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师弟莫怕,龚河来也!”
又是一位铜徽老生冲来,而且抡着一柄金色的大锤,当空砸向易辰的头顶。
龚河速度不慢,还是有准备的出手,等他的声音落下,他的金锤也已经距离易辰的头顶不足一尺。
那金色大锤,通体闪耀金光,一股狂暴的威势从天而降,瞬间就将易辰笼罩。
一股狂风,以金锤与易辰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竟是让十丈外的学子们都不由得后退几步。
易辰只来得及侧首,可那金锤也是砸在了他的左边肩头。
轰!
巨力轰击之下,易辰也是忍不住双腿弯下,两只脚都踩进了地面坚实的石板之中。
龚河争斗经验应该不差,他没有收回金锤,而是趁着易辰受创之际,临空一脚踢向了易辰的下颚。
硬扛了巨锤一击,易辰已经是嘴角溢血,但他神色仍旧镇定,肩头继续扛着金锤,他蓦然抬起手臂迎向对方的脚尖。
一脚踢在对方的手臂上,龚河只觉脚尖传来微痛,好像是刚才踢在了铁板之上,而对方的身子依旧没有后退半步,他不由得有些心惊,但也迅速的抽身而退。
“龚河师兄,小弟汪垒来助你一臂之力!”
龚河刚刚退走,又一位铜徽老生自易辰身后杀出,在此人手中,则是握着一把匕首样式的法宝。
那匕首一尺来长,呈弯月形状,中央带有一道暗红色的血槽,此刻也是寒光逼人,灵光四溢!
龚河的金锤应是下品灵器,这刚刚杀来的汪垒的匕首,怕也是一件下品灵器。
而下品灵器在武胎期高手手中,已经足以伤害到易辰。
“哼!”
易辰清哼一声,身子一晃,双足已经从石板中拔出,整个人也闪到了一边。
“你们这些铜徽老生还要不要脸,几个败阵了,又来几个!”
黄旭大怒,瞪着眼睛骂道:“刚才是两个用极品元器的,现在又来两个用灵器的,你们干这么丢人的事情,你们导师知道吗?”
龚河与汪垒皆是铜徽学子中的强者,也是如今泽西天武院所有铜徽学子中,在未来一年内就成为银徽学子的可能性极大,他们俩出手对付一个铁徽新生,确实有些不顾身份。
“汪师弟,你且站到一边,为兄一人就可以收拾了这个胆敢挑战铜徽老生的狂妄小子!”
晃了晃手中的金锤,身材壮实,面容粗犷的龚河,神色冷淡的说道。
“龚师兄切不可大意,这小子是炼体者,皮糙肉厚,很是耐打,师兄莫不小吃了亏才好。”
身材瘦小,脑袋也很小,可一对眼睛却很大的汪垒,很是谨慎的提醒道。
“怎么,汪师弟对为兄没有信心吗?”
龚河其实也是很骄傲的人,若不是情况特殊,他才不会出手对付一位铁徽新生,就算这位铁徽老生有些能耐,他也坚信动用了灵器法宝的他,绝对是稳操胜券的。
“呵呵,那龚师兄先请,小弟在一旁看着。”
汪垒虽然也是受人之托,可既然龚河信心十足,他也不好扫了龚河的兴致。
“你们俩还是一起上吧,一个不行的。”
任谁都没想到的是,易辰开口了,而且言语与神色里满是的不屑意味。
“小子休要张狂!”
龚河大怒,抡起灵器金锤,直冲易辰而来,其势威猛!
“小爷就是狂了!”
易辰丝毫不惧,挥起刚刚从储物袋里取出的一柄斧头,便是向着那金锤劈了过去。
那斧头长三尺,通体黝黑色,看着十分沉重,周身也刻画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咒文,明显是一件品级不差的法宝,却没有丝毫灵光闪出,更无强大气息外溢。
砰!!
金锤与斧头撞击在了一起,顿时金光与火星四溅。
易辰半步未退,可龚河却是连连后退了三步。
与下品灵器硬碰硬过后,易辰手中色泽黯淡的斧头,却是未受半点创伤。
这斧头正是他夺了首席弟子后,得到了中品灵器,论品质要比龚河的金锤强了很多,只是易辰没有丝毫武道修为,不能灌注功力催动它展露威势。
此刻这斧头在易辰手中,也就是一件很坚硬很沉重的冷兵器而已。
得到这把斧头后,易辰并没有轻易将它拿出来用,担心被对手抢夺了去,毕竟这是一件中品灵器,对易辰而言是不容有失的。
在他的盘算中,这把斧头是要卖掉的,换来的精石或灵石,要用来购置地火炼身的材料,所以他都没使之认主。
如今在大厅观众、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想在武器上吃亏,便是将这斧头取了出来。
“我说了,你一个是不行的。”
易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斧头法宝,一脸淡漠的说道。
到了如今,他已经没有太多顾虑了,只要自己在天武院里,谁也奈何不了他。
更关键的是,易云裳如今成了泽西天武院司徒院长大人的亲传弟子,若是有人想要去蓝枫城报复易家,也得先掂量掂量。
不需要顾虑远在蓝枫城的易家,易辰自然也就没必要在这些铜徽老生面前太低调了。
银徽老生的为难与打击,有苏青城挡着,铜徽老生若是出手,易辰自己接着就是。
“你还没赢呢!”
龚河见易辰的神色,怒气更盛,又一次拎着金锤冲向了易辰。
只不过,之前的一次硬碰,龚河并没有占到丝毫便宜,他决定改变战术。
再次冲来的龚河,身子开始晃动,脚踏玄妙步法,在易辰周围乱转。。
可这里是膳堂,并非宽阔平整的演武场,纵横着的许多石桌石椅,对他施展身法有着不小的影响。
西膳堂一楼所有的师生们,都在观战,没有人出声,也没人来拦阻或劝架……学子们在膳堂里打架,本就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大家在意的只是这一战的结果。
龚河在飘飞,易辰也没站着不动,挥舞着手中的斧头,他用了全速,整个人也是在西膳堂里疾行着。
没有身法,他只是牵动着龚河来追他,然后伺机而动。
他的移动速度,却是要高出龚河一截的,这是他的优势之一。
第120章 傀儡宗师黎桀
易辰在西膳堂一楼乱跑,速度还极快,龚河只能追着攻击,又受石桌石椅的影响,渐渐身法就乱了。
其实,龚河也是一位以力量见长的武者,速度与身法并不是他的长处,再加上他被易辰的言语激怒,头脑也不怎么冷静。
跑着跑着,易辰倏然停下,抡起斧头就劈向了身后疾速冲来的龚河。
龚河也不示弱,手中金锤向前猛砸,同时脚步一错,整个身子又向左侧横移半步,与金锤一起前冲,一只手掌化为掌刀,砍向了易辰的脖子。
这么短的时间内,龚河能够有这些反应,对于未到武灵期的他,已经是相当不易了。
可这对易辰而言还是不够的……
一段时间的牵制后,易辰对龚河的身法已经有所了解,在这一刻,他将斧头横起,用以招架金锤的打击,同时一拳轰向左边,一脚踹向了右边。
易辰料定,龚河砸出金锤的时候,一定会借身法向左或向后同时发起攻击,而电光石火之间,他难以判断龚河到底是向左还是向右,索性两边一起打。
轰!
震响霎时传出。
金锤狠狠砸在了斧头上,斧头被砸落,却又被易辰的肩膀给扛住了。
令人吃惊的是,这金锤与斧头接触的瞬间,龚河那带着武元光辉的掌刀刚刚砍在易辰的脖子上,他的整个身子就横飞出去。
原来在那一瞬间,龚河被易辰一脚踹在了身上。
那一脚,易辰几乎是用了全力,命中目标后,足足让龚河横飞了十丈远。
甚至,龚河在横飞的时候,都没能带走他的金锤。
同样是承受了一击,易辰却只是身子踉跄了几下,然后便站得稳稳的,还一把将龚河的金锤抄在了手中。
也不等刚刚坠地的龚河翻身而起,易辰已经疾速冲去,一只脚毫不留情的踩在了龚河的胸膛上。
刚才龚河不由自主的飘飞,用了一些时间,而十来丈远的距离,易辰顷刻即至,龚河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更何况,龚河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被易辰踩在胸口,龚河感觉仿佛是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让他感到窒息,喘不过气来。
强烈的屈辱感,让龚河无比愤怒,他挥舞着双拳,不断轰击易辰的小腿。
易辰就那么踩着龚河,任凭他攻击自己的小腿,虽然很痛,他也没有挪开自己的脚。
“那个叫汪垒的,现在轮到你了。”
脚踩龚河,易辰看向了汪垒,勾着手指头说道。
“哼!”
汪垒脸色铁青,眼珠子转了几圈后,竟是转身走向了西膳堂的门口。
龚河都落败了,汪垒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为了不在大庭广众下被人踩在脚下,他很冷静的选择了走人。
其实他就这么走了,同样是颜面尽失。
“还有谁?”
第一问,无人回应。
“还有谁?”
第二问,依然全场寂静。
刚才被易辰打伤的那些铜徽老生,已经开始向西膳堂大门走去,个个垂头丧气。
“我知道你们肯定还会报复,不过,我要再一次警告你们,欺人者人恒弃之,昨天你们将我打伤,也许今天你们就会被我踩在脚下!”
言语到此,易辰的脚掌加重了力气,在龚河的胸口狠搓了一下。
一阵骨头断裂的脆响声,伴随着龚河的惨叫声,一起传了出来,声声惊人。
龚河的胸前肋骨,已经尽数被易辰踩断。
这不会毁了龚河武道根基,但却会让龚河跟卢聪一样,去医馆里躺了一段时间,必须用灵丹才能快速痊愈。
这不仅仅是震慑那些铜徽老生,同样也是为龚河报仇。
今天见到龚河躺在床上的凄惨模糊,易辰当时就是怒火中烧,只不过他没有立即发作而已。
此番在西膳堂挑事儿,易辰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但他还是行动了。
有的时候,人往往就是只为争那一口气,才有了所谓的冲动。
当然,易辰可以猜到,龚河应该与龚玉安是为同族,所以他脚下并不留情。
“够了。”
终于是有一位导师忍不住了,他并未训斥谁,只是淡然低喝了一声。
易辰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当下挪开了脚。
也没在西膳堂久留,他将那金锤丢在了龚河的身前,而后带着一脸惊色的黄旭走出了西膳堂。
“易辰师兄,这下你出名了!”
“夺得首席弟子荣誉的那一天,我在泽西天武院已经几乎是尽人皆知了。”
“刚才实在是大快人心呀,可惜卢聪那家伙没看到!”
“他不在还好,免得也冲上去跟人家争斗吃了亏。”
“炼体者竟然能这么强悍,我都有些心驰神往了!”
“你还算了吧,你吃不了那份苦头。”
……
边走边聊,易辰与黄旭很快就到了铁一道场。
一些惊人的消息,在泽西天武院往往是传播速度极快的,易辰二人刚到铁一道场不久,同一道场的学子们都听说了之前的事情,再看向易辰时,不禁多出了几分敬畏之色。
直到如今,这些铁一道场的天才精英们,才真正的将易辰当成首席弟子。
龚玉安与泽西睿是在临近上午武道课开始之际,才来到铁一道场的,二人的脸色皆是无比阴沉。
特别是龚玉安,他看向时辰的时候,双目通红,两个腮帮子高高鼓起,就像是一只欲择人而噬的凶兽。
若非泽西睿拦着,若非首席导师随后就步入了铁一道场,龚玉安怕是会直接与易辰拼命。
首席导师自然也听说了刚才在西膳堂发生的事情,对此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却是老神自在的开始了今天的课堂。
因为易辰是炼体者,首席导师让他单独出列,去一边进行扛着几大块沉重的乌铁,进行负重训练。
……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易辰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吃饭的时候没人来抢位子,晚上也没人忽然踹门而入。
有苏青城震慑银徽老生,而那些铜徽老生又自觉对易辰构不成威胁,自然没人来找易辰麻烦。
至于金徽老生,如今整个泽西天武院也就只有三位而已,他们皆是天才中的天才,精英中的精英,不会轻易对铁徽新生动手的。
那些银徽与铜徽的老生对易辰出手,已经是让许多学子私下里骂他们不要脸了,如果不能得到极大的好处,金徽老生可不会不顾脸面的向铁徽新生下手。
再说了,金徽老生皆是武玄期修为,那可是已经触摸到武道真谛的境界,他们皆是一只脚已经跨过了以武入道的门槛,在这种境界的修士,最忌讳的就是心境露出破绽。
就算金徽老生愿意出手,在这天武院里,也只能教训易辰一顿,又不敢要了他的命,偏偏易辰是炼体者,受伤之后很快就能恢复,只要他不死,就坏不了炼体的根基。
最关键的是,金徽老生出手打了易辰一顿,别人肯定不会认为易辰是受到了羞辱,甚至会觉得易辰足以自豪。
用这三天时间,易辰总算是将那一段极为漫长的外来记忆,大概阅读了一遍。
那个老者叫做黎桀,当初是一位活了近五百年的武相期强者。
黎桀青少年时,也是名动一方的武道天才,可惜穷其一生,也没能晋级武域期。
在武相期徘徊多年不得突破,他如其他强者一样,开始钻研所谓的偏科,期望为自己找到突破口。
黎桀选的偏科确实是很偏,不是禁阵之道,也非符咒之道,而是极少有人会去关注的傀儡之道。
他人生的前三百五十年,全部用在了提升自己武道修为上,后面的近一百五十年,则全部用在了钻研傀儡之道上。
近一百五十年的钻研,不仅使他在傀儡之道上成为了宗师级的人物,也让他对提升自己的武道修为有了些设想。
他要将自己的身体炼制成为傀儡,而傀儡不仅没有寿元耗尽之忧,还没有境界的桎梏与瓶颈,只要材料的品质够高,只要炼制的水平够高,只要能够储存大量的高级能量,自己就能成为堪称不死不灭的存在……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