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啊。”方平重新打量一番卢盈盈,“白天见你温柔可人,想不到竟然是一个上位战师!你身体开启了水属性吧?”
语气间也多了几分敬佩。
“是。”卢盈盈微微扬着脑袋道:“东州是玄冰教的势力,我爹跟玄冰教有些渊源,早年让我到玄冰教开启了身体的水属性。”
方平想了想,呼了一口气道:“你说火魂门派弟子去查你们的底,为什么呢?”
至此,自己倒想了解一下卢盈盈为何不喜火魂门的弟子了。
卢盈盈疑窦全释了,掩嘴笑道:“你可真是个书呆子,不会连天下大势都不清楚吧?”
此时,她静了下来,又显出了大家闺秀的那种大雅气质与娴熟的神情。
方平撇了撇嘴,皱了皱眉道:“我长十六岁,除了去过二次县城考举人之外,还没出过远门,平日只在天和村里窝着,多半是在家里看些圣言书,哪里知道什么天下大势,又不似你的父亲是东州州长,做这种大官,知道的事情理应比我多,对不对?”
他可不想在女人面前认输,极力找一番理由为自己洗刷井底之蛙的不雅之名。
卢盈盈闻言,并不争辩,点头道:“那也是。来吧。”说着,她牵着方平的手走到一张石椅上并肩坐下,接着道:“我细细告诉你一些情况吧。”
她还算是个容易相处的少女,不会总是处处设防,拒人千里。
方平紧紧挨着她坐下,闻着她的体香,笑道:“极愿洗耳恭听。”
说着,目光落在她那曲线优美的大腿上,心想要是脑袋能枕着这么有弹性的大腿睡上一觉,那多好。
卢盈盈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道:“金龙帝国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州,你知道吧?”
她像教一个儿童认字那般认真。
“这个当然知道,要不然,还算得上金龙帝国的子民么?”方平轻声不耐烦道。
他也不能甘拜下风,要据自己的见闻挽回面子。说得那么有气势,仿佛走遍了千山万水,见闻广博,无事不知,天下百事通,唯有自己一人。
“我们金龙帝国建国一百三十多年,时到今日,天下承平,百姓乐业。”卢盈盈宛如在向方平询问一样,“不过,这都是表面现象。”
说着,她微微仰起小巧的脑袋,眺望着天穹下悬挂着的明月。
“怎么个说法?”方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优美的脸颊,好奇道。
天下形势,他还真的不太懂,只好装出一副反问的样子。
卢盈盈收回了目光,颇为老练道:“皇上年岁已高,在位之日不会多了。皇上有三子,就是现在在帝都中州的嫡长子太子,在南州的秦王,在西州的恭亲王。这个听说过吧?”
方平也佯装明白,点头道:“有所耳闻。”
声音加大了几分,得证明自己不是一无所知。
卢盈盈侧着脑袋瞧着方平,接着道:“我们金龙帝国里,五行中有五个大派别,分别是火魂门、玄冰教、地母帮、金魄团、天木池,其中火魂门在中州,玄冰教在东州,地母帮在南州,金魄团在西州,天木池在北州。这个听过吗?”
她每说到一个重要信息时,便会询问方平,待他肯定回答后,才接着往下说。
方平翻了翻白眼,如实答道:“地母帮在南州我知道,其它的不清楚。”
卢盈盈拿指头轻轻按了一下方平的鼻翼,继续道:“只因皇上不久要仙逝,太子、秦王、恭亲王三人在暗中较劲,致使金龙帝国暗流汹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她说着,又长长吁了一口气,似乎天下不明朗的大势于她而言是一种负担,已压在她的双肩一般。
方平听出她微带忧愁的语气,不禁问一句道:“秦王与恭亲王也要争皇位么?”
他一时口快,忘记了要装百事通。
“应该是,谁不想做高高在上的帝皇呢。”卢盈盈静静道,每个字都是那么清晰,如珠落玉盘,“连那凡夫俗子也有这种觊觎,更不要说有实力的秦王与恭亲王了。太子的势力主要集中在中州与北州,火魂门与天木池都是他的势力。而秦王的势力只在南州,地母帮便是他的势力。恭亲王居西州,金魄团是他的势力。”
方平谛听片刻,忽然问道:“那么东州与玄冰教是谁的势力呢?”
此时,他也不在乎自己是井底之蛙还是百事通了,好奇心引导自己正追问有兴趣的问题。
卢盈盈眨了眨眸子,仰头道:“东州便是皇上的势力,玄冰教也是皇上的势力,我爹便忠于皇上。”
说着,侧脸对方平笑了笑,是那么的妩媚,在月色的陪衬下,显得更完美了。
方平沉思片刻,轻声道:“依你所说,若皇上一日崩驾,金龙帝国便会烽烟四起了?”
卢盈盈肯定地点了点头,一副先知的模样,道:“趋势便是这样。可皇上也不会一年半载便仙逝,不过肯定不会在位多少年了。一旦太子要登基,秦王与恭亲王便要举兵争位了。”
天下一乱,枭雄尽出。苦的只是老百姓。
方平读过不少史书,也明白个中道理,但自己区区一介书生,无能为力,既不能为国献策,又不够能力从戎,只好叹口气道:“你爹只忠于皇上,一旦皇上驾崩,你爹就没靠山了,那时岂不是会茫然?”
此是事实,他也无意中伤卢盈盈。
卢盈盈也正担心此事,可没办法,无奈道:“我爹是个倔强的人,他脑子里只装着皇上,不肯依附其他三股势力,太子曾派人来我家,劝说我爹跟随他,劝说者被我爹骂得狗血淋头,抱头鼠窜而去,自此,太子对我爹不满,时常想找借口除掉我爹,幸好我爹深得皇上器重,并不听朝中佞言,即使有小过错,皇上亦能宽恕我爹,才能一直到今日没发生什么大事。日后皇上要是仙逝了,我还真担心我爹会不会被太子暗算了。”
她不无担心,但作为后辈,她没有能力去劝说父亲跟随哪一个,也无法改变父亲的意志,唯有默默许愿为父亲向神灵求保平安。
方平摸了摸下巴,又揩了揩鼻翼,轻轻道:“比及皇上驾崩,或许会出现另外的情况也未可知,不须过分担心。”伸手握住她的玉指,捏了捏道:“说不定,日后我也可帮你爹大忙。”
这是他真情流露之时,并没半分猥亵之意。
卢盈盈抽回了玉手,露齿笑道:“看你说的,除非你做了皇帝。”
她也能凭借女人的细腻知觉,感知方平的真实感情。
“皇帝又不是天生的,是人都可以有这个梦想,七分人力,三分天力,将相本无种,谁说我就不能做呢。”方平扬了扬眉毛,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模样。
他是个比较不羁的秀才,不受愚忠的限制,思想比较开放,敢于说自己想说的话,敢于做自己想做的事。
“嘘——,”卢盈盈放食指于唇边,“这种话你也敢说,还亏你是个读书人呢。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那你可惨了。”
那神情,就好像大难临头一般。
方平“啾”了一声,不以为意道:“这里只有我与你,除非你去官府告我,说我要谋反了。”
说着,他笑了笑,是那么的开朗,没有半点忧虑。
卢盈盈又拿指头轻轻戳了一下方平的脸颊,努了努嘴道:“那你有所不知,土属性的武者修炼到了一定程度便可隐入大地,在土里遁走,一般人根本觉察不出来。”
她只是想为他好,不想惹出无谓的麻烦。
“总不会有个土属性的武者在地底里跟着我们俩吧。”方平呵呵笑了笑,顿了顿,又道:“你爹是玄冰教的人?”
“我爹是玄冰教的大长老。”卢盈盈温柔地望着方平,道:“不过,我爹公务繁忙,教里的事务他一般不参与管理,除非是特大的事情,才会回到总舵处进行议论与表决。”
听了她的话,方平不禁又缩小了一圈,此时才知她的来头着实不简单,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人物的女儿。
方平笑了笑,若有所思道:“五大教派之中,哪个实力最大?”
为了掩盖心里的空虚,只得随口问了一句。
卢盈盈思索片刻,娓娓地道:“现在玄冰教受到皇上的特别照顾,势力也挺大的,不但在陆地上有势力,在海上也有势力,除了玄冰教之外,受太子照拂的火魂门亦很鼎盛,门徒众多,五大教派之中实力最大的,不是玄冰教就是火魂门了,二者在伯仲间,难以分出高下。”
第009章 线眼
方平靠在石椅上,仰望着星辰,道:“看来,不久又要有一场动乱了。”
他不希望天下大乱,若然真的兵火四起,受苦的只有平民。但他骨子里的闯荡性子又希望可以在乱世里拚杀一番。
卢盈盈也仰望着星辰,柔声道:“那你要作一番事业,就要趁这个时机了。”
“乱世出英雄,盛世出狗熊。”方平屈着食指与中指,轻轻抠了抠卢盈盈的掌心。
他心里痒痒的,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
卢盈盈一手握着方平的二指,笑道:“好痒。”说着抽出了手掌,坐直了,痴痴望着方平坚毅的脸颊,接着道:“你有什么打算?还要一直考文举人?”
她用那么炙热的眼神瞧着他,令他心神荡漾不已。女人的眼睛,就是秋波的传递者。
方平阖上眼睑,避开她那诱人的眼神,生怕控制不住自己,狂扑上去,冒犯了她,日后难以相处,只冀望缓缓发展,把她掳获。
于是,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道:“我爹极想我考个文举人,不过,我没甚兴趣,说起来可笑,我倒对武举人着迷,要是考个武举人回家,肯定要让老爹惊喜不已。”
卢盈盈听了,并没泼冷水,而是鼓励道:“那你就去考个武举人呗。”
方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揩了揩鼻翼,举起拳头道:“实力还有待提高,以现在的武技,要想混个武举人也不行。”
有自知之明,才能称俊杰。
卢盈盈轻轻颔首,若有所思道:“是了,你的户籍在南州,要在南州考,而我听人说南州考武举人的多半是地母帮的帮众,不是他们帮里的成员便会被排挤在外,这也是你很难跨越的一道鸿沟。”
听了她一番话,心头不禁又蒙上了一层阴影。还好意志比较坚强,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方平亦遗传了他老子那种爱钻牛角尖的性格,揩了揩鼻翼哼道:“我就不信地母帮能阻止我考武举人。今年秋季,我就去试试,即使失败也好,就当是积累些经验。”
卢盈盈微笑着凝望着方平坚毅的脸颊。
半晌,她平静地望着方平,佩服道:“那我拭目以待,到了秋季,看看你是否能如愿以偿。过几天,我就要回东州去了。这几天,我就陪你修炼武技吧。”
“这么快回去?”方平心底涌起一股惆怅,喃喃道。
本想跟她混个熟,将她拥为己有,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心里颇不是滋味,想把生米煮成熟饭也不够时间了。
“本来我妈叫我给外婆过完生辰二三天便回去。”卢盈盈无奈道:“我多留几日也难,我妈是个急性子的人,她要是见我没回,会急坏的。我回东州去了,你什么时候去看望我?”
其实她对方平也有好感,也是不舍遽然离别,只是母命难违,只得他日再相见了。
方平忽地握紧她的玉掌,不假思索道:“只要有时间,我都会去看望你。”
他唯一能说的话就是这句了。
“此话当真?”卢盈盈欢喜道。
“一言九鼎。”方平伸出一个无名指,“来,我们打个手指勾。”
两人在月下勾了勾手指,算是盟约。
卢盈盈从石椅上立起来,温言道:“我把《天蛇诀》传与你。”
“好!”方平颇为兴奋,一跃而起。
修炼《天蛇诀》能使武者更柔韧,更灵敏。
月色下,卢盈盈把《天蛇诀》的一招一式都传给了方平。方平本来是个书生,平时记性不错,很快就把《天蛇诀》记在脑海里了。两人修炼了一炷香时间,方平便骑着瘦马回家了。
回到家里,把瘦马牵进马厩里,悄悄关好大门,见母亲与婢女还在做女红,便走进去。
林忆萍见是方平,和蔼道:“在陈府玩得还开心吧?”
母亲从来不责备他,事事都支持他。
“开心。”方平见母亲与婢女二人在刺秀,便道:“要拿去卖的?”
他明知故问,只是找不到好的话开茬。
林忆萍笑了笑,点头道:“做些刺秀,能卖些钱,帮补一下家里经济。”
听了母亲的话,心里涌起一股涩涩的滋味。
方平揩了揩鼻翼,觉得鼻子有点酸,吸了吸鼻子,道:“妈,现在快三更了,您还是先休息吧,这刺秀明天再做也不迟。”
尽量把声音说得清楚,以免被母亲听出声音里带着的一丝沙哑。
林忆萍正在认真地做着刺秀,平静道:“反正睡也睡不着,倒不如做些刺秀,明天的活明天干。”
方平从怀里摸出那一沓银票,走上去,递给母亲,缓缓道:“这是三百二十两银子,够今年一年的开支了。妈,你以后就不用每晚深夜做刺秀了。”
他不想母亲太辛苦,感觉自己该为家里出些力,帮轻一下家里的负担。
林忆萍见了银票又惊又喜,放下手中的女工,接过银票,两手轻轻颤抖,望着儿子,问道:“阿平,你从哪得到这些银票的?要是拾的,那我们不能用,要找到丢失的人,还给他才好。”
方平也坐在床榻上,搂着母亲的肩膀,安慰道:“妈,你就放心用吧。我可以对您说,这钱来得光明正大,是我靠自己的能力赚来的。您儿子不会骗您。”
对于母亲,他基本不会说谎,即使说过一两次谎话,那也是善意的谎言。
林忆萍非常欢喜,一张一张点着银票,额头皱纹也舒展开了,道:“阿平,你也可以赚大钱了。”
方平见母亲开心,颇为得意,口气也颇大,道:“这不算什么大钱,以后我赚座豪宅给您住。”
说着,揩了揩鼻翼,似乎明天就可以做就一番大事业,信心满满的。
林忆萍攥紧银票,笑道:“那就好了。”
方平揩了揩鼻翼,劝道:“妈,早点休息吧,不早了。”
林忆萍揉了揉眼睛,点头轻声道:“嗯,就去休息。”
方平从偏房里走出来,回到自己的书房,点燃油灯,关好门,然后拿出夜明珠,细细观赏起来,把玩不释手。又拿出黄金扳指看了看,心里十分高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