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叔,陶旭笙那畜牲派人打你吗?”孙华语气阴冷的问道。
“哼,那小子以为凭这点皮肉之苦就能让我屈服吗?也太看小我房天了!”房天眼神精光一闪说道,仿佛回到了当年精练的时期。只是他似乎浑然忘记了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被人打的?
“只是,天叔,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房天又再冷哼了一声说道:“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何老爷子的财产。这几年来老爷子已经很少理月涧的事了,一切问题都由那个反骨仔把持着。”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语气又恢复了平静,“大约在半年前,他叫我开始慢慢将资金转移到他指定的帐号下。说那是老爷子叫他开展隐蔽项目要用的资金,只是我房天是何许人也,他能瞒得过我这一对金睛火眼吗?他这分明就是中饱私囊,妄想乘老爷子休息之机将他的钱全都转移掉,剩下一个空壳公司给他。我当然不肯,然后他就开始威胁我。可是他的那点玩意儿我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而且老爷子对我恩重如山,当年如果不是他拉一拉我,我房天也不会有成为O城首席会计师的一天,所以我断不会跟外人合作去谋划他老人家。可是很快那反骨仔的威胁变成了现实,先是我的孩子在学校无故被人殴打,然后就是我妻子上街买菜被人抢了条颈链和钱包,更惨的是我八十岁高龄的母亲在外出散步时竟然被人撞倒而断了双脚,可怜他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忍受这种皮肉之苦。”说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了。
孙华两个拳头捏得老实,崩紧的脸部肌肉一颤一颤的。那个畜牲竟然连老人家都不放过。
很快,房天抹干了眼泪,长呼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情绪,继续以平静的语气说了下去,“接下来的日子那畜牲又再次问我肯不肯跟他合作,那时我终于明白所有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当场就将他臭骂了一顿,并准备到月涧帮里找一些老臣子给我主持公道。但到了那里我才发现,一切都已经不同了,月涧帮里所有的堂主都换了,而我竟然还不知道。当那畜牲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已经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可是令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放了我,毫无条件的放了我,而且只字不提将钱过户的事情。我当时感到很惊讶,但是逃生的欲望令到我没有想太多。只是当我回到家里时才发现那原本属于我的温暖家庭已经付之一炬了,而我一家人就在外面看着那熊熊的烈火将这一切一切都烧了个一干二净。我当时是欲哭无泪。”
说到这里,仿佛是悲从中来,他抬起又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已经是多少个夜晚没有哭过了,自从知道连月涧帮也被那畜牲控制后,他就知道以后的路必定难走了,只是他依然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人如果连最起码的良心都没有,那真的跟畜牲没啥分别。
“其实那场大火也只是序幕而已,当回到赌场后,我才发现我竟然被莫须有的除名了。我当时没有找任何人理论,因为我知道以现在的情况无论怎么说也是徒然。反正东家不打打西家,我就不信凭我房天的名气还怕饿死不成?我只是奇怪事情都已经弄到这种地步了,老爷子竟然半点行动都没有。别说行动,可以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但当时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房子没有了,一家大小还等着我养,我必须尽快找到一份工作。可是令我意想不到事情再次发生了,无论我到那里见工,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行,对方没有说为什么不行,只是一听到我的名字就立刻对我说不行了。后来我从一个要好的同行口中得知,原来一切还是那个畜牲的杰作,他当时放言整个O城,说我因亏空月涧的公款所以被辞退,在O城里任何一间公司都不能聘请我,否则就是跟月涧过不去。这样子以后就再也没有一家公司敢请我。”
“所以天叔你就只能到这环卫公司上班?”孙华问道,但是随即又一想,不对,那他身上的伤又是怎么造成的?
果然,房天听了冷笑了一声,“你以为那小畜牲就这样放过我了吗?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当在我离开面试的那家公司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时,突然冲出了一大伙人来不由分说对着我就是拳打脚踢,我当场被打得断了几条骨头,幸好有个好心人见到了偷偷的报了警,否则我可能当场就被打死了。只是人虽然死不了,但那一身伤也花光了我之前所有的积蓄,所以现在伤还没有好就要出来找工作了,只是这份工作还不知道能做多久,相信陶旭笙那畜牲一旦知道了就一定会又来捣乱。”语意间有说不出的无奈,说不出的心灰意冷。
“放心吧天叔,我回来了他再也没有机会搞你了。”孙华阴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杀气,杀人不过点头地,有必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还有,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凭师傅平时的精明,怎么会任由得他来胡作非为呢?
房天摇了摇头叹声道:“算了吧,二少,现在整个O城都被他掌握了,听说就连老爷子也没能斗得过他,现在失踪了,你一个人又没有钱,没有势力,怎么能和他抗衡?别白白将性命浪费在这个上面了,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你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吧。”
“放心吧,天叔,我自有分寸了,我不会傻着一个人去跟他硬碰硬的,但是我能让他寝食不安,我要让他风声鹤泪,反正我是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现在我先送你回去吧!”孙华说道。
第一百五十章
洛克顿斯街孙华是知道,那里算是O城的贫民区,里面住的全都是一些没能力在城里站得住脚的人,也被O城的人划分为最低贱的阶层,虽然这一带的地方也不少,但全都是兴建了一些铁皮屋。
冬天的时候那呼呼的北风从四方八面吹来充斥着整个屋内。坐在里面跟坐在广场没什么区别。夏天就更惨,那火热的阳光将整个铁皮屋烤得热呼呼的,此时里面的空间又变成了一个闷热的火炉,比起那些桑那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种铁皮屋虽然不至于千窗百孔,但在下雨的时候也要随时准备着盆子放在一边。要是碰上打台风了,那就更是一整夜都要担心这些遮掩之物什么时候会不翼而飞。
房天就是住在这种环境里面的了,他丝毫没有理会二少投过来的诧异眼神,一个人一跌一跌的径自走在前面带路,已经有好些日子了,也许在以前他会感到很难接受,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受到侮辱,被践踏了。可是,现在的他已经麻木了,因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无论他怎么充也充不起来,而且即使他一时能充起来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不用像灰姑娘一样过了十二点他就已经要打回原形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干脆点接受一切现实。
每走上一步,每看多这里环境一眼,孙华的心就感到一分疼痛,以前在O城生活的时候虽然也曾听说过有这样的一条贫民街,但他从来都没有来过,也从来没有打算来,今天,他终于可以亲眼见识到了,而这里,竟然住着曾是师傅御用的会计师,O城首屈一指的会计行业人才房天,不禁感到一阵唏嘘,世界也转得太快了,一瞬间就能改变某一些人的命运,虽然在这个命运里面,有着很多人为的因素,但一切似乎真的是那么的脆弱。
他此时的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傅会任由那反骨仔为所欲为,别人也许认为陶旭笙是早有准备,并且计划周全,所以才会一击即中,成为O城最有势力的人。可是孙华却清楚地知道,如果师傅肯放手一搏,即便他陶旭笙怎么的厉害,也绝对没有嚣张的时间。人老精,鬼老灵,在这个混浊的社会中打滚了那么多年,从无到有的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王国,这种成功决非偶然,而且在O城里经营了这么多年,师傅的势力早就如老树盘根一样,已经伸展到每一个角落。照道理应该是很稳固才对,可是现在的事实却告诉他O城已经变天了,真的变了,月涧的主人不再是赌王何潇淼,而是陶旭笙。
这时房天已经在一间铁皮屋前停了下来,这间屋跟周围的没什么分别,如果硬要说出一点不同来,那就是周围的屋子很破,很旧。而这间就是更破,更旧。
房天推开了那扇半掩的所谓门,头一低就走了进去。
孙华跟随其后,刚到门口就已经闻到了一种发霉的味道。他皱了皱眉头,然后抬眼打量着里面的空间。
大约四十平方的空间,由几块铁皮包裹着,由于四面都没有窗户,再加上现在天空中只是升起了一轮明月而已,里面的空间显得相当的黑暗,只在中间的地方挂着一盏燃油灯。都什么年代了,想不到现在竟然还有在用这种古董般的油灯。孙华心中想。
凭着过人的眼力,孙华还是能看清楚里面的布置,其实也根本谈不上什么布置,仅有的只是两张长凳子托着一块木板,那应该算是床吧?
床上睡着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孙华认得那是天叔的妈妈,早几年她老人家过生日时,自己还曾经代表师傅带上礼物去给她贺寿呢。只是现在差不多已经认不出她来了,头发已经全都白了,整个人显得相当的憔悴,那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皱得多的原因,皱纹比以前多出了几倍,脸上的皮肤也如腐竹一样,显得相当的粗糙。
油灯下放着一张缺角的木桌子,往下看时才看清楚连脚也缺掉一截,下面用一些木块垫起来。桌子上放着好些珠子,房天的妻子跟孩子正在昏暗的灯光下睁大两只眼睛在那里穿着。
一个角落里堆满了很些木板,还有树枝,想来应该是当柴火烧的。而另一个角落则放着一些饮料瓶,大概是在外面捡回来的。
房天一走进去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坐在桌子边上的那个中年妇女立刻走过来扶着他,嘴里喃喃的唠叨着,“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担心死我了,我以为那些人又来找你了。”语气中充满着忧愁。
那个孩子也走了过来跟在后面叫了声:“爸,你回来了?”
房天轻嗯了一声,然后才发慰起妻子来,“放心吧,我没有事的,只是刚才碰到了二少,多聊了两句才回来晚了。”
“二少?”中年妇女有点疑惑的问道。
“是呀,天婶,刚才是我拉着天叔聊天才回来晚了。”这时候孙华也已经走了进来,接口说道。
“你是。。。。。?”天婶转头望着进来的人,由于灯光昏暗,所以一时间她也没能认出眼前之人。
“我是小华,天婶你还认得我吗?”当年房天也算是何潇淼身边的人,有时有些晚会他也会带着妻子出席,所以孙华也算是认识她。
“你是小华?何先生的二弟子?”这下子天婶终于认出对方来。不过一刹那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孙华仿佛看穿了对方的意思,接着说道:“放心吧天婶,虽然现在师傅不见了,但还没有人能动得了我,我这次回来安全得很。”
“可是,连何先生都已经。。。。。。”说到这里她没有再说下去。
“那里面一定有点问题的,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我相信师傅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打垮的。”孙华肯定的说道。
随即他话题一转,对着房天说道:“天叔你收拾一起,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房天听了不禁愕然的望着对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间会说起这些来。
见到他那神情,孙华不得不解释一下,“天叔,这儿不能再住下去了,你看看孩子,还有老太太他们,如果再在这儿呆下去,对他们影响可大了,你还是赶快收拾一下,我派人来接你。”
说完没有再理他,自顾的拿出电话来拔出了一个号码。
“喂,敦厦?你立刻派辆车过来洛克顿斯街,帮我接几个人回去。对了,他们还没有吃饭,你帮忙叫厨房煮点东西。”
一旁的房天听到对方一厢情愿的在那里下着命令,不禁有点急了,他不是不想离开这里,但是离开这里他又能到哪里去呢?之前的那些事情已经花光了他的所有积蓄,可是人总要吃饭的,没办法之下只得要孩子停了学,在贫民区里找了间最便宜的铁皮屋住下,他自己到外面找些零丁的散工做做,妻子则在家里接些贱价的手工业做做,一个家庭这样才能勉强的支撑下去。可是这会儿二少竟然要他们离开,他们对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都完全没有方向。而且,现在的O城已经被陶旭笙控制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地方可藏身。
“二少,趁陶旭笙还没有来到,你还是赶快走吧,别管我们了,你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伤的伤,病的病,带着我们到时只会拖累你而已,你还是自个儿走吧!”
“不行!”孙华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是因为师傅而受到这种程度的逼害,如果身为弟子的我不管,那我跟陶旭笙又有何区别?放心吧,天叔,我有打算的了,那反骨仔想动我?没有那么容易的。一会那些人来接你后,你就回去好好的吃个饭,完了再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他们就会将你送出O城,到中华国内地落脚再重新开始新生活,到时就算陶旭笙的手脚再长,只也不过是在O城这方寸之地,一出了之儿他就没招了,所以你不用再担心他们会来搔扰你。等到时我将他摆平后,你想回来那就再决定好了。”
“可是。。。。现在O城不是已经被陶旭笙封锁了吗?我们又怎么可能走得出去?”虽然前段时期遭遇了很多事情,甚至曾令他一度万念俱灰,只是刚才孙华的话让他似乎看到了一丝光明,而又担心那仅是海市辰楼,只会是昊花一现而已,况且虽然对方说得轻松,但据他所知还是存在着不小的难度。
孙华自信的笑了笑,“天叔,如果说师傅想封锁O城,那应该还能信得过,但是,陶旭笙?他有那个能力吗?他真以为坐上了那个位就能将其它人取而代之了吗?别天真了,总之,天叔,你现在什么也不用想,相信我,我会将所有一切都安排好了。而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害你!”
这句倒是真实,而且到了这份上了,自己似乎真的算得上什么也没有了,对方没必要骗自己,当下房天将牙一咬,跟旁边的妻子说,“听二少的话,赶快收拾东西!”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临海别墅山脚的庄园里,孙华正向古驰说着今天所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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