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是人,我们是妖。天生不能太近。看来你的道法厉害啊。居然会点灯了。你的蜡烛倒是挺亮的。”
林玄真略一沉吟,道:“我听懂夫人的意思了。我们取神火印。你取镇神火印的法宝。不过,还请夫人见告,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虢夫人微微一笑,梅花轻晃,道:“是道德天尊的一件法器,虚空镯。”林玄真等人顿时悚然动容,李道人喃喃自语,道:“虚空镯,虚空镯。难怪可以镇住神火印。”虢夫人笑道:“所以你们尽可以放心,我不会拿你们的东西。咱们井水河水两不犯。”
林玄真迟疑道:“但愿夫人能够守信。”虢夫人嘿嘿一笑,道:“我活了快两千年了,你可听说过我食言吗?”看玄真默然无语,虢夫人笑道:“那就请道人把神火印和虚空镯引出来。”林玄真眉头一皱,道:“贫道不懂夫人的意思。”虢夫人格格笑道:“蚩尤宫前这些石像,都结有法界,以你的道行,自然过不去,要拿神火印,自然只有用你的平波镜把它们引出来。”
看林玄真一脸茫然,虢夫人笑道:“平波镜与神火印虽然都是至宝,可助人修行###。但它们都不是杀人的利器,平波与神火上都有三格魂窍,可以锁住三件法器的灵根,可化有形为无形,也可聚无形而成有形。锁住的法器越强,它们的威力自然也就越大。三千年前峨眉道人赤霞子仙缘巧合,得到了神火与平波这两件神器;峨眉与昆仑并称剑仙之宗,峨眉的镇山之宝正是湛泸与泰阿。这是一对宝剑,湛泸为仁道之剑,泰阿为威道之剑,仁之所立,天威自至;威之所处,非仁不持。平波镜锁有湛泸剑的剑气,神火印藏有泰阿剑的剑气,所以,平波与神火能互相感应,只要有平波,自然就能找到神火。虚空镯是无形无质的灵神法宝,不能独存,必然要附在另一件神器之上;神火一动,虚空自然会跟着出来。”
林玄真迟疑道:“怎么引?我的道行低微,万一平波引不来神火,反叫神火带走了平波,我岂不是成了峨眉一派的罪人?”虢夫人微微一笑,道:“你们既然能点灯,自然知道结网。”林玄真与群道对视一眼,喝道:“天罗光明阵法!”群道头顶的蜡烛顿时火焰暴涨,结成一围火网,将群道围住。林玄真小心翼翼取出平波,施展功法,那平波立刻滴溜溜旋转升空,发出万道蓝光。
平波一出,远处宫中立刻红光大炽,少顷,一道耀目红霞缓缓从宫中飞出,朝平波飞来,那红霞之后,却有一道黄芒,似乎正将红霞拖住。林玄真手中的平波却突然振振欲飞,林玄真大骇,念动真诀,群道见他吃紧,齐声讼念,那烛焰越发亮堂,平波去势甚急,将那火网生生拖出一个犄角,眼看就要飞遁。虢夫人的眼睛突然一亮,一道金光自他眼中飞出,急射而出,“叮”一声击中那道黄芒。黄芒一闪,红霞刹时飞了过来,隔了火网绕平波飞旋。林玄真大喜,忙道:“撤阵。收神火!”
话音才消,阵势刚撤,水门一旁突然窜出数人来,内中一人大喝法咒,将头一偏,飞出一蓬头发,化成千百条黑鞭,居然将平波与神火一齐兜了过去。火门一侧也闪出一人来,这人背上飞出一柄神剑,化成游龙,拦住了定海神针铁,其手上飞出一条飞索,化成一道乌光,径直将虚空镯套住,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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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真等人大怒,放眼看去,夺走神火与平波的,居然是贺云城,套住虚空镯的,却是萧月庭。平波与神火绕空旋转,被围在贺云城的发网之中,左冲右突,似乎想突围而出,奈何云城道法高强,两宝虽不能被他收服,却也无法遁逃。月庭索钩套住虚空镯,已将它拉近,却也收服不了这镯子,反觉得镯子上有一股巨力,几乎将人都要拖走;幸亏月庭放出的是自身经脉化成的飞索,不然依这镯子吸宝的天性,必然将这飞索反给拖走。
虢夫人勃然大怒,骂道:“好个妖孽,居然敢夺我的宝贝。”说话时那定海神针铁“砰”一声裂开,化成无数的金蜂,个个舞翅亮尾针,朝月庭扑来。月庭那柄斩魔“嗡”一声响,化回剑形,放出万千道剑气,那剑气如墙,群蜂扑上前来,立时被斩得粉碎。那蜂的渣滓掉地上就聚而成形,重新化成金蜂,复又上前,奈何斩魔是上古神器,得天地之间的正气聚而成型,非炉火凡铁铸就,剑气之网无缝可入,群蜂束手。这边斩魔挡住了针铁,月庭腾出手来收服虚空镯,却依旧不易。
虚空为道德天尊之物,道德天尊又号神宝君,为洞神教主,这虚空镯子是其自虚空之中炼化而来,是无形聚而成之的法宝,历经千秋,岂是轻易得伏的,只见这镯子光华渐淡,似乎要自虚空之中隐去,其奔脱的力道也渐渐大了起来,月庭心中大急,念动真诀,却见他半个膀子都肢解开来,一筋一骨,都化成铁索钢钩,将那镯子套牢。一边的歧山见状不由骇然,喃喃念道:“黄庭化身之法,真是神仙法术。”
虢夫人眼见如此,岂肯善罢甘休,蓦地腾空而起,冷笑道:“好个凌霄强人,欺我歧山无术吗?”说着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来,念动法咒,那群蜂倏突之间聚拢,变成一根尖刺,朝月庭刺来,斩魔化出的剑气之幕渐渐被它刺穿。这尖刺一穿透剑气屏障,便被磨得又尖又细,真快成了一根绣花针,却慢慢的一寸一寸的朝月庭头顶刺了下来。
月庭眉头紧皱,却被那虚空磨住,腾不出心神来对付,只得叫道:“歧山!”歧山嘀咕两声,浑身发抖,突然沉入地底,大牛二牛猛觉脚底一松,双双栽倒,被歧山拖入地底,等到钻出,却已经立在了虢夫人身边。
月庭莫可奈何,正待放开虚空镯,旁边却突然窜出猪化人与狗化人来,猪化人抖出一蓬猪毛,那猪毛见风就长,长成一道黑网,将那针铁缠住,将逼势暂且拖住,狗化人大吼一声,十根指甲化成钢爪,狠狠的朝针铁一击;本来针铁是神器,不是这两个妖精所能抵御,但有斩魔之功在前,那针铁受这一击,居然“叮”一声响,被弹了回去。斩魔一声清吟,化成一道电光,辟在了针铁之上。针铁倒飞出去,虢夫人慌忙飞出,使出大手段,将针铁收了回去。细细一瞧,那针铁居然被斩魔辟出了数条细纹。法器受损,虢夫人气急败坏,怒火攻心,忍不住破口大骂。
第九节 认主
那猪化人朝月庭一裂嘴,笑道:“是我们主人要我们救你。”月庭朝云城望去,却见云城正使黄庭化身之法,用头发化成的丝网罩住平波与神火,他的诛邪已经出鞘,也正舞出无数剑光,挡住峨眉山群道的仙剑围剿。峨眉世代都有仙剑出山,与昆仑并称剑仙之宗,可惜数百年来真法失传,又无神器辅佐,日渐凋零,林玄真等已是峨眉近几百年来的奇才,可惜仙剑都是人力之铸,不能与诛邪争锋,一时间居然奈何不了云城。
云城应对群道,原不吃力,奈何分心二用,还要收服平波与神火,这两件神器何等灵性,哪里能轻易得伏,正僵持不下,眼见月庭跟自己一样,分心之下,不敌虢夫人,略一思忖,便叫两个手下小妖,助月庭一臂之力。眼见月庭解了急,笑道:“师弟,咱们先对付了外人,回头再斗。”
月庭冷哼一声,斩魔出鞘,幻出剑气,齐刷刷的朝峨眉群道辟来,群道大骇,齐齐念讼,群道头顶的蜡烛燃起白光,织成一道白网,将众人护住,斩魔一动,剑气辟下,那白光便矮上一截。林玄真又气又怒,神火未得,反倒失了平波,如何能回山向师尊交待,忍不住喝道:“拼死也要把平波和神火拿回来。”群道轰然应声,纷纷施法,群道精血聚顶,以元神燃灯,那白光之中,渐渐有了血光,慢慢向上浮动,斩魔辟下,居然剑身微颤,再不能将白光压下。
虢夫人见歧山自身边冒出,盯了他两眼,道:“你着了这小子的道法?”歧山点头,将吓得半傻的大牛跟二牛拉过来,推到虢夫人面前,道:“我的心脉被萧月庭锁在他们身上。还请夫人救我。“虢夫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轻轻念动一声,大牛跟二牛猛觉额头一麻,一道血丝便从两人额头窜了出来,转而游向歧山,自他的耳朵钻了进去。
谁想凌霄的心似游丝却也有些道门,非寻常法术可解,虢夫人抽出来的心脉断断徐徐,间或还将大牛跟二牛的心血抽了出来。俩人的血一离体,云城发网中的神火却突然火光大炽。林玄真等大是骇异,月庭瞧得分明,笑道:“师兄。你拿的这两件法宝,都是有宿世主的。拿来何用?你看你的神火,是感应到主人了。你拿不了它。”
云城冷哼一声,道:“看着你的虚空镯吧。到时候咱们看看,是我的法宝厉害,还是你的法宝强悍。我就不信,这神火一出世,就找到宿世的主人。就算它有主。把它的主人一剑辟了,让它再等下个轮回吧。”说着催动真力,那发网越见稠密,将两宝拉得更近,几乎就要得手。
这边二牛给虢夫人一阵乱抽,抽出心血,他身子不比大牛,顿时昏了过去。大牛心头生痛,忍不住大喊起来,他一叫唤,神火突然发出一道青光,林玄真大惊,道:“泰阿剑气,无主的神火怎么会自己唤出泰阿!这不可能!”说着神火上发出的那青光已经斩断发网,带了火光冲了出来,一头扎向了虢夫人,虢夫人大惊失色,针铁飞出,化成磨盘,挡住青光。
“砰”一声响,针铁带着虢夫人斜斜飞出,神火印却凭空打个旋,从大牛的天庭印了下去,大牛微微一惊,只觉脑门一热,似乎一个物品窜入了脑中,伸手一摸,却觉眉心处多了一个印记,似乎是火焰状。
月庭哈哈大笑,道:“师兄,想不到你居然白忙一场。为他人作嫁衣裳。啧啧,神火的宿主原来是这么个小孩。神火有主,以后的峨眉,恐怕要翻身了。”李道人瞧得真切,猛然省悟,忙道:“师兄。让少君把平波带回来。”林玄真恍然,拉过君哥儿,念动法咒,按住君哥儿的肩膀,将法力传过,君哥儿只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那血结成心型,盈盈生光,正是召唤之术。
此术一出,平波蓝光大盛,发网再拦不住,平波“嗖”一声飞出,也自脑门印下,窜入了君哥儿天庭。林玄真等收回平波,顿时松一口气,群剑飞回,叮叮当当作响,一齐剿向斩魔。斩魔吃紧,不求伤人,但求自保,缩回月庭,将他护住。
虢夫人在这边朝林玄真叫道:“林真人,你助我夺回虚空,我就把这孩子还你。这孩子是神火的宿主,自然是你峨眉将来的不二真人。能不能重新与昆仑比肩,就看你今天能不能帮我夺回虚空了。”林玄真将君哥儿递给李道人,道:“好好的看着他。将来光大峨眉,就在这两个孩子身上。”
月庭放眼四顾,云城失却了神火平波,自然不肯帮自己拿虚空。有了大牛在手,峨眉自然要帮虢夫人,斩魔虽强,却挡不了这许多人。若是已经收服虚空,要遁走也不是难事,难就难在虚空未伏,无所遁形。
云城眼见月庭受敌,忍不住道:“师弟。那镯子虽是至宝,也未必强过你的斩魔,放手罢。”月庭冷哼一声,道:“不必劳你牵挂。咱们的生死之战有的是时候。”云城摇摇头,朝林玄真道:“林真人,放了我的小妖。我不与你为难。”林玄真一挥手,峨眉刺便重新化成一粒种子,飞回他手中,鹿化人一得自由,便朝猪化人等走来。猪化人与它说了缘故,鹿化人眉头耸动,心中倒不情愿,却也没奈何,况且云城的道法何等厉害,也不是它可以抵挡的。云城照旧抽了它的心脉。朝月庭道:“师弟。后会有期。凌霄之上,再诉旧情。”说着便领了三妖扬长而去。
月庭心中叫苦,依照云城的心胸,岂有如此便宜,他略一沉吟,心道:这峨眉与我无仇,也无心要这虚空镯子,只消夺回那孩子,不愁峨眉不反攻歧山;这虢夫人人手虽多,却无高手,便是有虚空拖累,要胜它也不是难事。
思忖片刻,意志已决,猛地祭起斩魔,辟向虢夫人,一只左手却活脱脱化开,筋骨皮肉统统化成飞索,扑向大牛。虢夫人何等头脑,斩魔一动,就看出他心思,奈何这斩魔却也不可不挡,针铁已经开裂,不敢再用,只得重新施另样法宝,却是一片玉简,化成一面玉镜,挡住斩魔,斩魔之威,岂是这些人世寻常灵宝所能抵挡,一挡之下,玉镜立碎,却也阻了斩魔一阻,乘这空隙,虢夫人已经先月庭的飞索一步,将大牛拖住飞开。
林玄真眼见虢夫人抱住了大牛,一声轻喝,群道仙剑出鞘,齐齐斩向束缚虚空的飞索。月庭立念真诀,面前立现金甲神人数百,各舞大杵,飞向仙剑。神人乃是月庭以法力拘来的神人幻影,哪里抵挡得仙剑的剑锋,一切便化成了泡影,幸而也挡了一挡。有这一挡的功夫,月庭扭头瞧见了蚩尤宫前的石像,猛然心中一跳,念动法咒,一个石人便自那宫前闪到了月庭身前,竟起身站了起来。这石像乃是个弓箭手模样,手中弓箭齐全,眼见仙剑欲到,张弓便射,那仙剑居然被它挡了下来。
李道人忍不住叹道:“凌霄阁的道法,果然厉害。”林玄真冷笑道:“他这是六甲替身之法,他的道行虽高,也不过多拖些时候,最多半盏茶时候,他这道法不攻自破,那石像自然会回去。”
斩魔一刻不停,又朝虢夫人迎头辟下,虢夫人恐伤了这孩子,只得又念法咒,再抛出一件法宝来,却是一根圆木,这圆木迎上斩魔,化成一根大柱,斩魔一斩,将这圆木辟断,断木之上,却又重生一截出来。虢夫人骂道:“好泼皮东西,不使些手段,只当我歧山无宝。这圆木乃是息壤之中生出的宝贝,生生不息,看你能斩得断不。”
虢夫人话却说得满了,这斩魔与诛邪齐名,为一气所化的双剑;双剑均成于远古战国。当时天下大乱,诸侯混战,有冤孽之气充塞天地,邪魔长据人心;在宵汉之间,有浩然正气,养日之光华,聚月之精魄,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