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当着乌吉娜的面。
包光光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这家伙对小辫儿那种毫不掩饰的好感——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可不认为对方有什么资格与他竞争;至少目前还没有,毕竟小姑娘这方面还没开窍呢!
钱最后被放在了桌子上,理由当然是乌吉娜的治疗,需要补充大量的营养,只是那些金币的数额……足够小辫儿一天六顿的补,补到她二十岁生日。
至于武器方面,由于小保罗和老金手中都有连弩了,他也就没有再留,毕竟弩箭这玩意,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大喝一声“尔安敢轻吾射”的。而且像这种威力巨大的连弩,流传开了也是麻烦;难保不会被有心人盗版后,再反过来用到他包光光头上。
倒是以甘尔丹刀剑原理打造的电刀,比较合适这几个小伙子——看他们的样子,对玩刀应该不会陌生吧。
那种特殊的拔刀方法并不难,有点基础的主,很容易就能上手;但用嘴巴说,可是说不清楚的,若没人手把手地带你试几回,你拔一辈子,那也只是把普通的长弯刀而已。
所以包光光一直都怀疑,甘尔丹和他的那个叫努尔瑞拉的入室弟子,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单纯;毕竟在一般情况下,卓尔们很难容许一个“同类”与他们零距离接触。
这个努尔瑞拉,倒是让包光光颇为头疼——说起来有了特殊的刀剑之后,这女人所发挥出来的战力,还要凌驾于班得瑞之上,就算对上七阶的赫里斯,也能有声有色地拼上一段时间;一旦赫里斯出现失误,备不住还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
就这样一个准七级的魔武士,居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当初老包派她保护安东尼,结果安东尼被里昂软禁,而努尔瑞拉,也和里昂驱来的狼——就是于贝尔那个倒霉的死鬼老大打了一架,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重创了他。
按理说,这样比努尔瑞拉弱一个档次的对手,是不可能让她受什么伤的,就算受了伤,也不会很严重,她大可以第一时间回到寂静岭报讯求援。
但是,她没有。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到底是什么,阻止了一个准七级,并且身法出众的武者回来报讯呢?为此包光光还现问了里昂,但听那意思,似乎他也不清楚她后来的下落。
连叛乱都承认了,里昂自然没必要在这事上说谎,因此老包决定相信对方。这样一来,最有可能知道努尔瑞拉去向的,就剩下当时围攻她的那些人了。
谁知道这帮人回程时,却倒霉地撞上了前来行刺老包的原扎维尔家武技长——灰矮人武僧摩卡多罗,结果连船带人一起“潜水”喂了鱼虾,唯有于贝尔幸运地活了下来。只可惜这根独苗,后来又因为烧了胡里奥的房子而被逮了起来,于是线索至此断绝。
“看来得想个法子,把这家伙从大狱里捞出来才行……也省得小辫儿成天念叨。”包光光捺着唇上的胡须,暗自思量着,浑没在意那撮酷似某人招牌的小胡子,已经被他搓得歪到了一边。
只是事有轻重缓急,眼下最关键的,还是先去泰卢福特与里昂谈谈,毕竟早一刻开始行动,可能的变数就少上一分;而且寂静岭那边,也实在不怎么让人放心。
别看外敌的威胁暂时是去除了,但内部的问题呢?
——卓尔和人类佣兵之间的矛盾,俘虏和看守者之间的矛盾,主战派(这个主要是乌鲁)与主和派(阿方索和他的护卫)各持己见……哪个不够让人焦头烂额的?
就这,还没算洁西卡、摩卡多罗、以及以泽马、扬科尔为首的那群矿工等隐患呢!
如今老包与赫里斯都出来了,库瑞娜又不爱管事——这女人其实懒得很,从她在扎维尔家主堡里,那混乱到令人触目惊心的房间就能看出来;之前的雷厉风行,只不过是那种竞争激烈的环境中,硬生生给逼出来的吧——扎维尔家倒了,她也算解放了,那还有不划水的道理?
因此现下寂静岭中主事的,是班得瑞与小光头葛尔丝蒂拉两个。
这俩个家伙,论能力应该都还不错,但他们自身的缺陷也同样明显:班得瑞冷口冷面,极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往往善意的示好,也会被人当做挑衅;至于葛尔丝蒂拉……聪明是毋庸置疑的,而且颇富急智;但你认为一个“宅男”+“研究者”+“别扭正太”的属性组合,能拼凑出一个什么样的行事风格?
最让包光光担心的,还要属预言师杜阿格斯——这家伙和以上两人不同,是带着任务的;而且他的任务相当重要,可以说整个计划最终成功与否,杜阿格斯的表演起码占了三成。
是的,表演;剧目是《群英会》。
被戏的“蒋干”,自然是先前战斗中被俘的托尼·克虏伯了;毕竟他五老星之子的身份,决定了他说出的话,更容易引起浮冰港高层的重视;而且蒙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远比蒙席奥德这样的老油条要容易得多。
而杜阿格斯扮演的,则是那个秃了顶的牧师皮奈尔——之所以会选他,也是出于无奈;毕竟卓尔牧师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女性来的,而且罗丝的神域决定了,她们的神术中,没有圣光!
哪怕是她们的治疗术,光芒都是黑色的……这么说或许有些矛盾,但事实的确如此。
要模仿出圣光来,就只能靠奥术中的“荧光术”和弱化版的“闪光术”了。当然这种山寨版圣光,除了照亮和晃人眼之外没有任何作用,但表演嘛……要的就是这边掏枪一比划,那边人就倒地上,就算没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应该也不难做到吧?
这样一来,选角的范围就小了许多;再加上卓尔男性的体型,比女性还要娇小,和皮奈尔身高仿佛的,也就杜阿格斯一个怪胎了。
而且皮奈尔是道路之神法兰恩的牧师,他“神喻术”的效果,其实和杜阿格斯的“浮空之眼”差不多。
种种理由加起来,怎么看这个角色,都非杜阿格斯莫属;但问题是……这个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平时给人的印象,和老包记忆中羽扇纶巾、风流倜傥的大都督相差甚远。
因此在包光光心里,总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当见到了被囚的托尼之后,杜阿格斯的头一句话就出了纰漏——他说:“原来你在这里……男性!”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三章 会
是的你没听错,他喊的确实不是孩子、教友、信徒、施主之类常用的称呼,而是“男性”!
之所以这么喊,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打他生出来那天起,所有的卓尔牧师都是这么称呼他的,无一例外;即便是后来他进了魔法学院,成为一个前途远大的预言师,这种待遇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因此他这一声,喊得是极其顺口,压根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那是卓尔!要知道由于罗丝的某种执念,让所有的卓尔牧师都是女性,自然是可以这么喊了;可问题现在他扮演的皮奈尔,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纯“爷们”!
尽管大陆通用语中,并没有像黑暗精灵语那样,对男女用语划分得十分严格,但有些话,还是得特定的性别来说,否则就会让人觉得相当别扭,就比如这个称呼问题。
如果你走在街上,迎面来了个男的你认识,想上前去跟他打个招呼,你觉得你会有多大的几率,说出一句“你好啊,男人”?
怕是连一成都不会有吧?
当然你要是个女的,这么说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突兀,又或者,你压根就是个“外国佬”——毕竟在欧美电影中,老外们互相之间就经常这么打招呼。
但很显然,大陆上的语言习惯在这方面还是更倾向于“汉语”的,因此杜阿格斯这一开口,就“老外”了。对面的年轻人本来情绪还很低落——他垂着头坐在床边,两条手臂,就好像断了般软软地垂着,一动不动,杜阿格斯从外面开门进来,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并不稀奇,毕竟在短短的不到两天的时间里,接连不断地受到挫折,换了谁,谁心里也不会好受吧?何况还是打小一直顺风顺水,自视甚高的托尼·克虏伯。
是的,托尼很傲,但他也有自傲的本钱——尽管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难免会受到父荫的庇护,让他的起点比普通人更高,但以二十出头的年龄,自创一门剑技,一举突破五级的大关,那可是实打实的本事。
要注意,这里是“自创”!
虽然现在的他,还不是那些“供奉”的对手,但托尼坚信假以时日,他绝对会超越他们,而且双方之间的距离,会越拉越远;因为他从一开始走的,就是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
路上有辛勤的汗水,而且他的导师杜兰,还总给他安排一些无足轻重的职位,和乏味到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致的交际。
但他耐住了性子。因为他知道这是一种磨练,而磨练的结果,就是让他获得更多的鲜花与掌声。
——只是,为什么呢?托尼不明白——仅仅一天的工夫,这一切便轰然倒塌,像一个反射着七彩阳光的泡泡,都没感觉到风,就在骤然变冷的空气中“啵”地破碎了,只留下一脸的湿凉。
“您来看我笑话的吗?神父。”他缓缓地说着,嗓音带着一种撕破的暗哑,很显然被俘虏之后,他还没喝到过一滴水。
卓尔们才不会管你是不是贵族,更不懂得什么叫优待俘虏。事实上他们在处理俘虏问题时,通常就只有两种做法:奴役,或者杀!若不是老包有交代,这一百多人的命运早就换了新天了。
没有把人绑上,也不是因为“仁慈”,完全是他们找不到那么多绳子而已——毕竟被俘的统共有一百多号呢。所以,他们直接卸下了托尼的肩关节;至于他会不会就此患上习惯性脱臼……谁在乎?
在这种情况之下,“皮奈尔”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四处乱窜?
尽管托尼没看到杜阿格斯进门的场景,但从那极为怪异的语气,和他手上那硕大的木质托盘上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家伙,绝对是有问题的!
“您一定在想,这是个傻瓜对吧?……是的,我的确不如这样的您聪明……真是遗憾呢。”托尼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里面嘲讽的意味甚浓,只是不知道他讽刺的是他自己,几乎可以认定已经当了叛徒的“皮奈尔”。
或许……两者都有点吧!毕竟在托尼的认知中,昨天从一群暴民的手下狼狈逃走,已经够让他憋屈的了;为了证明自己并不缺乏勇气,他当然不肯像个随军“旅游”的公子哥一样,缩在大部队身后,而是奋力地冲锋在前;只可惜仗才打了一半,他便傻乎乎地一头撞进了对方的陷阱,让先前的武勇,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当时库瑞娜的精神控制,并没有压制住他多长时间;早在拐入小巷之前,托尼就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接着他便看到了,那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自己——其实在那时候,他不论是想要全身而退,抑或是出声呼救都来得及,但是鬼使神差地,他却做了一个最愚蠢不过地选择:追击。
其结果,自然是他成功地证明了自己的愚蠢。
昨天的逃避,已经让他失去了武勇。仅仅只过了一天,他又为了证明自己的武勇而失去了智慧——这不是笑话是什么?没有了武勇和智慧,他还能剩下什么,老爹的权势吗?
那本是他最最鄙薄的。否则他何必要那么费那么大的力气,索性向一个正常的二世祖那样,躺在父荫底下混日子,偶尔欺男霸女一下不就好了?……十年的辛苦,十年的坚持;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吗?
所以他笑。只是由于嗓子干哑的关系,那笑声实在不怎么好听,有点像垃圾堆里捡来的破“麦”,发出的那种“喀拉喀拉”的电流声;让人听了就烦躁无比。
卓尔灵敏的听觉,让杜阿格斯多遭了不少罪;而且这种莫名其妙的敌意,也让大块头法师心生疑窦——这下子,他就更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对方的话茬了。
杜阿格斯只好做高深莫测状,也不理人,只把手中的托盘,放到了床板对面的方桌上——屋里的这些摆设,自然也不是给俘虏的福利了,只是寂静岭中,像这样没来得及拆除的房屋还有不少,里面的家什也不值什么钱,因此老包也没着意去收拾。
托盘中的菜肴挺丰富,顷刻间就摆了一桌子——有煮得烂烂的小白豆,再配上几小片红通通的熏肠,看着就那么让人有食欲;有切成段的烤刀鱼,初冬的季节,正是这玩意最为肥美的时候。
除了这些,还有咸肉,羊腿,腌好的小黄瓜,和一盆浓浓的红菜汤。
汤虽然已经冷掉,但小谁的手艺可不是盖的,就这样,那淡淡的香气还是直往人鼻孔里钻。撩拨着,勾引着,让你去碰汤盆边那把木制的长柄勺。
尽管没有酒,但这一餐的质量也是相当不错了,至少富贵如克虏伯家,都未必能餐餐吃得这么好,何况,还是半身人厨子亲自掌勺。
只是我们的托尼似乎并不满意。事实上,他的眼睛在找到焦距之后,就一直死死地盯着杜阿格斯托着木盘的手;目光就像刀子,在上面来回切割着,而且里面蕴含的怒火,也有了种愈烧愈旺的趋势。
杜阿格斯被他盯得发毛,赶紧强自调整脸上的肌肉,摆出了某包亲传的笑容,对坐在床边的托尼招手道:“来吧,有什么话,先吃饱了肚子再说;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听人说的。你也觉得有道理是吧,男性?”
只可惜他那“带着善意的笑”,落到心中早有成见的托尼眼里,却成了全然的讥讽与施舍……不是托尼不想把这种手段,当成某种引诱来看,但问题是……这种手段也实在太儿戏了点吧?
他托尼是什么人,难道连一顿像样的午饭都没吃过?
“皮奈尔!”托尼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突如其来的大吼,将好不容易入了戏的杜阿格斯吓了一跳,“知道吗?我曾经很尊敬你,因为你一个神职人员,能放弃了教堂的优渥而选择与兽人们战斗,相当的不容易。但是……我错了!你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一条没有骨头,只能躺在屎堆中打滚的蛆虫!”
“……你还真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为了一顿饭就可以向敌人屈服啊?瞎了你的狗眼!”他越说声音越大,上半身也直了起来,不过角度,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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