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抵御不了。
庆王的兵道天赋,在南诏国里极为出名,堪称不败的王爷,而且本身也是一个筑基境界的修真者,境界虽然不高,在兵法这一点上,却无人不折服,这也是南诏国主为何让庆王来此坐镇的目的。
“北路将军孟维,此时身在何处。”庆王没有多谈战局,而是问到了唯一没有赶来大帐的北路将军。
“王爷,孟将军驻扎在五岳国边境,防御通州桥的北侧,与我们三路大军遥相呼应,以四个方向挡住荒人,我想老孟此时应该深入了五岳国,别看那五岳国是处小国,也有十来万渔民,以他的性子,非得征缴些渔民来参战不可。”
战争时期,比邻南诏的小国,也成了一个征集新兵的地点,哪怕那些以下海为生的渔民们不愿意,也得在重兵的征缴下,为南诏国出力,这一点到是不算奇怪。
“北路人马布防五岳国的时候,镇洲城是否已经失守?”吕庆轩紧皱着眉头问道。
刚刚回话的那位将军略一回想,肯定地说道:“孟将军布防在五岳国的同时,镇洲城应该已经被荒人攻下了。”
听到这个消息,吕庆轩轻叹了一声,道:“既然荒人有时间强攻下距离通州桥百里远的镇洲城,他们就也有时间攻下三百里外的五岳国,两百里的距离,急行军不用半日就能赶到,镇洲城有重兵把手都能被攻下,那区区五岳国的渔民,如何能抵挡。”
庆王的分析,让大帐中其他的将军神色一变。
如果荒人在北路大军到达五岳国之前,就已经占领了那座小国,而且在五岳国里布下重兵陷阱,那么北路将军孟维如果贪图征兵,而贸然进入五岳国,岂不是陷入了绝险!
“老孟绝对不会放过这次征兵的机会,那么北路大军的处境岂不是……”那位年迈的将军沉声说道。
“立刻派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北路,阻止孟维征兵五岳的举动,如果北路大军已经深入了五岳境内,命令他们马上撤离五岳国。”
吕庆轩神色凝重地接着说道:“荒人是蛮族,不是野人,军中一样有统帅坐镇,在攻打镇洲城的同时,他们不会放过五岳这个地势,若我是荒人统帅,一定会趁机占领五岳国,然后将其伪装成陷阱,等着吃掉敌方的一路大军。”
吕庆轩的解说,令其余将军佩服不已,果然庆王的兵道天赋,无人能及,只不过南诏国的北路大军,恐怕也因此深陷重围,如果当真被敌人一口吃掉,南诏一方将受到重创。
“王爷,不如我们现在就派出一路大军前去接应老孟!”一个中年将军起身说道。
“不必了。”
吕庆轩一摆手:“如果是寻常的战役,我会立刻调兵前往五岳,大不了与荒人在五岳决战,不过你们不要忘了,这次的战争规模不同以往,荒人一旦占据了五岳国,必定会留守大量巫师,恐怕如今的五岳,早已成了一处死地,在去强攻,不过是消耗我军的兵力而已。”
“荒人巫师的数量的确繁多,王爷,我们这次与对方的军力相当,可实力却相差悬殊,如果没有修真宗门的援助,恐怕就是败局已定了。”那位年迈的将军担忧地说道。
“这点不用担心。”吕庆轩凝重地说道:“剑洲一旦被荒人入侵,其上的大小宗门,可不会置之不理,而且寒玉门的修真者,已经到了。”
说到这,吕庆轩眼中冷意渐浓,一股统帅的气势,油然而起,沉声道:“传令全军,等到天明之际,反攻五十里,汇合中军,我要夺回镇洲城!”
明知北路大军危险,不去援助反而攻打早已失守的镇洲城,这便是庆王的高明之处。
并非是围魏救赵,而是舍去北路,强攻一点,重新占据那座对于防守一方来说最为有利的镇洲城,从而将防御力量辐射到荒人的主力中军。
壮士断腕,只为得到最有效的战果与局势,这才是兵家之道。
直面通州桥的镇洲城,可以说成是南诏国的边防重地,在剑洲上,一些小国根本没有实力与南诏叫板,而剩下的边境都是无边海域,只有通州桥连接着大荒洲,所以镇洲城,也就成了南诏与大荒之间的一道门户。
占领这道门户,才能最为有效地抑制荒人的入侵。
南诏国的军方开始了排兵布阵,来自古剑宗与寒玉门的修真者们,也先后进入了这片战场,却不见灵兽山的神修士。
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白亦飞行了半夜的时间,终于越过了连绵的战场,抵达了五岳国的范围。
这处比邻南诏的小国里,百姓几乎都是渔民,境内有一座名为五岳峰的高山,那五岳国之名,也是由此而来。
刚刚进入五岳国的范围,白亦就看到了那座五岳峰,还有完全进入了五岳国的一路南诏大军。
没有理会南诏国的军队,白亦沿着一些渔村飞行,不时观察着经过的区域,在经过了几个渔村和小镇之后,白亦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令他十分的不解。
五岳国里,好像没有任何荒人的踪迹,那些渔民们,也都安稳地栖息在家园。
没有被战火席卷的五岳国,在旁人看来十分正常,可是以白亦的心智,却发觉到一丝异样。
五岳国与通州桥不过三百里的距离,荒人大军数十万入侵剑洲,难道会平白无故地放弃这处虽然渺小,却占据着通州桥北侧重要位置的小国么?
第167章 五岳国
白亦的疑惑并非毫无根据,他虽然不太懂兵书阵道,却懂得先发制人。www.
大荒蛮族来势汹汹,直接强攻下正面重兵把手的镇洲城,哪能放过北侧的这处五岳国,否则一旦被南诏国占据五岳,而后形成包围夹击之势,岂不是侧翼永远被敌人制约。
没有丝毫的敌人入侵五岳国,在白亦看来,就是一种十分不寻常的现象,其中隐隐透着一丝诡异。
五岳国不大,但是其中的大小城镇村寨也十分繁多,五岳国外围一些城镇周围,已经驻扎上了近十万的南诏军队,那应该就是北路大军,只不过没有一点战争的痕迹。
南诏的北路大军,就如此轻易地进驻到五岳国内,根本没有受到荒人的丝毫骚扰与进攻。
虽然有些不解,白亦也没有多想,他的目的是寻找族人,寻找父亲。
进入了五岳国不久,白亦直接飞入了一处南诏国的军营,军士们发现来者是剑洲的剑修,惊讶之余,也没有担心惧怕,毕竟剑洲的修真者,可不是荒人,哪怕对方不是援军,也不会对南诏国的军队不利。
这处营盘不算太大,大致有两千多人的规模,其中的首领只是凡人武者,白亦寻到这位将领后,开门见山地询问白家堡的征兵,最后得知了一个还算较好的消息。
北路大军征缴的新兵,都被分为一队队的斥候,为北路大军刺探前方的军情,如今正在五岳国的腹地活动。
一路十万大军,不会毫不提防地轻易进驻五岳,前方必定派遣繁多的斥候打探军情,确认五岳的局势之后,后方的大军才能缓缓进驻其中,这种兵家常事,北路将军孟维可不会疏漏。
得知征来的兵力全都深入了五岳国,白亦一时放下了心来,只要五岳国还没被战火席卷,白家堡的族人与父亲应该就能安然无恙。
询问到线索后,白亦再度御剑而起,向着五岳峰的方向飞去,那座山峰的周围区域,就是五岳国的腹地。
把心放下了一半,白亦的心头仍旧有些焦急,因为安静的五岳国,总给他一种诡异而阴森的感觉,在经过一处渔村之际,白亦无意地扫了眼下方的渔民凡人,于是前行的飞剑,被他硬生生停了下来。
脚下的小村里,只有十几户简陋的屋舍,一些渔民正在补着渔网,推着狭长单薄的渔船,好像准备下海打鱼。
看似平常的渔民生涯,如今在白亦的眼里,却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天气。
从昨天夜里开始,天空便阴云密布,直到今天,也始终没有放晴,反而雷声厚重,风势渐大。
恶劣的天气,雨雪将来的预兆。
这时虽然是初春,可也十分寒冷,在这种天气里,渔民根本不会出海捕鱼,除非是不想活了。
望着一个推着木船,带着斗笠的渔民,白亦眉峰一挑,就停在半空,注视着那个古怪的凡人,直到对方真的将木船推进了海里,而后驾船划向了远方。
这一幕古怪的景象,让白亦心头渐冷,而渔村里其他的渔民,根本没有人去提醒出海的那人,殊不知在这种天气里出海,将一去不归!
自杀么……不对!
就算那个出海的渔民想死,其他人也不会拦都不拦,而且一个个还十分的平静。
平静得彷如傀儡!
想起昨天夜里那两个被下了蛊虫的哨兵,白亦眼中寒芒大起,从空中仔细地观察起这座古怪的渔村。
他不在看那些怪异的渔民,而是望着十几座简陋屋舍的房顶。
白亦在看渔民屋舍上的烟囱。
天色早已大亮,清晨刚刚过去不久,只是这处渔村里的烟囱,没有一个冒出炊烟,也就是说,这户渔村里的渔民们,没人吃早饭。
不吃早晚,反而在恶劣的天气中出海,一连串的怪异,被心智高绝的白亦发觉,他立刻攀升高度,望向远处的一些渔村和小镇。
不多时,白亦再次降下了飞剑,然而他的脸色,已经隐隐发白。
目力所及之处,能有五六个渔村,与一处小镇,这些五岳国百姓的居住区域里,竟然没有一道炊烟升起!
一处小村中的渔民不吃早饭还不算奇怪,可五六个渔村加上一处小镇的百姓全都不吃早饭,那就只能说成了古怪,天大的古怪。
难道五岳国里的所有百姓,全都中了荒人巫师的蛊术,就等着南诏大军深陷其中,而后暴起伤人!
陷阱,五岳国已经成为了一处可怕的陷阱。
靠着妖孽般的心智,白亦猜到了荒人阴险的计谋,而后心中更加急迫了起来,驾驭飞剑,呼啸而去,深入五岳国的腹地。
这个庞大而阴森的险境,一旦露出狰狞的獠牙,深陷其中的南诏国大军,将得到致命的打击,而那些还在前方为大军刺探军情的斥候,将会最早死掉!
看似平静的五岳国,竟然早就成了荒人的陷阱,白亦焦急之下,将飞剑催动到最快的速度,寻找着家人的踪迹。
在五岳国的腹地,北路大军派遣的斥候总共有十几队,负责打探前方是否存在敌情,每一队都有四五十人左右,大都是从国内边塞地区征缴而来的新兵。
在这些征兵当中,有一队斥候已经抵达了五岳国的深处,正聚集在一座王城模样的城镇外,只不过这座王城的规模可比不上南诏皇城,跟连山城倒是相差无几。
“堡主,这里应该就是五岳的国都王城了,一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任何的荒人,只要确认五岳国都安然无恙,应该就可以回去复命了吧。”
王城外的斥候队伍里,一位中年男子对着首领说道,他的右手,少了三根手指,正是白家堡的白安。
白天启望着眼前的城镇,神色凝重地说道:“这最后一站,我们只要确认王城里有无荒人,随后立刻撤走,我总觉得五岳国里有些诡异的感觉。”
“天启说得没错,那些五岳国的村民百姓,神情呆涩不说,举止还有些古怪,上次经过的那座村寨里,我发现那些村民们晚上全都聚集在一间屋子里,还发出渗人的笑声,也不知在干什么。”
白天启的身旁,一个健硕的汉子如此说道,正是白家堡狩猎队的首领,白峰。
白安、白峰,白天启,这三个白家堡的主心骨儿,居然全都被征集成兵,在北路大军负责斥候的任务,而他们的身后,跟着的三十多人,也全都是白家堡的后天武者。
“既然五岳国里古怪,那这座皇城,你们两个就别进了,我带着族人们进去打探一番。”白安望着眼前的城镇,沉声说道。
“白安,你和天启留在外面接应,我带人进去。”白峰抽出钢刀,反驳道。
白天启看了看两位兄弟,苦涩地一笑,道:“即使五岳国里埋伏了荒人,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就别想独善其身,这是战场,不是大连山,只有靠着庞大的军力,才能在战争中生存。
被征缴的族人有五十个,如今一月而已,就已经死去了十多人,剩下我们三十几人,就不必在保存实力了,要死,大家死在一处,到了地府,也有个照应。”
白天启的无奈,来自于数十万的大军对垒,在这种庞大的战场上,几十个白家堡的族人,犹如大海里的浪花一般,轻易就会被无边的大军淹没,连点浪花都翻不起来,哪怕他在两月前,突破了先天之境。
“天启,你不该来啊……”
白安望着从小的玩伴,白家堡的堡主,沉沉一叹,白峰也渐渐垂下了钢刀,沉默不语。
战争,不亚于一场浩劫,对于来自白家堡的这些汉子来说,谁也无法抵御,他们只能完成北路将军的命令,刺探前方的军情,为南诏国大军效力,期待着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还能活下来几人。
“被征兵的族人,全都是堡子里的顶梁柱,你们若是没人回来,白家堡留下我一个堡主又有何用呢。”
白天启抛去了心中的压抑,握紧手中长剑,对着仅存的族人们说道:“白家的汉子,没有孬种,我们一起进城!”
轰隆!
阴云中,传来沉闷的雷鸣,伴着淅沥的雨点儿,来自白家堡的汉子们,进入了五岳国皇城,没多久,便隐没到阴森压抑的街道当中。
不久后,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雨,初春的暖意,被冰冷的雨水一扫而空,没有落地的雨滴,在空中被冷风冻裂成冰雹,洒落而下。
雨雪的转化,气候的突变而已,本是大自然的常态,可是安静的五岳国内,随着风雪降临,开始了一种可怕的异变。
五岳国内所有的城镇村寨当中,百姓们本就呆滞的神色忽然间全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