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团结一些力量便可能了……”
旁边树林传出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却是阴癸派长老“云雨双修”辟守玄,鄱阳会义军首领、现自封“楚王”的林士弘的师父。
论辈分辟守玄比祝玉妍还要高一辈,这里她也不想拆自己人的台,于是不动声色的接口道:“原本我派准备联合江淮杜伏威,还有铁勒王,到时候东有江淮,南有鄱阳,北面再有铁勒牵制突厥,那么横扫中原也不是妄想,不过这些好像都被朱将军亲手给破坏了吧?”
“知道就好!”朱浩毫无愧色的道,“本人做事全凭个人喜好,对于别人争权夺利无所不用其极也比较理解,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容忍一些事。比如引外族胡人来屠戮中原百姓便是其中之一。”
祝玉妍冷笑道:“既然你不是凡人为何还看不透这些小事?五胡十六国以来还有多少汉人正统?所谓胡汉之分纯粹庸人自扰,超脱不了人情世故何来逍遥?”
“胡汉从不是以血统论定的,而是看你心向何方。如果一个人连最起码的坚持和追求都没有了,那不是逍遥,而是行尸走肉。人生来便有了七情六欲,就算是圣人也难以超脱。至于你们所追求的极了逍遥和静斋所追求的无欲无求之境从本质上来讲纯粹是泯灭天性。人如果没有了欲望,就没有了前进的动力,也就永远不可能知道这天地的奥秘,还有生命的本源……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嘛,这些道理说了你也听不懂!”
祝玉妍眉间怒色隐现,如果真的把朱浩当作非凡人的神仙的话,她真的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是否真的低到了愚不可及的地步,或者说圣门中人一直追求的绝情绝欲以求逍遥物外的境界是不是真的错了。
卷八 北上传旨-卷十 西征北伐
第一百八十章 … 卖身求官
呼,这老妖婆还真是麻烦,一点都不可爱……”
天边隐隐有了一丝光亮的时候,被祝玉妍纠缠了大半夜的朱浩终于脱身回来驿站。
打开房门,屋子里却多了朱浩与虚行之联络的暗记。小心取出藏在灯笼里的密信,看罢之后朱浩唯有苦笑以对——他之前猜测的江都事变终于算是清楚了。
终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朱浩轻叹一声。
当初朱浩北上之时曾叮嘱寇仲和徐子陵要趁着今年春分东溟派到中原挑选资质优秀的少男做弟子的时候乘势取了账簿,最好是利用海沙帮偷袭东溟派大船“飘香号”的时候。
没有了原来剧情中寇仲和徐子陵的示警,猝不及防的东溟派损伤惨重,甚至逼得“东溟夫人”单美仙亲自出手才与海沙帮拼了个两败俱伤。这当然也是朱浩预想中的结果,因为东溟派偏向李阀,若是一直维持着强势地位,那么朱浩以后想要和她们合作便难上加难。
可是因为思维的惯性,事发当日却有另外四位一流高手参与了盗取账簿,一个是独孤阀的一位高手与独孤策,另外两个却是宇文阀的宇文成都和宇文无敌。这个数目与朱浩的预计实在相差太多了。
账簿先被独孤策和阀中另一位高手从尚公手中夺下,刚离开“飘香号”又被宇文阀两兄弟阻截,最后寇仲和徐子陵戴上鲁妙子送的面具出场从两人手中抢夺账簿,同时按照既定计划准备做出账簿被毁的假象。只是宇文成都不愧是宇文阀高手,上一次与隐藏鄱阳会的辟守玄交手身受重伤,没想到痊愈之后反而武功大进,冰玄功达到了大成。正因如此,宇文成都在最后竟然撕下了账簿的前几页。
这账簿上四大门阀都有和东溟派的交易记录,另外还包括一些有野心的权臣诸侯,其中便有王世充。
这件事发生才四天不到,但是书信上说自从朱浩到来之后从没缺席过早朝的杨广忽然病倒了,几乎下不得床。现在朝政由虞世基、斐蕴两人把持着。而且骁果军有些不正常的调动。
就连造出账簿被毁的假象下仍旧产生了这样地变动,宇文阀得到了几页账簿江都还是发生了这样的变故,那么事情便没有那么简单了。
看完这密信之后,朱浩微微皱着眉头,只要寇仲和徐子陵并没有暴露身份的话,那么这最可能是宇文阀或者独孤阀的试探。虽然独孤阀的大本营是在洛阳,但是因为它依附皇权而生,杨广所在的地方当然是重中之重了。
江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他急着赶回去的话,不正是证明了是他在暗中安排吗?
要是这样地话,多半会造成王世充和独孤阀联合北上把持洛阳,然后宇文阀兵变把持江都。历史重新回到原来的轨迹。
自从过年时候下了那两道圣旨,各地的郡县多有归附之心,甚至有些小股的义军已经依照圣旨所言解散军队各自回乡去了,杨广地声望有所回升。但是这个最需要他的当口上谁能保证宇文阀可以控制多少人叛变呢?毁灭容易的很,想要重建却难得多了。
如果能够稳住宇文化及和王世充这两个最大的变数地话,那么等他回到江都还是一切皆有可能。
现在情况危急,正是最需要他决断的时候。要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只要杨广不死,最不济也可以抰持杨广带着十余万骁果军外加他的黎明军直上大兴,立足这八百里秦川。挟天子以令诸侯。要想成事也不难;要是依照原来地行程。那么有可能就不用回去了,如果宇文阀是铁了心马上谋反。除非他有飞机一样的速度。如果这样,原本构想中立足三都,有内而外的战略就算是流产了。
辛苦奋斗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那时候到真地应了这句浑话了……
随手将密信放到烛火上点燃,朱浩按了按已经冰冷地茶杯。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
代王杨个子还不到朱浩腋窝那么高,不过杨家素来量产美男子,十二岁地少年已经是颇有勾引美貌少女的资本了。
杨依依不舍地道:“西都繁华似锦,风土人情引人入胜、奇闻趣事层出不穷,朱先生不多呆一段时间吗?”
“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了,皇命在身,我也不久留了。”
朱浩心理低叹一声,在这大兴呆了也有五天了。代王杨与他见面的时间不多,不过对他一直比较恭敬有礼,后来还经常请教一些问题,看起来还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年纪太小,性格也稍显懦弱了些,又生在了帝王之家。
这孩子智慧聪颖,常常能举一反三,要是个普通孩子的话,说不定朱浩还会将他收为弟子。可惜了这么好的资质了…
“钦差大人慢走!”
刑部尚书卫文升皮笑肉不笑的拱手道。
一身戎装头发花白的屈突通皱了皱眉,还是上前道:“朱大人保重!”
朱浩回头对他笑了笑,如今李阀起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能不能保住大兴就全靠这位老将了,不知道一封密旨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西都安危,就全交给屈突将军了!”
屈突通硬声硬气的答道:“大人放心,老夫省得。”
“嗯,那我们便走了。”
朱浩点了点头,随同李世民等一行人再次离开了大兴。
出了朱雀门,却见不远处李靖夫妇打着包袱牵着青骢马在一旁守候着。
待到他们的车队出来之后,李靖朗声道:“不求金堂玉马登高第!”
“但愿高山流水遇知音……李兄终于肯认我这个‘知己’了吗?”
马车里的朱浩心中微微有些激动,虽然重逢之后便有了这种预感,不过当李靖真的来投效他的时候,还好是感到难以抑制的激动。这可算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正式来投他的大才了,还是那种大到没边儿的大才。
李靖觉得有些惭愧,当初是他觉得朱浩是夸夸其谈之辈,没想到仅仅数月,他便闯下了这诺大名声,而且还有了那么一个炫目的名头。当初两人交谈之时他便发觉朱浩很多话语在这个时候的人看来是非常惊世骇俗的,很多东西他都是闻所未闻,没想到却有可能是“仙人”传授的东西。
李靖张口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恰好自己的粗糙的手掌上传来一股柔滑而有力的紧握,却见身旁的红拂送来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兄不用说什么了,我身边可一直给你留着一个位置呢!”马车缓缓停下来,一脸笑意的朱浩掀开马车前的帘幕,“正有些兵法战略还想不清楚,李兄便来了,看来是上天将你送来帮我的。”
朱浩又转向红拂,笑道:“还有嫂子,也上来吧!”
李靖长长的舒了口气,拍了拍红拂的手,和她携手上了马车。
以往行路或是休息之前,李世民一直喜欢和朱浩一起讨论,天南地北什么都有,当然最多的还是兵法、机要、韬略、武功、文章一类的东西。不过前日在太极殿夜宴之时,他的正妻长孙无垢忽然身体不适、干呕反酸,传来的太医把脉之后却道是她有喜了。所以这两天初为人父的李世民一直陪着长孙氏,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只是不知道这一胎生下来是不是原来的那个李承乾呢?
现今李世民算是在他手中,只要不出变故,那么李世民这一家都不会有未来。正如杨那样一个聪敏乖巧的孩子生在帝王家,就算本身没有任何错误,但最终还是会死在心胸狭隘野心勃勃的李渊手中一样,更何况李世民并不是什么善类。
朱浩正和李靖夫妇聊得起劲,马车渐渐到了明德门。
“御使钦差朱大人留步,学生杜如晦拜谒!”
一把清越低沉的声音传到朱浩的耳朵里,如不是他主动找上门来,连朱浩自己也快忘记有这样一个受了他恩惠的大才就在这大兴城了,看来自己是急昏头了。
拦截钦差,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大胆!”
前面的一个李阀武士大喝一声,正要将之拿下,城门附近的士兵也渐渐靠过来。这年头怕死的多,送死的少,当街拦截钦差,这可是稀罕事儿。
“你们退开!”
朱浩对李靖笑了笑,对外面开口道,“杜先生有何事?”
杜如晦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恭敬的答道:“一是多谢大人当日大恩,其次便是送还宝马!”
杜如晦并没有带上包袱什么的,看来并不是主动投效的,朱浩暗自鄙视自己一下,这样的大才就算是三顾茅庐也配得上,而朱浩根本连登门都未有过。
心中微微失望的同时,朱浩道:“适逢其会而已,杜先生不必过于计较!”
杜如晦眉头微动,沉声道:“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大人一时善念,却送了学生天大的恩惠。学生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大人但有吩咐,学生无所不从!”
朱浩听了这话,差点便脱口道那你便跟了我吧,不过幸好他的口风比较严,转口道:“莫非杜先生看我作挟恩相报之人了?”
杜如晦看了看身后的白色骏马,朗声道:“学生杜如晦有一事想求大人!”
朱浩闻声道:“请讲!”同时,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学生身无长物,愿卖身求官!”
卷八 北上传旨-卷十 西征北伐
第一百八十一章 … 荒野敌袭
学生身无长物,愿卖身求官!”
铿锵有力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落入众人耳中。
旁边围观之人一下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仿佛炸开锅了一般。
“这人定是想做官想疯了!”平民甲道。
“就是,钦差大人大恩大德,他居然得寸进尺!”小贩乙接口道。
“还是读书人,有辱斯文啊!”一个落魄书生捶胸顿足道。
“你猜他会落个什么下场,毒打一顿放了还是坐班房?”武士丙道。
“一般会被乱刀砍死吧!你看那些黑衣武士一个二个的……”地痞小混混丁撇嘴道。
尽管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看好作为事件主角的杜如晦。不过他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没有丝毫的紧张之色。
“好,你要卖多少?”
朱浩嘴角渐渐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这不是姜太公钓钩上的鱼儿吗?
一片哗然声中,杜如晦坦然答道:“无多,一两银,两石米,三尺布而已。”
朱浩转念便明白了,便出声道:“不够不够,要这么多,须得再加一人!”
杜如晦目中闪过一抹异色,高声道:“只要大人可以兑现,那么再加一人又何妨?”
朱浩开口笑道:“好,好!我买下了,十年之内付账如何?”
杜如晦含笑道:“不急不急,二十年为期便可。”
朱浩大笑道:“怎么不急,我这人可不喜欢欠账,早还少些利息。”
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位骨骼清奇、容貌魁伟、风度袭人的青衫儒士,他与杜如晦并肩而立,一个面含微笑,一个严肃果毅,相得益彰。
“学生杜如晦、房玄龄见过主公!”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条白影倏地掠出马车,却见朱浩已经挽住正要在车辕前跪下行礼的房、杜二人。
“两位皆有管、乐之才,又心怀天下苍生。此乃黎民之福,何必跪我?有两位大贤相佐,应是我代天下百姓感谢两位厚德才对!”
说着便不管两人反应,难忍心中激动直接便躬身行礼。
这样可敬可佩的当世贤才,绝对当得起他的一礼。
“使不得、使不得,自古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哪有主上给臣下作礼的道理。主公折杀我们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虽然练过些儒家养气炼体的内功,不过哪比得上朱浩的内力深厚。也未避开,只有生生承受了这一揖。
“共为苍生谋福,何必分主从上下?两位先生直接唤我姓名便可!”
两边谦让多时,却挺旁边一人道:“荀子曾有言:尚贤使能。则主尊下安;贵贱有等,则令行而不流;亲疏有分,则施行而不悖;长幼有序,则事业捷成而有所休。朱兄还是不要推辞了吧!”
原来李世民也按捺不住出来看看。正好在这里插了一句。
朱浩想了想,古人思考方式不同,在他看来两个学究天人而且年纪大他十多岁的人给自己下跪当然是使不得,但是在他们看来却是理所应当的;而作为“主公”地朱浩给他们行礼。却变成了于礼不合。
无奈之下只好作罢,不能改变也只有去适应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偕同上了另一辆空置的马车,那原本是准备给李靖夫妇的。
“如何?”
“看不透……”
房玄龄摇了摇头。“我们两人可没有多大名声。你道他是故作姿态还是未卜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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