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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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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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歌皱了皱眉头,一千人算不得少,可这不过是今年参试人数的百之一二罢了,别的考生呢?跑到哪儿去了?
  “怎么这么少……”
  “先生有所不知,所谓条条大路通书山,但这书山又高又大,谁也不知道路的尽头是哪家学院。当然,为了容纳这些来自大陆各地的学子,像这样的考试点,整座书山怕有数百之多,就算是同一条路也有可能会通往不同的地点,这样一来便可将这些拥堵的学子分散到书山各处,也替主考官们省去了不少麻烦事。”
  白莺耐心地向楚歌解释了番后,他才明白过来此地人少的缘故了,而张衡那家伙应该是去了别的考试点。
  殊途同归,只要能通过大考,终究会在山上碰面的。没看见张衡,楚歌却是遇见了另外一个熟人,沈文泽,这个在折桂年会上险些将他害死的人。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沈文泽被楚歌当众羞辱过,作为沈家男儿的骄傲,所谓的自尊心便在那夜遭了此人践踏。
  “夹尾巴逃走的丧家之犬也敢走正道,实在可笑至极。”
  “怎么?还想让我踩踩你的脸吗?”
  楚歌向前一步,死死地将白莺摁在自己身后,这小姑娘要是发起火来,指不定就会闹出什么麻烦来。沈家与自己可谓是结下了死仇,别人的闲言碎语可装作没有听见,唯独此人不行,唯沈家之人不行。
  “这狂生难道与沈二少爷有仇?嘿嘿……这下有好戏看来。”
  “据说半月前的折桂年会,有个年轻男子当众狠狠修理了这沈文泽一顿,按照旁听们的转述,那人身着黑衣,背负巨尺,想必就是他了。”
  此话一出口,不少人都向楚歌投去了鄙夷的目光,折桂年会是由吕渊老先生主办的学术交流论会,在此等重要的场合上动手打架简直有辱斯文。
  言论明显偏袒于沈文泽,但他并未因此而感到得意,他最在乎脸面,而此事又早已散播了开,每当听见有人谈论时,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只感觉肺都要气炸了般。
  当一道钟鸣再次响起后,所有人皆是精神一振,哪里还顾得及他人,只将眼睛锁住那道缓缓开启的红漆大门。 
  


第一百二十九章 怪异的试题

  “你也只有趁现在还能逞逞口舌之利罢了,我沈家的强者都在书山脚下等着你,只等大考一结束,便要将你五马分尸!”
  沈文泽强行压抑着怒火,将此番话说出以后,这才冷笑着转身向大门走去。
  白莺从后攀着楚歌的肩膀,看了眼沈文泽的背影,细眉微蹙着说道:“我不喜欢他!”
  “我也不喜欢!”
  楚歌笑了笑,看了眼从大门处走出来的几位中年考官,旋即也跟了上去。
  此地人多,除去家人陪同,也是有近千学子,但任人群熙熙攘攘,可在此时也无人去喧哗。为首那名额头较宽,身着蓝袍的中年男子扫视了眼众人,也没有说多余的话便开始宣读考试规则,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当他宣读完以后,也没几人真的全部记住。
  令楚歌没有想到的是,这书山大考竟是如此随意,除开不准抄袭以外也没禁止在考场里交谈、闲聊,当真是奇了。虽说如此,但这考试规则却是无比严酷,此地学子近千,只取前十。而按照白莺所说,像这样的考试点,书山中有上百个,这便意味着,最后成功上山的人也只有不到百之一二,这样的竞争强度确实有些可怕。
  “百之一二么?我一定要进入书山!”
  “先生做了几套真题,是否有往年的习题试卷,如果考经义道藏有把握吗?”
  楚歌微愣,撇过头看着满脸认真的白莺,不由恼火道:“吉利话,你这小丫头知不知道什么是吉利话?”
  白莺吐了吐舌头,然后笑道:“先生如果真的想上书山,我可以领着你上去。”
  小姑娘说出此话的时候,很认真,绝不像是在开玩笑,实际上她真的有这个能力。先生说过上书山是一件比活着还重要的事情,而作为弟子理所应当要帮先生实现愿望,尽管这可能会招人说闲话,但没人敢说她闲话,自然就不能让人说先生的闲话。
  楚歌想了想,然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转身淡淡道:“走了……”
  “弟子在此恭候先生!”白莺甜甜地一笑,她相信他无须自己的帮助,也可金榜题名。
  楚歌无奈摇了摇头,他不许白莺叫自己师父,却是无法阻止她以弟子自称,其实收这么一个可爱小姑娘为徒弟没什么不好,若不是要修习天宇残卷的话。他叹了一口气,这才排在了长长的队伍后面。
  笔墨纸砚由书山提供,四方学子只需在入考场时登记下姓名即可,书山有教无类,只要能通过院试,即便是嗜血成性的魔头它也敢收。当然,这看似松散随意的考试规则实则极为严酷,书山院试,百处试点,皆是由十名巡查,四位主考。考场之内确实不禁止闲聊交谈,却是严禁作弊。考生中除去少数普通人以外,开辟了星府的修炼者也绝不在少数,聚星高手也是不乏,修炼者可用意识交流,想要作弊便有无数种手段。
  “院试由圣人监察,整座书山都被四方诸圣以意念笼罩,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舞弊也逃不过圣人的眼睛,一旦被发现轻则灵魂受损,半生痴呆,重则星府破裂,当场陨命。”
  身着蓝袍的主考官扫视了眼领取四宝的年轻学子们,其中有少数人在闻得此言后,皆是脸色发白,额头直冒冷汗,整个人都如虚脱了一般。楚歌面无表情地走进去后,便在考场中随意找了处书案席地坐了下来。
  主考官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手中的姓名簿子,皱眉道:“诸位请看,这郭怀不是那郭圣世家的嫡传人?据闻如今才不过十四之龄,难道是同名同姓不成?”
  门前的三人愣了愣,当他们看见姓名簿子上那锋芒毕露的“郭怀”二字后皆是相顾望了望,片刻过后一个短发中年人才笑道:“连徐圣世家的徐亮、藏书五子、书痴陆雨和那蓬莱岛的宝贝疙瘩都来了,这郭怀倒也不足为奇,若此郭怀真是他,想必这里也会出个甲子,我们返回书院的考究上也会多出道监察有功的评语,此乃大好事啊。”
  几人点了点头,他们身为主考官,监察批阅试卷本就是功德,若是自己所负责的区域出了个甲子生,那自然是大好事一件,而回了书院以后更会获得丰厚的奖励,这郭怀出现的时机可谓是极妙,至少给了他们期盼,只愿不空欢喜一场才好。
  当一声清脆的钟鸣阻断了新雨,回荡在整条山脉中时,几名主考官才笑着一同走进了考场。
  考场之中,学子近千,场地空旷、好在春雨间歇,如若不然,那几位坐镇山顶的圣人怕是要费些力气了。那声钟鸣便是院试正式开始的讯号,得到试卷的人即可动笔答题,试卷共五张,习题百道,错一题便扣去一分,倒是与楚歌当初参加星云宗文试考核时没有多大差别,只不过这些题的难度比起当初简直是有着云泥之别。
  仅仅是第一道题,便令得许多人停笔皱眉。
  “金曜星共有多少种别称?倘若以它为命星,不同的时间,对于修炼会有什么帮助?”
  金曜星即为金星,在太阳系中排行老二,共有太白、启明、长庚三种别称,这一点算不得难,在场绝大多数人甚至不用思考便能答出,可此题怪就怪在第二个问题。
  金星乃七曜之一,是被圣殿例如星祖德典的星宿,是绝对不允许他人染指的,即便有天纵之资感悟了它的光辉,谁又敢顶着圣殿的追杀将它定为命星?这个假设,实在是有些太过大胆了。
  “就连假设都不敢下笔去推导,若让这些人去发表学术论文岂不是要闹笑话。”
  蓝袍中年人高坐上方,见着不少人停笔为难,不由低声冷喝道。
  “范教习切莫着急,毕竟只是群孩子,答了此题只怕稍有不慎就会落下个狂生的名头。”
  “狂生?又不会掉块肉,有什么好怕的?”
  这位姓范的主考官年轻时就是个狂生,这年岁大了也没见收敛多少,三人想起了这茬皆是摇头苦笑。
  “听闻,今年我们这里有个小子走了正道。”
  三人点了点头便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奋笔疾书的黑衣青年人,范教习眼睛一亮,随后淡淡笑了笑,说道:“不错。”
  读书人心怀天地,执笔一支便敢挥毫方遒,指点江山。当然这个想法来自于王教习,实际上即便是在书山之中,也少有人喜欢狂生,读书与修炼密不可分,但终究是两码事,读书人就该胸中常有浩然正气,尊敬先贤,研究学术,他日命归星空之时也定要留下传世之作。
  指点江山?那是莽夫才会去做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章 最后一题

  在楚歌动笔后,也有人陆陆续续地跟着开始动笔,此题出的虽然古怪,但也不是毫无解法。金曜星作为晨星的时候被称为启明,而作为昏星时便叫作长庚,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叫法变了而已,从理论上来讲,若真有人将它定为了命星,修炼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只要将思维变通些,此题的答案就比较明朗了,可愣是有个三十年岁左右的中年考生握笔不落,一张脸胀得通红,最后竟是摔笔起身,愤然离场。
  高坐上方的主考官范闲见此,只是面无表情地淡淡开口道:“迂腐不化,冥顽不灵。”
  其余三人闭口不语,此届院试考题是由大夫子所出,西陵教会可是恨透了那位老人家,当然这卷面上出的这些挑战权威的试题,比起夫子的言论来可谓是九牛一毛。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大考的进程,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数考生先前那些轻松写意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紧锁的眉头,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楚歌的笔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停下,他的表情虽谈不上轻松写意,可也说不上急躁。从速度来看,考场间与他不分上下的还有一名眉清目秀的黑发少年,沈文泽也紧随其后,他刻意找了个离楚歌近些的位置,就是想看见对方焦头烂额,最后功败垂成被上千学子嘲笑的模样,敢走正道,实在是狂妄。
  可事实上,沈文泽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他在答题的空余去观察楚歌时,竟未发现对方执笔行云流水,别说焦头烂额了,就连停顿也是极其少有。
  “答得快有什么用,到最后得了个负分倒是能出名,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真当院试是小孩子过家家么?”
  题目共百道,错题扣一分,若是错题过半,自然就会得个负分,别说丁下,这样的试卷是绝对不会有评级的,院试的历史上迄今为止还未出现过负分之人,这楚歌要是开了先例,定能声名远扬。
  沈文泽冷笑连连,过后也不敢再将注意力分散,开始认真答题,楚歌的速度确实很快,周围有不少停笔思索的年轻学子都注意到了他。但无一例外的,没人认为这个籍籍无名的青年人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如此之快地解出这些荒谬的问题,只以为他这是胡乱猜写,也不管是非对错罢了。
  “装模作样,等大考的成绩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考场之中并不禁止私聊,有不少提名无望的青年也并未在第一时间内离开考场,而是聚集起来议论纷纷,当然这些话都算不得好听,就连那名黑发少年也是逃不过,只不过他年岁小,而楚歌这里又是极为骄傲的走了正道上山,自然而然便成为了众人攻击的对象。
  而颇有名声的沈大才子这里却是一片赞誉,当然,这些赞誉声中定有不少是抱着攀上沈家高枝为目的。
  但不管是讥讽或是赞誉,场间的声音都算不得太大,还在答题的学子也不会因为这点声音便被扰乱了心境。
  “今年的试题是由大夫子所出,他老人家发表的学术论文,可是让西陵教会的那些老东西深恶痛绝。别说完美地答完整张试卷,就连敢不敢答都是个问题。”
  短发中年人看着不断有学子叹气停笔,也不由觉得有些可惜。
  “那少年应该就是郭怀无疑了,郭圣世家的嫡传人来书山参加大考,早前居然没有消息流露出,如果指望出个甲子,恐怕非他莫属。”
  另外一名考官转移了话题说道,几人闻言皆是沉默不语,以往院试的试题之中,经义道藏上的内容起码占了大半,题目虽难,可考的都是所有学子寒窗苦读的内容,每次大考起码能出三个甲子。但今年却是不一样,夫子出的题不仅偏门,其中各种论点甚至隐隐有向教会挑衅的意思,这些考生平日里皆是苦读经义,哪会生出这么多大逆不道的想法?别说出个甲子,能凑齐十名过考院生恐怕都是不易。
  “坐于西南角那个青年叫什么名字?”
  身着蓝袍的范闲将目光转到了楚歌身上,后者背上的那柄巨大黑尺本就极为显眼,再加上他的答题速度与圣人世家的传人不相上下,自然很容易就能成为焦点。
  一名考官皱了皱眉头,这才翻开姓名簿,过了半晌才答道:“叫作楚歌……那个走正道上山的人就是他。”说到这,他又摇头淡淡讥讽道:“乃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却又不知谦恭为何物,郭圣的后人都没走正道,他凭个劳什子?”
  众人会心一笑,对此事倒是未太过在意,这魏涛本就在郭圣创办的书院里当教习,自然是帮着郭怀说话,不过这个叫楚歌的却是不该如此行事,金榜题名了还好,若是没考上,指不定要被那些看热闹的羞辱一番。
  “他的答题速度丝毫不慢于郭怀……”范闲淡淡开口道。
  “呵呵……范考官说笑了,郭怀是郭圣的后人,三岁识千字,五岁便淬体,十岁之时就熟读经义,若是论上学识丰富,恐怕都会令得我辈汗颜,又岂是一个无名小子所能相提并论?若此子成绩真能赶超郭怀,魏某倒是自愿去亲山上那头青牛的屁股。”
  几人没有开口辩驳,不说那郭怀出了名的天资聪颖,郭圣世家的培养又会比他们这些山上的教习要差,书山之所以称为书山,那是因为有圣人、有夫子。教习们的学识固然渊博,那姓郭的少年郎未必就不如他们,若是换作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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