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那女子上前一步，问夏级。
夏级虚弱地摇摇头，“还差一步。要用一个炼成阵来控制他的感知，避免再度失控。”夏级边说，边蹲下身子，在地上画起炼成阵的线条。他的成阵速度，相较给木天云除去易容炼成阵之时，已经慢了不是一分半点。
约摸过了十来分钟，他的炼成阵才画好。炼金术的炼成阵，第一步是要画，将基本线条画出，第二步是激，用感知激活炼成阵，在阵中建立起复杂的联系。第三步就是炼成了，在固定的点，用意识带着感知，去理解原型、分解原型并重新构造出新的物品。夏级现在的这个炼成阵，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炼成物体用的普通意义的炼成阵，是更为复杂的稳定感知的炼成阵，类似于医务所里医务人员常用的一些医疗炼成阵。这种辅助的炼成阵，一般是以传承为主，极少能有自悟的。这也是为什么，高手才能帮助一些感知失控的人的原因之一。
夏级很小心地将炼成阵激活，然后对身边的女子说，“帮我把他放在上面。”那女子抱起软绵绵的木天云，放到地上。夏级双手接触炼成点，用意识控制感知，一齐输入阵内。整个炼成阵的线条忽地亮起来，一团柔光将木天云罩住。夏级此时起身，正欲抬腿，却因刚刚消耗过度，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第十二章 体感突破
夏级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钱普强。在钱普强的威严和身份面前，他不禁心下大惧，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钱普强制止了他，示意他继续躺着，然后问，“刚刚听凌露说，木天云的感知失控了？具体怎么回事？”
夏级无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这个人很奇怪。开始是在突破体感一层时，迟迟没有进展。后来，突然就发生了感知失控。我和凌露赶到现场，我探查的结果是，木天云体内的感知异常强大，甚至几乎快要达到我的水平了。所以，他的感知失控，可能是源于从未被控制过的感知，突然被极弱的意识控制，而要脱离束缚的自然表现。”
“是么。”钱普强用手摸了摸下巴，“刚刚我去看了那个小子。现在还在你的炼成阵里昏睡着。我又在你的阵外加了一层炼成阵，帮助他促进体内能量代谢。你说他的感知那么强大，那他的灵力和意识水平如何？”
“很弱。”夏级很肯定地说，“完全一个未经修炼的人的水平。”
“难道这是先知菱族的特点么。”钱普强一脸疑惑，略为思索了一会，又问夏级，“安排修炼的时候，你用修炼厅关联他的体内炼成阵，修炼不成功就发动炼成阵，现在有没有办法解除？”
夏级摇摇头。“这种秘法，自从很早之前基地修建的时候就存在了，不用说解除，连是什么原理我都没有研究清楚。要关联，很容易，在控制室输入修炼规则，提供修炼者身体任意部位的小块物质，包括毛发，提供修炼者体内是否有炼成阵的信息，确定是否关联，就达到了目的。但是如何在修炼者一进入就产生了关联，怎么取消关联，连修建者都没有留下任何资料。”
“也就是说，修炼一旦开始，只能结束，不管结果是什么？”钱普强问。他虽然身为易东界军事主管，对整座基地也负有主要责任，但是下面的人进来之后怎么修炼，具体有哪些细节，他并不会多过问，都是由夏级负责。
夏级虚弱地点点头，表示肯定。
钱普强站起来，喃喃地道，“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了。还有两天的时间，本来时间就紧张，加上他的意识那么弱，再尝试控制强大的感知，只怕还是会造成感知失控。”他突然转过身，看着夏级，“我做了个决定。”
夏级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为了救治木天云而消耗的意识、感知和体力，无亚于和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打了一场。从晕过去到现在，已经是十多个小时。“您的意思是？”
正在这时，门开了，凌露从外面走进来。她就是原来一直在控制室看木天云修炼的那个女子。“木天云醒了。基本情况还不错，但是一醒来，就挣扎着要进行感知修炼。现在被我用幻藤缚住了。”
“是么？”钱普强脸上漾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他现在应该是全身剧痛才对。可是刚刚醒来就要修炼，不管是怕死也好，还是不服输也好，至少，有种毅力。看来我刚刚的决定是对的。”
凌露有些奇怪地问，“什么决定？”
钱普强微微一笑，“我去当他的导师，带他突破体感，带他完成这次修炼。”
此言一出，床上的夏级和地上的凌露异口同声地惊呼，“为什么？”
钱普强踱步到窗口，缓缓说道：“我在他的身上压了很大的赌注。现在易北界的秘密计划，我们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成功过。那些人，个个无一例外都是高手，但是，都是一去不返。易北界对他们的秘密的防备程度可想而知。有过多年前我和先知菱族交手的经历之后，我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先知菱族这个神秘的种族，在直觉判断上无人能敌，这也是他们虽然人数稀少，却绝不会灭绝的原因之一。得知在我们界内，有这样一个菱族后人的消息后，我极力劝说了界主和其他高层，现在等着看我失败的热闹的人多的是。我看了木天云打败杜冷丁的影像。这其中虽然有他的智商因素，但是，很多细节方面，确实能看出菱族的判断力和隐约的先知能力。当然，最终，他能不能执行任务，要看综合考核能不能通过，如果没有通过，那我也没有办法，就当是天命。可是，如果是因为外界原因，造成他没走到综合考核那一步，我的脸就丢大了。我们设计的修炼，没有导师带他，而是让他先学一通理论，再自己进行实践，目的只有一个，让他自己尽量去悟，因为只有他自己悟到的东西，才可能用得更加得心应手。现在看来，在元素修炼这里，他身体的特殊情况，自悟只可能再次引发感知失控。我说的，你们是否能明白？”
两人似懂非懂了点了点头。钱普强看了夏级一眼，“你在救治木天云这件事情上做得很好。如果他真能完成任务回来，我会给你请功。你就先休息，我和凌露去修炼室。”
看着他们两个离开，夏级无奈地苦笑了笑。木天云，这个小子，居然能让自己一个副市长亲自救治，直到晕倒在地，居然能让堂堂的易东界军事主管作为导师带他突破体感，如果以后有人在炼金历史上写这么一笔，那他即使没有任何成就，也能成为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了。
钱普强和凌露一进修炼室，凌露便挥手去除了幻藤，木天云也重新回归了自由。他疑惑地看了钱普强一眼，本想问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但是钱普强已经率先开口了。
“按我说的方式来突破体感。我作你这两天元素修炼的导师。”
他的话缓慢而有力量，非常平静的语气中就带着一种让人屈服的力量。木天云开始有些惊讶，但是转念一想，何必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完成这次修炼才是目的，否则，自己的命都难保。有人帮，就省一分力气，没人帮，他也不会放弃。
钱普强双手放到木天云的肩上，说，“现在开始。”
木天云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意识涌了进来，其中还包含了并不明显的感知。钱普强的意识进入木天云体内之后，首先是与木天云的意识相融合，但是却不是相互渗透，而是将木天云的意识拉伸成薄薄的一层，包在自己的意识之外。木天云正在不解这是何意，便听钱普强说，“按修炼体感的要诀，去控制你的感知。”
木天云这时才明白钱普强的意图。虽然说两股意识相融合了，但是从表象来看，自己的感知接触的还是自己的意识，这样就能避免了直接的排斥；而当自己的意识去控制感知时，包裹在其内的钱普强的意识，就可以顺着自己的意识动向，助上一把力。
木天云刚刚尝试着控制感知，自己的感知在体内却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立即紊乱起来。他心下大惊，正想收回意识，却感觉钱普强的意识在自己体内突然发力，硬生生地罩住了那些横冲直撞的感知，很快便将感知紊乱平息。同时，钱普强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不用担心。你尽管按照要诀去练。”
木天云心下稍安，再次尝试去控制。可是和刚刚一样，感知再次紊乱。好在有了刚刚的经历，他对钱普强意识的能力深入不疑，只待钱普强平息了自己体内的感知，他就再去控制。如此一来，紊乱，平息，再紊乱，再平息，十几个回合之后，木天云再去控制感知，便基本不会再出现异象。
钱普强叹了口气，“你体内的感知太强大了，你的意识有限，无法控制他们。我用我的意识伪装成你的意识，现在是通过暴力压制了感知。意识和感知，和灵力，本来都应该是和谐共存的，这种压制性的共存，不是长久之道。等你过了这几关，真正自己修炼的时候，一定要注重尽早加强意识修炼，否则后患无穷。”
木天云不作声，他现在也不用出声。手里拿着那块合金，他再次将感知运到手上。钱普强的声音再次响起，“用感知包绕合金。”
在这一步，木天云很容易就达到了，之前也是一样。但是后面的，在他感知失控之前，一直尝试，也未见效果。理论上说，用感知感受这个物体的外在形装和零部件组成，他能感觉到这块合金的形状，但是感知却没有发生突破体感时的振动现象，也就是说，他还没有突破体感。现在还是这样。木天云又收回感知，试着再进行一次，依旧如此。
“体感一层，的突破，与你的理解术一层是关系在一起的。理解术一层有时候也叫机械理解，是感知沿着物体表面流动，从而感知它的形状和零部件组织的水平。”钱普强说，“你要记着，是用感知去感受，而不是你的手的触觉。现在在你传回来的物体形状中，手的触觉成份占了大多数，你要忘记你的手的存在，用感知去感觉。”
原来如此！木天云如梦初醒，尽量放松手部肌肉，慢慢地成了一种自然的状态。而手中的合金，原来轮廓分明，随着这种放松，就像是一种习惯性存在一样，手对它的感觉越来越弱，自己能感觉到的轮廓似乎也越来越模糊。
凌露现在和夏级救治木天云时的表现一样，站在一个距两人不近不远的位置，有些冷漠地注视着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她不知道，木天云这种修炼方式能最终让这个人得到什么。这种修炼方式，即使是时间紧迫，在她看来，都是极不科学的。在木天云修炼元神时，她便很明确地向夏级表达了对这种修炼的不满。另外，她更觉得，在短短这些天之内，如果是要专修某一个技能，可能取得的收获，远比这样全面修炼要大得多。修炼忌讳驳杂，尽管有一些像钱普强这样，元素元神兼修的人，并且因此而战斗力大增，但是，这些人也都是某一派系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才开始修炼另一派系，并且后修炼的一定是以辅助自己的专长，增加战斗力为主。现在来看木天云，专长是什么？目前还没有。如果非要说有，那应该是理论，没有经过实践的，根本产生不了战斗力的理论。想到这晨，她冰冷的眼睛里突然透出一股失望，然后转过身，将目光移动到边上的一扇窗户。
木天云此时还在努力突破体感一层和理解术一层。他自己也清楚，突破这两个不应该有这么难，何况现在体内还有钱普强的意识相助。但是非常难以理解的是，自己的手从触觉上，已经不会十分清晰地感觉到合金的形状，自己的感知也包绕了合金，可是就是无法将合金形状传回。钱普强这时不再说话，木天云也清楚，他是想让自己领悟。
理论丰富，却在入门的细节上没有特别清晰的地方，这是让木天云十分恼火的事情，在突破灵力内敛时他就有这种感觉。而现在，自己做的与理论上说的一致，为什么偏偏又突破不了？
一时间，他心烦意乱，对感知的控制突然一松。被驯服没多久的感知像是突然挣脱了缰绳一样，在体内一颤，似乎马上又要失控。木天云大惊，意识急忙回收，手上的感知也退了回来。钱普强发现异常，又驱动意识将木天云的感知控制住，同时说，“不要害怕，继续修炼，有我的意识在，你的感知失控不了。”
木天云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愤怒。感激的是，在这个修炼阶段，能有这样一位高手帮助自己。愤怒的是，如果不是被你们这群人在体内植入了炼葬阵，我哪里用在这个鬼地方受苦？再说了，以钱普强的实力，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无法突破的症结在哪里，现在只有一句话，便能捅破窗纸，可是他偏偏不说。
稍微平静了一下心神，木天云再次将感知送到双手，开始包绕合金。咦，他发现感觉和之前略有不同，本来已经模糊了的合金形状，现在居然隐约又出现了轮廓。是要突破了吗？他加快感知包绕的速度，轮廓变得更清晰了一些。
木天云再次催动一次意识，感知将合金表面已经完全包裹。他本以为，这样马上就能感觉到合金的确切形状，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刚刚的轮廓突然一下完全消失了！怎么回事？一阵疑惑从他的心底涌下来，为什么没有包住时能有感觉，而完全包住是没有感觉呢？
他将感知收回，决定再试一次。而这一次，情况和上一次完全相同。
是不能完全包绕表面？那怎么能完全感知形状？木天云尝试了在合金表面少量包裹，但是一旦他确定了包绕的范围，能感觉到的轮廓便烟消云散。几试验之后，他恍然大悟，运动，是运动！要让感知在物体表面运动，这样才能将物体的表面形状传送回来！
木天云心下一喜，催动意识，控制感知先将合金包裹，之后让感知从体内流出，经过合金，再回到体内。如此循环之下没过多久，他手中的合金形状逐渐清晰起来，并且感知运动中渐渐通过合金本体上的细小裂缝向内扩散，整个合金哪里有缝，哪里有孔，现在在他头脑中一清二楚。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体内感知轻微地一振，接着一种灼热感从体内向外扩散开来。
终于突破了，体感第一层，肢感。
钱普强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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