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便随着他来到了营地的中心。
包光光清楚的记得,原来这还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严禁小便,违者十倍罚款并没收工具”之类的话,现如今当然是找不到了。
四周被布幔围了个严实,看起来方方正正的,上顶了那就是帐篷。在“帐篷”的中间有一个长桌,能看出来是用几个部件组合而成的。上面还摆了鲜花、烛台、以及一个大概是净手用的铜盆。
但不知道为什么,桌边的雕花椅子却摆了三把。包光光忍不住好奇的问:“范德彪先生,难道你还请了其他的客人么?
“抱歉,这是我的疏忽……”高尔特正想解释,空气中却突然多了一股浓烈的香味,紧接着,一把娇媚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兄弟,你误会啦。这把椅子其实是留给我的。”随着声音,一个面戴黑纱的女人从后面缓缓的转了出来,包光光等人一齐转头,却只看到一小截尖尖的下巴与一大片白皙的胸脯。
老包这几天憋得正上火,一看之下,眼睛可就拔不出来了:“这位是?”
“嘘!”女人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嘴唇,“你不觉得神秘的女人更有魅力吗?所以,你就叫我神秘夫人好了。因为我非常神秘、超级神秘、究极神秘……小兄弟,你愿意与我一起探讨神秘的真谛吗?”
说着话,她将一只纤浓合度的右手递到包光光面前——这大概就是文明社会中流行的吻手礼了。
包光光刚要去接,身后的两个丑男却突然跨了一步,把他挤在后面,让包光光不由得一阵火大:“不要挡着我啊!”
“有杀气!”丑男一号头也不回的说。
之所以把他排在前面,是因为他明显比另一个更丑——要知道谢顶本身,就是失败中的失败。而二号性格则稳重得多,他咳了两声才委婉的说:“抱歉,大当家的;我们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圣武士老哥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施展了“侦测邪恶”,于是淡淡的黄光就从那女人的身上透了出来。
法术本身当然不会分辨善恶,它侦测到的,不过是对施法者以及他同伴有敌意的生物罢了。
其实不管是什么,只要在面对敌人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紧张;虽然经过训练,这种紧张会压抑到一个不为人知的程度,但你的心跳,血液流动的速度,甚至瞳孔的大小都会与平时不同。而这个神术,大概也利用了类似的原理吧。
虽然法术的有效范围还不到十米,但有时候它却像作弊器一样变态,就比如现在。
吉安卢卡“刷”的一声抽出佩剑,怒目瞪视着对方;而包光光却没有做什么动作,毕竟身边的都是高手,如果他们都处理不了现在的局面,那加上他也是白搭。
这时候他还有心思感叹:你说这丑哥俩以前是干什么的?怎么在这方面,比圣武士出身的吉安卢卡还要敏锐?
“好了苏菲!不要在客人面前玩你那套无聊的把戏了!”高尔特先生脸色有些难看的说,接着他转过面对着包光光,“抱歉阁下,刚才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误会。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索菲娅·格林,我的……妹妹!”
那个叫苏菲的女人听了他的介绍,也不再搭腔,只用手掩着嘴吃吃而笑。
包光光知道“格林”是她夫家的姓氏,这个姓虽然少见,却也算不上稀奇。颇值得玩味的是,按照大陆的风俗夫家姓氏与本名之间应该还有什么,但这方面,对方却有意无意的含混过去了。
……
……
本来包光光还以为,这次的宴会大概是巴比Q、或是类似于自助餐的性质,毕竟人在旅途,没办法那么讲究;谁知道对方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小小的震撼。
因为最先被端上来的,是一道开胃的甜汤。
餐具是银的,擦得很亮,完全没有被氧化的痕迹;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盛汤的餐盘竟然是瓷的!这要在另一个世界当然不算什么,但在这里,可就是名副其实的稀罕物了。
细白的瓷器上闪着釉光,柔柔的,一直渗进了包光光的心底。仿佛时光倒流一般,他想起了前世吃饭时的情形,亲朋好友,以及那些开心与不开心的时光。他叹了口气,颤巍巍的伸出手,想再一次真切的感受一下那种细腻,那种光滑。
可是他的手却腾不出来。
要知道冰原巫医的招牌形象,便是左手要饭钵、右手引魂幡儿。而包光光今天也不例外。
他怕被人识破,没有用钳锅来代替钵盂,干脆把那个断了把柄的木杯淘了出来,上面再用汉字刻上“今朝有酒今朝醉,半夜溜走不付钱”之类的湿歌,字虽然丑了点,但唬起人来倒是绰绰有余。
老法师的法杖是现成的,不过为了符合包光光巫医的身份,愣是在上面缠了树藤;还用些动物的毛皮做成飘带,在杖头上悬着——也难怪高尔特先生刚才愣是没认出来。
包光光想了想,最后还是把法杖和水杯交给了两个丑男。
他可不会再傻呵呵的犯第二次错误了:要是让贡阿东碰到了法杖,还指不定弄几个壮汉出来……天知道幻象需不需要吃东西,到时候食物不够分的咋办哪?而水杯,更不能交给寇拉拉父子,真那样大家谁也甭吃了,宴会直接改角斗得了!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状况
喝汤的时候一般不说话,甚至还要尽量避免发出“呼噜噜”的吞咽声;这是礼仪。可问题现在喝汤的,是因达达与寇拉拉这一对大小不良。他们才不管什么规矩,不但要出声,还愣是用汤匙将餐盘敲了个震天响。
最可恶的是,这俩人竟然一边喝一边咂巴嘴。
“太不厚道了!不知道还一票人正眼巴巴的看着吗?”包光光已经开始后悔,要早知道那圣武士以前的身份足够显赫,说什么也不带这两块料来了。
撑场面没用上,给他丢起人来倒是一个顶八个使。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们就用“为本村长老的安全负责”,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挺身试汤,结果一呀试、二呀试的汤就见了底。
其实包光光哪用得着他们试?毕竟他假假的也是个药剂师,饭菜里有没有毒,用鼻子闻就能知道——氰化钾还有杏仁味呢,更别说大陆上那些山寨版的毒药了。
本来还担心他们打起来,可事情并没有按包光光想象的那般发展。或许是汤匙有两个的关系(另一个是抹果酱的),这对父子当着外人的面,表现得还是很团结的。
当然,跟谦让可就没什么联系了。
贡阿东鄙视道:“这辈子没喝过汤啊?个没出息劲儿!”
他一边小声骂着,一边偷偷的吞着口水——他可不敢去跟这对父子抢汤喝,要知道他们那一家子里,倒有三个能狂化的精英战士,俨然是村中一霸,要不是战士的排名不允许一拥而上,只怕现在乌鲁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算了,”看剩下的汤上漂着些白色透明物,包光光也没了胃口,推却道,“你们都喝了吧。”
第二道菜是鱼,海鱼。大概是从浮冰港那边带过来的,反正冰原上的水泡子里可没有这模样的;第三道菜是炖得烂烂的小牛肉。这时候包光光终于不再沉默了,他抢过大丑手中的法杖就是一顿乱捅,把父子两个赶到布幔的角落去画圈圈。
“我亲自试!”包光光咬牙切齿的说,可等他放下法杖拿起了刀叉,却发现桌子上的餐盘不见了。而众人却都扁着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谁拿了?我就日,这还带连锅端的!”
……
……
直到吃过了主菜与沙拉,又开了一瓶甜酒之后,高尔特才敲了敲杯壁开始说话。当然一通客套还是免不了的,慢慢的才转入正题。
“原则上不会有大问题。”包光光用侍者递来的餐巾沾了沾嘴唇道,“要知道我们只是留他们在村子里作客,不过为了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才不得已用了些监护的措施。贡阿东,你帮我去传个话,让他们把法师阁下与帕夫先生请到这里来。”
看,片儿汤话谁都会说,这根本不难。
贡阿东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老包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卷儿,“趁着现在,咱们可以研究一下他们的债务问题。这是账单……从这上面就可以看出,他们在这里受到的招待有多么‘优厚’。”
高尔特先生财大气粗,连连表示没有问题。他接过纸卷,漫不经心的展开一看,当时眼就直了。等他从上到下全部浏览一遍之后,竟然浑身都颤抖起来。
“混蛋!”高尔特暗骂,“他不是明抢么?”他抬头扫了一眼对面笑吟吟的年轻巫医,忍不住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啊,有工夫计较那些,还不如把细节重过一遍,看能不能从中挑出些省钱的地方。
虽然作为一个贵族,高尔特先生打小就学过理财,可近些年,这工作基本都交给哈比来干了,冷不丁再提起来,总感觉有些不大顺手。
就在这个时候,贡阿东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手上还提了个人。包光光不高兴地说:“不是让你把人请过来吗?你……”话说到一半,却发现对方手上提着的并不是小胡子哈比,而是村里的一个战士。老包知道出了状况,心里面“咯噔”一下。
“咋回事?人呢?”
“你问他!”贡阿东狠狠的将手中的村民扔在地上,这一下人倒是醒了,不过喝多了酒,此刻还醉醺醺的搞不清状况。贡阿东顺手抄起桌上净手的铜盆。一盆水直接浇到那村民脑袋上。
“啥啊?人不是好好的……哎?这是哪儿?”村民睁大了眼睛四处观望,不知道是不是在怀疑自己穿越了。
贡阿东一巴掌拍过去:“好个屁!俺去的时候屋子就空了!对了,你哪来的酒?”
那村民红了脸,张了张嘴却没说话。可包光光是什么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肯定是这家伙在提供给哈比的物资中暗中克扣。倒不是说冰原人已经堕落到贪污,而是在他们的传统里,抓到的俘虏,从生命到财产一切的一切全都属于他们,更别说是一点点酒了。
包光光尴尬的笑了笑,和高尔特商量道:“你看,这是我们的疏忽,所以可以给你们一点折扣作为补偿……”就这时候他还没忘了向人家要钱呢。
“阁下,”高尔特“呼”的一声站了起来,铁青着脸说,“不要搞这些孩子把戏!到底想要什么你们可以直说。”
那个叫索菲娅的女人,则拎着半杯残酒走到包光光面前,由于包光光还在那里坐着,视线正好落在那一片白得耀眼的胸脯上。只听女人说:“小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们留下哈比,并不能给你们带来任何的好处,而放了他,却可以得到大笔的谢金,与我们暗夜的友谊,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不是?”
她说话的时候,胸脯也跟着颤巍巍的起伏不定,包光光正暗呼过瘾,谁知道下一秒,两个壮硕的身影“呼”的一声迎了上去,遮住了他的视线。
于是,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
“不要挡住我啊!”包光光忍不住哀嚎道。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失踪
包光光失去了最大的筹码,难免有些心虚;而对方却认准他把哈比给扣了下来,怒气填胸,气势自然便占了上风。再加上那俩人一个主攻,一个在旁边跟着搅和,配合得还挺默契,直把老包逼了个满脸通红。
最后老包说:“你们既然愿意付钱,那最好不过。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会负责把他找出来交给你们;但我需要时间,三天。咱们丑话得说在前头: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什么意外,完全由你们自己负责!”说这话的时候。他忍不住暗暗咬牙,心中意淫等抓到了哈比之后,先什么后什么,只要不留下明显的伤痕就行。
至于上刑的手段,你以为被影视作品熏陶出来的包光光还缺这个?不说别的,光是铐墙角单腿站立就够人喝一壶了!
到后来大家谈妥了条件,宴会也不欢而散。高尔特先生没有亲自把包光光送到门口,只挥了挥手让他的妹妹索菲娅代替,而他自己,则回到先前出来的马车里,关上门,紧接着就有东西打碎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路上气氛颇为沉闷,包光光也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大家的关系,但终于没有开口;直到众人站在了村中央的大街上,他才清了清嗓子道:“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虽然最后的结果有些遗憾,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彼此间,也算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刚说到这里,就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吼,虽然隔得很远,但众人还是能感受到那声音里包含的愤怒。
贡阿东与因达达父子的脸色齐变,齐刷刷的站好了位置,把包光光护在当中——打小就生活在这里的他们,自然能分辨出这到底是什么野兽的吼叫:
这是冬熊!
或许是因为懒的缘故,冬熊平时都比较安静,很少会像这样大吼大叫,只除了一种情况,那就是当它们受到威胁的时候!
可作为冰原上的王者,又有什么东西能真正威胁到它?
“不要挡着我!”包光光面沉似水的盯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目光灼热而又坚定。“听到了吗?是疤眼!”
他口中的“疤眼”,就是那头袭击了血乌鸦小队的巨大冬熊。也只有它的体型,才能发出如此恐怖的音量。
贡阿东道:“光光你说,会不会是乌鲁他们把熊给逮到了?”
“绝对不会!”包光光摇着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要真是乌鲁,你会先听到他的吼叫!吉安卢卡老哥,你叫上会里的兄弟,再沿着村子周围转一转,看看有什么发现。”
……
……
街道上也是一阵嘈杂,居民打开了门窗张望,有的还嘀嘀咕咕的议论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要说有野兽能攻进冰原战士聚集的村落,那谁也不会相信;他们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发出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声。
可人不怕,马却是怕的,要知道它们可没有逻辑这么一说。于是暗夜营地过半数的马都开始嘶鸣,它们尥着蹄子,蹦跳的拉拽着拴好的缰绳,试图逃离眼前的危险。其中那头体型最大的黑马最为狂暴,它冷不防的撞倒了马夫,直直的朝这边冲了过来——谁让包光光他们正堵在营地的门口呢。
因达达与寇拉拉互相对视了一眼,摇摇头退在一边,看来是不屑于出手了;而贡阿东却狞笑着弯下了身子,面朝着奔马乍开了臂膀。
他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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