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位於有“八百里秦川”之称的关中平原渭河南岸,史上周、秦、汉、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均建都於此。“唐”自然是日后的李唐了,可是有了朱浩的出现,这一切都还未可知。
长安以南是秦岭山脉中段的终南山,重峦叠嶂,陡峭峻拔,成为南面的天然屏障,有“重峦俯渭水,碧嶂插遥天”的磅礴气势。
北则有尧山、黄龙山、嵯峨山、梁山等构成逶迤延绵的北山山系,与秦岭遥相对峙。
在这些山岭界划出来的大片沃原上,长安城雄据其中,渭、泾、沣、涝、潏、滈、浐、灞诸水宛如晶莹闪烁、流苏飘荡的珠串般环绕萦回,形成“八水绕长安”之局。这些河流犹如一道道的血脉,既给长安提供丰富的水源,也使长安充满活力。“秦中自古帝王州”,正因种种战略和经济上的有利条件,自古以来,长安便得到历代君主的垂青。
隋朝建立后,创建新都,名为大兴。
隋长安城由外郭城、宫城和皇城三部份组成。宫城和皇城位於都城北部中央,外郭城内的各坊从左、右、南三面拱卫宫城和皇城。以正中的朱雀大街为界,东西分属万年,长安两县。
宫城和皇城乃隋室皇族的居所,郭城则为百姓聚居生活的地方,各有布局。
杨广南临江都之后,命其孙代王侑留守此处,留守刑部尚书卫文升、右翊卫将军阴世师、京兆郡丞滑仪辅佐,更有当世名将屈突通带领十几万隋师把手,兵强马壮,粮食充足。
进城之前是必须下马接受检查的,城内更加不允许纵马奔驰。
李靖曾多次到过长安,一路上倒是客串了一回导游,对这里的酒楼赌场妓院客栈都讲解的清清楚楚。寇仲不禁问道:“李大哥为何记得这么清楚呢?”
却是徐子陵道:“想是李大哥这般将帅之才,定是精通地理学问的,这对于以后打仗之极有好处的。”
李靖诧异的看着徐子陵,虽然相处数日,早知朱浩的这两位都是天纵之资,可是没想到于细微之间居然也能推断出他的长处。”
不由讶然道:“李某生平有两样技能最为自负,一为追踪行迹,一为骑射之术。正如子陵所说,前者必要精通地理方可。所以每到一处,我都会仔细观察地形,以备后用。至于这将帅之才,李某还当不起!”
大业十二年的大兴仍旧是一片乐土,没有任何战争能波及到这千古帝都,城中的人们都享受着这天下大乱之前那得之不易的繁华安宁,正如其名字:兴旺繁华。
朱浩三人在李靖的引领下到了朱雀大街近皇城的“东来客栈”暂居。交待好马匹行李,朱浩不经意的说道:“终于到达西都了!李兄,现在我们找间酒馆灌两杯水酒如何?”
李靖欣然道:“甚好!这大兴最好的酒楼首推有西市第一楼之称的福聚楼,尤其是三楼的景致最好,靠东的座席更可尽览永安街和跃马桥一带的迷人风光。”
果然是跃马桥,朱浩心里得到了答案,可是如何处理李靖却是个麻烦。此行的目的地已经到了,可是其中的秘密自然不能透露给无法完全信任的人,现在的李靖只是他的一个朋友而已,最多算是志趣相投的好友。
寇仲和徐子陵自然也听到了跃马桥之所在,心动大动,自然是感到杨公宝藏只在眼前了。
“可是永安渠之上的跃马桥?”
朱浩不动声色的问道。
李靖点头道:“正是,亦有人称之为富贵桥,皆因桥的两旁皆属富商贵胄聚居的地方,其地靠近西市。永安渠接通城北的渭河,供应大兴城一半的用水是水运交通要道,这座跃马桥更是长安最壮观的石桥。所以不到跃马桥,就算不得到过大兴城!”
朱浩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先去富聚楼吃饭,之后再去跃马桥游玩一次如何?”
李靖喜道:“自然是好的!”
寇仲也揉着肚子道:“小肚皮早就向大脑告状了,一路北上,终于有机会一解馋虫哩!”
卷三 杨公宝藏
第六十四章 … 跃马桥上
李靖带路,一路穿过光禄坊、太平坊、延寿坊,又多有介绍各处特色,只小半时辰就已到达西市。
富聚楼三楼自然也是要有身份的人才能上的,朱浩几人虽然风度过人,衣着也很考究,但是如果不是熟客或者甚有名望之人,这里掌柜一样不会卖面子。
朱浩自然是资格不够的,可是李靖身为公侯之后,又是此地常客,自然是可以的。尤其是当年韩擒虎还特意带他来此地吃饭谈论,他的面子自然不能不给。
已经是黄昏之时,坐在高楼之上俯瞰四周,秋日西落,残红似血,映照在阁楼林立、城墙高耸的大兴城,更予人以繁花似锦之感。
四下车来人往,人声鼎沸,余晖遍洒、***未上,整个大兴城仿佛变得朦胧不清了。却正如戴上了面纱的绝色美人,朦胧中更见美感。
朱浩正有些出神,连身边有人靠近都未发觉,却是耳边有人道:“原来李兄也在这里!”声音中满是惊喜。
朱浩回过头,身前却是一位英挺俊逸的华服青年,利剑环佩,气质高雅,虽然神色中微有些倨傲,可是同样不失风度翩翩,让人心生好感,倒是位不凡俊杰。
李靖一看,却喜道:“原来是柴公子,快请坐!”
柴公子笑道:“李兄也不介绍一下身旁这几位公子吗?”
李靖笑道:“正要引见呢,这位是我途中结识的好友朱浩朱公子,见解独到、惊才绝艳,恐怕当世少有人可与比肩。”自然说的是朱浩了。
朱浩淡然道:“李兄过誉了,中原之地藏龙卧虎,在下可当不起如此称赞!”
李靖笑道:“怎么当不起,这位是大兴柴家的柴绍公子,趫捷有勇力,抑强扶弱、侠名远播,同样是青年俊杰!”
朱浩施礼和声道:“将门虎子,自然不凡!”
柴绍谦虚道:“朱兄客气了,仰仗父辈余荫,哪算得了什么本事。朱兄身旁两位少年清秀精灵,却不知是哪家公子呢?”
寇仲大咧咧的道:“我们不是什么公子,我们两个是老师身旁的学生而已。”
柴绍诧异道:“朱兄年纪轻轻便为人师,果然是才学果然之辈,却不知谁家出了朱兄这样的俊才?”
朱浩淡然笑道:“在下巴蜀人士,出身寒微,不值一提。”
柴绍愕然道:“朱兄说笑了……”
延请入座,柴绍与他们谈笑自若,热情依旧,倒是并没有因为身份而有任何的轻视。
酒足饭饱,柴绍欣然道:“不知朱兄李兄将会在大兴待多久,小弟好略尽地主之谊。”
李靖目视朱浩笑道:“我是随着朱兄游历的,这要看朱兄的意见了。”
朱浩谢道:“柴公子厚爱,只是在下南边还有要事在身,恐怕不会久留大兴。”
柴绍失望道:“那真是不巧了,小弟年前成婚,本想请诸位兄台去喝一杯喜酒的。”
朱浩颔首道:“那先贺喜柴公子新婚大吉了,唐公之女却是位奇女子,柴公子有福了!”
柴家和李阀联姻的事已经传出好几个月了,朱浩知道并不算奇怪,想起未过门的妻子,一脸幸福的道:“此生能娶到秀宁乃是小弟几世积来的福分,只是少了两位兄台,定会失色不少。”
朱浩却是更加高看这柴绍了,凌烟阁上功臣,果然没一个是简单的,这柴绍拉拢人的手段却是老道的很,连他也不禁对之生出些好感来。柴家是大兴的豪门大族,产业无数,家资丰厚,又是将门之后,一门人才济济,李阀与之联姻,一可以得到其积累的财力支持,二可以得到其在大兴的庞大势力的辅佐,三可以在攻克长安之时得到一个在此地根深蒂固的内应,也难怪此地兵强马壮,钱粮丰厚,又有名将屈突通镇守的会被李阀乱军攻下,这其中柴家的功劳肯定是不少的。
柴绍争着结了帐,自告奋勇道:“这大兴的地头我最熟悉,朱兄要不要小弟代为引路?”
朱浩笑道:“今夜天色已晚,不如以后再来府上叨扰柴公子吧!”
柴绍喜道:“那样最好,刚好家中还有些事未完,那小弟就先走一步了。”
李靖道:“柴公子放心,这大兴城在下也颇为熟悉,既然那公子有事就先回吧。”
送走柴绍,李靖领着三人在大街上闲逛着。正是华灯初上时,大兴城的夜景更是美妙绝伦。***通明的大街映照着笔直的大街,光华照的外面犹如白昼。
在李靖这个免费导游的引领下,一路游览各处盛景。先向南走经过怀远坊、延康坊后,他们左转往永安大街,宽达十多丈的永安大渠横断南北,在前方流过。
一座宏伟的大石桥,雄据水渠之上。
李靖指着石桥道:“此桥正是跃马桥!”
谈笑间,三人登桥而上。
笔直的永安渠与永安大街平行的贯穿南北城门。夜色暗了下来,桥下舟楫往来少了很多,桥上往来的车马也不似永安大街、朱雀大街一般拥挤。相比之下,清静了许多,迷人的月色下,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四周尽是巨宅豪户,在这样一个城市的交汇区内,那有丝毫杨公宝藏埋藏的痕迹。若不是早知道宝藏入口,恐怕谁也无法将它和杨公宝藏联系起来。
不过吸引朱浩目光的却不是这皎月挥洒下宏伟的石桥,而是桥上的另一个更加美丽的侧影。
一身红衣下掩盖不住的傲人身材,特别的是她腰间有一把红色拂尘。她只是轻轻的斜倚着桥上的石墩,留给行人一个美丽动人的背影。只是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与孤独。
朱浩不禁想起了卞之琳的一句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身旁的李靖情不自禁的赞道:“好一位动人的美人!”
卷三 杨公宝藏
第六十五章 … 无漏寺前
跃马桥上,人来人往,附庸风雅的文人很多,耍狠撒泼的无赖也不少。可是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位背影极美的女子一般,甚至经过她身旁的人大都是绕着走的。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她长的很美,姿容秀丽,五官精致,没有丝毫的瑕疵。
朱浩自然是用能反映一切的精神力看到的。
可是却没有人理她,自然是因为她身份的特殊。这样一身装扮,腰间还有一把招牌似的红色拂尘,朱浩几乎能够肯定她的身份了。
直到李靖开口,朱浩不禁奇异的向他看了一眼。
缘分,似乎始终牵引着有缘的两个人。
红衣女子听到身后李靖这一声极为平常的赞美,动人的身形却是微微一颤,仿佛难以置信的慢慢回头,细细一看,一双妙目中立时透出无限的惊喜!
“是……李公子么?”
她有些不敢肯定的问道。
李靖听她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却有些惊讶的打量着这位似曾相识的美人道:“姑娘认得在下?”
红衣女子快步走过来,急切道:“李公子不认得我了么?”
看着眼前李靖仍然有些茫然的眼神,不禁苦笑道:“对不起,是贱妾失礼了。当年杨公接见李公子的时候贱妾有缘得见公子一面。公子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李靖细细想来,忽然拍着脑袋喜道:“我记起来了!小姐是杨公座下红拂女对吗?”
红衣女子见他终于记起自己身份,喜道:“正是贱妾,没想到数年之后还能再见公子,真是难得!”
李靖看着朱浩师徒三人玩味的目光,老脸一红,介绍道:“朱兄,这是李某当年在杨公府上遇到的红……”忽然想起红拂女之是她的一个称呼,并非本名,脸红着对红拂道:“还不知小姐姓名!”
红拂掩口轻笑道:“李公子可直接叫我红拂,至于本名……”她神色黯然道:“只会让妾身想起以前的经历,不提也罢!”
李靖顺势道:“嗯,好。红拂姑娘,这位是我以后跟随的‘明主’朱公子以及他的两位高徒寇老弟和徐老弟!”
红拂欣然与三人见礼。
朱浩师徒自然是还了礼,朱浩面色微红道:“李兄何必这样消遣我,我视兄为知己,兄却视我为萍水。这教我情何以堪?”
听到这样的话,李靖亦感觉到羞愧。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朱浩的韬略学识无一不为李靖所佩服。而且他同样可以看出朱浩是真心为民求福之人,只是始终顾忌着他起点过低,将来要创出一番事业更是难上加难。首先就是难以得到士族的支持,其次就是门阀的抵抗,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根基!
这三条中的任何一样都是足以让白手起家之人丧尽一切的原由,况且他本身也是出身士族,虽说没有看不起平民,可是数百年来“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格局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打破的?就是那一句“破而后立”以足以将他推到任何士族的对立面。
而人才却是基本出自士族的,没有了士族的支持,他真的能够成事吗?
虽然是唯一有效的办法,却是一个连富有天下的帝王也做不到的事情,到头来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难道以朱浩的才智还看不清这一点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朱浩也只是一个纸上谈兵之辈,不值得他卖命!这也是他不愿真正和朱浩交心的原因之一。
虽然他有学识,有能力,有才敢,有武功,但天下不是靠一个人就可以打下来的。
至少这个时候,朱浩只是他所结识的一位志趣相投的好友而已。
“知己”,相知相惜的两个人才能称为知己。
李靖赧然道:“朱兄抬爱,李某羞愧……”
回望一眼豪宅林立之中那处宏伟的寺庙,朱浩叹道:“不求金堂玉马登高第,但愿高山流水遇知音。惜哉,惜哉……”
说罢转身即走,没有丝毫怀恋。
寇仲和徐子陵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招呼也不打,快步跟上去,一左一右并肩于朱浩身后。
李靖欲言又止,看着朱浩远去的身影,那难以触碰的孤寂萧索仿佛在两人之间隔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不求金堂玉马登高第,但愿高山流水遇知音……好优美的句子!”
却是身旁的红拂赞道。
当李靖回到东来客栈的时候,掌柜告知朱浩三人业已离去,并未留下任何笔迹留言。怅然若失的仰首对月,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
东市的一家小客栈里,朱浩再次早起打一遍太极拳,的确比以前初练的时候更加顺畅如意,用去的时间也比以前长了许多。但是他记得,以前小杨班长是用了一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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