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琬晶忽然冷下脸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哦?”
对方的反应显然是超出了朱浩的预计。看起来好像两者有过什么冲突。
单琬晶哼了一声,眼冒寒光道:“那些在倭国战败流浪的武士浪人时常扮作海盗驶来琉球沿海,拦截商船或者登陆岛上,烧杀劫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而且手段残酷,毫无人性,简直……禽兽不如!”她家教颇好,倒找不出什么恶劣的词语来形容对方。醉露书院
朱浩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去年他倒是无意中找到了一封国书,口气相当的狂妄。封面上写的是“日出之国拜会日落之国”。正是倭国在大业初年拜见杨广地时候递交的国书。
“将军也知道这些?”单琬晶不禁有些惊讶的问道。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朱浩颇为同仇敌忾的笑了笑,不过单琬晶敏感的发现,对方对倭寇的怒意好像比她只多不少,而且似乎还明显地带着杀意。
两人沉默一阵,朱浩笑道:“不说这个了。单小姐一直和李世民关系很好吧?”
单琬晶俏脸微红。道:“家母和李阀主有些交情。”
“难怪了。”
“难怪什么?”
朱浩举起茶杯轻啜一口,似笑非笑的道:“宇文阀得到的半本账簿上记录地李阀购买数量,还真是触目惊心。”
单琬晶当然听出这话的意思。只说:“我们东溟派只管做生意,其他的势力纷争并不参与。”
“是吗?不过据我所知,你们向李阀提供武器的价格比对其他势力的价格要低太多了吧?”朱浩毫不客气的说道。
单琬晶喜欢李世民,但是也只能单相思而已。李世民早已经结婚,而且单美仙也不可能将她嫁给李世民。苦恋无果,倒可以为李阀大开方便之门。
单琬晶道:“朱将军何从得知的?”
朱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猜的。”
账簿上记得清清楚楚,李阀近十年来暗中购买的兵器数量很是令人惊异,宇文阀和独孤阀加起来还不如他们买得多。其心思昭然若揭。
“朱将军为何要处处针对李阀呢?”单琬晶终究没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藏了许久地疑惑。
朱浩半真半假的道:“因为你世民兄有雄才伟略。又和静斋有特殊关联,所以我不得不小心应对。”
“世民兄”是单琬晶专门称呼李世民用的,现在被朱浩道出,自有一分暧昧。单++。声道:“世民兄若知道将军如此看得起他,一定会心中自豪不已。”
“有什么好自豪的。我和他对立,被我看重,他应该坐卧不安才是吧?”朱浩调笑道。
单琬晶岔开话题。转问道:“++馆来医治。不知是否属实?”
“是,我和他有些交情。”朱浩答道。
单琬晶露出一抹喜色,道:“我曾经摆脱跋锋寒为我办些事情,将军离开洛阳,要是不方便照看跋公子的话。不妨交给我来照顾!”
“他清醒过来了。你不妨问问他的意见吧!”朱浩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眼,单琬晶才发觉这个要求实在有些容易让人误会。
朱浩这里俗事缠身。照顾跋锋寒的确不太方便。送单++时候,朱浩倒是认真考虑考虑,中原一统之后,自己是不是要先拿下台湾,然后去漂洋过海远征倭国?
YY了一下,朱浩快速恢复正常。还是解决眼前地危机比较实际一些。
“单小姐要是遇到师妃暄或者李世民,能否帮我代一句话?”朱浩将对方送出门口。
单琬晶道:“将军请说!”
“让师妃暄早点请出四个光头来找我。能不能将一代魔头彻底解救出来,就看他们了。”朱浩一语双关的叮嘱道。
“四个光头?”单琬晶有些反应不及。
“对,你给她这么说,她马上就明白了。但不要错漏了刚才那句话的任何一个字!”
单琬晶点了点头,然后不太确定的道:“你说的是四大圣僧吧?”
“似乎师妃暄是那么称呼他们地。反正就是那四个没有四大皆空地老和尚。你就说我练功出了岔子堕入魔道,需要有人来以身饲魔吧!”朱浩冷笑一声,看看天下大势未定之前,看看静斋舍不舍得送他的暖床地入世弟子呢?
单琬晶当然听得出他是刻意讽刺静斋,只点头道:“如果见到的话
为将军带到的。”
“那就多谢了。”
外面的雷雨已经渐渐停了,街道平整,倒没有什么积水。送走单琬晶,立刻就有人迎上来。却是王世充府上的管家。没想到王世充竟然还有脸来请他去赴宴,朱浩对这人的城府和脸皮总算是有了新地认识。
挥退那管家,拆开王世充的亲笔信件,朱浩不得不再次恶心。王世充的信中竟然很诚恳的要将董淑妮嫁给他,并提出想要和他“重修旧好”,还可以举兵断掉李阀在池精兵的后路。后面的内容有些暧昧不明。想必是关于利益分摊地问题。
休管它这次是不是圈套,朱浩也不会再在洛阳待下去。单琬晶派人来接走了跋锋寒,而程咬金返还了借来的王宫禁卫和一部分独孤阀精锐。朱浩二话不说。带上三个俘虏,直接走水路出城。
昨天晚上他的破锋卫在短暂地交锋中有三人牺牲,其他各自带伤,大多需要好好的休养一番。而保护虚行之的那十二人反倒精神抖擞。
水往西就是虎牢关,并不用多少时间就能到达。
这虎牢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是洛阳西面门户,正是因为一直掌握在张须陀手中,所以王世充和独孤阀进东都之后还不得不和江都保持关系。
经过昨晚,朱浩没死,也没有被囚禁。反而声威巨震。而刺杀张须陀的计划已经有了回音,结果是——没成。
此前王世充悄悄在虎牢关前布置了一万多人马想要趁乱夺关,却是半点作用都没有起到。
这样的结果由不得他不急。再说朱浩本身已经相当于宗师级高手,刺杀无用。如果封闭洛阳城出兵,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朱浩跑掉随从全挂然后和他结怨更深,最后直接发兵攻打洛阳,最先把他掐死。
夜色落下,距离也只有二十多里的水路了。
“恭喜恭喜!”
朱浩淡淡的开口。然后放下毛笔。将才写下的东西放到一边去,用镇石压着。
“倏”的一丝轻微地衣带破空声响,此间已经多了一个曼妙身影。
“恭喜什么?”白衣赤足的婠婠走过来,轻声问道。
“恭喜你天魔大法进入十七层,和汝师祝玉妍齐平了。”
朱浩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婠婠一脸幽怨的盯着他。道:“今天本来很高兴的,但是人家却听到了一个令人伤心了许久的消息。”
“说说看。”朱浩继续埋头写东西。记录的是他所能记起的一些东西。
“你能不能看着人家说话。你这样很没诚意哎!”婠婠生气的站到他对面。
“能不能稍等一会儿?”朱浩头也不抬地道。
婠婠气得哼了一声,眨眼就消失在房间里。
外面地流水声传来,朱浩竭力回忆,想到什么就写什么,满页满页的混乱不堪,一会儿是诗词、一会儿是公式、一会儿是方程……
自从第二次吸收邪帝舍利之后,朱浩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随着精神力和功力的疯涨,他关于前世的某些记忆片段经常会莫名的在夜里十二点和两点之间浮现,然后消失。消失之后,就再难回想起来。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忘记前世,朱浩在疯狂地工作之余,都养成了随时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带着纸笔,想到什么就记录什么地习惯。待这些偶然浮现又消失的记忆片段过去以后,便拿起来看看自己地记录,寻找那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
一边融入这个时代,一边提醒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样的生活的确让人很纠结。
“好了,可以进来了!”朱浩将纸页吹干,又压到镇石下面。
外面没动静。过了一会儿,婠婠终究是进来了,脸上的表情却更加的幽怨。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朱浩撑了个懒腰,起来为她沏了一杯茶。
婠婠翻了翻眼睛,抿了一口,然后苦着脸说:“这茶好苦!”
“但是比较提神。”朱浩笑了笑。“生活不也是这个味道吗?”
“说的蛮有道理的。”
婠婠忽然咬着嘴唇道:“你今天说了一句令人家非常非常伤心的话。”
“这从何说起?”朱浩莫名其妙。
“董家酒楼里!”婠婠理直气壮。
“董家酒楼……嗯,你是说我遇到尚秀芳的时候吗?”
婠婠点头。
朱浩随手取出一物放到桌子上。
“这是……圣舍利?”婠婠不确定的道。
“还算是吧!”
“你真的得到这件东西了?”婠婠喃喃道。
“有一年多了。”朱浩轻叹一声。“我和你师父谈过,这次回到江都,我就将率军铲除萧铣和林士宏!”
卷八 北上传旨-卷十 西征北伐
第二百五十四章 … 句句真心
婠是免去了圣门中许多争夺。醉露书院”
“这是被我净化过的舍利,其中大约还有一成元精。”朱浩轻笑道。
婠婠将手放到舍利上面,然后皱了皱眉,道:“似乎和记载的差别很大……不光没有邪气和死气,反而有一种慈悲圣洁的力量,似乎是佛门真元之气?”
“正是!”朱浩应了一句,又道:“刺杀张须陀的是不是赵德言的人?”
婠婠妩媚的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了还要问我
“我是猜的。但似乎赵德言有和你师尊接触,想要合作吧?”
“这是圣门中的秘密,我不能给你说。”婠婠面无表情的说。
“那你就转告阴后,她得到的那个瓶儿是假的。”
“你!”婠婠一怒,不过转眼就娇笑道:“说不说还有什么用?等林士宏倒了,那瓶儿自然也用不着了。”
朱浩看了她一眼嘻笑道:“反应挺快的。难道阴后她没想过要把我铲除?”
“为什么要对你下手?”婠婠一副不解的样子。
“我会读心术。刚才你是在说谎。”朱浩沉着脸道。
“人家也会听音辨情。”
“不过对我没用。”
婠婠气结。
朱浩摆了摆手,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如果她真的不在我到阳的这段路上下手的话,我想她以后的机会就更少了。”
婠婠瞪着他道:“见过寻死覓活的,没见过你这样一心要别人来杀你的!”
“对了,你边师叔最近过得怎么样?”朱浩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好端端的提他干嘛?”婠婠皱眉,又忍不住“扑哧”地笑了一声。“他被师尊限制不准来找你报仇,整天只会逛青楼喝闷酒。”
“哦……他倒挺懂情趣的嘛!”朱浩笑了笑。“你师父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婠婠嘟着嘴道:“难道不能是我自己来找你吗?”
“能不能和是不是是两回事。”
婠婠气鼓鼓的道:“好啦好啦,拿了和氏璧某人尾巴就翘上天了,一点情趣都不懂了。
师尊说我们阴癸派可以全力支持你打天下。”
“观望了这么久,看到我没有死在天津桥。她终于下定决心了?”朱浩嗤笑道。
“她要为整个阴癸派负责,当然不能轻率的下决定。醉露书院”婠婠争辩道,“不许你这么说师尊她!”
“那么她真要有诚意的话,直接出手干掉李世民就够了。”
“李世民被宁老头带走啦,你又不是不知道。”
“宁道奇和李世民都受了伤,不是个一锅端的好机会吗?”朱浩挑了挑眉头。
“即便受了伤他也是一代宗师。昨晚去跟踪地人一会儿就被甩掉了。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们。”
“我要到阳了,她帮我除掉赵德言也行。觉得人手不够的话,我可以亲自出手。”
“赵德言精明到骨子里的老狐狸了。既然敢来中原,哪有那么容易被围?”婠婠忍不住白了朱浩一眼。
朱浩双手一摊,道:“那我要和阴癸派合作干吗?”
“你提地这两个都太有难度了,能不能换一个简单的。”
“能!李密现在已经到了江都,你们能将他刺杀的话也可以。”
“且不说李密本身武艺高强,又为人谨慎惜命,身在万军之中,哪有那么容易被刺杀?”婠婠生气的将茶杯重重的按到桌子上。
“那么你就通知祝玉妍,让她收束手下,平时少做点缺德事就行了。要是她愿意。把赚来的那么多黑心钱拿去修修桥铺铺路多做善事积些德我更支持。”
婠婠直接翻白眼。魔门的人讲究随心所欲,感情是累赘,要他们少点为祸世间都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做善事积德这种“善人”才做的事向来不与魔门挂钩。否则怎么能称之为“魔”呢?
婠婠气呼呼的道:“你这是存心为难我们!”
“难道做好事就那么令你们为难?”朱浩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许多。
“这是信念的问题,与你说地这个无关!”婠婠仰起头,不甘示弱的道。
“正因为信念冲突,我和阴癸派没有合作的可能。如果单纯为了利益。恐怕我会得不偿失!”
婠婠定定的看着他。见他不为所动。婠婠晌方幽幽道:“我们被正道之人误解还无所谓,难道你这样超脱世间的人也一样误解我们吗?”
朱浩义正辞严的道:“这不是误解不误解的问题。追求超脱、追求逍遥的人或流派多地是,说黑暗和毁灭是宇宙中地终极力量也可以,但是将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别人就是大大的错误了。正是因为魔门的思想走入了歧路,才被人成为魔门。追求自在和为恶世间没有任何的必然联系。醉露书院人之所以比别地动物发达。不光是因为会使用工具。而且是因为人能够控制自己地本能。正如圣人所言,发乎情。止乎礼。如果因为自己的情绪而放任自己地行为,那么与畜生何异?”
婠婠脸色顿变,目光复杂的看着朱浩,颇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被正派白道围杀堵截,难道连脑子也被他们影响了吗?”
朱浩神色冷峻,道:“没有,我一直都很清醒!”
“原来你和那些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婠婠冷声道。
“我有自己的坚持。”
婠婠忽然起身,黯然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好像真的有缘无份……”
朱浩叹道:“人生便是这么无奈。”
婠婠转过身去,道:“你这样等同与静斋和阴癸派为敌,甚至与整个正道圣门为敌,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是神仙吗?”
朱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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