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妃暄瞪大眼睛,看着朱浩手中地手机。握剑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纵使以宁道奇的修养,看了这三个场景之后仍然忍不住大惊失色,就差没有扔掉手里的钓竿了。
“这,这些……”
朱浩冷笑道:“没错,一切如你所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巅峰地人物了,就可以肆意妄为。无人可以制裁?可怜可笑,这世界上所有人的所有作为也不过是一场好戏罢了。戏剧、悲剧还是闹剧,全在它的眼睛之下!”
“朱将军真的不是来自这个世上?”李世民忽然排众而出,故作镇定的问道。
朱浩淡淡道:“我以前的答案是什么,现在仍旧不变。”
“那么你为何不直接使出如同这个法宝里面那些诸天神佛们地手段,还要兢兢业业的匡扶旧隋的江山?”李世民目光灼灼,词锋犀利。
朱浩冷笑道:“在一个世界就需要遵守一个世界的规则,我也不例外。如果我可以动用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恐怕有些人现在已经不能这般悠闲的说话布局了。”
“难道将军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就是匡扶旧隋?”
“匡扶隋室是手段。不是目的。至于我的目地是什么,我已经说过了很多遍。现在最后一次重复,请所有人都听清楚——破除蒙昧,去伪存真。”朱浩掷地有声的道。
李世民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继续道:“请问哪些是蒙昧,何为真伪?”
“太多蒙昧,太多虚伪,说也说不完。”朱浩直视李世民,颇有深意的道:“就如同一个人的内心和他的表面一样。都有一层虚伪的外壳。”
李世民还想继续说什么,朱浩摆摆手道:“知道吗。其实你们李阀的确是有很多成功的机会。但可惜的是,你们触犯了我地原则底线。形势比人强,李渊想突厥俯首称臣顶多只是丧些颜面而已,但是引突厥兵南下,纵容他们烧杀劫掠,却是另一个五胡乱华的开端。汉人没有多少个冉闵可以成为拯救整个民族地英雄,而胡人却多得是野心勃勃之辈!”
朱浩冷生生的看了师妃暄一眼,继续转回头来斩钉截铁的道:“我曾说过,胡汉之分从不是以血统来论定的,而是看你心向何方。不幸的是,我把自己当作汉人,如果胡汉之间注定互相倾轧的话,我绝不会比冉闵手软!”
李世民肃然道:“世民也是汉人,绝不会做那般天人共愤之事!”
朱浩讥笑道:“那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幻觉?如果你想说李阀与突厥订下的那个只许突厥兵劫掠,不许杀人的条件有多大的约束力。那么我只能说,这块遮羞布只有一尺长。七寸宽!”
刚才看到那些影片地紧张气氛因为朱浩的这一句玩笑冲淡了许多。但是人们对于朱浩的敬畏却没有丝毫的减少。得罪神仙的事情,几个凡人敢去做?
仅仅是中原各路诸侯只见地战争都不乏各种看似丧失人
面,其中朱桀更是有一个“吃人魔王”的恶名。突大家都心知肚明。朱浩用这个来打击李阀的声望,在其他各路诸侯耳中听来并不算什么。但是细说起来却是可大可小。至少朱浩是站在了道义的高度上来指责他们,只要宣传开来,静斋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李阀的话,恐怕静斋也吃不到好处。
师妃暄刚才被朱浩那一眼看地浑身就像泼了一桶冰水一般,此时听他的话,更顾不得刚才的感受,出言道:“朱将军定要做那屠夫吗?”
朱浩冷笑道:“我做屠夫总比李阀或突厥做屠夫的好!”
李世民苦笑道:“朱将军只因这一点就处处针贬李阀吗?”
朱浩摇头道:“不,不光是这样。坦诚的说。北方联结或依附突厥地势力多的是,不缺你李阀一个。重要的是李阀有一个你,还有一个静斋。所以我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在你们身上。而且,有很多东西在你们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在我们这种人的眼中却是深恶痛绝。比如说。我从来不会拿人命当草芥。不管这个人命是多么渺小——一个普通的农夫、老人、小孩、妇女,或者流民、病人、乞丐、苦工……所有地生命都是伟大的,没有人可以任意剥夺。算了,这些说了你们也不会懂。等到数百年、上千年之后,总有些人会被指着脊梁唾弃。”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朱浩有意看着周围的一些人。包括李世民、宁道奇、师妃暄、对岸的王玄应、人群中的宇文化及等等。
朱浩后面的话的确让人感觉有些幼稚,但是谁又知道到底谁幼稚呢?至少朱浩是以一个神仙的高度来看他们地。正如之前他说的那句:人在山脚看巅,我在山顶看天。
朱浩屡次抬高李阀,似乎的确没有太合适的理由。之前众人还觉得,如果朱浩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稳固江都并西征长安上面,绝对可以一举稳定大局,安定天下,但是现在众人却不得不重视和提防李阀这个潜在的对手。
尤其是宇文阀。
朱浩打发了李世民,又转身对宁道奇道:“宁老头。知道吗,你所做的一切都有人看着呢!”指了指上天,朱浩似笑非笑的道:“蒙昧亦是执念。你因为某些缘由而做了某些事,或许在你看来并不足道,或者心中并无半分愧疚,可是在它看来,可就不一定了。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死不悔改的话,你可以想象自己以后地结局。”
—
朱浩晃了晃手机。令宁道奇不禁想起了他的几个“光荣”称号:道家重要人物,武学大宗师。政治投机者,还有重要罪犯。
前两个是世上所公认地,而后两个却是他从来想都没想过的。
毕玄执着与自己的荣誉,宁道奇何尝不是呢?名利名利,世上任何人都逃不过。
朱浩把手机装了起来,顺口对师妃暄道:“师妃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静斋就是蒙昧的代表。”
这应该是噩耗还差不多。原本静斋的位置隐秘,世上无人知晓。但是朱浩都能直呼出帝踏峰所在和静斋的建筑,却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能够瞒得住。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朱浩“破除蒙昧”的时候,静斋还能留下什么呢?
师妃暄忽然感觉到一阵不该有的心悸和恐慌,不禁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宁道奇。
宁道奇脸色变了几便。轻叹一声,单手吸来和氏璧,将它交给师妃暄手上。转过身来,对朱浩道:“看来老夫和你还是要作过一场!”
朱浩向前踱去,轻笑道:“好!”
“我的第一个宗师级对手。宁老头,此时作何感想?”
朱浩在天津桥前站定。而师妃暄则退到了洛水北岸,不想和氏璧影响了他们的决斗。
“人生诸多无奈,并无其他感想。”
宁道奇微笑道。
“嗯,说得对。人生就是这么无奈。”朱浩笑了笑。“还记得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吗?”
宁道奇想了想,道:“问你恨不恨我?”
“对!”朱浩点头道,“刚才我说的是,恨因爱而生,无爱何来恨。”
“嗯。”
“我不恨你,只是笑你!”
朱浩深深的看了宁道奇一眼,将手放在剑柄上。这将是他一生最大的对手,也是整个大唐中名列三甲的终极宗师。
“笑我?”宁道奇有些失神。
朱浩目光坚定的道:“人一生可以平凡简单的过,可以轰轰烈烈的过。生活本来就是人生最有意义的事情。
可是一个人最不能缺少思想、原则和追求,而同样也不该放弃自由、情感和生命。”
“锵!”
流光宝剑再次出鞘。
“今天,我们就在天津桥一战吧!此时离黎明尚有两个小时,夜色终会在阳光下消逝。”
宁道奇目光复杂的看着朱浩,哑声道:“你可知道,毁灭别人最残忍的手段不是摧残他的身体……”
“而是折磨他的意志!”朱浩接口道。
宁道奇涩然点头,道:“你正在扮演一个这样的角色。”
“不,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入戏。我只是一个观众而已,在旁边冷眼看着世间百态。真正的思想精粹只会随着时间而升华,而不是老化或支离破碎。信仰给予人抗拒恐惧的力量,让人的脆弱有了依托。从而能够乐观坚强的生活下去。这才是信仰的力量。但是将信仰变成迷信却是我容不得的,更何况这样的信仰给了他的信徒心灵的力量,却让人更加麻木悲观,甚至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将未来寄托给遥不可及的神佛。”
朱浩铿锵而眼,剑尖斜指着宁道奇。“战,便战吧!”
卷八 北上传旨-卷十 西征北伐
第二百四十四章 … 和氏璧下
道奇长叹一声,满腹惆怅。
“百年求道,只为逍遥。可恨天地不仁。想学学庄周,泯视生死寿夭、成败得失、是非毁誉,超脱一切欲好,视天地万物与己为一体,不知有我或非我的‘至人’之境,超脱天地,是为逍遥。”
那双原本与世无争的眼睛里充满了悲悯惆怅,不知道的人还道他是佛门高僧。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朱浩念了一句,提剑笑道:“一切烦恼、苦厄、怨恨、嫉妒皆是因人而起,自然也会因人而终。将人类的不幸归咎于天地,只是另一种消极的逃避而已。”
“天若有情天亦老……”宁道奇有些失神。
正是这一刻,朱浩的剑仿佛直接跨过虚空中近二十丈的距离。再现之时,宁道奇只感觉到眉心的一阵刺痛。
师妃暄骇然,竟然有人可以出手就令宁道奇这样的“中原第一人”身陷险境。上一次曼清院的比斗,她现在也猜不出朱浩到底用了几分力了。
这一刻宁道奇忽然往前斜冲出去,似扑非扑,若缓若疾。众人眼中看来,似乎他的身影充斥了天津桥三丈宽的整个桥面,细细品位,每一个身影似乎都是实体!
忽然间宁道奇跃身半空,单手扑向仍旧笼罩在他眉心的流光剑。
朱浩早已将心境沉浸到“圆转境”之中,心中不悲不喜、无惊无惧。精神力的波纹层层荡漾,回馈到脑海中的信息令他一瞬间就感应到了宁道奇散手八扑地弱点。
每一种功法都有弱点。或是叫做罩门。但是练武者的罩门从来都是最难找到的,就算被人找到了也是最难攻破的。而先天高手功夫到了一个极致之后,他们的罩门会随着身体的运动而游走。
在朱浩的理论中,这个弱点就是人体的重心移动的轨迹和内气变化的死角。而在鲁妙子地理论中,正是被称作“遁去的一”。
鲁妙子的玄奥理论朱浩大多看不懂,这些都是在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朱浩的精神力和精进以及对武学认识地提升才总结出地。所以在上次曼清院战师妃暄的最后一招,心性恢复地一瞬间就可以将之击败甚至格杀。
宁道奇的那个“遁去地一”朱浩也能察觉到,但有的东西就像步枪打麻雀一样,看得到和打地着是两回事。
宁道奇不退反进。双掌从袖袍中探出。右掌变爪抓空手抓白刃,左掌其势不改,探向朱浩下盘。两只手在虚空中仿佛消失一般,周围的空气似乎被扭曲折叠。这凌厉快绝的招式,可见其散手八扑地绝妙。
在使出这样凌厉招式的时候,宁道奇的嘴角却挂起一抹温和到极致的笑意。如同挥袖拂云的神仙中人。
朱浩的脸上还是挂着那一分看不出任何感情流露的笑意。在宁道奇右爪抓来的一刹那。手中流光剑仿佛水中游鱼一般,尾巴一摆。凌空停顿一刹,却以更快的速度朝对方左边腋下偏移一点的空处刺去。
宁道奇平淡柔和的双目中忽然神光大现。
宽广的袖袍像是忽然灌满了风一样鼓动起来。
“砰!”
轻微的一声爆鸣,朱浩与宁道奇错身而过。同时转身相对。
刚才宁道奇却是以内劲鼓动衣袍,流光剑划过的地方,被对方衣袍荡漾起的波浪形的气劲卸开。
这种手段倒真是精妙无双。闻所未闻了。
宁道奇脸上的惊讶绝不比朱浩少,只听他动容道:“弈剑术?”
朱浩微微一笑,答道:“差不多吧。不过以科学中的物理学解释,这应该叫做‘提前量’。”
“提前量?”宁道奇念了一遍,点头道:“形容的倒是贴切。”
在绝大多数人眼中,其实也只看到朱浩一剑直接跨过了数十丈的虚空,而后宁道奇揉身扑上,衣袍鼓荡起来,最后两人便错身而过了。看这样子,似乎是平手。
现在没有任何人敢小觑朱浩的武力,虽然他的口头禅是“武功只是小道而已”……
宁道奇奇道:“科学中也有武功吗?”
朱浩道:“有关于其中的理论,但是一般人不会将之运用于武学。”
宁道奇以为他的意思是科学家们不愿以武力多造杀孽,才没有运用到武功上来,心中更是肃然起敬。哪想到其实他们是将精力放到了威力更加强大的武器研究上?
其实刚才那一招是“遁去的一”和“弈剑术”的结合,用朱
释来说,就是用提前量预测宁道奇的罩门在朱浩的剑瞬会游走到哪个位置。
任何运动都是有规律的,武功当然不例外。所幸的是,朱浩预测的很正确,生生将对方的招式打断。
宁道奇笑道:“好,好,好!”
他称赞了三个“好”字,目光越过朱浩,对师妃暄道:“妃暄,请代我转告梵斋主,老夫已经没有把握完成之前的承诺了。”
师妃暄是在场中人武功最强、眼力最高明的一个,当然能看出刚才宁道奇仓皇变招的时候,已经用上的了全力,而占上风的却是朱浩。虽然宁道奇不一定会输,但是之前逼朱浩许下承诺的预计当然也不可能达成了。
师妃暄轻声道:“散真人尽力为之便可。”
朱浩讥笑道:“尽力为之,是否要我和你之间做一个了断?”
这个“你”既是指宁道奇,亦是指师妃暄。
在师妃暄的眼中,朱浩显然已经是真正的宗师级高手,而且刚才出招还留有余地。更不说在他已经完全知道目前的处境之时还这么镇定,绝对是有其他依仗的。
真正的宗师级高手之间的拼斗,只要有一方存心逃离,没有压倒性的力量的话,显然是不可能将对方留下的。而将朱浩留在洛阳的想法显然也因为对方超出自己预料的太多,已经成为一个太阳下的泡泡——濒临破灭了。
宁道奇不可能保护师妃暄一辈子。据说朱浩要么有完整到令人无法想象的情报系统,要么有另外的神仙手段探查世间他所需要知道的东西,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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