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思猛地抬起头;难得觉得这个无能大少还是有闪光的地方的。至少;他对离欢的兄妹感情是真诚的。早就听说生在帝王之家的人常为了权力地位自相残杀;缺少平凡家庭中的亲情友爱;蓟成风恐怕是在离欢身上找到的这种亲情的补偿了吧.
“那……那就暂且帮你一次好了。”如思将剑垂握;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我现在就带队去冷湖那边搜查!”
“等一下;现在已经快天亮了;索性到天亮了再去搜吧。你累了一晚上了;快点回去休息;等到天亮了养足精神再出发;反正也不差这么会儿。”蓟成风转了身;往客栈方向而去;那几十名侍卫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一个个都是满脸肃穆.
如思又愣了一回;不敢相信眼前这么指挥若定的人是以前那个武功差劲又爱斗嘴的蓟成风.
“喂;天亮出发;东门集合;快回去睡觉!”语罢消失在街角;只余如思一袭红衣滞在原地.
这;就是当今十七皇子;成王梁风了。唉;是不是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呢?
没想到;我们竟会是这样地遇见.
逃亡
(48)逃亡
窄小的空间;破旧的木凳木桌;当莫离欢再次睁开眼时;就只见到这样的一副场景;周围没有人;而自己正躺在一张小床上;身上盖着旧旧的棉被.
头痛欲裂;莫离欢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身在何处;明明记得上次是在湖边替秦缺包扎好了伤口;然后……然后……想到秦缺冰冷的怀抱;离欢脸上一红;然而又想起他口口声声叫的名字;又是一阵莫名的失落.
难怪头会这么痛了;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眼皮有些沉;好像又想睡过去;望望破旧的窗棂;似乎透进了一些亮光;现在应该已经是白天了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停止反抗;让眼皮自然合上;木门突然被打开;一时受不了透过门闯进来的强光;莫离欢不自觉用手遮了眼睛。突然感到有一个阴影覆在自己身上。莫离欢皱了皱眉;感到有冰冷的东西落在了自己额头上。好冷!离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怎么会有这么冷的东西呢;简直比雪山里的冰窟还要寒冷.
秦缺冷寂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笑容;收回了手;那丝笑容也在刹那间烟消云散。面前的女子额头依旧滚烫;估计是风寒加重了吧;本来那天晚上看她她就在病中;现在恐怕是发烧了.
秦缺把盖在莫离欢身上的棉被掖了掖。转身出门去.
“咳!等……等一下……咳!”离欢嗖地坐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咳嗽着.
秦缺微微一回头;语气冰冷:”什么事?”
离欢又一个颤抖;轻声道:”请问;我这是在哪里?还有;你是谁?”那门口的光线太强;离欢始终睁不开眼睛;自然也看不清门口的人.
“许家村。”秦缺话毕将门关上走了;留得离欢一脸疑惑;却终挡不住眼皮的沉重而沉沉睡去。睡梦中;似乎见到了一张清秀俊逸的脸;那脸上的表情却比冰雪还让人感受到寒冷.
究竟……是谁……
“醒了吗?娘子快起来吃药吧。”莫离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见到一个农妇装扮的中年女人正坐在自己床头.
“你……你是……”莫离欢被农妇扶起;睡了一觉果然精神好多了;噫?屋内已经点上了蜡烛;难道已经是晚上了吗?
“我是许三嫂;娘子。”许三嫂一边将手中的药喂给离欢;一边开口道;”娘子可算醒了;你可病了一天一夜了;一直发着烧;多亏了秦相公一直守在你身边给你敷冰。娘子好福气啊;我看那秦相公虽然面冷;心倒是热的。”
什么?自己睡了一天一夜了?莫离欢皱了皱眉;嘴里极不情愿地喝着苦得要命的草药;心想一定要制出不苦的风寒药来。好不容易咽下了最后一口药;莫离欢觉得精神好了一些。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许……许三嫂;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口中的秦相公是……”
“哎呀;娘子不是烧糊涂了吧;秦相公就是你家相公啊;”许三嫂收拾了药碗;回身又坐在了床头的凳子上;摸了摸离欢的头道;”还好;烧已经退了。姑娘可能不记得了吧;昨天早上天刚刚亮;我家的门就被敲开了;我家许三一开门就看到你家相公抱着那时候正昏迷的你;然后秦相公就拿出了一大锭金子说找个地方安置你。这不;我家实在没房子了;只有委屈姑娘先住在我们的祖屋里。”
“那……那他人呢?”离欢隐约猜到了秦相公就是秦缺;只是究竟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了;还是只有问他才知道.
“你说秦相公?刚才他替娘子煎好了药就往河边方向去了。嘱咐我进来等娘子醒了喂姑娘药。娘子你吃了药想必累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招呼一声;我和我家许三就住在隔壁的屋子里。”
望着许三嫂离去的身影;莫离欢心内的疑惑更甚。自己怎么会昏睡已经不记得了;可是听许三嫂说;自己是秦缺抱到这里的。他自己那么重的伤都在胸口;怎么吃得消抱自己呢!
他身上的伤。。。。。。莫离欢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自己睡了这么久,他的伤口还没机会换药呢,不知道伤口裂了没有,有没有又出血。。。。。。
当下爬下床,披了件许三嫂准备好的粗布衣服,就出门寻秦缺去了。
月夜
(48)月夜
夜已经全然笼罩住了许家村,四周非常静谧,只有间或传来的风吹树枝的声音,稍稍搅乱这宁静。莫离欢望着不远处屋子里星星点点的灯光,心情突然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终年下雪的西华雪山,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顺着流水声摸索到河边,莫离欢寻了一处岩石坐下,望望四周,地势坦荡而一目了然,似乎没有人影,也许秦缺并没有往这边来。
月光如洗,风声入耳,溪水叮当,莫离欢不想辜负了这难得的好景致,于是从腰间取出了那把碧玉笛,对着静默的天空,缓缓吹奏起来。
笛声依旧同雪山里那般悦耳,莫离欢的心境却不复当年的平静。自处了山到现在,已然经历了许多,然自己身世的秘密仍旧没有半点线索,难道真是无法寻得了吗?
突然,河对岸传来杂声,莫离欢耳朵本就灵敏,连忙收好玉笛,涉水过河去。然而毕竟轻功不俗,她只随意几步就已过了河,并且鞋袜全未湿半分。
翻过一个小坡,又是一片空旷的天地。莫离欢终于听清了那是武器撞击的声音,原来在空地上正有两人大打出手,你攻我挡,几番过后,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将剑指向另一个的咽喉,而被指的人当下抱拳道:“秦兄弟,多谢手下留情。”另一个身影无语走开。而认输的那一个却往离欢的方向来了。
“咦?你不是秦夫人吗?这么快就醒了啊。”离欢望向来人,却是一个中年的强壮男人。
“你是。。。。。。”莫离欢听对方叫自己秦夫人,正不知该如何解释。
“哈哈,我是许三!”大汉将左手的刀换到了右手,朗声道,“秦公子的剑法果然了得,我许三甘拜下风啊!”
“你说刚才和你比试的是秦。。。。。。秦公子?”离欢心紧了一紧,不知为何有些担心。
“呵呵,可不就是你夫君?”陈三大步往前道,“我先回去了,我娘子还等着我呢!哈哈!”莫离欢一下子缓了过来,秦缺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能动武呢!当即向秦缺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陈三没走几步,往回一望,却见离欢已在旷野中飞快前进,愣了一愣:“没想到他们夫妻二人都是高手。。。。。。”
莫离欢追到秦缺的时候,他已经放慢了脚步,似乎已经迈不动了步子。离欢冲上前去一手扶住了他,让他坐下。秦缺显然吃了一惊,但看到是离欢来了又放下了心,原来每次自己最脆弱的时候都会被这个女子看到,这女子是否真是上天派来的呢?
没有羞涩,莫离欢打开秦缺的衣襟,果真望见伤口上的白色纱布已经染色,而且只刚才触碰到他的衣襟,离欢手上已经满是冰凉的液体。
“你!没事乱动什么!知不知道这样会出很多血!”离欢眼中有一丝愤怒,更有一丝心疼。这个男人是个傻子还是什么,明明这么重的伤还要动手,不知道那么深的伤口愈合得本来就慢吗?
秦缺没有说话,缓缓站起了身。
“喂!你没听到吗?不许乱动!我给你换药!”离欢几乎跳了起来,揪着秦缺的衣服要拉他坐下。
秦缺颤了一下,突然抓了离欢的手施展轻功往河边飞去。待秦缺停下,莫离欢立脸上已经带上了几欲杀人的愤怒。她也不知哪来的气力,硬生生将秦缺的手甩开,两眼放出杀人的目光瞪着眼前面色冰冷的男子,眼神中甚至还有一丝委屈的泪光。
“你到底想怎样!你从来都不在乎自己死活吗!你不会痛吗?你不会累吗?这样杀来杀去有什么意思!你一定要把自己弄死为止吗!”多日来的辛酸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莫离欢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为什么他要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虽然自己会医术,可是这样下去,他的伤势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她真正害怕有一天救不了他!真怕有一天他会在自己面前死去!
突然被拥进一个冰冷的怀抱,莫离欢不敢相信地看着秦缺,这个男人,究竟要干什么!
他胸口的伤!
作者有话要说:纯纯地抱了下下..嘿嘿
许家村
(50)许家村
“包扎。”这是昨天晚上莫离欢最后听到秦缺口中说出的话。随后这个男人就终于支持不住地昏死过去了。离欢把他扶回了小屋,帮他检查了伤口又重新上了药包扎。折腾了一晚上,直到天亮才靠在床边休息。
等到离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见到秦缺正躺在床上看着她。
揉揉眼睛,不敢相信秦缺这么听话没有乱动,又突然想起来是自己昨天一气之下在秦缺的药里下了“沉谙散”,这“沉谙散”能加速伤口的愈合,但是用了以后也会两天不能动弹。自己就是怕秦缺再出去乱跑才下了这药来惩罚他的。
低头望见秦缺冰冷眼神中难得的那一丝柔软和他嘴边微微的笑意,莫离欢突然发现原来秦缺的容貌可以用绝色来形容。以前只觉得他长得清秀至极,可是当他脸上冷色全无;用微微柔和的目光安静地注视着离欢时,离欢的心内突然咯噔一下,仿佛是某种情绪被触动了。
连忙掩饰住心内的不平,莫离欢甩了甩头,发现自己的风寒已然好多了,当下吃了一粒“瀚益丹”,好加强自己身体的抵御能力。转身出了屋子,不想在秦缺的注视下心慌失措。
小小的院落里,却见一个强壮的汉子正在练刀,正是昨晚见过的许三。一位妇人朝自己走来,原来是许三嫂。许三嫂一见离欢精神不错,就拉着她闲话家常。
莫离欢这才知道,这陈家村原来是一个有着悠久武术传统的村子。在陈家村里,家家户户都是练武的,上到八十岁老儿,小到两岁孩童,还有妇人们都多多少少会点武功,为的是强身健体。这村子僻远,平日里没有外人到来,村里人闲了就互相切磋切磋。不过自从那天秦缺来了,村里人见他像练武之人,执意要与他切磋,结果派出了许三作为代表,这才有了昨晚那一场比试。只不过秦缺本来就不肯,是许三说如此才肯收留照顾离欢,秦缺才不得不答应。
正说着,许三过来喝水解渴,朗声笑道:“秦夫人千万不要怪罪,我是看你家相公无论如何不肯比试,他又对你那么紧张,我才出此下策的。”
“是啊娘子,我们老三也是被乡亲们逼急了才以此相逼的。哎,我们村最重的是道义,如果老三不与你相公比试,村里的其它人也要来找他,我只怕到时候每日不得安宁,打扰你养身子,这才帮着许三和你家相公比武的。”许三嫂说着脸上有一丝愧疚。
“没事,你们能收留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怎么会怪罪。”离欢淡淡笑了笑,对于这里的淳朴乡风感到由衷的喜爱。
“那就好,”许三嫂放松地笑了笑,“对了娘子,我们还不知道你们打哪儿来呢。”
“我们。。。。。。”离欢一下子噎住了,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也是随口问问,娘子不想说就算了。”许三嫂笑着去厨房做饭了。
离欢闷了许久,始终不知道该如何诉说自己的来历。又听许三嫂道,“娘子,实不相瞒,我原本看你们从外面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你说。”离欢淡淡而歉意地笑着。
“哎,如果日后你们要去京城,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个叫许奇的人,我只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就行了。他。。。。。。他是我儿子,六年前离家出走了,后来有人跟我说他去了京城,这么多年都没回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哎!”
“三嫂,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去京城替你打听。”离欢郑重道,算是对许三夫妇的一点报答吧。
“别看我们老三嘴上不说,其实最惦记儿子,当初如果不是奇儿执意要出去闯荡。。。。。。哎,娘子如果能见上奇儿一面,千万记得跟他说爹娘都原谅他了,让他在外面好好过日子。”许三嫂的语气渐渐有些哽咽。
莫离欢心里突然沉甸甸的,父母果真最是记挂自己子女的,可是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会狠心把自己抛给师傅呢?
哎,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爹娘呢?
恩怨
(51)恩怨
正是黄昏;一身蓝袍的蓟成风缓缓迈步踏进院子,踌躇着是否真的要去见戚荆峰最后一面。刚才他正在端王的朋客居等离欢的消息;却突然有侍卫来报说前几日被重伤的吏部尚书戚荆峰已在弥留之际,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到这个院子里来;此刻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位旧识。
其实原本两人并没有太多接触,原先蓟成风住在京城的时候,并不太爱跟朝廷官员打交道。也许是从小受了刺激,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二哥为了夺取帝位残害自己的大哥,把太子党一族赶尽杀绝,从此便特别厌恶权力。虽然二哥夺权的时候自己尚只有3岁,但是帝王家的孩子本就早熟,那场变乱虽然没有殃及年幼的他,却也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然而命运偏偏与他作对,他越是不爱插手朝政,他的二哥就越是要把对他委以重任。也许是出于对同胞弟弟的信任,十七皇子自小就受到皇上的特别待遇,不仅随时带在身边培养他,还令他得到了十岁封王的破例优待。并且在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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