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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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光光-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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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还不忘在一边提醒道:“别激动啊……千万、千万不要激动!”

众人在旁边看得那个汗啊,心说是你自己在激动好吧?不过被老包嚣张的气焰所慑,没有哪个人,会傻得站出来“仗义执言”。

最后还是同为祭司的费拉斯忍不住了,兔死狐悲的他,总觉得这一棍棍,好像是抽打在自己身上一样,于是他越众而出道:“请住手吧!赫灵顿祭司并没有说谎,仪式一旦开始,是停不下来的。”

“是吗?”包光光上下打量着这双目紧闭的金发老头,冷笑道,“还真是巧了,我的拐杖和你们的仪式一样,也是开始了就不能停,怎么办呢?”

说着话,他又在赫灵顿身上来了几下狠的。让费拉斯本来就苍白的老脸,变得更白。“好吧好吧,你赢了!”金发闭眼的祭司急急道,“不要再打了。我可以替你解除这个法阵,不过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了。”

“那你还等什么?”包光光又笑了。不过这一次,是胜利的笑。要知道他打赫灵顿,可不是光为了出气那么简单,而是为了通过这个举动,来表达自己宁肯玉碎的决心!

——就算赫灵顿不怕死,但总不见得,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吧?

瞧,这一次他又赌对了。在一阵晦涩难明的咒语之后,祭台上的黑色铭文,竟一点一点地,奇迹般地逐渐褪去;就好像一件洗了无数水的盗版T恤。

费拉斯身份摆在那,他做的决定,教众们谁敢说个不字。唯一有资格质疑的赫灵顿,早就被老包打得奄奄一息,就算想要阻止,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到了这一步,事情似乎终于朝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真就这么简单吗?

当然不是!

咒语刚念到一半,就听“嗡”的一声异响,紧接着,原本退去的黑色铭文,重新光芒大作!按理说黑色本身,就是物质不反光的结果,但眼前的景象,竟颠覆了这个常识!

而与此同时,正在施法的费拉斯也“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惊呼道:“不好!”

“怎么?”包光光心里“咯噔”一下。他下意识地朝费拉斯看去,结果,却发现对方那一直闭着的双眼,竟睁得老大。仿佛见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似的,从那双眼睛中,老包看出了疑惑,看出了惊惧,还看出了……雪?

好大的雪!

如此大的风雪,即便在冰原也很难见到。它能让天变得暗淡,地变得模糊;而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飞舞的雪片,排着队,在空中斜斜地飞过。

问题是,先前他好像是在地底啊,可为什么……会下雪?

“幻觉吗?”包光光一瞬间便做出了判断,但是被冰冷刺痛的鼻头和面颊,却在不遗余力地提醒他这场风雪的真实性;以至于冷静如他,也觉得脑子有些混乱了。

就在他打算用双手捂脸,挡住那凛冽的寒风时,风雪,忽然比之前小了许多——虽然视野中还是灰糊糊的一片,但最起码,能让他看见不远处晃动着的人影。

粗略地数了数,大概有好几十号的样子……是谁呢?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五章 冰与火

人,在风雪中默立着,良久,才见到一貌似打头的人物越众而出。他裹着厚厚的兽皮,还跟怕冷似的佝偻着身子;一双眼睛困恹恹的,好像永远都睁不开。

再加上那稀稀拉拉的胡子,柴火棒般风吹就倒的身子板,和手中那古里古怪的节杖——这不是族长老头赫巴图是谁?

“切,我就说是幻术嘛,否则这老头怎么可能在这?”包光光对自己说。这时候,他已经认出来围聚在此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滚石村的全体村民!

男女老少,几十口子分为两批,其中以族长赫巴图为首的一批人数较少,但平时和包光光感情较好的,几乎都在这批里了。包括贡阿东,寇拉拉的老爹因达达……在他身边的女人,不出意外便是寇拉拉的亲娘了。

至于寇拉拉的小妈,才嫁过去不久的高级战士阿伊罕,却挺了个大肚子站在另一批人中;让包光光不由得暗自羡慕:别看因达达那混不吝平时没个正形,但在这方面,还真他妈的雄才伟略呢。

再接着看下去,包光光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了。

因为眼前的场面,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像送别;但问题是冰原人一直认为对家的依恋,会捆住雄鹰的翅膀,因此在冰原上,压根就没有“送君千里”的风俗啊!

更不对劲的是另一边打头的,居然是小辫儿的爷爷木灵开!此时,他正看着在风中簌簌发抖的老族长,一脸沉重地大喊道:“其实吧,你可以不这么整的。”

“你又想说,崽儿就快要回来了?”赫巴图的老脸几乎揪到了一起,也不知是哭是笑,“俺知道啊……可惜,村里等不起啦!”

木灵开咬了咬牙,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般:“怕啥?有咱远山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们滚石!”

“不,”赫巴图老头拒绝道,“今年天冷得早,你们远山的日子也不好过;不能……再拖累你们啦!而且俺们这些人,本来七年前就该走这一步,结果托崽儿的福,又多乐呵了七年,还有啥不知足的?”

木灵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于在长叹中退到一边,露出了身后的呼巴音。

对于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包光光其实并不了解。虽然这家伙是村里唯一铁匠,同时,也是滚石仅有的五个高级战士之一;但无奈两人都喜欢窝在家里研究,平时也少了走动。不过,包光光一直都认为只有这个呼巴音,才最有资格接乌鲁的班。因为冰原战士的一切优秀品质都能在他身上得到体现,比如沉默、比如勇敢,并且坚如磐石。

至于寇拉拉家那几口子……貌似都太过“个性”了。

可现如今,这磐石一般的汉子却虎目含泪,神情激动得不能自抑,以至于那双打铁练出来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赫巴图老头朝他招了招手,待呼巴音来到面前,才把节杖,珍而重之地交到对方手上。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像一个眼看儿子就要结婚的父亲般碎碎念着。

“以后有啥事呢,你和崽儿就商量着办;崽儿小,你平时多让着点他……”老头的声音很轻,但不知道为什么,隔着风雪的包光光偏就听得一清二楚;话说到这份上,就算是再傻,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诚然在冰原上没有送人的风俗,但只有一种情况是例外的,那就是出征!

因为出征,就意味着很可能有人会死,这时候若再不看上一眼,以后,怕是就永远没机会看了。

何况这一次,赫巴图他们的对手也不是人类,而是这天!这地!这风雪!这他妈的严酷到极点的自然!

和这些东西比起来,二十几个人无疑是那样的渺小;但是他们又不能不战。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留下更多的食物,让余下的人,能安然熬过这个吃人的冬天。

而仅带了武器和一点点干粮,认准了一个方向前进的远征军们,在冰天雪地中生存的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只有那运气超级好的,才有可能找到足够的食物,并且安顿下来。到了第二年开春,就又是一个全新的村落。

悲哀吗?不!千百年来,冰原人就是用这种方法,不断地征服,征服,征服!他们就像村里的那棵冷杉树,敲破了冰面,将根深深地扎进了坚硬如铁的冻土中。

然后,开枝散叶。

“咚!”这是呼巴音,将族长的节杖狠狠顿在地上的声音。“咚咚!”这是木灵开和泪流满面的阿伊罕!村民们纷纷动起来了:他们有的用手中的长矛顿地,有的,干脆直接用脚跺在坚硬的地面上。一开始,声音还稀稀落落的;但随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终于连成了一片。

悲怆,桀骜,继而……澎湃。这,是冰原人的战鼓!在这令人热血沸腾的鼓声中,才交出族长节杖的赫巴图,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那火焰一样燃烧的岁月;那一场场令人荡气回肠的酣斗;那有如烈酒般醇香的兄弟之情。

还有,那一双令人痴狂的,亮如晨星的眼睛。是谁呢?老头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的自己,还仅仅是一个战士。

而现在……他又是了!

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赫巴图老头那原本佝偻的腰杆,居然挺了起来,最后,直得跟一杆标枪也似;而他手中原本作为拐杖的长矛,也被他高高举起,仿佛要刺破苍穹一般。

“削他们——”他一把撕开胸前的兽皮,露出精瘦的胸膛;就这样迎着呼啸的风雪,吼出了他身为一个人类,一个老战士的最强音。

“削他们!!!”山河震颤,狂风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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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包光光目眦欲裂。他知道,一定有什么东西搞错了,因为按他的计划,绝对不应该是这样一个结果。但是,无论他怎样喊,怎样叫,村民们好像都听不见似的,以至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赫巴图他们一行人蹒跚地渐行渐远,终于,没入漫天的风雪中了。

“假的……都是假的。快让我从这他妈的、该死的幻觉中醒过来吧……”虽然嘴上这样对自己说,但他的心,还是沉浸到深深地自责中。

所以他压根听不到,就在同一时间,举行仪式的密室里,也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因为赫灵顿的脸……烧起来了!

黑色的火,就仿佛地狱的魔焰,带着无尽的邪恶与愤怒,在一股白烟之后悄然降临。它依附在赫灵顿脸上燃烧,顷刻间,皮肉翻卷。无论赫灵顿在地上如何打滚,都没办法压熄这跗骨的火焰,而浇上水的结果,却是让火苗一下子腾了起来!

这下子,赫灵顿整个上身成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炬。当他口鼻间都喷出火焰时,惨叫自然就无以为继——一时间,全场静默,因为过度的震惊与恐惧,让人们早已忘记了该如何去惊呼。

是意外吗?不!这是某人有意识推动的!因为在刚才包光光殴打赫灵顿时,他就发现了,原来那个冒牌卫兵,其实一直在朝赫灵顿脸上放一个用来降温的法术。

若没有这个法术,那老东西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怕是早就把自己给点着了吧!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得几乎浑身颤抖——没错,这是个机会,一个绝佳的,彻底拜托赫灵顿控制的机会!于是他就设法让那冒牌卫兵陷入幻境;虽然过程有些冒险,但是他成功了!

他终于在一次突发的事件中,借助外人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了赫灵顿。没有人会知道真相,除了,那个冒牌的卫兵本人。

所以现在,该是让那家伙永远闭嘴的时候了!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六章 破封的恶魔

“啊啊啊啊啊啊!他……他杀死了大祭司!”首先是一长串的尖叫将所有人震醒;然后用惊恐的语气,陈述着一个“事实”。这样迷茫的人们,才能自然而然地接受他的解释。

但是,这还不够!接下来他必须挑起大伙对“凶手”的愤怒,因此,除了嘴里叫嚷着“抓住他,吊死他!”这类煽动性的口号外,他还用那双被赋予了“力量”的眼睛,飞快地环视了一圈。

如果你眼神够好的话,就一定会发现这双眼睛的奇异之处——一圈圈若有若无的螺旋线,从眼球直到瞳孔,像两个深深的漩涡。让人一见之下,就感觉连灵魂都要被吸过去似的。

没错!这就是身为祭司的他,被伟大之眼赐予的力量:催眠之眼!

这种力量虽不如赫灵顿的“石化之眼”霸道,也不如阿卡拉的“洞察之眼”那样用途广泛,但是它,胜在无声无息!

只要被它注视的人,心防中有一丝破绽,就会被这双眼睛抓住,继而撕开一道缺口。直到整个心灵都被控制,彻底沦为这双眼睛的奴隶。所以对费拉斯来说,挑动一群本就情绪不稳的人,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然而当他的视线转了一圈,重新落回到祭台边那只设定好的“替罪羊”身上时,却吃惊地发现:原本一直耷拉着脑袋,站在那不言不动的年轻人,竟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

而且那一双黑亮的眸子,正定定地看向这边。

“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被控制了吗?”费拉斯心头不禁多了些许慌乱,毕竟像这种被摄入幻象之后,还能自行解脱的人少之又少,可对面年轻人,显然是其中一个。

不过没关系,既然能催眠你一次,本人就能催眠你第二次。谁让……你小子不知死活地盯着我眼睛看?费拉斯心里想着,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冷笑。

……

……

十秒钟。

这是在通常情况下,“眼”完全催眠一个人所要花费的时间。而且这种催眠与牧师的“精神控制”不同,它的效果,与双方的实力比没有任何关系,只跟对方的心境有关。

理论上来说,对方心灵上的破绽越大,就越容易中招,即使是宗师都不例外!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心境上的修为不够,也不可能成为宗师吧……想到这里,费拉斯不禁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的胆子越来越小了呢。想这些有的没的,只看对手的年纪,就知道不可能嘛。

然而十秒钟之后,费拉斯的额头上就见了汗。因为……他找不到对方心灵上的破绽!

不!不止是找不到那么简单,而是根本就没有破绽!这本身,就是一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要知道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有恐惧、有感情;所以一定会有破绽,只不过某些人,会把这些掩饰得很好罢了。

但对面的年轻人不同——他没有做任何的掩饰。

虽然人就站在祭坛边上,但在费拉斯的感觉中,那家伙好像整个人都是“空”的!没有欲望、没有恐惧,更没有情绪的波动。他只是定定的,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费拉斯。射来的目光,也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一台披了人皮的金属魔像!

“怎,怎么会这样?”费拉斯不知道,为什么百试百灵的“眼”会失效;他更不知道自己看似荒谬的判断,其实已经与事实相当接近。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这下子麻烦大了。

——当一种专门攻击人心的诡异力量,却找不到对方心灵上的破绽时,会发生什么?

没错,会反噬!

殷红的血。像一条红色的小蛇,调皮地从费拉斯鼻管中钻出来。它爬过嘴角,爬过下巴,然后在主人的颤抖中滴落下来,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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