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玄都上品》中的第一章中的法术,叫作七变道,咱们可是自学的。将来学成了,咱们把你变成个蛤蟆。”二牛“呸”了一声,道:“你不变也是个蛤蟆。”说着把灵虚给他们取的名字说给他听,大牛哈哈大笑,甩个倒立,撑地绕着二牛爬了一圈,道:“好啊,咱们都有名字了。我叫赵墨,你叫程冰砚,你叫文鼎,我叫克非!少君,以后你可得叫我的名字。”
二牛忍不住拍他,道:“傻样!来,给你看个稀奇的东西。”说着便把从镇岳那里拿来的雏龙拿出来,大牛看了直冒鸡皮疙瘩,道:“好丑的东西,我不要。”正说着,却见子瞻又哭着跟几个孩子一起来。二牛皱眉道:“怎么又哭了。”阿蛮额头青了一大块,道:“镇岳又把雏龙抢走了。我还给他打了一顿。”二牛气得直跺脚,道:“这个小霸王,不给他点颜色,他不知道咱们的利害。他现在人在哪里?是不是已经躲回他的哪个什么破竹林子了?奶奶的,大哥,你捉几窝蚊子丢竹林里,吸光他的血。”
阿蛮道:“他现在在金光殿,跟涛儿他们斗雏龙。”问明白路,二牛腾空而起,道:“不给他点颜色,他不知道老子是开染房的,这小娘皮!”估计灵虚听见他这豪言壮语,一定下死关他十年八年,非得开口就之乎者也才能放他出门。看他飞走,大牛跟少君都忙追了上来。子瞻也忙道:“大家都跟去瞧瞧。”
金光殿是峨眉的三大主殿之一,其塔为三大高塔之首,悬空而立,塔上大殿金光万丈,殿中供奉的正是原始天尊。神殿之前有巨大无比的八卦台,有几十个孩子正围在台上一角斗雏龙。镇岳身量高大,五官明朗,十分显眼,二牛见他面前放了四五个小笼子,想来今天是雏龙大会战,他把自己的精兵全带了来,二牛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笼来,慢慢的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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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岳突然觉着身边伙伴吼叫的声音小了许多,抬头看时,只见一个挑了高髻的小孩站在自己面前,这小孩似笑非笑,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正是不久跟师父一起来的那个小师叔。他容貌绝美,细看之下令人窒息,旁人都被他气势震住,渐渐的都退开,站到了自己背后,镇岳吞了口口水,把罐里撕咬得胜的那只雏龙提出来,道:“你也要来斗雏龙吗?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孩哼了一声,道:“有你这么和师叔说话的吗?没规矩,居然问我的名字。”说着得意洋洋的望了望四周诸人,道:“师叔我姓程,名冰砚,字文鼎。都给我好好的记住了。”转头又对镇岳道:“来罢。让我看看你的雏龙有多利害。”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笼子,随手将那雏龙丢进镇岳面前的小罐子中。
镇岳“嘿嘿”一笑,道:“看我的凤头赢你!”说着,将手里那只金色鳞甲的雏龙丢了进去,谁料才丢进去,冰砚一脚踢在那瓦罐上,“啪”一声响,那瓦罐给踢得稀烂,那两条雏龙立刻“嗖”一声望外窜,镇岳又惊又怒,喝道:“你干什么?”冰砚嘻嘻一笑,道:“还不快抓,都跑了。”镇岳慌忙追赶,他一转身,冰砚立刻将他面前的那几个小笼子一把全抓过来,挑出子瞻那只,揣在怀里,提了几个笼子转身就走,一干小孩子立刻都叫了起来,镇岳咬了咬牙,不敢再追跑掉的凤头,过来追冰砚,冰砚看他追来,将那几个笼子一起打开,将四五只雏龙一齐丢了出来,那雏龙立刻四散开跑。
镇岳一怔,不知道追哪一只,气得眼内起火,要追冰砚,又舍不得雏龙,要追雏龙,又忍不下这气,大吼一声,猛然祭起仙剑,辟向冰砚,冰砚吓了一跳,不妨他会毒手,那镇岳脾气虽暴躁,却也还有分寸,那仙剑悬在冰砚头顶,却不辟下,镇岳双眼通红,骂道:“坏东西,还我的雏龙,不然我一剑把你切成两半。”
镇岳这剑,乃是欧冶子的名剑巨阙,神光离合,大有光彩,非寻常仙剑,冰砚给他唬了一跳,脸色一沉,背上飞出一剑,“铛”一声将巨阙荡开,喝道:“那你就试试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众人看时,却见冰砚这剑晶莹剔透,恍如雪光,又似浮云,美不可言,却原来是纯钧。镇岳剑给荡开,忍不住动了争强好胜之心,道:“好,咱们今天就打一场,你要是赢了我,我就给你磕三个响头,雏龙也让你。要是你输了,今后见我一次,就叫我一声爷爷!”
冰砚勃然大怒,道:“直娘皮,竟然敢讨你二爷便宜!”说着身形腾空,纯钧化成一道白虹,化向镇岳的巨阙,巨阙被纯钧一撞,“铛”一声响,又被弹开丈余,镇岳稳住心神,喝道:“沉石!”那巨阙顿时光华尽敛,变得色彩斑斓,如同一根花岗石剑,朝纯钧撞来,一撞之下,纯钧“叮”声不绝,给弹上高空。
冰砚只觉他剑上如同附有巨石,撞击之力巨大无比,好比一根冲城门的炮柱,又惊又怒,纯钧被他撞击,直撞得冰砚心气浮动,那剑几乎就要失控。不得不连退两步,这才定住被震动的真气。冰砚忍不住心中骂道:小贼东西,倒有些手段!想着手中却没闲着,一声轻叱,喝道:“打你屁股!”镇岳“呸”了一声,道:“有本事你就来!”谁料话音才落,屁股果然被个东西一戳,戳得肉疼,那巨阙也险得断了气息相连,差点乱飞,“哇”的一声叫,跳了起来,骂道:“谁在背后暗算大爷?”冰砚哼了一声,道:“我再戳你屁股!”镇岳望后望去,一无所有,却猛然又被一物戳中,疼得眼泪都差点冲出来,伸手乱抓,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抓不着。正恼火,猛听冰砚笑道:“哼,再戳你一下!”
镇岳吓一跳,条件反射,一把向后抓去,却不料脸庞被一个剑柄狠狠戳了一下,脸庞顿时肿了起来,青了一大片,那巨阙失却意念操控,给纯钧一撞,“呼”一声响,嗤溜一下倒飞出去,插进了八卦台上的大理石中。镇岳一惊,突然结个法印,喝道:“中!”他指尖便化出一道淡青色的有形剑气,朝冰砚飞来,冰砚吃了一惊,身形一晃,化成一道薄烟,略略侧过,那剑气“嗤”一声化过,在大理石上划出一道淡淡的白色刮痕。
冰砚的纯钧猛然大放光彩,奇快无比的辟向镇岳,镇岳不会化身之术,只得一个空翻后跃躲开,谁想刚翻开,一物“砰”一声撞在他背上,撞得他心口发甜,眼前发黑,险得背过气去,镇岳忍不住叫道:“谁在暗算我?”却不知道这是冰砚无形的承影;冰砚好气又好笑,骂道:“放屁。谁暗算你来的。”
说着那纯钧又已然飞至,悬在镇岳头顶。冰砚冷笑道:“服不服?”镇岳咬了咬嘴唇,道:“你耍赖。有人背后帮你。”冰砚“呸”一声,一招手,承影纯钧飞回,道:“土豹子,谁有帮手了。我这是双剑。一个无形,一个无影。你要不服气,回去问你师父!你要输不起就算了,这么没种的男人,我也还不稀罕你的三个头。”
说着瞧见赵墨、少君跟子瞻等已经到了,将雏龙龙王摸出来,丢给子瞻,转身要走,那镇岳却突然叫道:“你站住!”冰砚哼了一声,纯钧再次脱鞘,道:“还要再打一次吗?”谁想镇岳却扑通一下跪下,道:“你赢了。”说着就要磕头,冰砚愣了愣,闪身让开,道:“谁稀罕你磕头。又不认你作儿子!”
镇岳顿时脸色通红,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赵墨便一把拉镇岳起来,道:“二牛,别闹。咱们是师叔呢。”冰砚哼了一声,道:“我是他师叔,受他两个头也还受得起。犯不着你来打圆场。小子,给我记住。你还差我三个响头!”谁知话音才落,突然被一股无形的怪力提住后领,一把提了起来,整个人在空中连摔几个跟斗,“啪”一声重重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冰砚给摔得几乎骨头散架,又痛又惊又怒,忍不住脱口骂道:“谁他妈的捣鬼!”
第二十二节 蛇妖
话音刚落,突觉那怪力又抓住了一只脚,整个人给倒吊了起来,悬在半空,冰砚哇哇大叫,嚷道:“谁,是谁?”却听一个阴鹫般的声音道:“小小年纪,这般猖狂得意,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不教你个教训,将来恐怕要到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去撒尿了!”众人听得这声音,循声望去,不由都低了头,齐齐行礼,却原来是洞玄。
洞玄跟数个道人正从金光殿中出来,见了这一幕,别人犹可,这洞玄最是护短,见镇岳吃亏,大是不满,忍不住要出手教训,他使神力道法将冰砚倒提挂空,也不理睬,只管对镇岳道:“你们怎么打起来的?”镇岳便道:“前两天我和涛儿他们捉雏龙,林子瞻抢了我的,我不服气,和他打了一场,把雏龙抢了回来。这个师叔就为了林子瞻来找我的麻烦。”
洞玄哼了一声,道:“什么狗屁师叔。”这边冰砚已经叫道:“呸,不要脸。明明就是你抢了子瞻的雏龙,居然还敢颠倒黑白。”镇岳跨步上前,朝子瞻道:“林子瞻,你说,是不是你抢的我雏龙?”子瞻脸色微红,争辩道:“虽然是你先看到的,却是我捉住的。”镇岳哼了一声,道:“我好容易把这雏龙打昏,你却顺手就捡了去,有你这么捉的吗?”子瞻顿时脸色通红,不敢言语,冰砚忍不住气结,搞了半天,这个子瞻原来先占人家便宜,心中懊恼之余,念动真诀,想要化烟,却不料想被洞玄这无形的绳索的道场法界给罩住,化烟之诀根本使不出。
赵墨见冰砚悬空难受,忙道:“师叔,冰砚还小,你放了他罢。”洞玄哼了一声,道:“小?不吃点苦头怎么长得大。”冰砚给挂得难受,头脑发昏,忍不住骂道:“你长得这么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拿你的汗水浇块地,种出来的丝瓜都要变苦瓜,拉出来的屎狗都不敢吃,那多苦啊……”还未说完,洞玄勃然大怒,道:“放肆!”说着手臂轻挥,冰砚从空摔落,“啪”一声摔在地上,又被拖起来,连摔数下,顿时摔得面额浮肿,全身淤痛,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少君心思慎密,暗暗唤出平波,用平波照冰砚,却见一道暗影系在冰砚足上,少君朝赵墨丢个眼色,赵墨会意,突然大叫一声,神火印腾空飞出,化成一条火龙,卷起一股黑烟,众人诧然,忍不住齐齐转头望去,少君却突然飞出泰阿,泰阿急如迅雷,势不可挡,如风卷残云,击在洞玄放出的暗影之上,洞玄正全神观看赵墨的神火印,猛然手中一颤,暗影顿时弹回,弹得他指头微微生疼,冰砚却已经脱缚,从空摔了下来,少君早已经飞出平波,将他接住,托到了自己身侧。
洞玄大怒,却不形于色,暗影再出,谁想平波镜不照人影,不照物形,专鉴鬼踪怪迹,化暗影为无形绳索,为鬼宗术法,哪里能躲过平波的神辉,洞玄的暗影一出,平波镜顿时放出蓝光,那暗影无形有物,给蓝光一照,顿时显出痕迹来,冰砚指头暗动,纯钧顿时飞出,将那暗影截住,只是纯钧虽利,冰砚的功法和洞玄却相差太大,一撞之下,纯钧顿时斜斜飞出,洞玄冷哼一声,只道这暗影必将把冰砚再捆住,刚才大意之下,叫他挣脱,现在捆住,非得给他些苦头不可。
谁料那暗影刚卷到,却突然又被一撞,顿时失了准头,冰砚虽靠承影躲过暗影捆绑,却也给一撞飞出老远,胸口发闷,喉头一甜,“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洞玄微微一愣,不知道他使什么法术躲过这一手,见他吐出口血来,想来不过是震动了真气,料无大碍,却也不便再出手,只得朝镇岳道:“蠢货。连个女娃儿都打不过。还玩雏龙,没出息。回去好好的修真,三年不准出门。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碰雏龙这样的玩意儿,要我看见,打断你的狗腿。”
谁料正说话,却猛听赵墨吼道:“我和你拼了!”说着湛泸已经出鞘,湛泸剑为神器,剑身黝黑,湛然有如人之黑瞳,并无炫目神光仙色,赵墨心疼冰砚,见他吐血,激怒之下,猛然出剑,那剑夺印而出,森然有如黑龙天降,一干小孩吓得哇一声叫,四散跑开,洞玄心神微凛,却也不惧,他数百年真修,岂是赵墨这种入门角色可以比拟,一声冷哼,劈手一按,空中顿时显出一只鹰爪,一爪将湛泸抓住,赵墨催动真力,使尽劲道,湛泸却动不了分毫,洞玄眉头一皱,道:“不服管教,才刚入门,就敢以下犯上,看来师弟真是老了,居然放纵门人至此!”
说着轻轻一挥,鹰爪松开,赵墨收劲不及,“咚”一声摔个仰八叉。洞玄哼了一声,拂袖召出仙剑,拉了镇岳,对身后的一干道人道:“走。”说着已经御剑行空,各个飞走。赵墨摔倒,一个鲤鱼打挺挺身起来,赶紧扶起冰砚,道:“二牛,你没事罢?”冰砚摇摇头,道:“没事。”少君道:“去找钟鼎给瞧瞧,好歹吐了血。别有什么伤才好。”冰砚摇摇头,慢慢起身,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个老东西好好的打一顿。”说着一甩手,足下生出梅枝,腾空绝尘而起,望落梅岭去。
看冰砚飞走,赵墨心中惴惴,道:“少君,你先回去,我去看看他。”说着便升起神火印,蹑踪飞起,追了上去。子瞻甚觉尴尬,对少君道:“师叔,第一次来金光殿,不如逛逛。”少君点头,阿蛮笑道:“我也是第一次来。我也要去。”玄真门下的一众弟子大多都是第一次,便都随三人向金光殿走去。
金光殿是峨眉的三大主殿,祭祀原始天尊;原始天尊为道宗之祖,神殿巍峨高耸,无比恢弘。神殿之前,分列有五个小殿,却是五斗星君的神庙,北斗星君的神庙以纯白玉铸就,晶莹如雪殿月宫,南斗星君的神庙以火岩砌成,全庙恍如一朵红莲,两神庙之美不可言传;东斗星君的神庙以黄金浇铸,灿烂辉煌,不可言喻,自有一股萧条肃杀之气;西斗星君的神庙以青色冈木修筑,飞檐翘壁,都有一股阴冷森然之气,且门前窗外,都有青气萦绕,极是诡异可怖;中斗星君神庙居中,以一整块巨大无比的黑色古岩雕刻镂空而成,古朴庄重之中,不怒而威,有王气霸风,令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