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闻言一惊,暗道:“这睚眦一言中的,可见我先前所卜并无差错,如今有龙子前来相助,伐商大业当真天命所归。”
想到这里,姬昌当即道:“龙子所言也并无差错,如今天子听信朝中奸佞之言,意图施行推恩令,分化诸侯。若推恩令得以施行,诸侯实力大减,又如何能够为天子守御四方!”
睚眦淡淡一笑,眼角讥诮之意一闪而过,问道:“既是如此,大王可是要坐以待毙?”
姬昌踌躇片刻,道:“为子之道,以孝为先,为臣之道,其忠为本。姬昌若因推恩令而违天子意,实乃不忠。姬昌若不忠,天子必定怒而起兵征伐西岐,若因此而丢祖宗基业,实为不孝。故姬昌愿紧守为臣之本,为天子守牧一方。”
睚眦大笑一声,冷冷道:“人言西伯侯乃仁义之君,今日一见,不过一个迂腐老叟耳!”
姬昌闻言,心下一喜,却佯怒道:“姬昌以礼相待,阁下何出此言?”
睚眦大笑道:“如今天子施行推恩令,意欲吞并诸侯,不战而屈人之兵。大王胸无大志,西岐先祖所创之基业,今日当尽毁于大王之手。天子施行推恩令,吞并诸侯之意昭然若揭,如今大王之势,恰似箭上弦,刀出鞘,除了举兵征伐朝歌,再无他路可走。今纣王无道,释奴隶,分诸侯,妄改祖宗成法,早已惹得天怒人怨,若此时有一支义军奋而击之,群雄必将四起守望,纣王之军,必定土崩瓦解,此乃天赐良机,大王不思奋起,却因仁义之名,甘居人下,实乃妇人之仁!”
姬昌闻言,大喜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龙子之言,恰如当头棒喝,让姬昌幡然醒悟,然而此刻西岐危如累卵,孤当如何应之?”
睚眦拔出背上弯刀,在身旁一方巨石上画出地图,道:“商纣看似地广千里,权及天下,其实所领之地,不过朝歌一带。今纣王施行推恩令,各路诸侯无不离心,大王可谴能言之士游说各路诸侯,与各诸侯结为联盟,共伐大商。”
姬昌闻言,忧虑道:“如此这般,纣王必定兴兵,我西岐当如何迎之?”
睚眦道:“今观天下之势,周于西,商于东,相隔千里。纣王之军慢则一年,快则数月,非朝夕可至。趁此良机,西岐可广积钱粮,多备兵甲,待纣王之军远来,西岐以精锐之师对疲敝之士,当可战而胜之。”
姬昌闻言,躬身一礼,大喜道:“龙子高瞻远瞩,胸有韬略,姬昌求贤若渴,恳请龙子出手相助。”
睚眦扶起姬昌,笑道:“睚眦身为龙子,自当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功业,承蒙大王看重,睚眦不才,当尽力辅之。”
姬昌闻言,大笑道:“吾得龙子相助,大业可成矣!”
睚眦笑着谦逊一阵,转头之际,却不由轻叹一声,神情中竟有一股萧索之意。姬昌正自高兴,却没有看到这一点。
第一百零二章 御驾亲征
纣王九年十月,西伯侯姬昌纠集各方诸侯一百零八路,共举反旗,对抗大商。纣王闻讯,一面令各路总兵官紧守关隘,一面整兵备武,以待来年征讨不臣。
纣王十年三月,草长莺飞,冰雪消融,纣王自领大军二十万,赶赴西岐征讨不臣,太师闻仲、国师申公豹、上大夫姜尚、先行官哪吒随行,首相商容、御林军统领恶来留守朝歌,代天子守卫王城。
大军出了朝歌,一路旌旗招展,鼓乐喧天,不一日便已行了百里路程。眼见天色已晚,张柳当即选了一处空旷的所在,而后选派人手,安营扎寨,打算在这一处荒郊度过一夜。
待一切安排妥当,张柳又令人叫来随行文武,和众臣商议起此次征伐之事。
太师闻仲见人已到齐,便出列道:“陛下,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自陛下登基以来,广施仁政,泽被苍生,四方黎民莫不称颂陛下仁德,此次逆贼姬昌举兵反叛,置天下万民于水火,必然大失人心。逆贼姬昌不识天时,妄图逆天而行,只待王师一到,必然土崩瓦解。”
“逆天而行!”张柳暗自嗤笑一声,心道:“天上的神仙巴不得人间刀兵四起,以全天数,姬昌举兵反叛,其中未尝没有那些神仙的支持,所谓胜败之数,不在民心所向,而在兵甲精良!”
张柳正暗自腹诽,却听姜子牙道:“太师此言差矣!这些年陛下励精图治,革旧鼎新,天下万民得益甚多,然而也正是因为此,勋亲贵胄、四方诸侯之利大都为黎民所侵,勋亲贵胄、四方诸侯对陛下多有怨言,此次姬昌反叛,这些勋亲贵胄、四方诸侯定然会隔山观虎,一但战事不利,这些人难免落井下石,到时大商危矣。”
“师兄所言甚是!”申公豹在旁帮腔道:“此次大军出征,看似威风凛凛,其实危机四伏,我等行事,务必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万不可使我大商驶入万劫不复之地!”
张柳见姜子牙和申公豹在那里一唱一和,心中不由暗笑,记得原著中,姜子牙和申公豹一个扶西岐,一个保大商,两人势成水火,不死不休,没想到如今两人共归大商,居然相处地好似一人一般,人生际遇,着实神奇。
闻仲听了姜子牙一番言语,微微思索一阵,沉声道:“上大夫之言也不无道理,此次征伐事关我大商兴衰,依上大夫之意,我们该如何处之?”
姜子牙躬身一礼,对张柳道:“陛下,西岐离朝歌千里之遥,如今已是三月,待大军抵至西岐,正是六七月份,所谓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也,待我们到了西岐,再过一两月,便是秋收时分,到时我们兵围西岐,抢收西岐城外的秋粮,如此既可为大军筹集军粮,又可疲敝西岐,西岐城有百万军民,时日一久,定然不战自溃!”
“太公之计确实高绝。”张柳沉吟一阵,接着道:“寡人听说西岐颇有几个道德修真之士,传言这些修士法力高强,既可腾云驾雾,又可移山倒海,有这些人从中作梗,我大商军队再是骁勇,也不可能斗得过西岐了!”
“大王勿忧!”闻仲出列道:“微臣年少之时,也曾拜访名师,修习法术。洪荒修士中,确有一些大神通者,可以腾云驾雾,移山倒海,不过这些道德高深之士大都隐居名山大川,潜心修行,生怕沾染因果,至于西岐城中的修士,大都是一些道根浅薄、福缘不厚之人。况且微臣修道之时,也曾认识几个道德高深之士,陛下若是有意,微臣大可去请他们前来帮忙。”
“如此甚好!”张柳闻言大喜道:“如今大军出征,尚需四五月方可到达西岐,趁此间隙,太师不妨寻访故友,前来相助寡人征讨不臣。”
“微臣遵旨!”闻仲躬身一礼,慨然答应一声,便退到了一旁。
申公豹见闻仲一番言语说得张柳心怀大畅,不由出列道:“陛下,微臣游历洪荒之时,也曾结交了一些三山五岳的朋友,如今大商正是用人之际,微臣忝为国师,理应为大王分忧。”
“哦,国师也要为寡人去寻访名士?”
“微臣正是此意。”申公豹躬身一礼,朗声道。
“哈哈哈!”张柳大笑一声,意气风发地道:“寡人有诸位良臣相助,何愁叛逆不平,国家不兴!”
第二日,闻仲和申公豹辞别张柳,自去名山寻亲访友。张柳送走二人,便自领着大军向西岐赶去。
这一路走得甚缓,张柳心中自思,大商庙堂之中不乏身怀绝技的高人,只是他们各自镇守一方,极易被人各个击破,此次征伐西岐,不如将他们聚在一处,共伐西岐。
一念至此,张柳这一路穿关过隘,便开始收拢沿途的能人异士。待渡了黄河,过了渑池,进了五关,身边已聚了数十元大将,其中计有渑池守将张奎夫妇,临潼关守将陈桐,汜水关守将余化,佳梦关守将魔家四将,青龙关总兵张桂芳,三山关总兵邓九公,守将孔宣、洪锦。这些人皆有神通在身,尤其是三山关守将孔宣。孔宣乃孔雀化身,有绝技五色神光,分青、黄、赤、黑、白各色,五色神光无物不刷,所向无敌,记得在封神演义中,孔宣奉命征伐西岐,连败杨戬、哪吒,燃灯、陆压也对他束手无策,最后还是西方教教主准提道人亲来,才勉强将他收服,孔宣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得了这许多大将相助,张柳不由心情大畅。一路上他言笑无忌,谈笑风生,倒是让这些大将对他生出了许多好感。
大军从朝歌出发,行了四月有余,到了七月时分,终于到了西岐城。
西岐城城高池深,如今又有三十万叛兵盘踞期间,要想快速攻破西岐城,无异于痴人说梦。张柳眼见于此,便依姜子牙之计,只令大军围住西岐城四门,并不派兵攻打。
姬昌在西岐城坐等商军前来攻城,也好疲敝商军的士气,可是等了几天,只见商军在城外安营扎寨,之后便不见半点动作,姬昌见状,对左右文武道:“我等原是大商臣属,只因昏君无道,所以才相约举兵,至今已近一年,如今纣王领兵征伐西岐,为何只在城外扎营,却不见派兵来攻?”
睚眦眉头紧锁,沉声道:“以眼下情形来看,那纣王心中还颇有些韬略。商军远来,其师已疲,若是贸然攻城,必然损失惨重,如是几次下来,商军士气定然大降,到时我等便有了可乘之机。可是如今商军只围不攻,却是我等落了下风,西岐城军民百万,每日所耗甚巨,时日一久,西岐城定然缺粮乏饷,如此,西岐危矣!”
姬昌闻言,大惊道:“如此说来,我西岐处境堪忧,只不知龙子可有应对之法。”
睚眦道:“两军对垒,还需战上一场,以便得知对方虚实。如今商军既然不来攻城,那我们只能主动出战了。”
姬昌道:“如此,那位将军愿出城叫阵?”
西岐大将南宫适出列道:“末将不才,愿领兵出战。”
姬昌大喜道:“南宫将军骁勇,此战定然得胜而回。”
“必不负大王所望。”南宫适躬身一礼,便提起大刀,跨上战马,令城门官打开城门,自领三千兵将直往商军大营而去。
第一百零三章 初战
却说南宫适领三千兵马来到商营叫阵,商营兵马见状,连忙飞奔帅帐禀报张柳,张柳闻报,当即升帐聚将,共议应对之策。
待众将到齐,张柳道:“我等应天景命,发大军征讨不臣,如今大军既已到了西岐,西岐又派人前来叫阵,当此时刻,诸位有谁愿意出营迎战。”
青龙关总兵张桂芳出列道:“末将不才,愿领兵出战。”
张柳见是张桂芳,微微沉吟一阵,开口道:“那南宫适乃是西岐大将,骁勇异常,张总兵可有把握取胜?”
张桂芳傲然道:“陛下放心,微臣自小修习奇门之术,那南宫适虽然骁勇,微臣却甚有把握取胜。”
张柳闻言,笑道:“既是如此,张总兵还需小心应战。”
“微臣遵旨!”张桂芳答应一声,当即转身出帐,领着三千兵马迎战南宫适去了。
南宫适正在叫阵,忽见商营营门打开,却是张桂芳领着三千兵马出营应战。南宫适见了,凝目观瞧,却见商军摆好阵势,张桂芳上前大喝道:“吾乃商王麾下张桂芳,来者可是南宫适?”
南宫适道:“在下正是南宫适,纣王无道,擅改祖制,杀戮勋贵,逼迫诸侯,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如今纣王又大肆兴兵,陷天下百姓于水火,如此昏君,将军又何必保它?”
张桂芳大怒道:“休要胡言,陛下仁义,广施德政,天下黎民莫不称颂。尔等逆臣无故背德,举兵反叛,今天兵已到,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南宫适道:“如今天下诸侯,人人悦而归周,此天命所归,纣王无道,兴兵侵犯西土,岂不是自取死亡?”
张桂芳闻言,大骂道:“反贼!焉敢欺辱吾主!”言罢,张桂芳纵马向前,直取南宫适。
南宫适见状,连忙举刀相迎。一时间,二人刀枪并举,战在一处。
二人战了数十回合,不见胜负。南宫适见状,又要催马再战,却听张桂芳忽然大喊一声道:“南宫适不下马,更待何时?”话音刚落,南宫适便觉头昏脑胀,意识模糊,不一刻便跌落马下,待清醒时,却已被商军士卒擒了去。
周军见己方大将被擒,一时乱了方寸,张桂芳趁势掩杀,追着周军到了西岐城下,方才鸣金收兵,回转商营交付帅令。
待到了帅帐,张桂芳交回帅令,说明情形,张柳不由大喜道:“将军奇术,果然神妙,今日一番大战,周军定然丧胆!”
张桂芳道:“幸赖陛下天威,微臣侥幸取胜,不敢居功。”
张柳闻言,大笑道:“将军何必自谦,我见你只大喝一声,那南宫适便跌落下马,却不知是何道理?”
张桂芳笑道:“陛下不知,人生天地,头乃中枢。头有九宫,上应九天,中间一宫,谓之泥丸,亦曰黄庭、昆仑、天谷,其名颇多。泥丸宫内,三魂七魄居之,主人之命理,三魂七魄但离泥丸,便会失了性命。微臣修有奇术,只需得知对方姓名,大喝一声,便可让他三魂七魄暂离泥丸,方才微臣出战,便是仗着这等奇术,才擒了南宫适。”
张柳闻言,赞叹道:“这等奇术,果然神妙非常!”
身边众将听了张桂芳一番解释,亦是连声赞叹。张桂芳得众人赞美,心中亦是高兴。见张柳兴致正高,张桂芳又道:“陛下,微臣此战擒了周军大将南宫适,不知陛下如何发落。”
张柳闻言,收起笑容道:“将南宫适带到大帐,待审问一番,再做计较。”
少顷,南宫适被押到大帐,张柳道:“姬昌背德,妄起刀兵,今王师已至,南宫将军何不弃暗投明,助寡人平定叛逆!”
南宫适道:“忠臣不事二主,南宫适虽然无德,但既已身许周室,却不能改投他人。”
张柳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姬昌逆天而行,覆灭就在眼前,将军胸有韬略,何必要随姬昌埋没荒野!”
南宫适道:“陛下不必多言,南宫适生是大周之臣,死是大周之鬼,断不会改投他人。”
张柳见劝降不成,只得令人将南宫适带到后帐,好生看管。
待士卒将南宫适带走,张柳不由低叹一声,感慨道:“姬昌在西岐经营多年,颇会收拢人心,此次征伐西岐,恐怕任重而道远。”
群臣听罢,连忙出声劝慰,张柳摆了摆手道:“众卿不必多言,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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