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怒啊。你这号称天神中狂战力第一的斗神,来我们巫神殿做什么?”巫王诧异的看着那壮汉,满脸不解的样子。
“巫王莫非忘了,五百年前天帝和巫王约定的么?五百年前巫神退出天痕战场休养生息。五百年了,巫神们就算再重的伤,也该重新加入战场了罢?”怒大声的说道:“巫王不要忘了,若是天痕被突破,嘿嘿,巫神一脉会是什么下场?”
大殿内的数百巫神凝视着怒,庞大的威压渐渐的自巫神们体内释放出来,全部压在了怒的身上。怒的身体渐渐的开始颤抖,他大喝一声,周身突然云雾翻滚,一缕缕明丽的金光自周身射出,硬生生挡住了数百巫神联手释放的威压。但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怒身上的金光、云气就被压制得光焰黯淡,人也悲愤的大喝一声,被那庞大的压力压得跪倒在地。
怒的脸变得紫胀一片,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巫王,渐渐的就连腰肢都没办法直起,身体硬是被那压力压得向下佝偻了下去。
“好了!”巫王突然清喝了一声。
数百巫神相视一笑,同时收敛了威压。正在全力抵抗这威压的怒只觉身上一轻,用力过猛的他突然高高的跳起,一头撞在了神殿的屋顶上,狼狈无比的一头栽了下来,半天没能爬起。
巫王威严的看着怒,大声说道:“吾和天帝的约定,自然不会有误。唔~~~半月之后,吾当率领全部巫神去天痕助战。”
怒的眼睛一亮,也顾不得理会巫神们的无礼,他跳起来,朝巫王拱手行礼道:“巫王信义……”
巫王大手一挥,很是豪气十足的大声道:“本王一向遵守信义。”
怒的脸上略微的出现了这么一丝不以为然的表情,却正好被从巫王的腋窝缝隙中打量他的夏颉看在了眼里。夏颉心里一个‘咯噔’,看这怒的表现,这巫王的信誉,似乎在天神一脉中,并不是很好?不过,自己也已经初步领教了他所谓的信义了,过河拆桥的本领实在是厉害。
神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巫王眼巴巴的看着怒,怒也眼巴巴的看着巫王,两人似乎都找不到什么话题再继续谈话。数百巫神也直愣愣的盯着怒,怒呆了半晌,抓起自己的长刀,朝巫王行礼告退后,就大步的往神殿外走去。刚刚走出十几步,怒却突然回头问道:“巫王,你们山外的山林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是怎么回事?”
巫王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说道:“哦,为了抵御天痕外的邪魔,我巫神一脉蓄养了大量的神兽以为助力。前几日刚刚将兽群放出去溜了几圈,怎么,怒你也对它们有兴趣?”点了点头,巫王鼓掌道:“来人,带怒去兽圈挑选几头看上眼的神兽。”
怒的表情略微一松,顺杆爬的说道:“如此,多谢巫王慷慨。怒三千年前就看上了巫王的那头烈火雷霆豹,不知……”
巫王的脸抽动了几下,他阴沉沉的看着怒,阴沉沉的说道:“来人,带怒去兽圈。”
怒笑了几声,鞠躬行礼道:“大方慷慨,莫过于巫王您了。怒告退,还请巫王半月之后,领人赶到天痕。”
怒笑吟吟的扛着三尖两刃刀走了,巫王过了半晌,突然一拳轰在了地板上,愤怒的叫道:“这个该死的下贱胚子,吾要杀的第一个,就是他。吾的烈火雷霆豹,也是他能沾手的么?”拳力沉重,神殿猛的跳动了一下,屋顶上传来神殿支柱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两日后,夏颉、旒歆以及两人属下的十几位大巫,赶到了所谓的天痕战场。给他们带路,同时也做他们坐骑的,是一名身高千丈的巫神。一路上,这位巫神将众人捧在手心中,以他的修为都狂奔了两天两夜,这才到了天庭一处名叫‘神殇原’的地方。
在神殇原外数百里的一座高山上,这名巫神将众人放下,自己赶去了神殇原天神军营内。夏颉、旒歆则作为大夏王庭和巫殿打探战场信息的侦察兵,在那座山头上隐藏了下来,远远的眺望着这近乎无边无际的神殇原。
这片平原寸草不生,光洁溜溜的地面显然是被暴力锤打了无数次,已经坚固凝实得好似镜子一般。
一道黑漆漆的好似竖立的眼睛一般的缝隙悬浮在距离地面不到里许的空中。这一道缝隙高有两三里,宽有里许左右,黑黝黝的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一缕缕黑色的雾气正从那缝隙中散出。
这就是天庭里新出现的一条空间裂痕,通向一个神异的所在。天神们,将这道空间裂痕称为天痕。
此时在距离天痕百多里的地方,数百名天神正跨骑在各色坐骑上,好似有气无力的绕着那天痕转着。
旒歆打量了那天痕一阵,奇怪的说道:“怎么不见人出来?这算什么呢?就这么一个小东西,能在这数万年内,不断的削弱天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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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那天痕内传来一声疯狂的大喝,一个声音狂笑道:“老子又来了!谁让老子砍一刀?”
天痕突然扩大了数倍,数千条黑影自天痕内蜂拥而出,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的,是一条壮硕得可怕的怪人。这厮的体形,简直就是一个正方体,厚重的铠甲都盖不住他身上那一块块虬结的肌肉,铠甲缝隙里,大块大块剧烈跳动着的肉疙瘩很是坚定的挤了出来。
这比天神们矮了大概一半的壮汉头顶生了七八支歪歪扭扭的黑色利角,手持一柄泼风大刀,‘哇哇’怪叫着跳了出来。他那正方体一般模样的身体急速的旋转着,拖起那一柄长有近千丈的大刀舞出了无数道刺目的精光,乱糟糟的朝那一伙绕着天痕巡逻的天神劈了过去。
他身后,将近三千名身穿整齐的铠甲,浑身上下遮盖得严严实实一丝皮肉都没有暴露出来的战士发出野兽一样凄厉的嚎叫,野蛮的扑向了那些天神。
这些身穿黑色铠甲的战士纯然不畏死的冲到了那些天神的面前,用自己的胸膛去迎接天神们的刀枪剑戟,任凭那些兵器深深的没入了自己的胸膛。那些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同伴在他们死死握住天神们兵器的同时,各种狠毒的杀招同时挥了出去。
凄厉的惨嚎声响彻整个神殇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天神死三人,重伤七十多人,剩下的也都是个个轻伤。那些身披黑甲的战士则是付出了死亡近百人的代价。
那正方体模样的壮汉仰天发出疯狂的叫声,大张的嘴里突然射出了一道带着黏稠的口水,上面长满了锋利骨刺的舌头,狠狠的穿透了一名负伤正在向后急退的天神的胸膛,满足的舔舐着舌头上带着的金色血液,领着数千战士又一骨碌的退回了天痕。
等得天神大营中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冲出来支援的时候,地上只留下了三具神尸以及近百具正在急速融化成黑色脓液的尸体。
夏颉、旒歆相视骇然,他们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天痕,就能让巫神们起了替代天神的心思。
凶狠暴虐的殳和粗蛮不知事理的猿大、猿小兄弟,也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些黑甲战士,给他们的震撼力,实在是太大了。这是一群把死亡和毁灭当作乐趣,给自己和敌人同时带来危险的恐怖战士。
幸好,面对他们的,是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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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亡命
一处光线黯淡,长宽不过十里的狭小空间内,巫王和十几位身份最高、修为最强、资历也最古老,都是从远古时代就得到了巫神正果,如今都达到了最高的天神之境九重天巅峰修为的巫神闲适的盘踞在几张巨大的玉榻上,细细的品尝着年月悠久、品质极佳的陈年佳酿。
右手中指轻轻的弹了一下那用来做酒具的巨大青铜大鼎,大鼎发出了激昂有如铜钟大吕的巨响,巫王以这样的方式提起了周边巫神们的注意力。十几团人头大小的宝珠升上天空,将这一处小小的空间照得透亮,巫王环视了四周的巫神,悄然笑道:“诸位以为,这大夏军可堪重用?”
一名眉目间春意盎然的女巫神俏笑道:“修为欠缺了些,一指头可以轧死一大片。但是数量上,实在是太可怕了。”
又有一男巫神附和道:“南彝说得极是。自从天帝下令隔绝了天地通道,没想到下方巫民居然到了如此的数量。”
南彝笑了几声,瞥了那巫神一眼,小小的损了他一句:“火冀什么时候学会讨好我了?”
一干巫神同时轻声笑起来。巫王点头笑道:“南彝说得很对,他们的数量,足够弥补修为上的不足。而且……嘿嘿,我们原本不也没指望他们能帮我们牵制多少天神么?”诡谲莫测的凶光在巫神们眼里闪烁,十几个巫神同时发出了莫测的笑声,这处小小的空间内顿时阴风阵阵,四处弥漫的肃杀之气,使得如此小的空间内乌云卷荡,居然下起了一片片素白的雪花。
又屈指弹了一下手上大鼎,喝了一口香醇的美酒,巫王淡然道:“火冀,通向神殇原的地道开掘得如何了?”
火冀点了点头,沉声道:“十年之前,已经完工。地道宽有百里,直通神殇原,大夏军可以毫无窒碍的开赴神殇原。地道最大的出口就在天痕下方。那一万名手持‘封灵巫器’的大巫组成的‘绝灵陷天阵’,可以封死天痕四十九天。”
“四十九天。”巫王点了点头,他眯起了眼睛,两缕惨绿色的幽光射出老远,死死的盯住了虚空中的某个点。他阴沉的说道:“四十九天内,要诛灭天神一脉。然后以所有天神的血肉为祭品,催生那根建木,以建木的力量彻底的修复天痕。如此一来,我们就高枕无忧尔。”
十几位巫神同时放下酒器,拱手赞叹道:“巫王高明。”
一干巫神同时阴笑了几声,相互看了看,打了几个眼色,再次放声大笑。
笑了许久,南彝这才捂住了嘴,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我们却要当心这些小巫呢。他们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很有我们当年在洪荒大地上纵横八荒的气派。炽焱那个蠢货,堂堂三重天境界的巫神,居然被一干小巫给计算了。真是丢尽了我们巫神的脸面。”
说到炽焱,巫神们的脸色一下子都变得极其的古怪。炽焱脑海深处的那个毁灭性的禁制,是在座的巫神们联手施为的。炽焱在人间的一切遭遇,都被这些高高在上的巫神看在眼里。一名巫神,居然被力巫尊连同一干小巫给夺走了全部的精气神,这真是巫神之耻。
“不过,这是小事。”举起大鼎,巫王饮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为了炽焱这样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巫神,也没来得寒了他们的心。”
“嗤嗤~~~”南彝突然笑起来:“巫王说得是~~~”她拖长了声音,娇声娇气的说道:“在没用完他们之前,还是要好好的哄着他们。”
一干巫神再次狂笑出声。巫王笑得前俯后仰的:“没错,南彝果然最是精灵不过。那力巫已经被杀,也算是给这些小巫一点颜色看过了。炽焱的事情,就这样算了罢。济沧去警告一下炽焱的几个长辈,不许他们去找那些小巫的麻烦。”
一名肤色青白,头发也呈现出半透明的青白色,一对眸子里隐隐然有亿万丈水波翻滚的巫神冷冰冰的点了点头:“是。”他傲气冲天的说道:“炽焱他们一脉巫神修炼的是当年祝融魔神留下的神诀,正好被我‘先天玄阴诀’克制,由不得他们不听话。何况……”
济沧冷笑几声,不屑的说道:“何况他们一脉的巫神最高不过八重天的修为,距离掌控三界火源的奥秘还差了无数年的苦功,不值一提。”
“嗯!”巫神们同时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他们这些处于最高巅峰的巫神们应有的权威。不仅仅大夏的巫是他们这寥寥十几巫神的棋子,其他的巫神,不也只是他们用来达成目标的工具么?
“现在唯一值得我们小心的,是……”巫王看了看身边的巫神们,压低了声音嘀咕道:“那个夏颉身后的那个师尊……若无必要,不要招惹他们。虽然我们不怕了他们,但是在收拾掉那些天神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另起干戈的好。”
济沧会意的点了点头,他沉声道:“巫王放心,我不会让炽焱的那些长辈去找那个叫做旒歆的小巫的麻烦。”
火冀‘嘿嘿’笑道:“那夏颉不是已经被我们派去‘侦探敌情’么?等开战前,就以他已经立下大功劳的名义,派他去后方坐镇就是。只要他不在神殇原受伤,谅那他身后的人,也没借口来和我们呱噪。”
南彝傲然抬起头来,她冷冷的说道:“这三界的气运,还是在我们巫神手上的。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砰’,所有巫神手上的青铜酒器同时化为粉碎,好似南彝说到了某种让人不安的禁忌上。一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好半天都是讳莫如深的没有说话。小小的空间内一阵的死寂,过了许久,巫王才干笑起来:“当年我们巫神一脉能够在天庭立脚,这气数,就是在我们手上的……嘿嘿,如今是天神的气数尽了,也该轮到我们统辖三界大权了。”
虚空突然震颤了一下,一名身高万丈,有着一颗硕大牛头的壮硕汉子自虚空中冒了出来。他毕恭毕敬的跪倒在巫王面前,沉声道:“巫王主上,那些个小蝼蚁的王,叫做履癸的那个小白脸娃娃,在神殿外求见您。您是要见他,还是让我弛牛去把他生剥活吞了?”
巫神们用诡秘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这明显不属于巫神一脉的牛头壮汉,随后看向了巫王。
巫王沉默了一阵,突然笑了几声,随手朝虚空一抓,将履癸抓进了这个小小的空间,随手丢在了地上。
履癸明显的愣了一下,急忙恭敬的朝巫王叩拜行礼道:“履癸见过巫王上尊。”他很好奇的抽了抽鼻子,怎么空气中的酒气这么浓?这几位巫神,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啊?尤其是这地上散落的大量的青铜碎片,都快能把履癸埋起来了。
巫王歪斜着身子靠在玉榻上,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履癸一阵,伸出手朝那叫做弛牛的牛头壮汉挥了挥手。弛牛朝巫王点了点头,恶狠狠的用野狼看羊羔的眼神瞪了履癸一眼,身体四周荡漾起青色的光纹,渐渐的消失不见。
巫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