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不敢贪功,全都是罗姑娘的吩咐。”寿伯连忙说道。
耿鹏举点头,眉梢微扬,俊秀的脸上绽起一抹得意的笑,回头对寿伯说道:“这还真是磕睡就遇上了枕头,爷正愁着怎么把段家父子给一举钉死了,你这就把人送来了!”
“是的。”寿伯连忙上前,恭声说道:“不过世子爷放心,一路都有让人看着,死不了!”
眼见福伯和寿伯两人吃好,收拾齐整了站在那等他问话,将手里酒盏随手一扔,耿鹏举走到窗前,挑了眼酒楼外那辆被三四人看守着的马车,对寿伯说道:“里面的人受了伤?”
耿鹏举早二人先放了酒盏,照说,段家父子被收监,这酒应该喝得畅快,但因着元狩帝一直昏迷不醒,段家父子虽是收监了,却一直不曾过堂,叶羽又还关在天牢,事情到底会怎样的发展,谁心里也没个底!是故,他也只是喝了几口,便失了兴致。
因为有事,两人吃了两碗米饭就放了手里的碗,站在一边等着耿鹏举问话。
福伯不敢再推辞,谢过耿鹏举后,招呼了寿伯一声,两人端了桌上耿鹏举点的几道菜,坐到了一侧的矮几上,就着米饭吃起来。
耿鹏举想了想,指了桌上的几道菜对福伯说道:“这几道菜我不喜欢吃,你端去吃吧。”
福伯连忙打揖道:“不敢,小的兄弟二人,等会楼下随便用点便是了。”
耿鹏举放了手里酒盏,对寿伯和福伯招了招手,说道:“坐下先把饭吃了,边吃边说。”
他因为长居青州,并不似自家兄长那般,对京都人士熟悉,虽不知晓耿鹏举是哪家的世子,但他却还是上前抱拳行礼,恭声说道:“小的见过世子爷。”
一眼,寿伯便看到了坐在大理石圆桌上首,正自斟自饮的耿鹏举!
福伯点头,牵了自家弟弟的手往里走。
“世子?”寿伯诧异的看向兄长。
福伯摆了摆手,对寿伯说道:“不急,你先跟我来见过世子。”
“哥,罗姑娘抓住的那个唆使县令抄家的人,就在外面马车里,大老爷有没有说要怎么办?”寿伯急急的对兄长说道。
寿伯当日被青果安排由严靖派人护送着离开青州府,前几日离京都还有些路时,听说叶羽被打入天牢的事,寿伯不敢贸然上门,便让人先送了信去叶府,不想,兄长却提前等在了这!
兄弟两人打小跟在老太爷身边侍候,老太爷仙逝后,两兄弟一人留在了京都做管家,一人去了青州老宅管家!
原来这两人,被称作寿叔的正是青州叶家老宅的管家,寿伯。而是此刻同寿伯说话的,却是京都叶府的管家福伯。
司陡福拍了拍自家弟弟的手,轻声说道:“九爷挺好的,没什么大事。到是你,怎么样?没受苦吧?”
待进了门,寿伯一把扯住了门口的老年男子,颤声道:“哥,九爷,他……他还好吗?”
寿叔一迭声的应着,垂了头,由着中年男子扶了往前。
“哎、哎!”
恰在这时,寿伯抬头看去,四目相对,寿伯惊喜若狂,才要开口,却感觉胳膊上一紧,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说道:“寿叔,您慢些。”
几乎是他们才上楼,楼上天字一号间的门打了开来,一抹身影站在门口,神色激动的看着楼梯间的二人。
寿叔这才跟着中年男子往楼上走。
“是,小的记住了。”
“那我跟这位兄台去楼上看看,你们就在楼下用点吧。”司陡寿回头对身后几名精干的长随说道,走了几步,却不忘回头对他们叮嘱道:“呃,老爷那,你们别忘了照看下!”
青衫老者身边的小厮,见中年男子不由分说的便要将人往楼上带,顿时急了,便要上前,不想青衫老者一听到“福叔”两个字,却是脚步一顿,脸上掠起一抹复杂的神色,对身后的小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燥。
“哎,怎么会认错呢!”中年男子不由分说的挽了老者的手,指了楼上说道:“你看福伯也在楼上呢,走,我们上去跟福叔打个招呼。”
被呼作寿叔的老者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疑惑的说道:“这位兄台,你怕是认错人了吧?”
青衫老者才要开口,不想迎面走来一穿宝蓝色杭绸直裰的年约三旬的男子,突的便站到青衫老者跟前,失声道:“寿叔,你怎的在这?你不是在青州老家守老宅吗?”
小二顿时便一脸为难,说道:“客官,不巧了,天字一号间已经有客人了,您看,您要不换一间吧?别的间也好的。”
便有下人上前说道:“小二,我们要天字一号间雅间。”
青衫老者挑了眼,身侧随行的下人。
“客官几位,是楼下大堂吃,还是楼上雅间?”有小二上前招呼。
这样的马车,一眼看过去,街头到街尾随手一拎几十辆,无不是前面坐男子,后面坐女眷,有那讲究的人,女眷是不下车的!谁都只以为这只是一家来京都投亲的又或是来京都行商走友的!
是故,马车一路向前,等停在一家酒楼前,即使两辆马车里,只有第一辆马车里走出一个面相清瘦穿一身青灰儒衫的五旬老者,而后一辆马车却没有丝毫动静时,也不曾引起路人注意!
京都京畿重地,外七门,内九门,自是地广人阜,物华天宝。每天不知道要迎来送往多少人,又有谁会在意这样的一队人马!
马车驶过官道,进了城门后,一路向前。
城外的官道上,两辆马车被数人围在中间,朝着京都城疾驰,溅起的泥浆糊了车后厢到处都是,却是没人停下来打理一二。
下过一场雨后,碧空如洗,燥热退了许多,那些被雨水浇过的晚春的花,颜色越发的惨白了许多。
京都城的四月,春色已经很浅,相反却是被一股燥热笼罩。
23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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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我说,雪姬去了青阳府,不过还有一人同行,王爷说,这个人,别人不知道是谁,你肯定知道!而且,我算着日子,应该前几天就到了!”
“你说什么?”
叶羽看着傅文博。
京都城,天牢。
……
一侧的雪姬,目光飞速的撩了眼身后的牢房,随后,跟在两人身侧一起走了出去。
杜若点头。
福顺公主探头朝牢房的位置看了看,唇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对杜若说道:“姑姑,我们走吧。”
杜若上前扶了福顺公主,轻声说道:“别急,很快就解决了。”
候在那的福顺公主迎了上来。
“姑娘!”
牢房外的杜若静静的听着里面的慌乱,唇角嚼起一抹讥诮的笑意,朝牢房门口走去。
耳边响起杂乱焦急的呼声,她却不愿醒来,只想就这样永远的睡过去!
青果想要笑一笑,可是她才扯起嘴角,却是眼前一黑,人事不省的倒了下去。
庄婶握了握青果冰冷的手,轻声说道:“不想退,就别退吧,奴婢说了,奴婢进宫求娘娘。”
但是……
由青果提出来退婚,是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青果朝庄婶和凤梨看去,哑了嗓子说道:“婶,凤梨,你们呢?你们也是这样的意思吗?”
“果儿,娘知道,你喜欢九爷,可是……”林氏撇了脸,不敢去直视青果那张白的如纸的脸,咬了牙,劝道:“退婚吧!”
青果朝林氏看去。
林氏由辛玉英扶着颤瑟瑟的走了过来。
“果儿……”
青果摇头,她想说她没事,但是一张嘴,却发现喉咙像刀割一般,痛得她根本说不出话。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庄婶和凤梨顿时急急的走了过来,将青果围在中间。
她一走。
杜若话落,利落干脆的转身。
“我的话,你好好想想吧。”
“你执迷不悟,我只能说,牢房里死几个人,不是什么大事。了不起,到时多找些人替你陪葬罢了!”
“皇上不会下圣旨指明让你退婚,口谕到是有可能!”
“此一时彼一时!”杜若收了目光,冷冷说道:“你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没错,身为帝王很多时候总是要放弃许多,但同样的,他想要的时候,却是谁也无法阻止的!”
青果抿了抿嘴,轻声说道:“那赐婚圣旨又是什么意思?”
“错了,我告诉你,皇上,他不过是在逼叶羽在你和公主之间做个选择!”
“你以为皇上关着叶羽,是等他洗清自身冤屈,自证清白?”
“你以为公主心系叶羽,皇上不知道?”
“你以为公主来青阳镇,皇上不知道?”
“皇上也知道,我们娘娘死得冤,他心里对娘娘是愧疚的。正因为他愧疚,所以他越发不愿意委屈了娘娘的骨肉,公主。”
青果僵了僵,虽然脸上神色仍旧未变,看手心却是生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杜若嗤笑道:“皇上有什么考虑,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娘娘生前深得皇宠那是谁知道知道的事,有些事别人不知道,我不妨跟你说一说。我们娘娘是皇上亲自送上路的,并且进了皇陵,你知道吗?”
说了一晚上的废话,总算是要说到重点了吗?
青果凝了目光,看向杜若。
“叶羽为什么下狱,你知道。若说他真的通敌叛国,我们不信,皇上他肯定也不信!但皇上为什么不放他出来?”
“什么意思?”杜若轻嗤一声,说道:“你这样的,我不知道看过多少,总以为凭着自已的小聪明就能出人头地,可结果呢?”
“什么意思?”
她也会说!不过……青果抬眼,看着杜若。
说狠话是吧?
青果淡淡一笑。
杜若秀丽的脸上绷得如同拉满了弦的弓,她目光淬毒似的盯着青果,一字一句说道:“罗青果,场面话说了一箩筐,你愣是油盐不进,我也没办法。既然这样,那我不妨直言吧,你退婚了,我能保证你一定安然无恙,但你若是不退这个婚,我可以明白无误的告诉你,你,必死无疑!”
青果看向最后留下来的杜若。
福顺公主默了一默,目光艾怨恼怒的挑了一眼青果后,紧跟着走了出去。
雪姬二话不说,当即转身便往外走。
杜若回头看向福顺公主,眼见福顺公主绝美的脸好似那涂了层釉的甜美瓷,没有一丝血色时,杜若咬了咬牙,对雪姬说道:“雪头领,麻烦你请了公主先出去,我还有几句话要跟罗姑娘说一说。”
“姑姑,我们走吧。”
良久。
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
果然,青果的话声一落,便看到福顺公主和杜若眉宇间同时掠过一抹恼羞成怒的的颜色,两人显然都没想到,青果会是这样难缠!
想要她跟叶羽退婚,是吧?行啊,让皇帝老子自已打自已嘴巴啊!她就不信了,福顺还真的敢去皇宫讨这一道圣旨!
不是只有她们会威胁利诱,她也会的!
那她就让她们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
不是拿她家人威胁她吗?
“不是!”青果斩钉截铁的说道:“退婚,我同意,但你们必须给我一份退婚圣旨!我不要命可以,但我不能连累家人无辜送命!”
杜若深吸了口气,看着青果,缓缓的一字一句说道:“说到底,你其实就是不想退婚是吧?”
“口谕?回头我把这文书一写,皇上说他没说过这话,定我个欺君抗旨之罪,我找谁去喊冤?找你吗?你会承认你们来过青阳镇?你会承认,这退婚文书是你们逼我写的?”
杜若眉梢一扬,怒道:“这明明是你刚才说的话,你……”
青果嗤笑一声,看了杜若,“姑姑,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哄呢?”
“当然是口谕!”杜若没好气的说道。
青果对着杜若笑了笑,“姑姑,你所谓的圣意是指口谕?还是圣旨?”
杜若默了一默,上前对青果说道:“是不是,只要我们讨来圣意,你就写这退婚文书?”
“姑姑……”福顺公主朝杜若看去。
青果看着怔怔立在原地的两人,掸了掸身上的看不到的灰尘,说道:“二位请回吧,你们的想法和目的,我都明白,但你们也应该知道,现如今这婚退和不退,根本就不是我能做主的!”
她们怎么就忘了,叶羽和罗青果的婚事,是由皇上御赐的!
是啊!
福顺公主和杜若顿时齐齐变了脸色。
“你拿什么保证?”青果打断杜若的话,“我和叶羽是由皇上赐的婚,现在,你们一没圣旨二没圣谕,便要我写出退婚文书,公主,姑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保证……”
“姑姑,那你知不知道,我若是单方面提出退婚,我们一家同样是满门抄斩!”
青果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皮笑肉不笑,回头看了眼正满脸期盼朝她看来的林氏和辛玉英,然后,复又回头看向杜若。
见青果还是拒绝,福顺公主当即变了脸色,杜若给了她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看向青果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让罗家所有人为你的一己私欲赔葬?”
“这不可能的!”青果摇头道。
“还是那句话,你写一纸退婚文书,让雪头领带回京都转呈叶羽!”
青果点头,“姑姑,请说。”
“有情也好,无情也罢,那都是别人的事,现在,我跟你说的是,你和公主,和叶羽的事!”杜若目光如炬的看着青果。
杜若眉梢轻扬,脸上便有了一抹淡淡的锐利。
青果笑了笑,没有答杜若的话,而是说道:“我很少离开青阳镇,见识并不是很多,但打小却听戏文里常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姑姑,你看戏文的吗?”
杜若便点头道:“那么我再问你一句,这世上父母子女不胜凡几,可见过父母赢得了子女的?”
青果笑了笑,点头道:“对。”
暗暗的叹了口气,杜若的目光无奈又怜惜的看了眼身侧的福顺公主,淡淡说道:“罗姑娘的话,我适才也听到了。只是,罗姑娘却忘了,凤凰落水了她始终是凤凰,麻雀飞上了枝头她还是麻雀!你觉得我这话对不对?”
可是,她不开口又怎么办?
杜若也没有想到,最后开口的那个人是会是她!
她一开口,青果眉眼轻垂,眸底闪过一道幽芒,再抬眼时,却只剩一片淡然。
就在这肃杀之意几乎叫人难以忍受之时,杜若开口了。
时间在流逝,屋子里的空气却是越来越凝重。
青果不避不让的迎着杜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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