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们要是出面什么事情搞不定啊！”他靠上路边花坛的护栏，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找他们帮忙？”何云一脸凄色，“我在飞鸟待得久了，对他们那些人的秉性都摸清了，说实话，我不想让他们与我的家人有任何交集。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在道上混的，朝不保夕的状况有的是，但是只要人一脚已经踏入黑道，想收回去就不可能了！我不想让我哥与他们有所牵连！”今晚他对高哲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第九章 你是哪条道上的？1
“你的意思是我和他们有所牵连没关系？”高哲面无表情，淡淡地说着，优雅的眼神看着马路对面发出橙黄光芒的路灯，让何云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和你说实话吧，什么黑道白道、大哥小弟的，我都已经厌倦了！我之前已经有退出的打算了！”他用手拍打着大衣，看着充满期待的何云，轻叹了一声，“不过，看你说了这么多真心话，我若是不答应好像有些不近人情了！”可是，他也不无忧虑，“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们？我先声明，我可打不过那么多拿砍刀的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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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哥，有你出面一定行的！”何云脸上开始露出了笑容，“我对你有信心！”高哲哪里知道，他之前与段哥斗并让段哥栽跟头的事早已经在飞鸟夜总会传开了，虽然大家嘴上都不说，但心里面还是佩服高哲的。毕竟，这年头，敢于向段哥这种人公然叫板的人不多了，而且，高哲砸了飞鸟夜总会的事被段哥硬生生地瞒了下去，足以说明，段哥对高哲已经有所顾忌了。
看着何云那高兴的模样，高哲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暗骂自己傻，这种事他怎么能管？但是，听何云说，找上自己就是为了不想让哥哥与段哥那伙人产生任何牵扯，这与他保护家人的初衷是一样的，所以，他决心帮何云这次，这次之后，他就彻底地退出。
他与何云商量了半天，怎么样才能够既不给何风制造麻烦又能达到教训那伙小混混的预期目标呢？最后，在何云的提议下，高哲同意去何风的店里等那群小混混找上门来。虽然这个办法很笨，但要是动起手来，总比在别人地盘上占些优势啊！
约好来拿保护费的时间是一周后，但是这两天，怕小混混们随时来店里闹，何云还是坚持让高哲与他一块守到店里，虽然高哲对医院里的陈飞有些放心不下，但是看到何风一家人虽然日子过得苦，但是关系却很融洽，特别是何风六岁的女儿小铃铛，很是乖巧可爱，他很怕因为他的疏忽而令他们处在危险中。他想，误伤陈飞已经让他的心备受煎熬，可不能再让这一家人受到什么伤害了！所以，这几日，他整日守在店里，哪儿也不敢去！
看着约定好的时间快要到了，高哲没来由地产生一种窒息感，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紧张吧！看着小铃铛从他身前跑来跑去，哼着儿歌，他心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一样，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他去过的天诗幼儿园，想起了那些活泼可爱的孩子们，更想起了他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江馨雅！现在，馨雅该知道我砸伤了陈飞的事吧？她会怎么想我呢？他的意识竟然有些恍惚。
“叔叔，叔叔，你看，我折的纸飞机……”小铃铛献宝似的上前，抱着高哲的腿，上扬的小脸上满是无邪的笑。
看着她，高哲的心忽地抽紧，“何云，何云……”他大声地叫着在前面帮哥嫂应付客人的何云，听见他的召唤，何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的身前。
“哲哥，什么事？”何云看着高哲抱着小铃铛，脸色很凝重，急急问道。
“你赶快收拾一下，将你哥、你嫂子、小铃铛先安置到别的地方，越远越好，朋友家也好，宾馆也好，总之，不能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他的话简短而有力，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哲哥，你……”何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之前他们商量过不必让哥嫂搬家的，可是高哲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他不明白。
“他们待在这里，我们会分心的，不是吗？”高哲看着何云，很慎重地嘱托着，“把他们安顿好，你再回来，我们一起面对！切记，告诉他们，在你没去找他们之前，他们绝不能回来！”
“嗯……好的！”短暂的犹豫之后，何云劝说着哥嫂一家坐出租车离开了，何风听说让他们离开小店，百般不愿意，何云好说歹说，答应他不多久就会让他们回来，他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看他们都走了，高哲才长出了口气，他走到外面，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后，将门户大敞，自己坐在店内等着。
送走了何风一家三口，高哲才稍稍放下心。刚才他看到小铃铛，不知怎的，竟然心慌意乱，想到他们接下来所要应对的场面还是未知，如果小混混们来很多人，若是他们缠住自己和何云，再向何风一家三口下手的话，那情况就很不妙了。于是，他才慌忙让何云送走了他们。
现在，店内就剩下高哲一人，显得很安静。他泡了一壶茶，喝了起来。
但不知怎的，过了许久，都不见何云回来。难道他不仗义地先逃了？高哲有些郁闷，对于何云他们这种人，不守信用也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他安慰着自己，可心里却也别别扭扭的。他也不管现在是冬天，外面很冷，就那么公然地开着门。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外面开始乱哄哄的，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从店门口经过，都忍不住向店内看上一眼，高哲倒也不觉得什么。简单找了点吃的，高哲便摆弄起了何风烤肉串的架子，玩的不亦乐乎，那架势也颇有点老板的意思。他一边烤制，一边往肉串上洒着调料，烤肉的香味飘得满屋都是……
突然，“姓何的呢？”一个很粗鲁厚重的嗓音从门口传来，高哲刚抬起头，一群人就进了店门口。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真是让人感到不爽。
“这儿换老板了！”高哲故意将烤肉串向前一伸，“姓何的已经搬家了。”他顿了顿，微微一笑，“现在，我是这儿的老板了！各位是老主顾吧，要不要尝一下我的手艺？”他暗暗记下进来的人数，有六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他妈的，姓何的跑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小混混，一脚将门边的一张长椅踹倒在地。“行啊，他跑了不还是有你么？”他很生气的模样，“保护费你来交吧！”
“保护费？”高哲一脸茫然状，“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费用呢？你们是政府哪个部门的？”他貌似很正经地询问着。
“你他妈的管老子是干什么的呢！别废话，老子让你交你就交！”为首的那个人脾气很暴，一副恶狠狠的嘴脸。
第九章 你是哪条道上的？2
“切！”高哲也火了，他冷笑着，将手里的肉串扔到盘子里，作势撸起袖子，“我还就不信这个邪，行啊，你给我拿出个交保护费的理由来！”虽然经历了半年多的社会历练，但是面对这种赤裸裸地剥削他还是无法适应。
“理由？和我们要理由？”为首的那人看着高哲笑了，很是阴险，“这样吧，你不是想要理由么？我们给你！”他一挥手，身后的五人突然抢上前去开始砸起来，桌倒椅歪，调料瓶也滚得到处都是。“看到么？这就是理由！”
“好，很好！”高哲冷眼看着他们搞破坏，并不让前，小混混们以为他怕了，都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等他们的打砸告一段落，高哲神色一敛，“接下来该轮到我表态了吧！”说时迟，那时快，“啪，啪！”一眨眼的功夫，高哲就上前揪住领头的那个混混，给了他两记重重的耳光才放手，其他人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高哲会这么快出手！“你们这群混蛋，也太过分了吧！”高哲趁着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操起事先准备好的拖把向他们抡去，他早就想教训这群人了。那群混混看着犹如魔鬼附体的高哲都有些措手不及，挨了他好几棍，“就这样的身手还敢要保护费？你们未免也太自欺欺人了吧！”高哲冷笑着，连踢带踹，逼得他们节节后退，“我告诉你们，都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以后我要是见到你们又跑到店里来闹事！我饶不了你们！”他撂下狠话，眼神中迸射出骇人的气势。
“你……你是什么人？哪条道上的？”刚才挨揍的那个混混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捡起了地上一个铁钩子，将尖利的一端对准了高哲，其他人也纷纷寻找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短暂的一瞬间，双方开始了对峙的场面。
“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如果，要是以往，高哲应该很爽快地报出自己的名字，但是，现在，决定彻底退出的他不愿意在这个场合透露自己的信息，毕竟，他不希望将来自己再受到任何骚扰。“不过，你们要是惹急了我，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或许，高哲的义正言辞暂时震慑住了这几个人，他们虽然攥紧了手里的家伙，但却并不上前，几个人对视了一下，慢慢地退后了几步。“还不走么？想当年，我……可是搏击高手！”高哲操起一把菜刀，作势比划着。“我确实打不过你们这么多人，但是，我相信，我要拼着和你们当中的某一个人同归于尽，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过来吧，是你，你，还是你？”他胡乱指着他们中的某几个人，满意地看着他们惊恐的面孔，笑了。
“好小子，你等着！”几个小混混看见高哲拿着菜刀步步逼近，相互之间没了默契，都怕高哲拼命的对象是自己，都慌忙地逃了出去，但是，临出门时也没忘了撂下狠话。
看着他们跑了出去，高哲却一点也不开心，店里到处狼藉，各种调料将地面泼洒出了一道道色彩，而自己，手里拿着菜刀的那副泼皮模样，活脱脱就像是水浒传里面的镇关西。“我这是怎么了？”他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什么感受。“我做得这是什么事？这哪是解决矛盾，明明是制造麻烦嘛！”他放下菜刀，满腹心事。他知道，“以暴制暴”不是解决眼下麻烦的最好方法，这件事情经过这么一闹，越来越大了，这下，何风一家短时间内是回不来的了，因为那群人随时都可能会带着更厉害的人物卷土重来！
正忖度着，何云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哲哥，你可真厉害！”他竖起了大拇指，夸赞起高哲。要知道，他在外面已经躲了好一阵子了，看到那群混混狼狈地逃走了，他才敢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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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看见何云那乐滋滋的模样，高哲不禁来了气，挥手就冲着他的脸打去。可是，快要落到他的脸上时，看着他那惊恐委屈的眼神，他还是停了手，顿了一顿后，却反方向去抓何云的领子，拉到自己的面前，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何云看，迸发出强烈的压迫感。“知道么？我真想掐死你！”
“哲哥，对不起，我……”何云知道自己做得不地道，连声请求高哲原谅。
“你不用说什么对不起！”高哲突然将他往后一推，转身一拳打在了案板上，“是我自己太傻，管什么闲事！”他心里后悔极了，虽然早知道何云是个没义气的人，从心底里安慰自己不要在意，可是，想到自己替何云解决麻烦，何云却像只乌龟一样躲了起来，把所有的烂摊子交给自己处理，他就是无法平复怒气。“我告诉你，何云，这件事我替你出头，就算是还了你在飞鸟夜总会帮我的人情，这件事过后，我们俩什么关系都没了！”说完这些话，他也不搭理何云，径直走到店里间的床上躺下。
何云跟着他进了房间，看着高哲侧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他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店里间并不隔音，听着何云收拾桌椅，整理物品发出的声音，高哲不自主地叹了口气。他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清自己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明明他早就在兜里装好了暂时通融的钱，但是，一看见他们那么嚣张的模样，不自主的就想“以暴制暴”。难道他身体里真是装着惹事生非的基因，唯恐天下不乱？想到接下来的麻烦，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又想到自己这个人，目前处在十分尴尬的境地里，在好人堆里，自己的行为让别人难以理解；在坏人堆里，他亦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别人的对话就好像电视剧里种种生硬的对白；面对感情，优柔寡断，种种莫名的牵扯连他自己都觉得滑稽可笑！
夜已深沉，渐渐的，他睡着了……
第十章 纵火
高哲是被何云摇醒的，睁开眼，他不悦地瞪着何云，满脸怒意。深更半夜的，摇醒他做什么？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室内充斥的呛鼻烟味就令他的神经瞬时绷紧了。衣冠不整的何云更是顾不上说话，只是慌忙地拉着他往外间跑，“哲哥，快点出去啊！好像是着火了，外间好大的烟……咳咳……”他一只手拉着高哲，一只手捂着鼻子，穿过店内的走道，浓烟呛得他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视线模糊不清，但是，他依然摸索着将高哲带到门口。
此时，高哲的睡意早就被吓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已全然清醒过来，到了门口，他尽量扶住门，帮助何云打开里面的门锁！说实话，就这么几秒钟发生的事，就让他不自主地对何云产生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如果何云没有叫醒他，只顾自己逃命去也，那他岂不是得一命呜呼了？感觉到何云的身体有些颤抖，不自主地，他把手搭上了何云的肩膀，“别急，慢慢来！”
“好的，哲哥！”何云嘴上答应着，但是他还是感觉自己头上有冷汗不断地冒出来，只不过，由于是在黑暗的情况下，高哲看不到他额头上的汗滴。看到门锁顺利地打开了，他麻利地卸下门锁，扔到了地上，他使劲一推门，“哲哥，这边走……啊……怎么回事？”他突然惊叫出声，“哲哥，这门打不开了！”他再次用力，“哲哥，这门被人在外面锁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抖得厉害，似乎要用很大的勇气才能说出来。
高哲的脑袋“嗡”的一声，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之前与那伙混混冲突的场面，难道是他们干的？此时，他倒也顾不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