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兰:珀兰·瑟曼,梅亚迪丝麾下银鬼面卫队的卫队长。
姬雅:银鬼面卫队的女兵。
娜塔莉:银鬼面卫队的女兵。
伊莲:银鬼面卫队的女兵。
小颦:银鬼面卫队的女兵。
卡西乌斯:白鸥师团的另一位万夫长,喜欢珀兰,并颇具野心。
莱曼:卡西乌斯的好友,其麾下的千夫长。
罗宾斯:白鸥师团的千夫长,因喜欢珀兰而与张凤翼敌对。
加里泰:腾赫烈帝国雅库特部的万夫长。
哈勒克:腾赫烈帝国雅库特部的万夫长。
斡鲁台:腾赫烈帝国雅库特部的万夫长。
第五集 第一章
冲锋的腾赫烈敌骑因为损失过大正要后退,第二股敌方的生力军还未补上,趁着敌军士气正弱的机会,十一师团发起了一轮短促突击。
火箭照亮的一瞬,勃雷首先跃过弩兵队列,他挥动狼牙棒高喊道:“兄弟们,上呀!”身后的长矛兵们端着三人身长的长枪冲过了弩兵队列,长长的矛杆如密林般向前伸出。
枪尖紧密地排列,麻丛一般向前推去,火光下泥泞的地面上东一个西一个躺满了中箭受伤倒地的敌军士兵与战马,看到长矛兵们闪亮的枪刺推过来,撤在后面的士兵连滚带爬的奔逃,伤势轻的挣扎着站起提着弯刀想做最后的抵抗,伤重站不起来的敌兵像虫子一样在泥浆中惊慌地蠕动着,做着无谓的挣扎。点点枪芒恍若排浪泛起的白光,枪林摧枯拉朽地推过,被刺者临死的惨呼嗥叫被潮水般的喊杀声淹没了,一切仿佛被吞噬。
对于汉拓威军的主动出击,对方立即做出反应,步兵们只前冲约一百步,就听到对面马蹄声又聚集起来,不用问也知道敌军下一轮冲锋的队伍已经调上来了。
勃雷高喊道:“布置障碍,全体撤退。”
士兵们纷纷将身上背着的袋子拿下,皮袋子里装的是火油,随便地洒在地上,用火把点燃;麻袋里的是铁蒺藜,边撤边撒。
长矛兵们还在拼命向回撤,后面的蹄声已如擂鼓般响了起来,方才长矛兵们用火油点起的火堆一暗一暗的,无数的战马嘶鸣着跃过。不时有踏上铁蒺藜的马匹长嘶着轰然滚倒,将马鞍上的骑手甩出好远。后面的骑兵则一跃补上,火光映射着刀锋,将腾赫烈骑兵挥动的长刀映成血红色。
“庞克,他们会被敌骑追上的,一旦混战起来就完了!”宫策望着前方沉声道。“我何尝不想放箭?矛兵没有回来,叫我怎么出手!”庞克跺足道,急得直淌汗。
“叫他们全体趴下,敌骑太近了,弩兵不压制一下会来不及的。”宫策紧握拳道。
庞克挥动着战刀大声冲着迎面而来的矛兵们喊道:“矛兵们全体卧倒,全体卧倒!”一面转身发令:“首列弩,发射!”
长矛兵们听到喊声纷纷趴倒在泥水中,只听到头顶上方“嗤嗤”作响,也不知多少羽箭从上面掠过……
※※※※
一批批的腾赫烈军从那兀河中涉出,西岸的腾赫烈军越聚越多,大批的部队被压制在河滩的空地上无法前进。
髡屠汗终于在参佐将领的簇拥下渡过了那兀河,指挥作战的万骑长加里泰抢上去扑倒行礼。髡屠汗没有理会他的跪拜,他环视着四周,火把的光亮下,河滩上满眼都是浑身湿透、神色困顿的士兵。
“哼!加里泰!我该怎么夸你才好呢?你可真是长进了!无险无障,几万大军被那么一小撮敌军压制在河滩上动弹不了。”髡屠汗嘴角紧抿冷笑着道,牛眼闪着暴怒的凶光。
加里泰满脸冷汗,伏在地上连连叩头,惶急地道:“大汗明察,汉拓威人在防线前挖了二百步宽的陷坑带,阻止我军冲锋,再加上这里全是湿泥地,实在不利于战马冲锋。属下组织了几次冲锋,现在已基本填平了陷坑,再次进攻,一定能攻破敌军弩兵防线!”
阿撒兹勒看出加里泰要凶多吉少,连忙在旁进言道:“大汗,敌军布置停当蓄谋伏击,我军受到小挫在所难免。不过敌军毕竟兵力不足,相持下去一定是我军较为有利,今夜作战才刚刚开始,我军还没有完全渡河,请大汗再给加里泰一次机会,形势一定会扭转过来的。”
髡屠汗绷着脸沉默了片刻,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瞪着牛眼冲着加里泰厉声命令道:“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剩余的人马全集中起来,选好突破口,再撕不开敌军的包围缺口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属下这就集中人马全力冲锋,大汗放心,若再无进展的话,甘愿提头来见。”加里泰趴在泥地里连连磕头,满脸湿漉漉的,也不知是泥水还是汗水。髡屠汗两手负后,看也不看地道:“哼!还提头干什么,再打不赢的话就死在汉拓威人的弓箭下好了,对于一个败军之将而言,那样倒还体面些。”
※※※※
梅亚迪丝站在高坡上眺望着那兀河两岸的战况,夜风吹拂得她身后的斗篷猎猎作响。珀兰手按腰刀笔直地肃立在她身旁,肃然又关切地注视着梅亚迪丝的表情,随时等待她下达命令。
良久,梅亚迪丝微一侧头,目光转向身后侍卫的卫兵们,大家都不由得挺直了身子。张凤翼知道她要下达命令了,赶紧上前一步说道:“师团长大人,河这边尚有两万敌军,还是再等等的好!现在进攻太冒险了。”
梅亚迪丝凝视着他,缓步向他走近。张凤翼有些诧异,怔怔地看着她,不知她是何意图。梅亚迪丝缓缓摘去面具,只见她秀眉斜飞,两眸熠熠,绽放着神采,俏脸端庄又凝重,梅红的盔缨迎风飘飞,风姿飒爽之极。两人虽已是旧识了,张凤翼还是看得心神一振。
梅亚迪丝逼视着他,丰唇微抿傲然笑道:“凤翼大人,刚才之所以听从你的建议,是因为对十一师团战力的判断,你的看法最有权威;可此刻我们师团能否粉碎当前之敌,我的信心恐怕比大人的想法更能经受现实的考验吧!”
张凤翼有些自失地笑了,一丝激赏在眼中闪过,“当然,当然,师团长大人,是属下失言了。还有谁比师团长大人对白鸥师团的战力更了解呢?”
梅亚迪丝深深地看着他,嘴角隐隐浮现出一抹笑意,那是一种被理解的自豪,“大人身上有伤,攻击开始后,凤翼大人要紧紧跟在我后面,千万不要掉队。”她侧头喊道:“伊莲!”
“在!师团长。”
“你要时刻不离凤翼大人身旁,好好保护他。”梅亚迪丝淡声道。
“是,师团长请放心,伊莲会时刻不离地保护他的。”伊莲立正行军礼道。
梅亚迪丝转头淡定地对珀兰道:“走吧,该咱们上场了。”
周围的女兵齐声响应,一行人跨上战马,向中军方向驰去。
※※※※
“二列弩——发射!三列弩——发射!”庞克情绪几近疯狂,额头的青筋迸起老高,扯着嘶哑变调的嗓音一遍遍高声发令。长弓短弩泼水般向冲锋的腾赫烈骑兵倾泄,弩队前方三百步内的泥地上尸骸枕藉,有些地方尸体已经形成堆积。
敌军却仿佛永远也杀不完,倒下一排又补上一排。虽然每前进一步敌军都要付出血的代价,但双方距离正在一点一点缩短,庞克明白,肉搏战已不可避免。
看到这种战况,宫策悄悄退了下来,后面勃雷正率领矛兵严阵以待。
“该我们上阵了吗?”见到宫策,勃雷沉声问道。
宫策拧着眉头道:“腾赫烈人选了咱们这边做突破口,正面至少有三千敌军,弩兵已经拦不住,马上就要接触上了。”
勃雷咬牙笑道:“只有三千吗?哼!放心吧,都交给我们千人队好了。”
宫策肃声道:“你们冲上去后要速战速决,突击一下马上回来,争取留出时间让弓弩队对付第二批冲上的敌军。”
“这个可不敢担保!”勃雷皱着眉头道:“先生,你是知道的,人数在这儿摆着呢!”“对岸还没发动,咱们得为白鸥师团争取时间。敌人占有绝对优势,混战起来我军撑不了多久的。”宫策双手负后,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现在再向师团请求调用预备队也来不及了。”
此时,零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是勃雷吗?”暗夜中传来斐迪南的笑声,“哈哈,快要撑不住了吧,别急,师团长派我来支援你们了。”
一队队持盾举枪的骑兵从夜色中现出身影。
“哪个需要你支援!这里有我和庞克就绰绰有余了,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勃雷冲斐迪南瞪眼喊道。
“老弟,别嘴硬啊!你们这里是敌军的主攻方向,要是被撕破了口子大家都有麻烦,斡烈大人就是不放心你才派我来的。”蹄声嗒嗒,骏马在勃雷身前站住,斐迪南立马横枪,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勃雷,嘴角透出傲然的哂笑。
“嚣张什么,要不要让我帮你回忆一下上次你被腾赫烈人撵得鸡飞狗跳的糗状。”勃雷不服气地辩道,话还没说完就被宫策打断。
“勃雷!敌军要冲上来了,你还有闲功夫斗嘴?”宫策沉下脸道:“还不赶紧去布置部队!”
“对呀,还是听宫先生的,有劲冲腾赫烈人使去。”斐迪南撇嘴笑道。
勃雷张口还要反驳,被宫策一把拨开,“斐迪南,你们千骑队就布置在勃雷矛兵的侧翼,矛兵推上去后,骑兵从敌军后侧迂回出击,击溃敌军后,你们保护步兵撤回弩兵队列后面。”
勃雷狠狠看了斐迪南一眼,没再说什么,转头单手举起长柄狼牙棒向部下喊道:“各百人队就位,准备对刺!”
※※※※
河岸高地上,哈勒克与斡鲁台并肩而立眺望着对岸。
不远处,大群的侍卫与传令兵牵马拱卫着两位万夫长,对岸火光冲天,厮杀声清晰可闻,划空而过的火箭在这边看来,仿佛打铁时铁锤敲击铁砧溅起的点点火星。
岸边的滩地上堆积了大批的士兵,将士们正从容地脱下靴子,不紧不慢地在行囊外裹上油布,毫无救援的急迫感。这些部队全是哈勒克万骑队的部属,斡鲁台万骑队则是殿后部队,还在排着长队向河岸接近。
“真是激烈啊!这么久还没攻下,伤亡怕不有六七千了吧!不是说这伙汉拓威人只有一万多人吗?竟能撑这么久。”哈勒克望着对岸感叹地说,说话时嘴角流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哼!我倒真想马上过河,看看加里泰此时的脸孔是个什么表情,是否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斡鲁台撇着嘴笑道:“他不是喜欢争功吗?我倒要看看他这回怎么收场。”
哈勒克知道斡鲁台与加里泰素来不和,这时看着斡鲁台快意的样子,巴结地笑道:“哈哈,大人是咱们雅库特部不老的雄鹰,在头领们中间是最有威望的,和那种没大没小贪功冒进的后辈小子计较什么,让旁人听见岂不说你失了身份。”哈勒克一张圆脸上五官堆挤,语气中透着幸灾乐祸,“加里泰首先渡河,血拼了这半天还没打开局面,他以前立的那些个功劳恐怕在这一夜之间都要烟消云散了吧,哈哈哈……”
斡鲁台翘起胡子撇着嘴得意地笑道:“嘿嘿,说到底战功什么的都是虚的,最终还是要靠手中的实力说话,若不惜血本把儿郎们都拼光了,对咱们大汗而言就像容颜凋谢的女人一般,功劳再大也不会再多看一眼的,所以有时候咱们得像女人爱惜容颜一样小心地珍惜自己的部下。”
“容颜凋谢的女人?哈哈哈……依着咱们大汗的性子,还真是会这么办吧!”哈勒克仰天大笑,笑得眼角溢出眼泪,“哈哈哈……这么说来,咱们也不过和大汗帐车里那些光屁股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现在还未色衰爱弛罢了。哈哈哈……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大人的论断真可谓一针见血呀!”
斡鲁台捋着浓密的连鬓胡须,眯着老眼傲然笑道:“老弟,告诉你一句托底的话吧,实力就是咱们身居高位的本钱,保存实力是最重要的,哥哥我从来不去争什么先锋,每次出征都是殿后。有没有战功打什么紧,让给别人也没什么关系。这么些年来东征西讨,万夫长们也不知换过几茬?我斡鲁台虽然没什么功绩,却始终屹立不倒。只要手里有兵有地盘,大汗的帐中就有我斡鲁台的一席之地。”
“高!高!实在是高!万夫长大人高论,真令晚辈茅塞顿开,顿生高山仰止之叹,看来在下要跟大人学的地方还太多了。”哈勒克挑着拇指摇头赞叹,把斡鲁台捧得通体舒泰,骨头都仿佛轻了许多。
正当两个人你吹我捧、弹冠相庆,可以隔岸观火、免于卷入对岸战斗的时候,突然河岸这边上游方向一枝响箭拔地而起,尖厉的哨声划过夜空,接着,山下还未到岸的部队尾部、两侧,以及河岸下游接连飞起响箭呼应,一时间凄厉的响哨在夜空中此起彼伏。
准备渡河的将士们纷纷拔出武器,惊恐地望着夜空,虽然不问也知马上会有变故发生,却不知危险将会来自何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谁乱放箭?”斡鲁台气急败坏地冲着手下护从喊道:“快去查查,是谁在扰乱军心?马上把犯事者绑来见我!”
“大人!这该不会是敌人伏击发动的信号吧?咱们的队伍大部还是行军队列,首尾不能相顾,若被敌军分割开来就被动了。”哈勒克竖耳辨别着响箭发起的方位,惊疑不定地说道。
“别开玩笑了,所有的汉拓威人都在河对岸阻击加里泰的万骑队呢!这里可是阔连海子,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汉拓威部队?”斡鲁台强自笑道,脸皮已然僵硬起来,“若真的还有别的伏兵存在的话,那对岸岂非只是诱兵,这边才是主攻方向?”
斡鲁台话音越说越低,最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哈勒克大睁着眼睛对视着斡鲁台,眼神中写满了恐惧。
片刻,哈勒克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传令兵道:“马上用号角传令各千人队,迅速向河岸方向集结!沿河岸结阵待敌。”
哈勒克说罢转身即要下坡,被斡鲁台一把抓住,他惶急地道:“喂!等等,哈勒克老弟,我的万人队还在后面,咱们两个师团应该集结在一起,同舟共济,共同御敌才是。”
哈勒克拧身挣开斡鲁台,回头笑道:“呵呵,大人还是省省吧,大人自己不也才说过保存实力最紧要吗?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向大部队靠拢的。”
斡鲁台腾地变了脸色,不敢相信地看着哈勒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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