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砚点头道:“那也是他贪心之故,他这人没脑子罢了。”淮南茫然望了望临潼,临潼道:“以他的道法,强过那两个丫头百倍。那书是死的,只要有人呢先拿了出来,任凭是谁拿的,他没有夺不过来的,偏又要自己先拿,中了这妖火。”说话间,果见靥魔转身就跑,毓黧笑骂道:“妖道,受死!”放出一排剑气,直追过去。灵璩却陡然一个转身,飞向那祭台。毓黧立时喝道:“师妹,你作什么!”灵璩哪里答理她,直扑向祭台,毓黧立马结印,叱道:“残雪映月!”瞬时灵幡之上卷出一片雪光,四周空气瞬时结出寒气,灵璩血脉一冻,险些自空中摔了下来,无奈结印,叱道:“斜照弄晴!”瞬时宝色旗上放出莹然豪光,有如溶溶春风,瞬时化去那寒气。
毓黧飞窜上来,单手一弹,叱道:“寒鸦逐日!”其背上立时飞出数点五彩剑气,“嗖”一声劈向灵璩,灵璩斜斜飞开,避开剑气,卷出青莲宝色旗,叱道:“残照当楼!”瞬时一片清冷光芒自旗上盈盈照来,那青光之中,隐隐有潇杀之气,青光过处,轩辕玉像之上竟然给照出细细的裂纹来。毓黧骂道:“死丫头,竟然敢向我动手!”说着双手结印,焰光云界旗瞬时卷开,将她裹身护住,那青光照来,划身而过,毓黧脱口喝道:“银汉飞星!”焰光云界旗上立时飞出数点寒芒,挟带了一股旋风,“嗖”一声卷了过来,灵璩“呸”了一声,道:“早入门几天,就会摆谱,有多大能耐!”说着青莲宝色旗微微颤动,旗身猛然放出一条奇大无比的青绸来,那青绸飞出迎上寒芒,“嗤嗤”数声,寒芒刺穿青绸,一过青绸,那寒光却瞬时黯淡,飞到灵璩面前,灵璩轻轻一口气吹来,那寒芒便消散无形。
那青绸却有如一条灵蛇,朝毓黧缠来,毓黧骂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说话间单手一弹,焰光云界旗上飞出一条红绸,那红绸之上裹有淡淡火光,灵璩却毫不理会,飞身扑向那祭台,谁料毓黧飞出的红绸却不是卷向青绸,亦是飞向那祭台,灵璩和红绸同时飞到,灵璩有青莲宝色旗护身,不惧那妖火,一把抓起那小册子,红绸却也瞬时卷到,扯在那册子之上,猛然一扯,那小册子立时从中撕开,撕作两半。灵璩大怒,劈手抓向红绸,红绸却瞬时飞了回去,落到了毓黧手中。
第七十三节 灭口
那青绸却也瞬时飞至,将毓黧裹了个严严实实,灵璩喝道:“把轩辕残篇交出来!”毓黧冷道:“你少做梦!”说话间身上裹的焰光云界旗上立时放出火焰,虽是凡火,那青绸却是易燃之物,瞬时烧成灰烬。将半册轩辕残篇放在掌心,瞧了半晌,道:“行了,师妹,你的道法虽说略有小成,可是要说到盖过我,那却未必。这册子咱们一人一半,也就罢了。咱们真是斗起来,恐怕是两败俱伤。谁也讨不了好。你是聪明人。知道我的意思。”
周灵璩默然半晌,道:“咱们任是谁独自拿了这残篇,对方都会去师父处告密,咱们谁都讨不了好。以后再也无法回青城山。回不回山倒也罢了,师父却定然不会放过咱们。我们虽有宝典在手,修行日短,哪里是她的对手,这轩辕残篇最后还是师父的,师父将来一定会传给大师姐,咱们都没指望。”
殷毓黧点头道:“算你聪明。知道就好。”说着回头望了望昏倒在地的一干青城弟子,道:“一不做,二不休,你把他们都杀了。就推在那个妖人身上。将来咱们才没有纰漏。”灵璩瞄了她一眼,道:“你动手罢。”毓黧冷哼道:“你装什么干净。”毓黧道:“人我杀,可是得要你的火来毁尸灭迹。”说着飞将起来,正待动手,却陡然见一人自青城弟子中跳了起来,却是闻新晴,新晴一脸惊骇恐惧,叫道:“师妹,师姐,别杀我,我一定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
灵璩脸色一变,微微一笑,道:“别的人也罢了。师兄你是我这边的人,我怎么会杀你呢。你把他们都杀掉。跟我走罢。”闻新晴望了望地上的一干弟子,颤声道:“我下不了手。”灵璩瞄了他一眼,道:“师父老人家的脾气,你可不是不知道。要是她知道我们私藏了东西,就是天涯海角她也会把我们挖出来的。你可别害我们。”闻新晴埋下头,望了望地上这几个人,灵璩淡然道:“张师弟拿了本该是你的戮魂幡,你却只能拿到一面没人要的散花檠,你不是一直都很恨他吗?不如就先杀了他。还可以把戮魂幡拿回来。”
闻新晴掉头看了看躺着的一人,神色犹豫,举起手来,结出法印,却念不出咒语,灵璩有几分倦怠的道:“张师弟对大师姐还存有非分之想,去后山给大师姐种了半坡的朱翙草,你不是很不满吗?那朱翙草可还是你从南海带回来的种子。”新晴陡然放手,“扑通”一声跪下,道:“别说了,别逼我。我不能这样做,大师姐会瞧不起我的。”毓黧冷哼一声,道:“你不肯杀了他们。叫我们怎么放心信任你?”
灵璩脸色却毫无异常,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话音未落,她就暗结法印,待新晴跪下,陡然喝道:“返照迎潮!”立时青莲宝色旗上放出夺目金光,这金光惨烈夺目,地上的几个弟子瞬时给金光照得皮焦肉烂,一命呜呼,新晴警觉金光照来,瞬时飞出散花檠护身,却来得晚了,那金光辟头照来,照在脸上,立时满脸生痛,脸上“劈啪”两声,皮肤皴裂,破口处冒出水泡和黑烟。新晴立时倒飞开去,散花檠卷出凉风护体,回头瞧去,却见一干青城弟子尽数毙命,不由得又惊又怕。
正惊恐莫名,却听毓黧喝道:“别让他跑了!”说着焰光云界旗一挥,叱道:“寒鸦逐日!”瞬时飞出数点剑芒,“嗖”一声劈向闻新晴,新晴大惊,卷起散花檠,“嗤嗤”数声,剑芒刺穿散花,尽数钉在新晴身上。新晴咬牙不敢稍停,御旗飞起,朝轩辕玉像后面的甬道飞去。临潼瞧冰砚早想出手,却一直犹豫,不提防灵璩心狠手辣,瞬时便杀了同门,待见到灵璩毓黧追杀新晴,哪里忍心,忙道:“师父,你救救他。”冰砚叹一口气,挟带两人,尾随而去,她一直化烟以行,以她的功法,灵璩毓黧哪里能瞧得出来。
刚追入那甬道,却陡然听见灵璩“咦”了一声,道:“他掉下去了。恐怕活不成。”冰砚一愣,飘然而过,却见灵璩毓黧站在甬道尽头,那甬道尽头却是一口火潭,火潭之中翻滚的是熊熊火浪和熔岩。冰砚微微叹息一声,拉了临潼淮南瞬时化烟飘出,那灵璩耳朵尖厉,猛然吓了一跳,喝道:“谁?是谁?”毓黧却没听见,冷笑道:“装神弄鬼,有什么人在这里,难道我还不知道?”灵璩皱眉道:“我明明听见有人叹了一口气。”毓黧哼了一声,御旗飞起,道:“先出去再说。你和我一块,咱们俩势单力薄,一路多妖,不如和峨眉山的道士结伴通行。”灵璩摇头道:“我们进来之前,有个峨眉山的道士进来过,我想那一声叹息说不定就是她。”
毓黧摇头道:“那棺材厅里有两个门,她应该是走错了。不然有轩辕残篇这样的异宝,她哪里有不夺的道理。必然不是她。走罢。”灵璩点头道:“那倒或许真是如此。不管如何,先回去瞧瞧情形,若是真是她,也正好杀了她灭口。”毓黧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杀人上瘾了。”灵璩冷笑道:“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银汉飞星这样的技法,必然修炼了禁术。要成禁术,须得生人魂魄,不知道你杀了多少了,倒是说我。”
两人出来,毓黧带路,回到峨眉众人驻地,却见峨眉山的道人三三两两,早已安歇,只朱利贞带了几个守夜的道人御剑四面巡视,虽见灵璩面孔生疏,瞧她和毓黧同行,想来都是名门子弟,倒也并未多心提防。朱利贞随口问毓黧几句,毓黧甜甜一笑,脸颊生春,道:“倒真是凑巧,我因夜长,不过出去走走,没想到见到了我们青城山的旗光。认得是师妹回山,便叫她和我们一道。”灵璩姿容绝美,比毓黧更甚,肤光照人,秋波婉转,一干峨眉弟子哪里还认真追究,不过说些客套话。
毓黧道:“不知道程师姐的歇脚处在哪里,这样好月色,他未必就休息。正好过去咱们说说话。”一干峨眉弟子立时面面相觑,一个胆儿大的道:“程师叔脾气古怪,咱们都不敢过问。刚才我瞧她带了两个徒弟,在东边的林子里。不妨过去看看。”灵璩嫣然一笑,道:“那林子这样大,哪里找去。还请真人带个路。行个方便。就是程师姐见怪,还有我姐妹呢。”那弟子见她笑靥如花,哪里好意思说不,只得领了她二人飞起,望冰砚的峨眉刺处飞来,待飞近了,那弟子神色惴惴,望了望前方,犹豫片刻,任是灵璩笑得再动人,亦摇头道:“就在前面,我不敢打扰师叔休息,两位还是自请罢。”
灵璩毓黧无可奈何,只得自行前行,灵璩忍不住道:“这个程冰砚怎么就叫他们这样害怕?”毓黧苦笑道:“你可别小看她。这峨眉山的道人那么多,不怕她的,可没有几个。她脾气火烈,说一不二,我虽没和她打过什么交道,却也忌惮她三分。”两人说着已经到了那峨眉刺下,却见那峨眉刺千枝万叶,织成厚厚的三间藤房,悬在棪木之上,浮在月光之中,别是一番景致。毓黧唤了几声,却不闻回答,唯有夜风徐徐吹来,晃动树叶,沙沙作响,这静谧却叫毓黧灵璩手心出汗,莫名紧张。
却说冰砚与淮南临潼二人出来,到那棺材厅,淮南突道:“师父,不知道另外那个门里有什么?”冰砚毫不迟疑,立时飞入左边门中,道:“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左边门中,依旧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那走廊却比右边更要来得破败,也一样盘旋向下,走廊两边有许多密室,瞧来有些是兵器库,有些是书房,有些是储藏室,而今却全都是空的,只有一堆朽烂的兵器架和坍塌的书架、霉烂的储藏箱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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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廊甚长,走到后面,地上渐次见有许多骷髅,这骷髅年岁久远,全都是灰黑之色,微微带起的衣风,都会将它们吹成一团灰,散去架子。有一些骷髅似被大力摔入墙壁之中,嵌在墙上,如今倒还算完好,瞧来却十分诡异。淮南道:“瞧来他们死前都在斗法,死得很惨烈。”冰砚摇摇头,道:“这些人道法很浅,都是被一击致命。”说话之间,陡然见前方出现一大厅,这大厅与轩辕黄帝那大厅大小在伯仲之间,略略有些不同。
这大厅之中,满墙都刻有怪异符文,符文之上,隐隐有宝蓝色的光芒流转,大厅之总散落满全是枯骨,枯骨垒成了一座二十来丈高的骨山,骨山顶上,站有一浑身黝黑的骷髅,显是中毒而亡。这骷髅右手五指指骨尽数插在一另外一具骷髅的头骨之中,十分凶狠。淮南忍不住“啊”了一声,道:“这人杀了好多人。好生了得。”临潼道:“这人想来道法很厉害,却是中毒死的。”
淮南却“咦”了一声,那站立的骷髅的右手的小指指骨尾节上,戴有一枚蓝光盈盈的戒指,那戒指通体晶莹剔透,不知是何物所成。淮南一时好奇,飞身起来,把那骷髅的五指拔出来,将那戒指取下,谁料那戒指一拔下,那站立的骷髅立时“砰”一声化作一团黑灰,飘洒而下。
那跪立的骷髅却瞬时跳了起来,哈哈大笑,跳在地面,单掌一挥,掌心冒出一条细细的蓝色光线,那光线连在骨山的一副枯骨之上,光线一吸,那枯骨变化作了一股黑烟,腾起便瞬时消散;那光线渐渐明亮,他脚下亦慢慢腾起一阵阴影,阴影过处,自脚开始,那枯骨慢慢的长出血肉筋皮,几乎不过弹指间的速度,那骨山便被抽得精光,大厅之中立时空无一物,那骷髅也化作了一个中年男子,五官英挺俊朗,只神色十分凶狠彪悍,只是他头顶那五根指骨插出的窟窿却没有长好,一根手指碰巧插在他的额头,透过那手指留下的痕迹,尚能瞧见脑内的物什,十分恶心。淮南吓了一跳,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五指一抓,淮南掌心的那枚戒指便“嗖”一声给这人吸了过去,套了他的手指之上,这人裂嘴一笑,道:“傻小子。若是别人敢这么和我说话,我一巴掌拍死他。看在你放了我,不和你计较。记住了,本大师生前号为墨阳真人,如今过了一趟鬼门关,被通天那个老贱人用我的青琐伏魔戒强压了九百年,如今这山头的鬼怪,都称本大师为梦魇。”正说话,却见淮南突然双目精光爆射,神色为之一变,极是阴鹫可怕的嘿然一笑,道:“墨阳,你个反贼,为了轩辕残篇,竟然和紫阳合谋,下毒害我。让你苟且偷生了九百年,如今我要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第七十四节 离魂
梦魇一愣,大是惊骇,“嗖”一声转身,闪电般飞向冰砚身后的出口。淮南冷笑道:“想跑,没门!”说话间略一弹指,叱道:“如意神矛!”“砰”一声响,其指尖立时炸出一道乌木长矛,矛尖烂银之色,有磷光闪烁,矛身弯曲,倒似一条扭曲的长蛇。这神矛飞出,快似流星,梦魇却不抵挡,向前直飞,不过略偏偏身子,闪过要害,那神矛“嗤”一声刺穿他的肩胛,“铮”一声响,扎进地面,矛尾在地上摇个不停。
梦靥却已经闪出了门,淮南“嗖”一下飞起,直追出来,冷不防一旁冰砚突然双手结印,已经喝道:“离魂###!给我滚出来!”话音起时,淮南身子一顿,神色之间,似是不敢相信,望向冰砚,旋即吼道:“臭丫头,你找死!”怒吼声中,猛然竖起指掌,正待施法,却不由自主的一声嗥叫。临潼茫然无措,只见淮南身上突然给拉出一个十分狰狞的魂魄来,这魂魄牢牢的盘在淮南的脖子上,不肯松手。
冰砚哪里肯罢休,全力施法,那魂魄便被一点一点的自淮南身上拉出来,那魂魄朝冰砚叫道:“蠢丫头,我是通天教主,我附上这小子的肉身,是他的造化,你不要干傻事!”冰砚破口骂道:“呸,妖道,想占我弟子的肉身,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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