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撑,左脚同时向前跨出,上身顺着他收回去的短剑返贴过去。在对方左手的盾牌还没来得及护住前身要害的时候,右手手腕一抬,长剑突地掠起,一下子抵在了他的咽喉上,手臂一送一收,便在黑人的咽喉上留下了一个剑孔。我稳住身形,又垂下了手里的长剑。
黑人一直在往后退,眼睛里流露出无法相信的、惊恐万状的神情。鲜红的血液从我在他的咽喉上留下的剑孔里喷射而出…
看着倒下的黑人,包括巴德卢特在内的所有的人全都惊呆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恐惧的表情。因为在以前的技巧训练中,这个黑人一直保持着强大的实力,是个非常厉害的斗士,现在却在刺了我一剑后就莫名其妙的死了。由于我的出剑的动作太快,周围的人全都没有看见黑人是如何中剑的,只看见我的身体在他收剑的时候向前靠了靠,如此而已。
看着退到场边的我,巴德卢特让阿迪达克和另外一个大个子出场。我望着阿迪达克的背影,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地紧张:蓝眼睛,你可千万要记住我对你说的话,一定要活着回来,拜托你千万别死了,如果你死了,我可就完了。(因为听不懂这里的鬼话,就算是我能够活下去也跟死人没有分别。)
大个子挥舞着手里的巨斧,不停地追砍阿迪达克。阿迪达克则拼命地左躲右闪,根本就毫无还手的机会。不过,这小子记住了我对他说的话(不管和谁角斗,一定要避开对方的正面攻击,再寻找机会从侧面或者背面还击——如果他能绕得到对方的背后的话),始终围着大个子转圈。虽然连滚带爬、狼狈不堪,但是大个子却始终砍不到他。愤怒之下,大个子狂吼一声,和身向阿迪达克扑了过去。阿迪达克见势不妙,急忙矮身向旁边滚开。但是大个子的巨斧这次却是后发而出,往阿迪达克的腰部砍下,阿迪达克慌忙用左手里的盾牌挡住。不曾想,这个壮如蛮牛的大个子力大无穷,挥动的巨斧竟然将挡在身前的盾牌劈开,将阿迪达克的手臂砍伤。阿迪达克一声惨叫(叫得我浑身发抖),拼命地挣扎。大个子想要举斧再砍,斧头却被破开的盾牌卡住了。他双臂使劲往上一抬,斧头是抽出来了,然而身体却因此失去了平衡,向后仰天坐倒。阿迪达克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咬牙挣扎着爬起,踉跄地扑过去,手里的短剑往大个子的身上没命地乱砍乱刺。大个子转动身体,想躲避剑峰,只是身体太过庞大,身体怎么滚动也躲不开,只能用手去挡。只见血花满天飞舞,惨叫声不绝于耳。就在阿迪达克一剑刺进的大个子的肚子里的时候,大个子用身体一下子压住了阿迪达克,同时用还没有被砍掉的左手死死地掐住了阿迪达克的脖子。阿迪达克无法挣扎,只能用手拼命地将大个子的身体向外推。但是以他的力气又如何推得动如此笨重的身体,眼看就要被大个子掐死的时候。我身边的巴德卢特却走了过去,一剑砍断了大个子的手臂,把阿迪达克从他的身体下面拖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迷惑不解,特别是那些巴德卢特的手下,从来没有见过以凶残狠毒而著称的罗马帝国的四大角斗士之一巴德卢特会有这样的“好心肠”。但是,当巴德卢特对着我走过来的时候,我从他的眼神里明白了他的意图:他看到了我对阿迪达克的关心,也见到了我的惊人的神力、以及让人震撼的剑术,于是想卖个人情给我,要我以后死心塌地为他赚钱…
结束了白天的训练,我护着阿迪达克回到了地牢里面。我将他平放在地上,撕下我身上的衣服为他裹伤。望着昏迷中的阿迪达克,我不由得发起愁来。
第二天,看守没有让我和阿迪达克出去。过了一会儿,地牢的天窗被打开,一人举着火把爬了下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巴德卢特。他来到我的面前,冷冷的看着我,然后对着阿迪达克说了几句话。阿迪达克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巴德卢特,半响才对我说道:“飞人,这个家伙要你明天和他一起去巴拉蒂亚参加在那里举行的角斗士比赛,要你马上答复他。”我听了,苦笑了一声,“蓝眼睛,他这不是废话么,难不成我还能有选择的余地?”
“不是,他说要和你一起上场。”
“你说什么?”我大感意外,还以为耳朵出了毛病。
“他说你是非常出色的角斗士,他要和你一起成为罗马帝国的最伟大的角斗英雄,并且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不再是他的奴隶。”
“……”
我知道我必须答应他,要不然所产生的后果会对我和阿迪地克十分的不利。虽然我能够逃出这里,但是阿迪达克不可能逃得出去,而我又不能离开阿迪达克。所以,我没得选择。
在得到了我的答复后,巴德卢特在脸上露出了我所看见他的第一个笑容——虽然笑得十分得难看。然后伸出了毛茸茸的大手在我的胸口上打了一拳。
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这个眼露凶光的奴隶贩子将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会和我们分开…
第七节 自由的代价
我和阿迪达克再一次地享受到了特殊的照顾。别的奴隶都用两条腿走路,而我们却‘十分舒服’地坐在了‘车’上。不过这次坐的‘车’和上一次坐的‘车’有所不同,从以前的封闭式变成了现在的开放式,就是用一块厚厚的木板,放在两根连接着四个大木轮的轴的上面的那一种款式。尽管手上、脚上依然戴着手铐脚镣,但是比起其他的奴隶来还是要舒服多了。
“待遇真是非常的优厚呀。”我在心里这样地想着。
从队伍出发到现在的二十多天的时间里,我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向四周观瞧着,看清楚了所有的看守和奴隶们的位置,也记下了双方的数量,开始在心里暗暗地盘算起来。
“恩,二十六个奴隶对三十二个看守,如果一起发动袭击,先清除掉中间的六个,并夺下武器而没有损失的话,那么两边的人数就相等了。虽然都是手上有铐脚上有镣的,但个个都是身强力壮,又都经过了巴德卢特的死亡式的训练,应该有得一拼。”我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所有的看守的体形和神态,并在心里不停地分析着他们各自的实力,“而且看守里面除了巴德卢特外,大概还有三个人算得上是高手,我得想个办法和其他的奴隶们联系。”
就在我暗自盘算的时候,靠在我背后的阿迪达克对我悄悄地说道:“喂,飞人,他们走的方向不大对头,这是去罗马而不是去巴拉蒂亚的路。”
我听了阿迪达克的话愣了一下,不知道巴德卢特打的是什么样的注意。
“你确定是去罗马而不是巴拉蒂亚?”
“是的。因为在我小的时候和彼德叔叔走过一次。”
“那你说还要多长的时间才能走到罗马?”
“照现在的速度还需要走二十天左右。”阿迪达克停了一下说道。
“蓝眼睛,你的伤恢复得怎样?能不能动手格斗?”
“…你想…做什么?…”阿迪达克没有反应过来。
“我想怎样?…我不想被别人当作奴隶使唤,不想被别人拿去当什么角斗士,和其他的奴隶对杀来为罗马的什么贵族取乐。”
“可是按照我们现在的情况要想反抗,好象不大可能吧。”
“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你想个办法,看能不能和其他的奴隶联系上,注意别被看守发现了。”
“好吧。”
我们两个没有再说话。
我看了看两边的看守并没有注意到我,便慢慢地抬起了膝盖,将上身向前靠了靠,把双手收回来放在怀里,用腿和身体遮挡住。然后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神色不动地运起了缩骨的功夫,将手掌里的骨头慢慢地叠加在一起,缩小了手掌的体积,再从手铐里面一点一点地向外退出。大约过了有十分钟,我的两只手掌便得到了彻底的解放。没有被看守发现,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我卷着身体坐在囚车的木板上,表情冷漠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等待阿迪达克联系的结果。
……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阿迪达克依旧没有动静。虽然我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够着急,但我还是希望阿迪达克能够快一点,不然老是这样卷着身体坐在囚车上也不是个办法,而且还得小心地防备着看守巡视。在这种表面漠然内心焦急的状况中,每过一个小时我都觉得好象过了一天那么长久。当真是度日如年,哦~~不对,应该是度时如年才正确。我看着跟在囚车后面的八个奴隶,本来想自己和他们联系的,只是苦于语言不通,递眼色又懂不起,最后没有办法只好放弃了。诶,真是冬瓜看南瓜,怎么看都像一群傻瓜。
就在我暗自苦笑的时候,阿迪达克终于有了反应,他背靠在我的背上,用头撞了一下我右面的肩甲骨,轻轻地说:“他们同意了,过一会儿由前面的人发动攻击。”
“后面的人知不知道?”
“不知道。”
“但愿他们的反应够快,”我吸了吸鼻子,“蓝眼睛,我们都不需要再到罗马去观光风景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一个黑人突然手捂着肚子,身体晃动了一下摔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哀嚎,就好象突然得了什么疾病一样,队伍一下子停了下来。
左面的三个看守立刻催马靠了过去,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十六个奴隶中的九个立即一涌而上,在看守抽出长剑之前将他们掀下马来摁倒在地,夺剑的夺剑,揍人的揍人;剩下的七个则挡在这些人的前面一字排开,防备着其他的看守的冲击,配合着动手的人。而前面领路的十多个看守在粹不及防的情况下顿时乱作一团。
我立即伸出双手,抓住脚镣中间的铁链的两端,将早已经运足的内力灌入两臂,猛吸了一口气,“嘿!”地一声大吼,双手劲力吐出向中间一扯,两脚同时向外一迸,便硬生生地将铁链从两边的扣环上震断。我腾地一下从囚车上跳起,手里挥动着断开的两根铁链,对阿迪达克喊了声:“动手!”便转身朝右面的三个看守猛扑了过去。
后面的奴隶看见了前面的人动上了手,赶紧转过身去阻挡后面的看守。但是后面的看守在巴德卢特的带领下,拔出长剑迅速冲了过来,一下子将囚车后面的八个奴隶冲散。
右面的三个看守在震惊中抽出长剑,正想催马上前抢救同伴,却没料到在身边的囚车上的我竟然扑了过来,手中还有“武器”,顿时慌了手脚,被我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击毙在马上。我回头对阿迪达克喊到:“赶快拾剑,将多余的给其他的人。”
因为巴德卢特已经冲近,我来不及拾剑,只能挥动手中的铁链迎敌。
看着巴德卢特迎头劈下的长剑,我身形向旁一闪,在人马交错的瞬间,我挥动铁链反手一击,打折了马的右后腿,马在悲呤的嘶叫声中轰然倒地,由于速度太快,马在惯性的作用下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巴德卢特则被甩出老远,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面对着其他冲过来的看守,我继续挥动着手里的铁链,链使鞭招,同样地对马不对人,在奔跑着的马丛里左突右冲。左手的铁链使出“排云鞭法”,在身形的四周布下了层层链影,挡住了周围飞舞的长剑;右手中的铁链则一下紧似一下地击打着密密麻麻的晃动着的马腿。
马在跑动中一匹接一匹地向我的身后滚动着倒下,马上的看守们则一个接一个地甩出、贯倒,有的还被压在了马鞍下,被翻滚中的马的身体压伤。而后面躲过了一劫的奴隶们则立即扑了过去,痛打落水狗。
我击断了最后一匹马的马腿,将被甩下来的看守击杀以后,我丢掉了铁链,将看守的长剑拾起,冲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看守们的身前就砍。
为了速战速决,我使出了专门对付群欧的“波疯剑法”,剑剑都从对方不能挡架的部位、角度刺出,一剑快似一剑,剑剑至命。清光了这些看守,我和后面剩下的两个奴隶一起向前面冲杀过去。
前面的战况激烈异常,空着手的和手里有武器的奴隶们与巴德卢特指挥的看守们纠缠在一起,喊杀声震天(当然,他们的喊杀声我同样的听不懂),不断地有人惨叫着倒下。老远我就看见阿迪达克在巴德卢特的砍逼下危在旦夕,在惊怒中我飞身窜掠而上,将身边的两个奴隶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直扑巴德卢特。在巴德卢特挥剑刚要砍杀躺在地上已经失去躲避能力的阿迪达克的瞬间,我扔出了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光线,击向巴德卢特。巴德卢特吃了一惊,放过地上的阿迪达克,挥舞着手里的长剑将我扔出的长剑挡开。而这时侯的我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在对方回剑横扫的时候,我在高速的冲刺中双腿一分,腰身向后仰倒,使了一招铁板桥的功夫躲过了横扫过来的剑峰,然后腰身再一发力,上身又重新挺起,借着冲刺的强大的惯性,用头部的前额狠狠地撞在了巴德卢特的鼻梁上,并利用巴德卢特惨叫着向后倒退而拉开的那点距离,以大力金刚掌在他的胸口上又飞快地补了一掌,在他的胸甲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掌印。
我止住身形,转身拉起地上的阿迪达克,点了他左半身的八处大穴,止住了断臂处的伤口继续流血,再扶着他坐到了路边的囚车上。我叫住后面跟上来的一个奴隶,在阿迪达克的翻译下要他留下来保护阿迪达克,然后抓过阿迪达克手里的长剑,扑向战圈。
剑与剑的交击发出一阵阵的“当当”的巨响,夹杂着刺耳的惨叫声,让身陷其中的人神经发麻,更加疯狂。我来回不停地冲杀,解救每一个身陷危机的奴隶,力求减少奴隶的伤亡,缓解己方的压力。渐渐地,奴隶的人数开始超过对方,并且出现了两个打一个的情况,看守们的伤亡立刻大幅度的上升。在数量站优的奴隶们的围攻下,慢慢地开始崩溃…
激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