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橙,别说了。”楚临风捂住君橙舞的小嘴道:“你是个好孩子,有些话你千万不要再说了。”君橙舞瞪大眼睛望着楚临风,半晌方道:“你也认为我不该说韩小姐不好吗?我没有胡说,刺猥姐姐是这样说,荷风、兰芜那些丫头也都这么说,我年龄虽小,却不是瞎子,看的明白着呢。”
楚临风拉着君橙舞在竹亭坐下道:“也许你说的都对,但这些话却不应由你来说。你是君家的小姐,你的父亲是当世文坛名家,母亲是……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女侠,所以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令人看在眼里。有什么差错都会让人嘲笑你的父母没有好家教。不仅有损你的闺誉;也有损你父母的名声。”
君橙舞道:“是吗?我做错了事,从来都没有人责罚我,老夫人虽不喜欢我,却也从来不罚我骂我。可是每次我做错事后,娘总会整晚整晚的弹琴,她心里不舒服时才会弹琴。原来老夫人不罚我,是因了她在嘲笑我娘。”
楚临风道:“我是说外面那些坏人。君老夫人是你的奶奶,她怎么会不喜欢你。”君橙舞蹲坐亭栏,双手抱膝望着锦簇花丛闷声道:“她喜欢敏表哥。那天敏表哥吃多了饭菜肚子疼,老夫人在他床前紧张了半夜。可是,去年我出天花,病的快死了,她都没有隔着窗子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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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章 花如雪
更新时间2006…3…19 20:03:00 字数:2756
楚临风一时不知要说什么,眼前这个女孩儿心如明镜,看到许多她这个年龄不应看到的事。君橙舞大声说道:“我知道老夫人不喜欢我,姑姑也不喜欢我,不过我才不要她们的喜欢。我跟本不在乎她们的喜欢。”楚临风见君橙舞眸中已见泪光,心中一叹,岔开话道:“橙橙是好孩子,有许多人都喜欢你呢。楚哥哥就很喜欢你,又聪明又可爱。嗯,你看假山那里有棵开小花的树,这树我从未见过,你知道这树的名字吗?”
君橙舞道:“这是橙树。我的名字叫橙舞,娘说这是我出生的那一天,爹特意为我种的树,是我的本命树。你看,这橙花开的多美。”楚临风道:“是很美,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橙花,没想到它的颜色比梨花更洁白,更清丽。”
“橙花是白色的吗?”君橙舞蓦地转脸,似有震惊:“我娘说,橙不仅是花,还是一种很美丽的颜色,比桃花明亮,比紫藤绚丽,是很鲜艳很绚美的一种颜色,可是,你为什么说它是白色的。白色和橙色是同一种颜色,只不过我们用的词语不同,对不对?你,你不回答,那就是我真的错了。白色和橙色是完全不一样的,是我看错了。可是,橙花又怎么会是白色呢?”
有一瞬间,楚临风几乎便要承认白与橙确是同一种颜色,却终于说道:“你的眼睛有没有找大夫来看过?”君橙舞陡地抬头,眸光满含敌意的瞪向楚临风:“我眼睛又不瞎,看什么大夫。”楚临风道:“可是你看不到……”
“不要说了。说我看不到颜色是吗?”君橙舞尖叫道:“颜色有什么好看,我才不要看到。”君橙舞说着,忽地跳过亭栏,蹦到亭外飞也似的跑开,远远又回头向楚临风叫道:“我最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颜色了。”
楚临风眼望君橙舞跑开,心中为自已的举动愧疚。他证实了想要的答案,却伤害了这个女孩。叹息着起身,楚临风慢步走回醉花苑,心中迅速回忆曾遇过的各地名医,但想来想去,却只忆起治刀剑创伤的大夫,却不知哪个能救治君橙舞的眼疾。
刚走进醉花苑,丫头绘墨已迎上前来,喜道:“楚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可急死奴婢了。楚公子,老夫人和老爷请您到前厅。”
“做什么?”楚临风皱眉。绘墨道:“是韩大人听说您前日仗义出手,打跑恶徒,对您很是赞赏,所以老夫人请您到前厅与韩大人一见。”楚临风道:“我这伤口痛的紧,现在头晕眼花;站立不稳;实在不能去拜见韩大人,以免失了礼数。麻烦姐姐去回老夫人,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刚吃了药,正在休息。”绘墨道:“可是韩大人是徽州知府,这附近州县哪个富户豪门不给他几分面子。您推脱不见,我怕……”楚临风道:“正因如此,我更要打起精神才能见他。若说两句话就昏倒在地,不仅是对韩大人的大不敬,就是君先生和老夫人面上也不好看。”
绘墨点头道:“即如此,奴婢代您去回了老夫人。”楚临风点头作谢,待的绘墨出了门,才想起又忘了食物,腹中又饥又渴。
华灯通明,大厅里,韩知府大笑着向楚临风道:“你是金陵楚家的人,不知和户部尚书楚嵌有何关系?”楚临风淡然道:“楚嵌是当朝大员,长安人氏,家父不过是金陵一个小员外,哪里扯得上关系。不过同姓的一个‘楚’字,或许五百年前原是一家吧。”
晚间君璧又差人来请楚临风去见韩知府,楚临风满心不愿,还想再推,却又担心会令月幽然难堪,只好来到前厅。只见君老夫人似精神好转,也倚在榻上相陪,旁侧君璧君琳等人俱在。但楚临风一双眼却只望见人群中的月幽然,面容虽显疲倦,却穿着淡蓝宫妆,行动端雅。望见他走进厅门里,神色似突然一松。楚临风心念一动,凝眸细看,厅内人人神色如常,相谈晏晏。
那韩知府身着便服,十分儒雅,而君璧日前虽受些伤,此时气色似还不错,与韩知府谈文论画,神彩飞扬,纵已是心有芥蒂,楚临风也不得不承认君璧的俊美和论画时如星光般灿亮的神彩。无意间一转眼,看到那韩小姐亦似是连连停了与君老夫人的话,转脸看向君璧。
楚临风心中一动,仔细看那韩小姐,虽芳龄已逾二十,但肤色莹白,容颜秀丽,身姿纤细,望去却如十余龄少女,说话亦是轻声细语,温柔可人,令人一望而心生怜爱。
韩小姐虽伴着君老夫人而坐,但一双眼却注目在君璧身上,恋慕之情,彰然若昭。君老夫人握住她的手,亦是满面慈祥,对她偶尔心不在焉的举动,也似毫不在意,反不时与君琳交换会心的笑容。反观月幽然,却是默然坐在君老夫人身侧,只偶尔偷眼去看君璧。
楚临风暗皱眉头,心中对韩氏父女莫名的起了反感。转眼再看月幽然,容色愈发清瘦,却又强笑宛言,楚临风暗道:“莫非橙橙说的竟是真的?只是这娇贵的知府小姐又怎肯自贬身份,甘愿想做君璧的妾室?”想至此处,心头陡地一凛。
楚临风别有所想,不觉将韩知府抛到脑后,那韩知府又连问了两句楚家与京城何人相熟的话他也未回话,韩知府不明真相,只道他来自京城,果真另有背景,却不屑说于自已听,刚自暗中揣测,那君老夫人却有些不悦的道:“楚公子,这里又不是府衙,韩知府以礼相问,不过是说些饭后闲话,楚公子却不理不睬,岂非太过托大了。我人老了,把你当自家侄儿子看待,说话才这样直,你也别见怪。”
楚临风含笑道:“不敢,晚辈实是伤口疼痛,有些精神恍惚,所以怠慢了韩大人,决非有心为之。老夫人肯出言指教,是晚辈的福气,您有话尽管吩咐。”君老夫人道:“时下的年轻人就是一味争强好胜,眼高于顶,恨不能把天都踩到脚下去,但是对长辈就毫不尊重,特别是老身这个儿子,不过会画的几笔花鸟,就敢妄称画师,装模作样的四处交结众家少年,图那虚荣名声,真是太不应该,老身屡次教训,他都不知悔改,令人气愤。”
韩知府笑道:“君先生才华出众,领袖文坛,在下素所敬重,自经元鞑祸乱,我徽境文坛一片凋零,自该由君先生等有才之士负起中兴天朝文化之责。前些时朝廷本有意请君先生出仕为官,却被婉拒,实是一大憾事。不知君先生如今可有回心转意?在下愿极力荐举。”
“韩大人的好意君某心领,只是君某生性疏懒,品性难移,又只懂的几笔花鸟画儿,无才无德,纵使捐了个小官,也于朝廷无益。韩大人只怕又要失望而回了。”韩知府叹息一声,眼望君老夫人道:“如今元鞑刚败,天朝初兴,正当用人之际,而徽境内更是皇家祖处,备受关注,在下虽勤勉为事,仍觉力有未逮,不知老夫人可有妙法教我,使徽境政通人和?”
“山村之言,怎么帮得大人,此事大人还是多和官员们商议的好。”君璧截口推脱,君老夫人发一声轻咳,转望君璧似有不悦:“大人这是礼贤下士,你呀,就是学不来这般气度,成不了大事。”
君璧笑道:“都说乱世出英雄,方今天下太平,我们只需享受浩荡皇恩,还能妄想去做什么大事。夫人,是不是这样?”说着转向月幽然眨眼一笑,这一笑如春风荡漾,竟隐隐透着柔美,楚临风在旁瞥见,登时一呆,心中又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意。
第二六章 佳人来
更新时间2006…3…21 12:34:00 字数:2685
楚临风别有所想,不觉将韩知府抛到脑后,那韩知府又连问了两句楚家与京城何人相熟的话他也未回话,韩知府不明真相,只道他来自京城,果真另有背景,却不屑说于自已听,刚自暗中揣测,那君老夫人却有些不悦的道:“楚公子,这里又不是府衙,韩知府以礼相问,不过是说些饭后闲话,楚公子却不理不睬,岂非太过托大了。我人老了,把你当自家侄儿子看待,说话才这样直,你也别见怪。”
楚临风含笑道:“不敢,晚辈实是伤口疼痛,有些精神恍惚,所以怠慢了韩大人,决非有心为之。老夫人肯出言指教,是晚辈的福气,您有话尽管吩咐。”君老夫人道:“时下的年轻人就是一味争强好胜,眼高于顶,恨不能把天都踩到脚下去,但是对长辈就毫不尊重,特别是老身这个儿子,不过会画的几笔花鸟,就敢妄称画师,装模作样的四处交结众家少年,图那虚荣名声,真是太不应该,老身屡次教训,他都不知悔改,令人气愤。”
韩知府笑道:“君先生才华出众,领袖文坛,在下素所敬重,自经元鞑祸乱,我徽境文坛一片凋零,自该由君先生等有才之士负起中兴天朝文化之责。前些时朝廷本有意请君先生出仕为官,却被婉拒,实是一大憾事。不知君先生如今可有回心转意?在下愿极力荐举。”
“韩大人的好意君某心领,只是君某生性疏懒,品性难移,又只懂的几笔花鸟画儿,无才无德,纵使捐了个小官,也于朝廷无益。韩大人只怕又要失望而回了。”韩知府叹息一声,眼望君老夫人道:“如今元鞑刚败,天朝初兴,正当用人之际,而徽境内更是皇家祖处,备受关注,在下虽勤勉为事,仍觉力有未逮,不知老夫人可有妙法教我,使徽境政通人和?”
“山村之言,怎么帮得大人,此事大人还是多和官员们商议的好。”君璧截口推脱,君老夫人发一声轻咳,转望君璧似有不悦:“大人这是礼贤下士,你呀,就是学不来这般气度,成不了大事。”
君璧笑道:“都说乱世出英雄,方今天下太平,我们只需享受浩荡皇恩,还能妄想去做什么大事。夫人,是不是这样?”说着转向月幽然眨眼一笑,这一笑如春风荡漾,竟隐隐透着柔美,楚临风在旁瞥见,登时一呆,心中又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意。
月幽然轻轻点头道:“正是,皇上宽厚仁慈,世人安居乐业,我等正当享受皇恩。”他二人这番说话,却将君老夫人气的一拧眉,扬声说道:“真是胸无大志,你几位长房兄弟,或是入朝为官,或是四方行商,均是成绩斐然,偏你要守在乡间,一事无成。唉!”转眼又望向月幽然道:“璧儿不求上进,你便应当常时提醒,哪有个做妻子的不盼夫婿功成名就的,偏你只知一味纵容姑息,只知享乐,不求上进。”月幽然楞了一下,却默然不语。
君璧道:“娘,是孩儿无能,做不了官,又和幽然何干。”君老夫人怒道:“你就不会努力去学吗?”君璧也不耐的道:“做不了的事便学也学不会。”
“你又哪里去学过?”君老夫人愠道。月幽然忙向君璧使个眼色,柔声道:“老夫人说的没错,你且去学一学,看能否学会。”君璧哼了一声,未及回言,君老夫人已道:“他哪里肯学。”
眼见母子二人起了争端,楚临风坐在一侧,大是不安,转脸再望韩知府,也是一脸尴尬之色。而君琳此时正走到一边,向丫环吩咐着什么,似未看到此间情况,君老夫人道:“你若是有瑛、琦兄弟的一半志向,为娘也就心满意足了。瑛侄当年在塾中时,做诗学文都不如你,人又顽劣讨嫌,可他现如今却已是工部的侍郎,你们这些兄弟哪个能有他荣耀。我也不求你能青史留名,光宗耀祖,但至少也不要总在这小山村里窝着,更不要动辄招惹来穷凶极恶的粗人。唉,我一想起前天闯进来的那对男女恶人,我就心惊胆颤。我人老体弱,可受不得这些个惊吓。”
月幽然柔声低语道:“都是儿媳的错,累老夫人受惊了。”君老夫人冷声道:“我早说这些习武的人就是好勇斗狠,仗着力大就横行霸道,杀人越货。做这些事都是会有报应的,前天闯进来的那两个恶人何尝不是媳妇你的报应。你现在可不是当年单身行走江湖的时候了,一大家子人都在这里,都要受到牵连。还幸佛祖佑护,璧儿平安无事。否则,可让人怎生是好。”
月幽然垂了头,毫不分辩,楚临风却忍不住跨上一步道:“那江南双飞是晚辈的仇人,是晚辈不合连累了贵府,请老夫人怪罪。”君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道:“那恶人口口声声叫着白夜银钩的名字,又怎会是冲着楚公子而来。再者当日那恶人受伤逃走,岂会善罢干休,一定会回头报仇。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怦怦乱跳,睡不着觉。”
韩知府此时方插进一言道:“老夫人放心,在下带来的这一队官兵定能保的贵府平安。”楚临风不觉一声苦笑,心道遇上江南双飞这般武林高手,一队官兵只怕眨眼功夫就会被砍杀殆尽,能保的谁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