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灰色妖兽也并没有闲着，它自从林凡陷入了最后关头以后。就专心盯着剑若颜与素笑心两人，至于天空中的林炎，则是偶尔扫去一眼，并没有太过注意。
身为妖兽，它对杀意极其敏感。素笑心与剑若颜所散发出来的杀意虽然并不是针对林凡，但也令它万分警惕，至于林炎与林剑言两兄弟，虽然在天空中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但他们却从未显露出任何杀念，这其中该紧盯那一方，灰色妖兽并不是白痴，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夜已经深了，足足数个时辰过去，林凡坐在那里就没有挪动过地方。剑若颜摄于他的威势，并不敢冒然出手，而素笑心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也跟着忍耐到现在。这两个女人时不时对望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对对方的杀意。
至于空中的林炎，反而显得老神在在，沉默着没有说过一句话。
林剑言性格好动，自然忍耐不住这种折磨。所以他早早就合紧了双眼，小歇一会。
众人间的诡异气氛，并不能影响林凡坐定在那里的心情。
当然，此时的林凡并没有任何心情可言。如果硬要说的话，只能说他因为将苍龙九变修炼到一个境界，得到了死去的苍龙记忆碎片。
这条苍龙的记忆碎片，也是横跨了无数个年头的古老岁月。以林凡的神念程度，还根本不能完全接受，所以他正在消化这些记忆，否则就会被撑爆大脑，身死魂消。
不过在这一丝记忆碎片中，林凡也发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好比说，在最开始的远古年代，天地未分，混沌未开，众神伊始，甚至连无上真神，都只存在于混沌中，没有展现他的绝世神威。
但在那个时候，苍龙就已经有了属于它的意识，并且在那个时候，它还尚未跟青龙合而为一。也就是说，苍龙的存在，要比青龙更早，比无上真神还要早。那个时候天地不存，诸神未现，苍龙便已经遨游四方，显现出一代邪龙神的风范。
不过，随后，苍龙的视角中，就有一道开天辟地的光芒显现出来。直接抓向混沌，将混沌捏成一片粉碎。
这个光芒，苍龙都不敢直视。林凡靠它的视角，也只能感受其亿万分之一的威压，但却足够令他窒息。那简直就是超越所有存在的光，是创世之光，是毁灭之光，是一个念头就能让整个混沌都毁灭的存在！
这道光芒击碎混沌，随即丢出一本黑暗书经，冥冥中响起了声音唱彻经文，化成天地。
“我有此生，以无上神通击碎黑暗，化混沌为天地。我有来世，化洪荒无极宇宙，包容苍生。”
声音降落，黑暗书经也随着坠落，直接掉入那未能化形的天地之中，自成一片黑暗领域。
林凡这个时候，已经被彻底惊到了。“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混沌心经？实在太黑暗，太邪恶了，邪龙神与它相比，也不足万分之一。”
就在这时，苍龙的视角骤然一变。化作天地初分，大地处于一片荒芜的时候，蛮荒纪年，神兽纵横，一头怒目麒麟正在搏杀朱雀，而它身后还有凤凰，金龙这种高等存在，随便一个喷吐都叫大地崩裂，随便一个呼吸都让苍天焚烧。
这种大能聚集在一起，好像在争夺着什么。
其中青龙显得有些弱小，青色的身躯并不如林凡所见那头虚影巨大，而且散发出来的威能，甚至不如一些弱小神兽，比如‘赤目天猿’，‘八尾魔龙’，‘御天兽’等等……
不过，在青龙身旁，却是有着一尊巨大无比，凶煞之气叫诸多神兽感到恐惧的白色猛虎。它的嘴巴张开，好像可以吞掉整个天空，它的爪子拍下，仿佛能够让亿万里的大地碎掉，归于虚无。它的身躯，就是一座无法越过的高山，它的牙齿，足以变成世间最锋利的凶器……
这样一尊存在庇护在青龙身边，也难怪没有任何一种神兽，敢来招惹它。
况且那飞翔在空中搏杀怒目麒麟的朱雀，也是青龙的伙伴。还有背驮巨蛇的玄武，也挪动着身躯，龟似老态龙钟，蛇却凶恶无比。
它们似乎都以庇护青龙为己任，没有任何神兽可以突破它们的防线。
但是在天空翱翔的苍龙，却始终没有出手。
骤然间，画面再变。一片黑暗的空间里，青龙和苍龙好像归为一体，但是突然有一只大手伸来，这只大手上布满了神光，随意一个伸展，都能达到天之尽头。
他将青龙和苍龙结合而成的龙体抓起，再次撕成两条。青龙丢向东方，苍龙却被打碎，化作天地间的邪气，平衡正气！
轰！
这些画面终于消失不见，林凡再次睁开双眼，却发现日头正高。自己的身体，已经蒙上一层灰尘，而锦绣山河也是暗淡无光，灰色妖兽已然负伤倒地。
场面的变化令林凡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地，他就看到林炎和林剑言两兄弟，已经满身是伤挡在自己身前。不明白究竟为了什么的林凡，只看到有足足两百的四象师在疯狂进攻，素笑心都受到了伤害，正在恢复体力，唯有林炎挥使长剑，还在奋力搏杀。
“这是怎么回事？”
伸手一抓，林凡将锦绣山河抓在手里。化做长袍披在身上，脸色有些阴沉道，“他们为什么向你们攻击？”
“还不是因为你！”
素笑心抬了抬眼，甚至来不及擦去嘴角的血迹，便埋怨着说道。
林凡闻言，心头更惊，他并不记得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么多的仇人。他只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似乎是黑夜，但是现在日头正高，难道已经一夜过去了？
但是素笑心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语气颇为不善道：“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月，我们也在这里替你挡了一个月。你知道这一个月来，光是四象师我们就已经杀了多少么？”
“废话什么，快来帮忙！”
林炎一手长天八荒剑直接使出，漫天火光吞没了许多的四象师。但是这些四象师仿佛悍不畏死，而且他们的眼神也颇为不对，嘴里嘟囔着“杀死他，杀死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中了什么魔咒。
不过，这些四象师的骁勇，自然给他们带去不少麻烦。
林剑言一手快剑威力绝伦，只见剑光一闪，便收割了一条人命，但是他此时也难以支撑多久，神色颇为着急。
林炎见到弟弟受伤，更是怒不可遏，对素笑心吼道：“你若再不来帮忙，我们就真的死了！”
“来了！”素笑心暗叹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林凡，不过她却狠狠瞪了林凡一眼，道：“你要是想看着我们出力，自己躲在后面，我就先把你杀了，否则我心头这口怨气难消！”
“这……”林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负伤倒地的灰色妖兽，确实有些茫然不解。
他只不过是消化了一下苍龙的记忆碎片而已，但外界怎么会过去整整一个月？这些疯狂的四象师又做何解释？
只可惜，这些四象师并不打算给他时间思考，他们悍不畏死，连番冲击。当林凡缓过神来，竟是看到这四周尸堆成山，大部分都是刚刚死去的新尸！
这次参加试练的人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那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手？
“是黄泉之力。”素笑心挥手杀死了一片四象师，却见林凡呆楞在那里，知道他心里有疑，便解释道：“这些人都是黄泉之力召唤出来的死尸，他们都不怕死，而且数量无穷无尽，你的妖兽为了保护你，跟几个四象巅峰的死尸对撞，恐怕凶多吉少了。”
说到这里，素笑心犹豫了一瞬间，接着道：“还有，你的那个灵魂体朋友，也因为救你而……”
“他怎么了？”本来林凡听到这里，深深纠着的眉毛有了些缓解，但是他听到狐出了事情，腾了一声站起身，目光中仿佛能喷出火一样！
“唉。”素笑心摇了摇头，道：“他被围住，并且被打散了躯体，只剩一丝重新回到你的体内，恐怕……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轰！
听到这个消息，林凡的双眼，赫然散发出死寂的灰光。
整个高山，因为不堪重负，甚至出现一道巨大裂纹！
“好……很好！黄泉之力，黄泉之力！！从今天开始，这世上便再没有黄泉之力存在！黄泉道路，也要给我毁灭！你们全都要死！！”
只见他缓缓飘身而起，目光中绽放着不似人的光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杀意惊天！
第七十九章 光球异种
一声起，天地寂静。只见林凡双眸散发着恐怖灰光，长剑指天，怒视着一众黄泉四象师。
那些四象师是从黄泉中爬出来的死人，他们没有恐惧存在，不懂什么叫做惧怕。甚至于，他们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
杀人与被杀，这是每个修者都要经历的事情。素笑心不明白林凡为什么会这么愤怒，当狐在他昏迷时挺身而出，面对无数四象师连番轰炸的那一瞬间，素笑心就已经知道，这次，狐将是被杀的那个人。但很显然的是，她还是低估了狐在林凡心里的位置，更低估了这些年来，狐究竟怎样栽培林凡，给了他多少的帮助。
这种亦师亦友的伙伴，虽然是一个妖族，不过林凡还是能够感觉得到他那颗渴望自由的心。妖族大多好战，生在妖界，可以说是狐的不幸，也不是他的本意。
经历这么久的磨合，两个人早就摒弃前嫌，狐一心将林凡当成主人与朋友，而林凡也视狐为一大知己。
什么时候，自己的剑，已经不能保护身边的人？
什么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连一条生命都不能握紧？
什么时候，区区黄泉道路，已经能够践踏在自己头顶，伤害自己的朋友……
“今日，你们的性命，就将为你们对狐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林凡的眼里好像能够爆出一丝雷光，愤怒的情绪，令他开始失去理智。他从未想到过，自己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感受，而且还是在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的束手无策！
一群来自于黄泉的四象师置若罔闻，依然疯狂的向这座山峰发起攻击。虽然这些人单独拎出来，战斗力并不足以叫人重视，可这么多的四象师同时攻击，别说是山峰，就算是一个九宫初境的高手，也会被瞬间轰杀至渣。
只见这些四象师齐力一拳，密密麻麻的光芒从他们拳头上闪现，这些人集中了力量，足足有百余道光芒汇聚起来，形成一道纯粹无暇，如同纯玉的圆形光球。
而这些四象师使完此招，被风一吹，就化成了灰烬，消散在空中。为了使出这一招，他们竟然用尽了所有力量，足以可见黄泉之力到底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玉色的圆形光球凝而不散，在空中散发惊人的能量。
林凡面色不改，盯着这个光球，缓缓抬起了手里的一剑。
素笑心在此时已经无法保持镇定，多日以来的杀戮令她几尽崩溃，如今那些四象师集中力量使出的这一招竟有这种威势，素笑心顿时尖声道：“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林凡，你究竟什么时候惹到了这种东西？”
“我也不知道。”林凡沉声说道，“我只知道，他们要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林凡手持一剑，身形展开，便朝着那玉色光球冲了过去。
这道玉色光球凝聚了两百余位四象师的全部力量，叠加起来虽然威力强大，但也不过是九宫中境的极限一击，对于林凡来说并不是不可击破的。
只见林凡横剑于胸，脸色冷漠。双眸仍然散发着死寂的灰光，手中剑意酝酿至巅峰，只等和那玉色光球碰撞在一起！
然而就在两者即将触碰的瞬间，林凡挥出一剑斩在玉色光球之上。只见那玉色光球之上居然有一道幽暗的能量，林凡这一剑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令这光球显得更为巨大，好像吸收了他的力量一样。
“怎么回事？”林凡收了剑势，整个人向后倒飞而去，以他现在的神念程度，完全可以感觉到这光球中的细微变化。他不明白这个光球为何能够吸收力量，甚至连剑意都能够吸取过去。
而且，被吸收过去的力量并未增强这光球的力量，反而像是……
林凡被眼前的场景弄得脑子一清，忽然意识到了黄泉道路的意图。
那些力量，并不是被光球本身吸收，而是化成养分，给光球里面的存在提供能量！至于那些四象师，恐怕也只是养分一样的东西，直接被光球里面的存在吸收干净。
这一切想通了以后，林凡现在唯一疑惑的就是，为什么他们要攻击自己？为什么这光球形成以后，所针对的仍是自己？
林凡想不明白，却也不再去想。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该死的光球从中间切开，再把里面的东西揪出来杀掉！
“长空火焚十万里，灼光剑影照八荒！”
就在这时，林炎突然出手，打断了林凡的想法。而且他的剑光简直就是一片火海，之前那次没有仔细观察，如今见了，竟是产生一丝佩服之意。
不过这剑法再怎么奥妙，也不敌那光球的吞噬之力。只见火光未等接近光球，便被它周围的一股股幽暗能量击散成丝线，被光球疯狂吸收进去。而且这种吸收速度显然比吸收林凡那道剑光之时更加迅速，甚至不等一个眨眼的时间，林炎的剑光便已经被吞噬干净，什么都不剩。
“快走！”
怎知林炎的目的，并不是消灭光球，而是拖延时间。只见他一招剑法出手，随即就对林凡吼了一声，充满焦急。
林凡见状，也明白了他的意图，对其感激一笑，却并没有照做。“这种东西，不配让我落荒而逃！黄泉道路，我倒想看看，这到底是你们打的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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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黄泉门主荒尊突然出现，降临在这黄泉门里。他的神色有些不善，看着这浑浊的天空，沉声道：“竟然被你破了封印？很好，你想做黄泉之子，我却偏偏不让你得逞！”一声冷哼，只见荒尊身形展开，整个人划破天空，化做一抹流光朝着林凡的方向疾飞过去。
与此同时，在他飞过的地方，整片大地寸寸碎裂，无数黄泉之力从中钻出，跟着他的身后向那里汇聚过去。
好像有所察觉的荒尊嘴角一撇，冷笑道：“不自量力！”
冷喝响起，来自于无间幽冥的黄泉之力全部被震碎在空中。虽然在大地里依旧不停有黄泉之力散逸出来，却根本不能近得了荒尊的身。
荒尊身形飞快掠过天空，狂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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