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什么样的俊男没见过?我卡西乌斯继承了先父的世袭男爵爵位,也算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了,却也自知不够份量摘取这朵名花。莱曼,她可是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啊!以你我的身份也只能仰视而已,更别提那个三流师团的兵痞了。”
莱曼看着他笑道:“卡西,你可是怨念颇深呀,难道以珀兰小姐的清纯靓丽还配不上你吗?对于女人,美丽是天赋的,身份是人为的,身份高贵并不一定可爱迷人,两者不可兼得,我会选自然天成的那种。”
卡西乌斯忍不住辩道:“梅亚迪丝可是两者兼得,完美无瑕——”说到一半,自失地摇头笑了,“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关键是那个张凤翼,只要把他搞定就天下太平了。”
“听你说张凤翼也参加了两个师团万夫长会议,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倒极有兴趣想知道。”莱曼手抚着下巴问道。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时之间我倒真的不好形容,我只给你说说他的笑脸,他右脸上有道淡红色的刀疤,不细看看不出来,他笑的时候嘴角就会向右撇,还有就是这人身材极高,所以他总是俯视别人。你可以设想一下那种感觉,一个人俯视着你,唇角似笑非笑地撇着,嘴里却说些像似谦恭的辞令,你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藐视你,还是在恭维你。”卡西乌斯恨恨地道:“在此之前,我还从未见过一个人能笑得如此令人不舒服,那感觉就像误吃了苍蝇却又不便声张一般。”
“哈哈哈……”莱曼忍不住地高声笑起来。
卡西乌斯站住身,不高兴地重重冷哼道:“莱曼,你这是在笑话我吗?”
“卡西,你太容易生气了,这可不是一个你这样身份的人应有的风度。”莱曼忍住笑道:“我只是感叹你形容的太有趣了,这个人要真像你说的这样,恐怕以后有的你头疼了。”
说着,他手抚着卡西乌斯的肩头道:“姑且不谈梅亚迪丝与他的关系,就眼前珀兰小姐的事儿就够麻烦的了。珀兰小姐不比师团长,她这种女孩胸无城府,装了满脑子的浪漫故事,最易被甜言蜜语蛊惑,小心你几年的苦心追求到头来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卡西乌斯没有答话,又开始在帐内踱步,踱了几圈停下来,从胸中长长叹出一口浊气,绷着脸沉声道:“现在早已不只单是为个女人争风吃醋的问题了。莱曼,你有所不知,这个人帮助斡烈策划了青黄岭之战,两个师团协同在那兀河阻击雅库特部也是他的主意,今早会上,师团长执意要追击髡屠汗残部,他又献上了诱敌深入沙漠、破坏水源渴毙敌军的毒计。老友,这个人参军才几个月,就从一个长弓手连跃三级,爬上了千夫长的位子。虽然我不愿长他人志气,可是我却不得不承认,此人升级如此之快,绝非偶然幸运啊!”
莱曼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他询问地看向卡西乌斯,“卡西,你的意思是……”
卡西乌斯两手负后,背对着莱曼缓声道:“莱曼,有件事咱们从未交流过!不过想必你也能心照不宣。女人嘛,再怎么样也逃不过婚姻的宿命,梅亚迪丝这朵娇花早晚是要被人摘取的,别管她当王子妃也罢,或是当公爵夫人、伯爵夫人也罢,总之她不可能当一辈子军人不嫁人,我估算着最多五年,这个师团长的宝座必能空缺出来,我卡西乌斯对这个职位是梦寐以求、志在必得,谁敢阻碍我登上师团长的宝座,我就让他骨肉为泥!”说到最后,他已压抑不住内心的凶焰,变得面容扭曲、咬牙切齿。
莱曼被他狠厉的表情镇住了,瞅着他的脸色窃声道:“万夫长大人也许多虑了,谅那个张凤翼天大的本事,也只不过是个仆兵,师团长之位轮谁也轮不到他坐呀!再说了,他本是十一师团的千夫长,或许会回十一师团发展吧!要说担心的话,倒是需多提防一下苏婷大人才是。”
卡西乌斯冷声嗤笑道:“老弟,你完全被表面现象迷住了。苏婷虽说出自兵学之祖斌道门下,实际却徒有虚名,这丫头头脑简单,有勇无谋,冲锋陷阵还行,说到运筹帷幄总揽大局嘛,根本提不起来。无论是帝都抑或是军中高层,她都无有力的靠山,再加上她自己也没这份雄心。哼!实话说吧,这丫头根本不在我的眼中,要想当我卡西乌斯的对手她还嫩了点。”
莱曼拊掌赞道:“大人说到点子上了,这升迁的事儿最终还是要靠高层说了算,整个帝国军中功勋卓著却不获提拔重用的多了去了,数也数不清,那个张凤翼也没听说有什么后台,就算他再能干,立功再多再大,上头没人也是枉费心机呀!”
卡西乌斯撇嘴不屑地嗤笑道:“莱曼老弟,我往常说你是小聪明你还不服气。咱们师团长蕾大人就是他的靠山呀!你还没看到梅亚迪丝看张凤翼时那种激赏的眼神,张凤翼现在是仆兵不错,可是她恨不得今天就把他提拔成万夫长呢!”
莱曼此时已完全跟不上卡西乌斯的思路了,他不解地陪笑道:“大人,这我就更不明白了,能左右师团长任命的,起码也得是有资格参与皇帝陛下御前会议的人才行吧!蕾大人虽说是师团长,可却连万夫长的任命权也没有,说她是靠山是否有点太过了?要说靠山,极为赏识你的费德洛夫大人才算是真正的靠山呢!”
卡西乌斯倒背双手,眯眼仰望着帐顶,目光仿佛穿透毡帐直看向远方,“咱们师团长也许将来不在军中了,可像她这样的人必然不会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她所嫁的男人一定是朝中极有权势之人。你不要小看了咱们师团长,她虽是女人,却极有城府。她只需着意栽培一个既有才干、又能令她放心的人物,等她离职时着力推荐此人,而她未来的夫君在上层打通关节,这白鸥师团不难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说到此,他又不甘心地道:“白鸥师团是拱卫帝都的近卫师团,在那些帝都大佬眼中,这个师团长之位,比一般部队的军队长还要看重,现今朝中各派势力消长变幻莫测,局势发展扑朔迷离,若一旦形势有变,手中握有这样一件利器,关键时刻就能起到扭转乾坤的妙用。所以此位我是势在必得,绝不容许他人染指。”
莱曼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既骇然又将信将疑,他意识到这个话题的严重性,小心斟酌地劝道:“我想师团长不至于如此吧,我看大人平日与师团长相处极为融洽,从未有过嫌隙,要真有离去的那天,也会顺理成章的推荐你来接替她吧!”
卡西乌斯紧抿着嘴唇哼道:“你是光看表面了,我是费德洛夫大人提拔上来的,在我身上早已打上了费德洛夫大人的标签,在她眼中我就是二王子派的。退一万步讲,即使我没有投靠任何人,她也不会把师团长之位让给我的,你想想看,我是这个师团的万夫长,她引退了,我接替她的职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根本不必对她感恩图报的。她要的是张凤翼那样的人,虽有才干,能堪当重任,却职位卑微,既无出身,又无靠山,只有混军饷的份儿,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她若能使他平步青云,一路升迁,张凤翼必然感激涕零、甘为所用了。”
莱曼低着头,大睁着眼睛,惊骇地思忖着道:“听大人这么一分析,属下也觉得此事果有可能,这种苗头断不能助长,一定得想法子把此人撵出白鸥师团。”
卡西乌斯不屑地哼道:“哼,撵走就行了吗?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撵走了转身又会回来的。”
莱曼大瞪着眼睛看向卡西乌斯,狐疑地小声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卡西乌斯没有答话,背着身负手仰面看着帐顶的纹饰,脸上嘴角扭曲,露出一抹怨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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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迪南与勃雷撩开毡帘还没走进大帐,叫闹声与酒香就扑面而来,火堆上挂着泛油的烤肉,围坐着一圈人,正吃得酒酣耳热。
张凤翼斜靠在毡垫上与庞克大声的划拳,也喝得酒劲上攻,满脸通红,看见两人进来,端着酒杯笑道:“你们两个怎么才来,快过来尝尝腾赫烈人的烧酒,劲头绝对够呛。”
斐迪南失笑道:“什么紧急军务,催命般把我叫来。你们这伙人胆子倒大,被师团长知道了一串拖出去挨军棍。”
勃雷最好喝酒,惊喜地笑道:“不是晚上还要与白鸥师团一起联欢吗?这才中午,怎么你们倒先喝上了。”
多特满面红光地叫道:“怕什么,凤翼老大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师团长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宫策也笑着招呼道:“多特说的是,缴获的酒是要随辎重队运回大本营的,今天不喝明天就没有了,两位尽情喝个畅快吧!”
两个人在张凤翼身旁插堆儿坐下,旁边庞克把酒杯满上。
斐迪南举杯笑道:“咱们不能干喝,这第一杯酒,得有个名目,凤翼说个祝酒词吧!”
勃雷端着酒杯调笑道:“要祝就祝凤翼早日从白鸥师团‘渡假’归来吧!不过,只怕他在美人堆里已经乐不思归了。”
一帐的人都哄笑起来。
庞克激动地抢着道:“银鬼面卫队那些小姐们,真是漂亮得让人眼晕,凤翼能天天跟她们在一起真是爽死了。唉,我怎么没这个福分呢?”
张凤翼笑道:“天天让你烧火、做饭、喂马、搭帐篷,你也会感到‘爽死了’吗?”
“当然了!那么多超靓的美妞儿,要是能和她们攀攀交情,让我干什么都愿意。”庞克满脸憧憬地道:“不过据我观察,这些女孩对男兵总是绷着张脸,要想亲近她们可真不容易!”
旁边的阿尔文白了庞克一眼,鄙夷不屑地道:“不敢搭讪的是你这种傻大黑粗的蠢汉,咱们凤老大是什么人。想泡小妞言语一声啊!凤老大都去白鸥师团‘卧底’这么些日子了,那些小妞儿还不都跟他亲妹子似的,说句话就发两个过来。”
“真的能办到吗?”庞克猛然转头盯向张凤翼,满眼都是惊喜与期待。
不单是庞克,满帐子的人眼神都变了,以一种景仰与渴望兼而有之的目光看着张凤翼。
张凤翼扬手把一根啃过的骨头向阿尔文砸去,口里笑骂道:“操你个阿尔文,满嘴飞蛆,你有亲妹子没有,给我发一个来。”
阿尔文笑着躲过扔来的骨头,嘴里还击道:“妹子没有,兄弟倒有千把个,要的话发一个百人队都没问题。”
说罢,他转头笑着对庞克道:“大哥,我这话糙可理不糙,你不是想结识白鸥师团的小妞儿吗?只对准凤老大要人就行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风流而不下流。咱只是想同那些小妞儿套套近乎,说说话,顶多拉拉小手,又不是要动真格的。大家兄弟一场,这点心愿再不满足,他还算有良心吗?”
张凤翼看阿尔文越说越来劲,站起身向他扑去,脸上作势道:“阿尔文,我看你是成精了,不给你松松筋骨你皮痒的慌。”
斡烈的侍卫长索普也在座,见状伸臂拦住张凤翼,嬉皮笑脸地道:“别这样呀,兄弟,阿尔文老弟可算说出了大伙儿的心声。你老兄天天泡在美女堆里,自然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了。这老大也不是白喊的,好歹也得提携提携众位兄弟们呐!”说罢转头对着众人叫着,“诸位大哥,我说的对不对呀?”
众人纷纷起哄称是,帐内掌声、口哨声四起。
张凤翼气得发笑道:“你们可真抬举我了,我在白鸥师团干的是仆兵又不是当师团长,赶明儿个等我当上师团长了,再来满足你们的要求吧!”
斐迪南不忍地笑道:“你们别难为他了,逼急了这小子要翻脸的。”
阿尔文笑着解释道:“又不是要他给咱们每人配一个,别说他没那个能耐,就是能办到也会激起公愤的。他在白鸥师团混了不少日子了,两三个说得上话的女孩总还是有的吧,一会儿晚上两个师团联欢的时候邀她们来咱们千人队联谊联谊,多点缀呀,让别队的兄弟看了,还不得哈死。”
勃雷马上道:“这个主意可行,今晚我就参加你们队的联欢了。至于斐迪南嘛,没事就别乱跑了,还是待在自己队里好。”
斐迪南急道:“凭什么我只能待在自己的队里,衣服要新,兄弟要旧,我当然要和第一千人队的老朋友们在一起。”
索普也道:“我这就去向斡烈大人请假,今晚就不随侍在他身边了,爬也要爬到这里来。”
张凤翼急急地道:“喂,你们可别乱作主啊!”
庞克也笑咪咪地道:“就是就是,凤翼,你就答应了吧!兄弟们都盼着呢!”
阿尔文兴奋地蹿起来,冲着张凤翼阴笑道:“三位千夫长大人同时发话了,某人再不答应可就是不识抬举了,也不仔细考虑一下后果,不怕犯了众怒吗?”
一向伶俐的张凤翼急得口吃起来,张嘴结舌地分辩道:“众位兄弟,大家听我说,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没混出人缘!根本请不来呀!你们这不是难为我吗?”
勃雷看也不看他,端起酒杯冲着众人喊道:“已经定了的事就不用再讨论了,来来,大家喝酒。”
众人轰然响应,帐内觥筹交错,人声沸腾起来。
巡了一圈酒,勃雷把酒杯递到张凤翼脸前,笃定地笑道:“有句俗话说得好,有压力才有动力,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少装便秘了。最后给你个台阶,把这杯酒碰了,和大伙儿一块接着乐。否则的话,可就把你一人晾这儿了。”
张凤翼无奈地笑了,端起杯与勃雷的杯子碰了一下,不甘心地道:“你这不是难为人吗?你就不怕把我逼急了跟你们翻脸。”
“你也会翻脸?哈哈,别逗了,你要会翻脸,阿尔文能这么上蹿下跳吗?”勃雷大笑,揽过张凤翼肩头道:“呵呵,老弟,对你我是最有信心了,有凤翼在,绝没有办不成的事。斐迪南,你说我说的对不?”
斐迪南挑拇指赞道:“就是这话,别看凤翼贤弟年纪小,可这股精神气度却不凡,随便往哪儿一站,也绝对称得上英姿飒爽,丰神如玉,要说银鬼面卫队的小姐们会拒绝凤翼,打死我也不相信……”
“别说了别说了,迷魂药都收起来吧,我是入了你们的套子出不来了。”张凤翼摆手止住斐迪南,不让他再说下去,“你们这是要把我捧到高处再放空啊!怪只怪我交友不慎,结识了你们这帮损友。这事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