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丢人了。”一边走,乌鲁还一边晦气地“小声”嘀咕着,惹得一旁听得真切的豪商们忍俊不止。
胡里奥也笑了。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乌鲁的肩膀,宽慰道:“没有。你做得很好……嗯,很震撼。”
正如胡里奥所说的那样,有这么个强力的“壮士”坐镇,人们对成功的信心也足了许多;因此紧接着组建“营救小队”的事宜;居然比想象中更加顺利——要知道几乎每位豪商出门,都是会随身带着保镖的,而这些保镖中有战士,有牧师,有法师……甚至还有个拎着把小巧十字弓的半精灵,让周围的一众卫兵忍不住感叹:一,钱这玩意还真他妈的好用;二、这帮有钱人还真他妈的怕死。
在库图佐夫没法管事(被手下救起来后,这家伙就伤重昏过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萨尔瓦多有意撺掇,一众卫兵谁也不敢出头的情况下,营救方案也很快就确定下来了。
这一点倒是颇为讽刺——或许所有的“在野人士”理事,效率都会比政府机关更高吧,谁知道呢?
只是万事俱备,眼瞅着就要动手破墙的时候,行动的组织者胡里奥却突然出声阻止。“等一下!”他手里把玩这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斟酌着词句道,“我看,还是换个地方吧……万一破墙的动静过大,引起劫匪的警觉就不好了……”
“这您不用担心,”营救队伍中的一个四十来岁的法师,自信满满地说道,“我已经施放过‘静音结界’和‘柔化术’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声音传出来。”
“那震动呢?”胡里奥又道,“破墙发出的震动,有什么办法消除?”
这个还真没什么办法——就算是土系法师的工程利器“地动山摇”,也不过是让地面震得更厉害而已。
“那依胡里奥先生您的意思?”夹鼻眼镜有些不快了;毕竟被驳斥的魔法师不是别人,正是与他同来的“朋友”。而且此次行动的发起人是胡里奥,喊停的也是他,这不是耍人玩么?
显然胡里奥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欠妥,于是尴尬地笑笑说:“只是我觉得,离远一点应该更好……比如说那条地道。大家想想看,如果我们的人从地道中突然杀出来,岂不是更突然,更加的出其不意?”
“话倒是没错,”夹鼻眼镜沉吟着,“问题是在场的诸君……谁也不清楚地道的具体位置啊……”
“我们是不知道,但不意味着就没有‘东西’知道啊!”说到这里,胡里奥卖了个关子,见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才神秘兮兮地指了指还绕着索菲娅飞舞的蜜蜂。
“什么?”“这小东西知道?”众人哗然。
“没错!”胡里奥自信满满地说,“要塞需要通风口,地道就更需要了……而根据通风管道的位置,我们就可以推断出地道的位置!”说着话,他攥着水晶球大踏步地紧跑几步,来到了街边的一处空地上,用小羊皮靴子的尖端在立足处点了点,“……就在这里!”
为了取信于人,他还信誓旦旦地声称他对大陆建筑学“有所涉猎”,相信他绝对没错的。
于是商人中,有人便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水晶球,好奇的询问道:“这水晶球……是用来探矿的吗?我以前倒是见过有炼金师那么干过,只是他所用的,比您的似乎要大上那么一点。”
“这个?”胡里奥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您搞错啦我的朋友。这只是祖上传下来的一个小物件,能让我头脑更加清晰而已。”
说着话,他取出一只黑色的小口袋,珍而重之地将水晶球放在里面,然后牢牢地扎紧了袋口。
“呼,终于是混过去了……”在袋口被扎紧的那一刻,胡里奥如释重负地想。而他将水晶球放进口袋,除了给老包发信号之外,也未尝没有“计划若是再变,我也没办法了”的意思。
奥妙,就全在那看起来普通的口袋上。
要说这世界上,最出名的“喜魔”金属,那一准是秘银无疑;但最出名的“厌魔”金属,却绝对不是精金(虽然精金本身的导魔能力也不怎么样),而是相当常见且稀烂贱的——铅!
其实按金属的活动性顺序来看,铅后面还有不少比如说白银,再比如说黄金。但实际上黄金白银的导魔性能,的确是比铅强;其中的根由包光光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但不懂,不代表不能利用。
胡里奥的口袋就是这样——外层只是普通的绒布,而内层,却贴了一层薄薄的铅片;水晶球塞进去,所散发的精神力便自然而然地被铅所隔绝了,这就等于胡里奥单方面地,切断了通话。
其实也难怪胡里奥心虚,毕竟后来的这番波折,完全是在计划之外的——就在即将行动的前一刻,水晶球中突然传出了讯息,要他取消原定的计划,来地道中与“本部”会合。
至于地道的位置,实际上也是老包透露给他的——要知道通过副脑,包光光可以知道所有夺心魔幼体的位置;而胡里奥所做的,仅仅是在对方说停的时候站住而已。
你问包光光为什么会突然变卦?很简单,因为此刻他们一行,也同样见到了地道中的“脚印”。
对于这种完全陌生的敌人,“一生唯谨慎”的老包自然要小心从事;虽然小光头那有两台“扎古”打底,但再硬的黏土也是黏土,真跟人家的铁坨子碰上估计讨不到什么好去;而且两个法师凑到一起,“武力”上也确实弱了点。没有乌鲁这个强力的MT守在身边,包光光总觉着没什么底气。
其实像这种分队方式是很罕见的——毕竟赫里斯、班得瑞、小光头再加上他包光光,正好是两战两法;一般情况下自然是一战一法组队,优势互补。
只可惜那赫里斯,此刻还扮着洁西卡呢,是绝对不能跟下来谈判的,否则整件事的性质就变了;而且留他在上面,万一出了什么事还有转圜的余地。至于那班得瑞……你说他领着一群人类射手,下到昏暗的甬道中能干什么?对虾(瞎)吗?
事实证明,让小光头带一队卓尔战士跟自己一起下来的决定还是很英明的。除了战斗力不会打折扣外,最重要的,是她们在这种光线暗淡的环境中,还能发现许多人类的眼睛所发现不了的东西。
就比如……眼前的这面墙!
正文 第七百五十七章 地底的光明
墙本身,没有任何的问题,问题是墙上的刮痕——凌乱、张狂、带着种歇斯底里的焦躁;就好像小猫发脾气时挠墙一样;但要挠成眼前这副德性,那猫至少得有恐爪怪那么大只才行。
——此时老包所处的,是一间面积大约在二十平左右的石室。从土层的颜色来看,这应该是后来才开辟的;而且像这种一条甬道边上并排着一个个小房间的格局,恐怕就只有两种功能的建筑才会有:
军营,或者监狱。
无论是布来梅门,还是教堂内部的地牢他都见识过,和这个差不多;只是这里明显荒废了——除了墙壁还在,其他能作为证据的东西早已被搬空。
然而,包光光并没有因为他的好奇,去向前边领路的克虏伯等人求证,毕竟越是宏伟的建筑,留下的阴影也就越大、越深;这个道理他懂。
所以有些事你可以做,却绝对不能说;而有些事情即使你看见了,也得装看不见——至少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感兴趣。
是的,包光光就很感兴趣。因为如果是军营的话,应该不会容许士兵没事就刮墙玩;而反之如果是监狱的话,这件事就颇值得人玩味了。
首先,刮墙的工具是哪来的?
要知道人可不是恐爪怪,这世界,也没听说有九阴白骨爪啊,大力金刚指之类变态的功夫;就算乌鲁这种已经不怎么像人的,也不可能空手将一堵坚硬的石墙划成这样。所以要造成这样的结果,就必须持有工具。
可是这种连墙都能刻的利器,会落到一个囚犯的手里吗?再说囚犯挖墙,不外乎记日子要不就是逃跑——记数估计是不可能了,像这种杂乱无章的线条,只怕是博卡布(魔法之神,据说是众神中最不着调,也是最聪明的一位)亲来,也看不懂上面都记了些什么。至于挖洞逃跑……貌似方向上不怎么对头吧?
“也许……是在寻找什么?”望着这一面充满谜团的墙壁,包光光自言自语地沉吟着。但很快地,他就放弃了这个猜想——虽然这些刮痕被发现有些偶然(若不是带了有昏暗视觉的卓尔下来,没准他就直接走过去了),但很明显,他不是第一个注意到的。
毕竟所有的东西都被搬空,说明当初决定放弃这里的时候,还是认真“打扫”过的。如果墙里有什么东西的话,只怕早就被拿走了吧!
而他身旁的茹法也证实了这一点。“什么都没有。”她说,“我刚才分别用了‘侦测陷阱’和‘侦测暗门’……如果墙里有东西的话,一早就探出来了。”
这个茹法,是老包从布莱梅门中**来,唯一身为女性法师却不修“暗影”系的,而是专精的防护与改变。
当初就是她,和几个同学在攻打迪斯特纳家的战斗中,与大部队走散了,好死不死地撞上了前来寻找老包的乌鲁、班得瑞等人。这几个学生也是初生牛犊,愣是闯过了一众射手的堵截,只可惜到了最后,还是被打猎归来的乌鲁给逮了个正着。
虽然由于爱屋及乌的关系,乌鲁他并没有对几个愣头青下死手,但首当其冲的茹法,还是被乌鲁的一声大吼给震聋了。
如果被吼的是人类,这种几率可以说很小;但……谁让卓尔的听觉更加灵敏,当时,又处在一条回声效果极佳的甬道中呢?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有时候“长处”未必能给你带来好处,而“欧路克弹力护罩”也并不见得是法师最完美的防护——既然它无法抵御乌鲁的战嚎,那么对上“音爆术”、“女妖之嚎”之类纯靠声音伤敌的法术呢。
法术上的缺陷,包光光还可以改进,比如说在里外夹一个静音结界之类;但人受了损伤,可就没办法弥补了;毕竟神术也不是万能的,再神,短时间内也无法修补那张破损的膜。
因此在茹法的伤势稳定之后,包光光便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并很有将她收为入室弟子的心思,也算是一种变向的补偿吧。
谁知道就在今天,本来失聪的茹法居然接自己的话,这怎不让一直心怀愧疚的包光光又惊又喜?“你……你能听见了?”或许是惊喜来得太过强烈,以至于老包的声音都有点发颤。
茹法没吱声,只是微笑着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那粉白色的下唇,于是包光光明白了,她还是听不见,只不过学会了读唇语。
其实对习惯了“在沉默中杀戮,在沉默中死去”的卓尔来说,手语,暗语之类不需要发出声音的交流方式,早就有了完整的体系;“读唇”,更是每个卓尔所必须掌握的功课之一。
但千万不要忘了,再这之前人家读的可是“地底通用语”抑或“高等黑暗语”,和老包现在所用的“大陆通用语”截然不同。就好像没穿之前,老包也经常靠口型和同学在课堂上背着老师说悄悄话,但要是同学改口说英文,他还能看得懂么?
茹法牛就牛在这里了。
不过与欣慰相比,更多的还是难受吧!“会好起来的……”包光光有些黯然地宽慰道,“何况神仙姐姐的人不错,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一定会给你开一扇窗;你看那眼神不好的,耳朵总是格外的灵,反之也是一样。这就叫东方不亮西方亮,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却越说越错,不知道还以为他故意出言讽刺呢。好在接触久了,茹法也知道老包的脾性,因此也没往心里去,只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越说声音越小,终不可闻。
不是老包发觉了话中的不妥,而是这一番说辞,给了他一个近乎荒谬的启迪。
那就是——划墙的这个人,也许是真的为了寻找什么东西,只不过,他找错了地方而已!
毕竟这条路上的石室都差不多,光线又暗,人走错了房间很正常,也很符合逻辑;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包光光想要查墙里有什么,根本不必像茹法那样麻烦,只需要将感知加强一点,能穿透墙壁就行。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东西”并不在别的石室中,而是就在那堵墙的对面,墙角用碎石塞起的一个破洞中。
那是一本……日记?
是的;虽然和印象中,那种有漂亮封皮的不同,但这一卷由各式各样的纸摞起来,里面甚至还夹了一张羊皮的东西,的确是一本日记……唔,或许量词应该用“卷”?
理由便是开篇的第一页(也就是纸卷最里面的那一张)上就写着“x月x日……小赞布又送来了十几个脏鬼,并且说,这是六月前最后的一批了。我不明白上峰为什么要让我们‘钢七队’来执行这样的任务守这些该死的烂赌鬼、骗子、纵火犯;但我估计我们的前途,就跟这该死的地道一样昏暗。”
虽然没什么具体内容,但这寥寥数语,已经证明了老包的猜想——这里曾经是军营……也是监狱。而写这份东西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小兵,毕竟以大陆的教育程度来说,能写囫囵文章的人,已经是人才了。
再后面,便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抱怨和不满,可以想象写这篇东西的人,当时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思。
像这种闺怨一般的呻吟,自然引不起老包的兴趣,可就在他要将纸卷随手扔掉时,几行字,却突兀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我就说不能让这帮‘死倒’闲着,怎么样,开始耍心眼了吧?可恨维基利还让那两个混蛋休息;他怎么就不明白,这帮混蛋是在借机偷懒呢?……唉,没办法,维基利是队里的老人,头儿拿他都没办法,何况是我说话。万一他越过我和头儿把事情给捅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维基利这混蛋真的干了!……好在头儿手眼通天,将事情压了下来;只是派了两个人过来那个药剂师虽然不熟,但还算好说话,唯独那个‘洛山达’的牧师横挑鼻子竖挑眼,老子又不是洛山达的信徒,欠他的么?”
“……看诊的结果,说是那两个‘死倒’都患上了瘟疫,还是很罕见很罕见的那种。为防止他们两个祸害别人,上午的时候——嗯,应该是上午吧,这该死的地道!小赞布终于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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