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刚脸色惊疑不定。他对着方平劈掌,方平也对着他劈掌,二人相隔十数丈,看似滑稽,实际在作殊死搏斗。
两人的双掌不停隔空对劈。火剑与冰煞如两把诡异的兵器,在虚空里激碰。火花与冰屑簌簌掉下来。冰煞所形成的冰层刚刚把火剑包围起来,就又被烈火溶化了。
方平左手控火剑,右手击出“铁焰掌”。此时,他一手使用一种武技,二种武技结合在一起,强大的威力就显出来了。个别武技是绝世武技,一招就可使人灰飞烟灭。但大多数武者所修炼的武技都是中等左右的武技,恶斗起来时,若只凭一招,显不出力量,数招一起连环使用,则显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和子刚的冰煞虽甚为了得,奈何方平一手一样武技,越斗越勇,威力又大,渐渐把他比下去了。他也感觉到不妙,脸色由白转灰,再转黑。
第101章 我只属于你一人
方平的进攻越来越犀利,左掌劈,右掌击,一柄火剑随着他两掌的手势而运行,在虚空不停劈向和子刚,铁焰掌又不间断地呼啸而出,照着和子刚的要害招呼。武者如方平者,两手不空闲,各尽所能,也为数不多。
和子刚的冰煞可谓了得,奈何却是击不中方平,因方平的七星步着实飘逸,忽东忽西的,难以捉摸。加上他又要分心来应付火剑与铁焰掌,更是处境艰难,一时也难诉苦衷。打着打着,他就慢慢处于下风了。脚步虽还没凌乱,然而,也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能,只有这么耗着,一时也还僵持不下。
方平运用起火剑与铁焰掌,委实是得心应手,不单斗志浓厚,乐趣也颇大,感觉自己是一只雄狮,正在跟一只垂死挣扎的老牛在玩耍,只等老牛累倒在地,便将其脖子咬断,了结其一生。随着时间流逝,他越战越英勇,和子刚则越战越胆怯,渐渐萌生退志,有逃跑的念头。
武者相斗,最忌心神不定。
何况方平与和子刚两人的武技实力是半斤八两,相去不远,倘若一方心神紊乱,那么,成为拳下亡魂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要是两人都拚了一死狠斗到底,那到最后哪一方要想一点不受伤而完全胜出,则颇为困难。方平就是抱了一种要跟和子刚玩到底的狠劲,自己即使不赢,也绝对不让和子刚占便宜,要不,就两人玩同归于尽,也不会放他离去。
和子刚越来越吃力,感到弄不过方平,总是拿眼扫视周围,以寻空隙,乘机逃走,本来没占上风,又还要分出一点心机去思量逃命,那就更见可怜光景了,此时便越显出处于下风劣势,每每闪躲之际都是差半毫便被火剑铁焰掌击中。
方平是读书人,颇为善于察颜观色,早已瞥见和子刚脸色的异动,心内已猜测到对方的意思,看出对方的真实意图,倒感到大胜在握,拳打脚踢之间,掌劈臂伸之际,就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忽地,他捕捉到和子刚露出来的一个破绽,于是,疾忙抽出腰际的双节棍,舞起旋风棍诀。
“狂龙啸!”
呼——
一团光波闪现,一条咆哮的栩栩如生的气龙从光波里突击而出,朝着和子刚狂啸而去。那气势,有吞并山河之力。
和子刚左手要应付火剑,右手要应付飞来的铁焰掌,乒乒乓乓的,用冰煞挡了火剑,铁焰掌又来了,挡了铁焰掌,火剑又来了,这两样东西搞得他脑子快发晕了,额头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手脚忙得不亦乐乎,既要动手防空中的火剑,又要腾跳飞跃躲闪铁焰掌,而此时,他中路则变得虚空,形成致命的破绽。
腰身粗的气龙毫不客气地撞在了和子刚的前胸上,给予他重重的一击。
砰!
咔嚓!
先是雷鸣一声响,接着是断骨之声。
要不是冰煞有保护作用,和子刚要被气龙穿透,身躯必定要出现一个大窟窿。
和子刚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一切都无可挽回,两眼暴突,眼神已标明失败二字,双手向前耷拉,身子如败叶,轻飘飘的,没了依托,随风乘龙倒飞出去,只不过是被气龙用龙头顶出去。一口口鲜血吐了出来,喷洒在虚空里,与冰粒混合在一起,把冰粒染成了红色,散落在地,好似一粒粒红玛瑙。
方平不给和子刚半点逃生机会,当对方还未跌倒在地时,他左掌隔空狠狠朝着和子刚一劈,半空里的火剑猛劈过去。右掌打出火焰掌。
咔嚓!
砰!
和子刚一条手臂被火剑齐肩削下来。右臂竟还挥出,用冰煞对消掉铁焰掌力量。一口口鲜血狂喷而出。重重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着,已去了半条命,如一滩烂泥扑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左臂没了,胸骨全断了,废人一个了。
方平踏出七星步,七步合一,身影一闪,已飘到和子刚的身边,左手化爪,一把掐着和子刚的脖子,提起他的脑袋,右手化掌,运起火印诀第一重掌诀。
“铁焰掌!”
随着一声怒吼,方平憋在心里的所有愤怒都发泄出来,由手掌倾泻在和子刚的脑袋里。
一掌拍在和子刚的头顶上,一轮火红的掌印罩过了他的脑壳,篷一声巨响,头颅龟裂开来,火气瞬间渗入他的头里。
咔嚓!
脑浆迸射,血水四溢,一火星共舞。
和子刚两眼凸出,脑壳碎裂,一命呜呼。
片刻,火气渗入他的经脉里,一会就自焚,化灰了。
方平神闲气定,看着眼前的一堆灰烬,觉得还没解气,恨不得将这堆灰烬也焚尽,使和子刚连灰都没得做。他太恨和子刚了。
半晌,他滚滚的杀气才渐渐平静下来。眼神由狂怒变得柔和,恢复了书生的那种温文儒雅的气质,转过头,看着墙边的于三妹。
于三妹别过了头。她也不想看到这种场面。她恨和子刚,但毕竟是同门,多少有一丝的怜悯。
方平快步走到她身边,俯下身,轻轻将于三妹搂进自己结实的胸膛里,双手捧着她略显憔悴的脸颊,微笑道:“好了,好了。一切都解决了。”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此时才发现,她的秀发也凝结出了淡淡的冰霜,粘在青丝上。他没遇过这种境况,不知如何是好,不免心焦,只知紧紧搂着她。他想不到救她的法子,只有抱着她,不要让她逝去。
于三妹脸蛋偎在方平怀里,两只冰冷的玉手紧紧搂着方平的腰,温柔道:“阿平,我问你,你真的喜欢我么?”
这是她第一次问方平。她知道自己生命危急,虽一时半刻死不了,但世事无绝对,她心里也没底,起先对方平说没事,只是为了使他的心定下来,不要因自己的伤情而情绪低落,影响武技的发挥,其实她的伤还是比较严重的,全身的经脉都快要结冰,那么一来,她就会进入一种半死状态,若得不到及时救治,则会永远成为一具千年不坏的僵尸。
方平深情地捧起她的脸颊,把唇轻轻凑了上去,在她的光滑饱满的额头上轻轻地啄了一下,含笑道:“这就是见证。你是属于我的。不过,你要撑住,我会找人救你。”
于三妹淡淡地笑了,眼神里露出了幸福的神色,双手轻轻在方平的背上抚摸。将头埋在方平的怀里,喃喃道:“我短时间内还不会死,不用担心。”
方平忽然想起,是和子刚打伤她的,那么她肯定知道怎么样才能救治,心头一亮,喜道:“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于三妹用头轻轻磨蹭着方平的胸膛,柔声道:“你还没法救我,我只有回去东州,我爹能救我。”
方平听了,心里涌起一股惆怅,若她回去了,这里就冷清些了,沉思片刻,道:“那我陪你去。”
于三妹不同意,轻声说不可,其他玄冰教的线眼肯定已经将你杀了玄冰教弟子的事报告给玄冰教总坛了,你去,只会惹更大的麻烦。要是你在东州被捉住了,即使是我,也难于救你。方平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可是,她伤了,路上需要人照顾,自己不去,哪她怎么回去?心里疑窦连连,咂了咂嘴,说那你怎么回去?
于三妹惨然笑了笑,道:“你雇一辆马车,派一二两婢女随着我,在路上照顾我,我就可回到玄冰教了。”
方平点了点头。他真不愿意她回去。他脸色变得很无奈,长长吁了口气,两手轻轻摸着她的背。于三妹也觉察出方平的依依不舍,笑说我们还会见面的,你吁什么气呢。方平淡淡地说我们才认识不久,你又要回东州去了,叫我情何以堪。我们才刚住在这所豪宅里,还没洞房哩,你就要急着回娘家了。于三妹噗哧一声笑了,说你又胡说了,我还没嫁给你呢。除非你发誓对我好,我才会考虑。方平吻着她的额头,笑说你早就答应了。于三妹哈了一声,带点撒娇语气说我哪有。我还在考虑呢。方平吻了吻她性感而冰冷的嘴唇,说我能感觉到你的心,你的心在说:方平,方平,我喜欢你。于三妹格格笑说你胡说,说着两只粉拳轻轻地敲打方平的背脊。
两人刚相处得火热之时,却发生了这种要伤感分离的事情。
方平心有不甘,紧紧抱着于三妹,除了送她回去东州之外,别无他法,自己又没能力治好她,这种突然分别,叫他颇为难受,伤感道:“你是我的。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于三妹仰起头,嘴角带着妩媚笑意,眸子里漾出幸福的光芒,缓缓地把冰冷的红唇印在了他的唇上。他与她深情激吻,两人第一次体味到舌头与舌头的火热。
方平能感觉她的体温在渐渐变冷,心里着急,问道:“你的身体在变冷。”说着,坐在地上,伸直双腿,让于三妹坐在自己的双腿上,紧紧搂着她。
于三妹轻轻笑道:“我身体的冰气无法顺行,才会这样冰冷,以我自己的能力,又不能使逆流的冰气恢复顺流,只能回去叫我爹治伤了。”
方平轻轻刮了一下她的挺直的鼻梁,带着大男人口吻道:“我以后不许别的男人碰你。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于三妹撒娇似的钻进方平的怀里,轻轻捶打着他的脸膛,柔声道:“我的全部都是你的。我今生今世只属于你一人。”顿了顿,又问道:“你以后会去东州找我么?”说着,曲着娇艳的身子轻轻在方平的怀里磨蹭,微微仰起脑袋望着方平,等待回答。
方平望着来临的夜幕,毫不犹豫应诺道:“我以后一定会去东州找你。”
他忽然想起还要去找卢盈盈。
“即使有危险也去?”于三妹道。
“对,”方平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一定会去。”
于三妹听了,心房暖烘烘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幸福地依偎在方平的胸脯上。
第102章 请公主帮忙
方平为了早点将于三妹送回东州治伤,以免耽误治疗时机,连夜到大街上重金雇了一辆信得过的马车,在豪宅里选了两个婢女,与于三妹同行,一路照顾于三妹。
方平把于三妹轻轻抱上马车,依依不舍,最后才勉强说一路保重!于三妹倚在车厢里,轻轻嗯了一声。方平拉着她的手,真是想一起同去。于三妹知道方平心里割舍不开,便含笑说我会回到找你的。你放心好了。方平就笑了。
当晚,于三妹与两个婢女,带了简单的包裹,乘着马车径直回东州去了。
方平站在豪宅大门前,朝里面瞧了瞧,偶尔有婢女出出入入。
偌大的豪宅,又剩下方平一人。
方平把和子刚留下的那匹黄骠马牵了进来,把包裹都卸下来,叫婢女把黄骠马牵到马厩里去。然后,他把包裹都打开,发现里面全都是衣服与一些被铺,搜到第三个包裹时,发现里面竟然有二十张百两的银票,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将银票揣进怀里,把那些衣服被铺都焚烧了,不留一点痕迹。
心情有些郁闷,早早洗了澡,回了卧房,躺在床榻上发呆,想于三妹在路上应该走了多远。就这样,想啊想的,一会想到于三妹,一会想到卢盈盈,一会就又想到靖安公主,最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分,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时,已是天大亮了。
经历昨晚这一回,他的心变得成熟一些了。凡事不可大意,该提防的还是要提防。
第二天,靖安公主来了,并没带随从,她只喜欢一个人出来游荡,还是扮成一个公子哥儿的模样。进了豪宅便叫阿平,阿平。方平正坐在大厅里喝茶,见她活活泼泼走进来,说好一个调皮的公主,多少也得有点淑女形象吧?这么大叫大嚷的,可不像个公主哦。靖安公主吃吃笑说我皇兄也是这么说我,要我装些淑女相出来,可是我做不到呀。方平嘴角咧了咧,脸色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这个时候,他真的没有心情笑。
靖安公主见方平脸色有些阴沉,不像往常一样精神抖擞的,不知发生何事,又没见到于三妹,好奇道:“于姐姐怎么没在?到哪里去了?不会还在睡懒觉吧?待我去闹她起来。”说着,正要去寻找于三妹耍。
方平连忙招了招手,说不用去了。在这里坐吧。靖安公主不解,说你跟于姐姐吵嘴了?方平苦笑,摇摇头,不知从何说起,长长吁了一口气,还是长话短说,说于姐姐回东州老家去了。
靖安公主咦了一声,说你真的跟于姐姐吵架了,还这么严重,把她赶回东州去了?方平切了一声,说我有那么邪恶么?靖安公主睁大水汪汪的大眸子贴着方平的脸瞧了瞧,说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还不算邪恶。方平点头说这就对了嘛。靖安公主立刻说你虽然不邪恶,却十分凶恶,把于姐姐吓跑了,说着还伸了伸舌头。方平差点冒冷汗,无语了。
靖安公主见方平不说话了,便不解道:“于姐姐为什么要回去?”
方平本想不说昨晚的事,但是想到靖安公主很缠人,不把真相说出来是不会使她罢休的,于是便将昨晚发生的事详细叙说给她听,最后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事难料,不过,幸好你于姐姐的伤没致命。
靖安公主屏息聆听,听完了张圆了小嘴,连连唏嘘不已。她劝说方平莫要悲伤过度,说于姐姐会没事的。要把心思放在武考上,争取考个武举人。
方平听了,忽然记起还有事要跟靖安公主商量,要想在八月中旬的武考初试中避开裘兵,要请她出面帮个忙,淡淡道:“南妹妹,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靖安公主以为方平又要提买火鳞马的事,眨了眨眸子,道:“又要买好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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