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甩手,黑衣人跪倒在地,师父懒散问道,“那在下只问一件,是否与我们无关?”师父把眼睛斜到我这一边。
那黑衣人脸颊的肌肉一跳,把头扭向一边,“无关。”
“无关?那你们进在下房中意欲何为?”师父一指点过去,黑衣人一个趔趄倒下,又坐起来,迟疑着活动了下筋骨,师父刚给他解了穴。
师父看了眼地下倒着的人,又阴狠的看向刀疤男,一把撕下他的左衣袖,上臂纹着一只黑龙头。师父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冷冷说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他办他的事,我赚我的银子,两不相干,只是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滚!”
我上前解开地上几人的穴道,刀疤男冷哼一声,和他的兄弟们从窗子离开。师父没有目送他们离开,而是关了窗子,然后查看周公子的情况,我要去打水给他们擦脸,师父喝住我,“大半夜的就别折腾了,早晨就醒了。”又低头轻声念叨一句,“只伺候我就可以了。”
我跟在师父身后回到我们客房。
“师父,手帕还我。”我伸出手。
师父装作没听见,从我身边走过,躺在榻上养神。我将毛巾浸湿,给他擦脸,“徒儿本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丢,就不劳师父帮着丢了。”不是我小气,是师父总喜欢收了我的东西,又不知丢到哪去,刚才的帕子,我一个不留神就不知他顺手扔哪了。
又拍我头,我现在最恨别人(一:其实只有玉儿师父)拍我头,我狠狠瞪师父,师父睁开眼看我,“你的东西哪样不是我的,大不了我再还你一样。”
“当真?”我斜眼看师父,师父不可置否的挑了下眉。
我俯下身,牢牢盯住师父的眼,狡黠一笑,“那把金钗给我。”金钗是师父的宝贝,日日贴身带着,他还真变态,带着女子的东西。
“不成,我还留着扮女人的时候用呢。”师父的头摇成拨浪鼓。我撇嘴,果然是个变态。
“那算了。”我本就没想要什么,我躺到自己的榻上,“不过下次师父扮女人时也给徒儿看看,徒儿给你专业级的指点。”说完我飞速放下帘子,任你呲牙,反正我看不到。帘子外,黑影定定站了好半天……
一夜乱梦纷纷,合衣而睡果然很累。下了床,师父的榻上又没了人,好,这样我还自在些,舒服的抻了个懒腰,推开窗子,阳光照了进来,窗沿、桌上洒满金光。面盆里竟是新打的水,我都不知道太阳今天是从西边出来的。
下楼时,客栈老板依旧笑的摇曳生姿,师父与周公子正在谈笑风声。师父没说昨夜的事么?那我不可以多嘴。
早饭已经备好,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我胃口极好,难得没有人妨碍我吃饭,我计划把午饭也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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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辑 朝唐 第五章 周府
(起3V点3V中3V文3V网更新时间:2006…8…29 16:30:00 本章字数:3008)
杭州。
好个杭州。
碧波桥拱云落水,桂树赋闲花盛香。
早晨果然是吃的太饱,半日的颠簸丝毫不影响我的雀跃,入了杭州城,我更是满目欢欣,东瞧西望,师傅双臂交于胸前,不屑的脸上写满了,“你个土包子,真是没见过世面,到处给我丢人。”
“周公子,这店可是你家经营的?”我正掀了马车的帘子,指着街边一家别致的店铺问道。
周公子微笑点头。
“‘丝周’,好名字。”我暗自斟酌,“丝周”便是绸,还带了自家的姓,真是气派。
“那钱庄叫什么?”我突然疑惑。
周公子摇了扇子,“还叫钱庄。”我看到了,师傅终于忍无可忍白了我一眼。
“到了。”周公子先下了车,掀开帘子,我和师傅亦跟着下来。
门前两只大石狮子雄踞两侧,门楣上一块乌木金字大匾,上书“周府”,府宅的青砖墙高耸而绵长。我们还没走出两步,青漆铜扣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一衣着端庄朴素的老者迎了出来。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前堂恭候圣人多时了。”老管家毕恭毕敬让到一边。
周公子点头,让师傅与我先行,“圣人请。”
师傅微微皱了眉,“听着别扭,在下姓苏。”我心中惊奇,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师傅还有姓(一:据说唐朝还没人口普查,从明朝开始才有万恶的户籍政策出台),还是随了我的姓。
行了这一路,多少也是熟络了,周公子会意,“苏兄请。”
师傅不动声色的浅笑,我随师傅进了门。老管家在前面引路。走过铺满青石板的前院,几个小丫鬟躲在庭柱后面看热闹,不时指向我和师傅,听不清在说什么,我放眼望过去,她们便娇羞的遮了脸,一哄而散。
到了前堂,周大人和周夫人起身相迎。周大人身着宽袖灰袍,一见便知已过壮年,华发已生,但精神矍铄,而周夫人看起来却比周大人小了至少二十岁,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虽算不得少妇了,但也可以见到年轻时的漂亮模样,风韵十足。
鬼使神差,我竟低声对周公子说道,“你娘真是驻颜有方。”真恨不得打自己嘴巴,装扮成男子竟也像女人般八卦。
周公子却没笑话我,而是用扇子遮了脸,悄声对我说道,“我娘是本是二夫人,大夫人过世后,便以大夫人礼待,大哥是大夫人生的。”
不等我再问什么,我已收到师父回瞪我的眼神,只好老老实实坐下。
“圣人,求你一定救救复廷,”周大人言辞恳切,“我就这么两个宝贝儿子。”
“是啊,周家的家业也都靠复廷一人支撑,求圣人一定要……”话没说完,周夫人竟用手帕捂了脸,哭了起来。
“贫道自当尽全力的。”师父的笑脸圣洁如白莲。
“师父,”我握紧了拳头,不悦道,“此府宅怨气太重,施法怕是要伤身子,我们还是早早回吧。”
“徒儿,既已在此,岂有不相助之礼。”师父略显无奈的摇了头,我们的配合真是越来越默契。周公子在一旁看的发呆。
“圣人,”周大人一个眼神递给下人,下人立即送过来银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师父自不会抬眼看那银票,高傲的把头斜向一边,下人又把银票送到我面前,我打眼一过,一千两,真是有钱人,心里爽的不得了,却并不接银票,嘴上冷冷的说,“伤了我师父的身子,是多少银两也补不了的。”
周大人皱了眉,差下去一个下人,一会又递过来五百两银票,“事毕另有重谢。”
“徒儿,周大人如此心诚,不可无礼。”师父假仁假义的规劝我。
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面上还是极其的不情愿,收了银票,我还嘟囔一句,“师父总是心软。”
拿人手短,收了银子,就要给人办事,在周大人和周夫人哀求的目光中,师父道,“先去看看复廷公子吧。”
周大人立即差了下人在前面带路。
一十一、二的小丫鬟匆匆跑过,撞了我的肩膀,我停了脚步,稳住她的身子,她红透了脸,眼神闪躲。真不是做贼的材料,恁大的路,偏撞了我。我把她推到周忆廷身前,周忆廷定定看那丫鬟,“小易,你慌什么?”
周夫人也过来,拧了下小丫鬟的脸,“不在少爷房伺候着,乱闯什么!”师父、周大人也都停了脚。
一老嬷嬷慌忙出来,照着小丫鬟的腰狠狠拧了一下,“小蹄子,发什么疯?”
小姑娘的眼里一下子盈满了泪,终于委屈的出了声,“少爷……少爷和……”
师父把我拖到一边,眼里说道,“多事。”我撇了嘴,“周大人,等她说完我们也走到地了。”
周大人一顿,让老嬷嬷把小丫鬟带走,对师父欲言又止。
“爹,娘,我带圣人去看大哥好了,你们先回房歇着吧。”周忆廷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爹、他娘。
周大人长叹一声,“造孽啊。”便与周夫人和其他下人离开了。
好诡异,我心中暗叹。
终于到了周复廷的房前,周忆廷却不往前走了,房中传出一阵阵男子的呻吟声、喘息声还有木榻被摇晃的声音。
师父又是一脸死鱼相,周忆廷低垂了头,咬了嘴唇,脸隐隐透着红。
我疑惑不解,要推门进去,被师父一把抓回来,我恼怒瞪他,“不进去看怎么知道怎么了?”
师父翻了个白眼,他居然忘记赚银子时我们要一致对外,竟然翻白眼给我。
“实际上,大哥从回来后,就……欲求无度……”周忆廷迟疑说道,“而且,喜欢和男人……”
周忆廷忽发现我专注的听他说,认真的盯着他看,脸一下子就红透了,比刚才小丫鬟的脸还红。
“和男人什么?”欲求无度我大概是能明白些的,但是和男人,和男人能做什么,理解不上去。
师父突然大笑,上气不接下气,笑的我莫明其妙,周忆廷却是恨不得捶胸顿足的表情。
师父俯下身,脸几乎要贴到了我的脸,直直的看我的眼睛,“你就那么好奇?”我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想必师父的笑声惊动了房中人,屋内的声音渐渐平息,周忆廷轻轻扣门,“大哥,出来见贵客。”
门打开了,一个男子只披了外挂,斜露了大半个肩膀和胸膛,冷然靠在门前,忽见我与师父,脸上即刻笑的妖娆,竟伸手过来揽我,被师父一掌推开。
“大哥!”周忆廷羞愤难当。
那男子敛了笑意,冷笑一声,“谁是你大哥。”便转身进了屋。
周复廷的房内到也算是干净、整洁,唯一乱的就是床铺,被里正裹着一个人,只露了一双凤眼骨碌碌的看我们,只看那眼睛便知它的主人妖艳之极。真的很难想象,周大人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会把家里这样的丑事抖搂在我们面前。
周复廷慵懒的坐在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丝毫不理会我们的存在,喝了几口忽觉得没意思,执了杯子,来到榻前,掀了被抱起那上身光溜溜的男子,喝口茶,喂那男子嘴里一口,然后嘴对嘴便亲半天,亲过两个人又痴痴的笑,深情的望,一会儿手就都开始不老实,抚上对方的身体,重重的喘着气,轻声呻吟,然后,然后师父蒙起了我的眼,恶狠狠的说道,“不许看!”
“大哥!”终于有人怒了。
“你不就是来看这个的么?我正好要做给你看。”周复廷的声音暗哑而胶缠,我看不到,但是我能听到另一男子尖锐的一声低呼。
我被师父拖到了门外。
“苏兄……”周忆廷难以启齿,我抽出他手中的折扇,他都要涅碎了。
师父清冷一笑,“复廷公子可不像中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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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辑 朝唐 第六章 仙仙
(起4O点4O中4O文4O网更新时间:2006…8…30 13:25:00 本章字数:3066)
周忆廷听了师傅的话讶异的抬起头,“苏兄的意思是……”
师傅轻轻摆了手,“你们家,好没意思。”
“我师傅是说你大哥——周复廷,他是自己愿意的。”我在一旁解释道。
周忆廷用扇子敲头,恍然大悟,略一思量,又道,“只是,大哥以前并非如此啊。”
“他床上那男子是如何来的?”师傅问到。
“原是爹书房里的书僮,前几个月大哥讨了来做自己的随从,自是走哪带到哪,到没出什么异常,等大哥失踪回来后,便经常自己到青楼去找娈童,爹大怒,把大哥禁在家中,大哥便在府里寻他中意的男子,为这,爹都遣出府好多人了。”周忆廷一五一十说道,“可大哥一直就不碰这书僮,除了今日被我们撞见。”
“也不必与你爹娘说了,今夜子时我们再来。”师傅有了主意,淡然说道。
“道坛就不必摆了,不过,法器都算你们家用过了。”我明白了师傅的心意,严肃补充道。
周忆廷点头,“了解,了解。”
“我带那一箱子的法器都算你家的,一面八卦镜,两只铜铃,四面道锣,八面彩旗,十六陶人,三十二古币外加一柄六十四骨红罗伞,共计一千四百四十四两银子。加三百两银子,我师傅施法穿过的道袍也送你家,挂着可以驱邪。箱子就算赠品了。”我面目凛然,言下之意就是,这么大的便宜谁不占,你还犹豫什么。
周忆廷看着我发呆,我把他的折扇丢过去,他缓过了神,“好,公子的这箱宝贝算是我忆廷个人要的,回头我差人给公子把银票送过来,零头咱们也就不说了,算整的,两千两。”
我抿嘴笑,“周公子果然是爽快人。”
“既然在下多给了银子,公子不再搭送些什么?”没想到,这书呆子还会讨价还价。
我打量了师傅和自己全身上下,没什么能拿来送他的。
“不送了,不如周兄下次去在下家中,见什么好,在下再送你。”师傅拍拍周忆廷的肩膀。
周忆廷眼睛一亮,“那我要苏兄挂在前堂的那幅画。”
“哪幅?”师傅皱眉回想。
我把师傅拉到一边,“上次我把墨汁弄洒的,你又随便提了字的……”
“周兄到真会要,一点都不客气,”师傅斜眼看周忆廷,“送你!”
周忆廷大摇扇子,“谢苏兄割爱。”大头,有什么好谢的,真金白银换的。
子时将近,周府客房,我在整理衣衫,准备去找师傅,师傅却先来找了我。
“玉儿不必去。”师傅进门第一句话。
“为何?玉儿要去。”我怎么可能不去,这种大热闹什么时候少的了我。
师傅扬起头眯起眼看我,忽然笑,露出好看的牙齿,“玉儿想去看什么?”
“反正我要去,师傅休想只在赚银子的时候才想到玉儿,玉儿今日已经超额赚了银子。”我理直气壮。
“这是你非要去,别说为师没提醒你。”说罢,师傅出了门,我跟在后面。
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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