某只墙角去将那儿放着的个东西搬了过来。
那正是屋子里除了发霉木板床之外的唯一一样东西,她在摸索时原本不知道是什么,直到低下头凑近看时才闻见那东西上的臭味,这才知道竟是只马桶。好在那马桶是空的,郁青青将马桶倒过来踩上去,直起身来,正好看见露在窗子外的半个头。
那一瞬,她突然想了起来,如同姚舜英附体一样连声音都激动了些:“小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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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小蓁
小蓁一下子哭了起来,“小姐,你没事太好了,叫了这么久都没听见回音,我还以为你……小姐……”
丫环,果然还是自家的好。
郁青青看着小蓁,感动不已。姚舜英是姚家的庶女,无论是性格还是才气还是容貌都远远不如嫡女,又没有个厉害得宠的亲生母亲,所以在姚家,她基本算什么都不是。身边只有一个陪伴的丫环,出嫁时那丫环也随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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