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天下- 第35部分

“没等那个人没出现。我母亲死了，香消玉损，很让人遗憾吧！”

“对不起，或者我们说些其他的？”

“你比我幸运。永明……你可以争取，你至少还有萧家，你还不曾失去所有的筹码。这里的人也还会有所顾忌。”

“你一直不喜欢母后。是不是与母后有关？”

“如果是呢？”

永明垂下头：“我知道，我说对不起没有用。就算我求你，云都姐姐你要做的事，也不会因此改变吧！”

“我想很难。”

永明抿抿唇：“我一直很喜欢云都姐姐。你是不一样的，和宫里任何一个人，过去，现在……姐姐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也希望可以保护，我该保护的人。”

凤惜天下　云都公主　第114章　侧敲旁击

其实很多事情上，并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只不过所站的立场不同。凤兮当然也不会妄想永明放弃自己的家族，与她共进退。等到来日胜负分晓之时，不要落井下石也就满足了。再说了，永明年岁还小，以后会长成一个怎么样的人也说不定。也许，他迟早会认清这云都姐姐的真面目吧！

凤兮走下台阶，回过头笑了笑。

楚麒走近，顺着他的眼光看了一眼，拂拂一尘不染的锦袍：“有些事儿，本就注定了。走吧！还要和你说件事儿。”

“嗯……”

“来之前，我在街上遇见了成国洛王殿下，他托我带我这些天，他有事要忙。至于具体的，他说以后会当面告诉你。”

凤兮拧了拧眉：“你是怎么看的？”

“依我看来，洛王殿下清闲得很。虽说偶尔也会有成国那边的信笺，可是他毕竟管事不多，也不屑与他哥哥争些什么，加上……”楚麒狡黠的笑道，“现在啊，他的眼里最最重要的是怎么把你骗上手，一般的事，他应当是会尽力压下来。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没当面和你道个别就匆匆走了。”

“的确，父皇提醒我注意成国。一方面兴许他并非很满意清冥，另一方面，我想是更重要的。恐怕萧家已经和成国的阮家联手了。”

“等等，如果这个假设成真的话。以后，不，或者说现在已经有大麻烦了。”楚麒的眼神一黯，“是不对劲。未名的人有去查吗？”

“成国的人若仅仅是混入大宇，除非是从青州进来。否则未名还不到那个程度。你是记得的，我们几个曾在游船上碰见刺客，似乎是阮家的人手，那回是不是试探？若是，那阮家也真沉得住气，这么久了，风平浪静。”凤兮细细想了想，“我会调配人手。还有，安慧的事情，倘若让阮家知晓，我们之前布下的局，也就玩完了。”

“安慧的替身已经脱身了，应该已经和你联系了吧！”

“嗯，‘安慧’已经死了，我可不希望有朝一日，再搅我的事。”

“我已经对五驸马侧敲旁击，他先是说萧家自己造下的孽，他无心理会。我问了他，倘若安慧能改，他会不会给她一个机会。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都没说……？”

“恐怕你自己去一趟比较好。我与五驸马的交情实在可怜。”

凤兮没有说话，无论如何，是她破坏了莫寒离的一切，也许，她不出现，安慧还是高高在上的五公主，他也是身份尊贵的五驸马。只可惜……没有了五公主，五驸马有什么意义？再说了，康景帝只说安慧公主病逝了，莫寒离也难续娶，至少要表达皇家的鹣鲽情深吧！有些苦恼的揉揉额角，发觉不知道什么起，她的心又变软了，不可以这样的！心软的人，怎么做大事？她的母亲还在地底下孤独，寂寞着……

“凤兮？前几日，你去哪里了？怎么忽然病了？”

“我去了皇陵。温宪皇后的墓穴，还开了棺。”

清冥一双上挑的丹凤眼蓦地睁大了，平日里风流多情的眉目写满惊讶：“你，真的开棺了？康景帝知道吗？你发现了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很大逆不道？我是开了棺，还在墓穴里着了别人的道，中了毒差点出不来。不过这些都是值得的。我在母亲的喉骨的位置发现了裂骨。母亲不是单纯自尽的。只不过，可惜了，时机未到我什么都做不了。”

“等一下，中毒？你不就是毒仙吗？”

“棺木里灌了毒气。”

清冥了然：“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你要进陵寝的事已有人事先得知，他当然希望吸走里面的骨骸。但是一来，他短时间内寻不到相似可以替代的。温宪皇后过世有些念头了，光是手腕上的镯子要恰到好处的摘下来，套到新的尸体上，有些难度。衣物就不用说了。也有种可能，他连开换遗体的时间也没有，甚至开棺的时间也没有，就把毒气灌进去了。”

“照常理，若是知道我去陵寝，应当不会用毒，这实在冒险。我也极少像那天那样随意的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

“这个说的有理。我想你也得着手查查皇上身边，还有你身边的人了。”

“敢在面前用毒的人，实在不多啊！看来，他们是得了个不错的人才。”凤兮娓娓笑道，“我想，我有点底了。”

第115章　葬身之地

那日和楚麒长谈后，凤兮在浮云宫，整整一日没踏出房间。就连送进去的饭菜也没有动一口。叶儿暗暗心急，想着是不是要请御医来，或者禀告了皇上。否则，皇上责罚下来事小，云都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整个浮云宫都吃不了兜着走。玲珑见了，嘻嘻哈哈的拍拍她的肩：“她又折腾上她那些玩意儿了！不用当心，总有那么几回，明儿个月末就好了！”

在陵寝着了同行的道，凤兮总归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她花费一整天，依照模糊的记忆，配出了相同的毒。善于用毒的人，分布于不同的地区，配得毒方各不相同，只要能够分析出其中的配方，要找出下毒的人也不难。

此毒名燎烟，是北方用毒高手慕容夫人的杰作。在江湖上，仅次于凤兮的用毒高手。但是传闻中，她已经金盆洗手多年，隐居于大宇和成国的交界，不问世事，完全没有理由插手与朝廷相关的事。加之，老太太生性孤僻并未听说有弟子，方子也不太可能泄露才对。

凤兮晃了晃手中半透明的琉璃瓶，只要打开盖子，里头淡紫色的液体就会迅速挥发成烟雾，杀人于无形。或者，她有能力配出来，江湖上也有另一人掌握其中的技巧了？

叹了口气，有线索总比一无所知要好。

开了窗，外头新鲜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进来，顿时整个人都觉得舒爽了好多。玲珑从窗外探进来，笑眯眯道：“好了？来，尝尝，饿坏了吧？御厨刚熬好的小米粥……香吧！”

凤兮用小匙子挖了一口喂到玲珑口中，玲珑瞬间哭了脸：“什么味……”

凤兮挑挑眉：“你说呢？”

“我的错，是御医说的嘛！要给你补补，我就和御医通了气，给你做个药粥……其实嘛！也没那么难吃……我也是一片好心！”

凤兮笑了笑，面不改色的喝了大半碗。她刚离开皇宫的时候，身体其不好，用师父的话说就是七零八落的破布娃娃，只能可个劲儿的补，好药流水一般的咽下去。那时，年纪还小，有时候实在快捱不过去，有朝一日能够活着手刃仇人，也熬过去了。这小米粥的味道也算是美味了。

玲珑满意的托着腮歪着脑袋：“配出来了？”

“嗯……”

“咱说好今天去未名楼的，还去不去啦？你那娇气的安慧姐姐可不是好伺候的，挑剔着呢！那边的人已经一个脑袋两个大了……我们去不去？”

“你确信你不是想找她出气？”

玲珑直起身子：“我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女侠啦！虽然呢她以前让我看的不顺眼，但还是有教导的价值的。怎么样？我好奇嘛！”

“好，用了午膳我们过去……”

……

首先，玲珑可以对天发誓，她不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小人！但她绝对是一个睚眦必报又玩心极大的人。

未名楼没什么大改变，她们走的是后门。一个小男孩引她们走上了楼，指了指那紧闭着窗门的小房间：“就在那儿呢！你们可小心点，那怪女人心情不好，谁去也不给好脸色。”

“我知道了，你玩去吧！”玲珑摸摸小男孩的脑袋：“别担心……”

……

凤兮轻轻的扣了扣门。

里面极心慌的一声：“谁！”

“我，尉迟凤兮！”

门打开了，安慧的脸色很憔悴，苍白得几乎没有什么血色。

凤兮蹙起眉：“是楼里的人苛待了你？”

“不是……”安慧小心翼翼的探头往凤兮身后看了看，确定只跟了个玲珑后，松了口气，“我每晚都梦见萧家要我的命，我快要疯了！”

“这里很安全。”

“不……”安慧摇摇头，“京城是萧家的势力范围，更何况之前萧家就已经怀疑到这里了。我怕……如果我被发现……我没有活路！”

玲珑不解：“萧家怀疑上未名楼？那不早就一窝端了？”

“真的。我以前来过未名楼，直觉这幕后之人定是大有来头。而且，当初查国库亏空的时候，不少朝臣不都借了未名钱庄的钱么！我觉得，能对朝廷消息这么知晓的，更不可能是等闲之辈了，所以，是我和萧恒提了。”安慧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想到，我有一天非得藏身在这里！可是，凤兮，这不是长久之计！”

“五公主已经死了！萧家上上下下都以为你死了！而且，照你说了，是你给萧恒的提示，萧恒就算知道你活着，也想不到你会在这里。我说过救你的命，就不会让你这么容易的死！收拾一下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安慧的心一紧：“谁？”

凤兮抿抿唇，玲珑已开口：“你的夫君……莫寒离，开心不？”

“不，我不能见他。我已经是个死人，还能给他什么？更何况，凤兮，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他爱的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你，九公主，尉迟安静。”

“他喜欢谁，是你们夫妻要解决的事。与我无关。对我而言重要的是，他站在哪一边。走吧，我想，至少莫寒离不会把你供出去。”

“我不能这样的去见他……求求你……”

凤兮和玲珑对视一眼，然后凤兮的唇角极缓慢的浮现了一丝笑容。

第116章　投石问路

一辆简单古朴的马车停在莫府门前。自五公主“过世”后，莫寒离便搬回这里，除了定时去上朝，推了所有的应酬，低调再低调，似乎决心要淡出众人的视线。

府门是开着的，守在门边的家丁也是有眼力的，看着凤兮一身素色的锦衣，又是不凡的气度，忙去通报了。一会儿的工夫，莫刚已经迎了出来：“公主殿下，今儿个怎么有兴致？”

“莫寒离在么？我想见他。”

莫刚一愣，实在想不出原由，他还不至于自作多情到以为云都公主对自己的儿子旧情未了，微微有些犹疑：“公主殿下能来府里着实是下官的荣幸，只是犬子情绪不好，怕冲撞了殿下。”

凤兮眉一挑：“我以为莫大人一贯是识趣的！”

“殿下请，来人，把公子请过来！”

凤兮笑笑，两个面生的侍女随着她走进府门。莫刚一眼撇过去，只觉得其中一人的背影好熟悉，细细一想，也记不得这模样。

书房。

莫寒离来得极快。数月不见，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云都公主……”

凤兮笑道：“莫大人，本宫与令公子有事要谈，可否……”

莫刚略担忧的看了儿子一眼，带着众家仆退出了书房。

“近来可好？”凤兮随意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玲珑也大大咧咧毫不客气的坐在一边，挑了颗果子在手中把玩。

莫寒离似乎是蓦地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女人，虽然精心的易了容，可是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绝对不可能认错，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你……”

安慧苦笑：“很失望吧！我还活着！”

莫寒离的唇不自觉的微微抖动：“你怎么会和凤兮在一起？”

“她救了我！我现在时萧家废弃的棋子，我也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

“那你就应该趁早离开京城，留在这是非之地，迟早死路一条。”莫寒离看向凤兮，“告诉我，你这样做的理由！”

凤兮吹了吹杯中的热茶，蒸汽氤氲开来，模糊了她的神情：“举手之劳罢了。”

莫寒离显然不会相信，且不说两人之间的恩怨，如今的尉迟凤兮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救人。他担心的是，凤兮的确是救下了安慧，同样她也会设计让安慧死得更凄惨。如今的云都公主早就不是他记忆中那个纯粹善良的小女孩了。

“你不相信我？”凤兮抬眼看他，“寒离哥哥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吗？不管怎么样，你的夫人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不说句谢谢吗？”

“你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莫寒离疲惫的叹了口气，“凤兮，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帮我照顾一人。”

“谁？”

凤兮莞尔一笑，抬手一指：”倒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我只希望你照看你夫人一阵子。”

“什么意思？”莫寒离和安慧齐声开口，待发觉后又很快顿了下去。

“安慧，我救你一命，你总得帮我办事的。对不对？我已经安排人送你去未名山庄。”

“你……？”

“我是未名山庄现任庄主当然做的了主，我的人只为你引路，他们可不懂怎么照看一个公主。莫寒离若随你去，自然知道如何与你相处，让你好过些。否则……他们哪天一个不高兴，弄伤了五姐姐，我也做不了主。”

“仅仅如此吗？”

“其他的就要五姐，五姐夫一路体会了。”

莫寒离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当然会去。”

凤兮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起身：“那就这么定了，两天后的这个时间，我会派车来接。至于其他的，怎么和莫夫人交代，怎么和皇上交差就是五姐夫您的事儿了。”

“等等！”安慧叫住她，“寒离，你要想好了，我知道你一点点都不爱我，我不要你为我付出！你若走了，莫家怎么办？你的仕途就玩完了！你再好好想想，我还会有其他的出路。”

莫寒离越过她的肩头，看着凤兮摇摇头：“我想好了，也就不会后悔！”尉迟凤兮做事情总要达到最大的利益，他虽然具体的不知道她要什么，但是就算他这次不去，他的直觉，她也会用其他的法子，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