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若儿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有了李若儿,世上为什么还要有猪这种生物?”
若儿愣了愣,随即狠狠在谈宝儿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委屈道:“人家都因为你这坏蛋差点被妖女给杀了,你竟然还在取笑我!”
谈宝儿正不明她怎么忽然被谢轻眉擒住,闻言奇道:“又关我什么事了?”
“是你自己说话不清楚的嘛。害得人家以为你……以为你是随便乱收徒弟,我不就做不成大师姐了嘛!能不伤心难过吗?我不伤心难过,怎么会失神,怎么会被那妖女偷袭成功?” 若儿振振有辞道。
谈宝儿心道:“女人果然都不可理喻,明明是你乱吃醋,还成我的错了!”只是这话却怎么也不敢说出来,当即忙陪不是:“是是是,一切都是为师的错。以后一定把话说得一、清、二、楚。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看在你刚刚冒死来救我的分上,就原谅你一次!”若儿破涕为笑。
两人一起上马赶路。月色被蹄音踏破,在地面留下斑驳的碎影。
走了一阵,谈宝儿觉出饥饿,忙将酒囊饭袋从背包里取了出来,那里有昨天晚上在一个部落买的十几只烤羊腿和一些酒。他将手伸到袋口,念了声咒语“多多兀个”。
若儿也正是饿的时候,忙将马靠了过来,但这次流出袋口的并不是她想象中的羊腿,而是一只三条腿的可爱小乌龟。她惊奇之极:“师父,你这是什么法术,奇*shu网收集整理竟然能将羊腿变成这么可爱一只小乌龟?”
谈宝儿这才想起,刚刚和谢轻眉打架前,自己随手将小乌龟放进了酒囊饭袋。他对这小龟的来历自己都搞不清楚,自然也无法给若儿解释清楚,只得敷衍道:“这不是羊腿变的,而是我刚刚在河底瀑布那里抓的。”
“给我看看!”若儿叫道。
小乌龟似乎能听懂人言,在谈宝儿手里爬了爬,陡然跳了起来,在谈宝儿惊呼声里,跳过七尺马距,落到若儿伸出的右手里。
“呀!你还能跳这么远啊!哈哈,你怎么只有三条腿?”若儿又惊又喜,将龟放平,伸左手去逗它,后者也是异常兴奋,用头不断地拱若儿的手心,搞得小丫头痒痒的,咯咯乱笑。
“这年头,连畜生也知道重色轻友!”谈宝儿摇头苦笑一阵,继续念动咒语去取羊腿。但随即落入他彻底傻眼了:“天!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了?”若儿听谈宝儿声音有异,忙抬头看了过去,但紧随其后,她也彻底地傻眼了,因为谈宝儿的手上拿的不是羊腿,而是一条被啃得干干净净的大骨头。
两人傻眼片刻,谈宝儿再念咒语:“多多兀个!”
但这次出来的依然还是一只赤裸裸的羊腿骨!
紧随其后。“多多兀个!”“多多兀个!”“多多兀个!”谈宝儿发疯似的狂念咒语。于是十几只羊腿骨在一瞬间全数集中在了他手里。
遇到如此诡异的情形,曾经面对魔教妖女谢轻眉面不改色,曾经面对群狼围攻谈笑风生的大英雄泪流满面:“是哪个混蛋吃了我香喷喷热腾腾的烤羊腿的?抓到你我一定要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正义的呼声立时引来了比谈宝儿更加饥肠辘辘的若儿的同仇敌忾:“师父,我支持你!不但如此,还要喝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在这一瞬间,师徒俩杀气冲天。月光吓得为之颤抖,躲到乌云背后;夜风也在一瞬间饶着两人走,不敢直挫其锋。
“啊咯!”忽然有一声饱嗝一样的响声响起,打破了四周的肃杀气氛。
四道血红的眼光闪电似地朝声音的发源地射了过去,长枪已然在手,神弓准备出鞘——敢于在此时挑衅的人,毫无疑问正是罪恶滔天的偷食贼!
但随即,杀气在一瞬间变成了傻气。
月色下,两双眼睛所向的地方,三足小龟正伸长脖子,朝天张着小嘴,饱嗝声正不断地从它喉咙间飞溅出来。
“腥腥的,好像正是羊肉吃多了的表现!”若儿捏着鼻子对谈宝儿道。
谈宝儿满腔的怒火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望着三足龟那比若儿手掌还小的身子愣了半天,好半晌才扔出一句沮丧无比的话:“你个小流氓,也不怕吃多了撑死!”
继续上路。向前奔了不远,山路到了尽头,却多了一座大桥,过桥之后,地势一平如镜。月色下,一眼望去只见麦苗青青,不见尽头。一问若儿,谈宝儿这才知道已经进入了阳州地界,而眼前的正是神州三大粮仓之一的天河平原。
这一带因为有天河灌溉,自古粮食丰足,居民富裕,是以城镇繁华,人物风流。古人曾说“近阳州,进繁华”便是指此。两人一路行去,沿途只见村落密布,人烟稠密,四通八达的官道上人流如织。
一路上再未见魔人踪迹,也不知是谢轻眉自己伤势加重,还是因为知道临近京城人族高手出没,自己再无得手可能,因此明智地放弃了追杀。但不管怎样,没有了魔人的追杀,有比花解语的美女相伴,谈宝儿觉得日子重新变得美好起来。
唯一大煞风景的是那只来历诡异的三足小龟。
这家伙的食量是与日俱增,现在每天最少要吃三十斤牛肉,喝十斤的美酒。谈宝儿心疼银子,但若儿对其视若珍宝,并亲自绣了个香囊给它做窝。
谈宝儿想起如归楼的张三,那家伙斯斯文文,却也是个能吃的主,便理所当然的将“小三”这个名字张冠李戴到三足龟身上。不过小三和张三不同的是,这诡异的小家伙无论吃多少,却不见拉出一点粪便,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越近京城,天气渐热,烟尘渐多,一问路人两人才知入春以来一场雨也没有下过。两人无心无肺,对老天爷是否下雨却也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离别在即,都很有默契地放慢了前进的速度,沿途只顾游山玩水,但用谈宝儿自己的话说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人一路过平原,进阳州,出阳关,五日之后的黄昏,远远看见前方又有天河之水滔滔东流,一座大城倚河而筑,京师大风城终于到了。
若儿将谈宝儿拉到一处僻静地方,仔细看了他一阵,黯然道:“师父,京城已经到了,我就不进城了。你快些去面圣,事情办好了就赶紧出城来找我吧!城外向北十里有家水月庵,我就住那里。”
谈宝儿鼻子一酸,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忙笑着掩饰道:“你住尼姑庵做什么?就算我不要你,你也别出家啊!”
“谁要你娶了?讨厌!”若儿果然破涕为笑,狠狠掐了他胳膊几下。闹了一阵,若儿从腰间解下装着三足龟的锦绣荷包递了过来:“师父,我去尼姑庵住可不方便,小三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可不许饿着它,不然等我见到你的时候,它要是瘦了,你看我还搭理你!”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就算我自己饿得皮包骨头,也一定将这小祖宗养得白白胖胖的还不行吗?”谈宝儿垂头丧气地接过荷包。
若儿听他语调夸张,笑得越发灿烂,想起自己也快十七岁了,但这十多年里,最快乐的便是跟着谈宝儿这十多天时间,在这人身边,即使是面对再凶险的敌人,再艰难的险境,他总有办法让自己开心,一时更加的依依不舍,冲动之下几乎就想随他进城。但最后理智终于战胜了冲动,再又仔细叮嘱谈宝儿一番后,她迅快地在谈宝儿唇上亲了一下,不待后者反应,飞身上了阿红,打马绝尘而去。
摸着嘴唇,谈宝儿望着那一人一马渐行渐远,只见昏黄的斜阳将其影子拉扯,路边春柳正绿,枝枝条条,纠缠着一路行来的点点滴滴,尽上心头。他几乎便要策马追去,但记起答应谈容之事,只能硬起心肠掉头不敢再看,将小三收到腰间,打马朝不远处的大风城而去。
晃悠晃悠溜达到了大风城下。
谈小宝举头上望,却见京城的城墙呈青色,最少有三十丈高,却全是由一块块整齐的长方形巨石垒成。在城墙边上有一块巨大石碑,上面刻着一些文字,文字深奥,谈宝儿看不大明白,一问旁边人,才知道上面写的是大风城来历。原来此城初建时,有神鸟大风经此,见百姓筑城辛苦,便用嘴从海外神山上叼来青玉石,堆砌成墙,后人为彰其功,便以鸟名冠城。
谈宝儿看那巨石最小的都是长九尺宽五尺,最少也有好几百斤,一时叹为观止,心道那大风鸟该改名叫大嘴鸟才对。
城门口守卫颇为森严,丈宽的城门口密密麻麻地站满了约莫百多名士兵,对来往百姓都严加搜查,也不知道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谈宝儿并不想暴露自己是谈容的“真实”身份,回头想了想,将落日弓、乾坤宝盒和那块御赐金牌一起放进了酒囊饭袋中。
守卫懒不拉搭地随口问了几句后便顺利放行,也没有任何的刁难,这点让谈小宝着实大赞。牵马进城已是华灯初上时候,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人声鼎沸。谈小宝顺着灯火斜阳看去,大街上高楼鳞次栉比,商铺林立,酒楼茶馆四处皆是。洋洋洒洒,果然是京华气象。小宝终是少年心性,置身如此热闹境地,离愁渐消,原本因和若儿分离的黯然心情慢慢好转。
兴致勃勃地闲逛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忽然飘来一阵诱人的酒肉香味。谈宝儿赶了一天的路,正是饥渴时候,当即循着香气走去,却发现街边有一座酒楼。
这座酒楼高六层,约莫有九丈高下,和四周一律的两层或者三层的小楼相比,显得很是鹤立鸡群。但站到楼下,看到招牌,谈宝儿却很是奇怪:“奇月楼?能有多奇怪?难道京城的月亮和我们那不一样?又或者这个楼里看月亮和别处不一样?”
“哈哈,哪里来的土包子,骑着匹黑炭一样的马就罢了,还将京城三大名楼之一的倚月楼认成奇月楼?”随着一阵轻蔑的大笑声,一名身材好似水桶的年轻人从一边冒了出来。
谈宝儿见这人一身的白花绸缎,摇晃的折扇和满脸横肉都堆着“不屑”两个字,这让他很是不爽,当即决定一定要整整这混蛋,脸上顿时堆出淳朴憨厚的笑容道:“回公子的话,俺是从龙州来的土包子!”
土包子本是城里人对乡下人的蔑称,水桶料不到他一本正经回答,顿时笑得全身肥肉乱颤:“哈哈!原来是北边来的土包子啊!不过你这土包子长得倒是挺有做小白脸的潜质的,改天有空了,本公子介绍你去怡红楼做鸭子,一定能大红大紫!”
谈宝儿最是敬重谈容,听这水桶取笑谈容的长相,心下大怒,但脸上却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道:“鸭子还又红又紫的?难道京城的鸭子毛色和俺们那不同?”
水桶闻言又是一阵大笑:“说你土还真是土!算了,公子我今天心情好,要不你和我上楼来,我给你好好解释一番!”
谈宝儿正中下怀,傻笑作揖道:“多谢公子,俺真是出门遇贵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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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大家也好梦……各位大爷,今次可爽呼?
第二十九章第一神童
两人正在门口说着话,便见一名小二点头哈腰热情地迎了上来,对着水桶作揖道:“哟,是范公子来了啊,快快楼上请!”
“嗯!”水桶倨傲地点点头,问道:“张二来了没有?”
小二摇头道:“还没有,估计快了吧。不过小人也很是奇怪,要说通常二公子可是比您还先来的啊!要不两位先上面请,边吃边等?”说时招呼旁人将黑墨牵到后院,自己领着水桶和谈宝儿进楼去。
楼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放眼望去,底楼百张桌子,已被坐得满满当当,不见一个虚席,十来个小二在大厅里穿插,但却一点也不显得拥挤,反是予人济济一堂的盛况感觉。谈宝儿啧啧赞叹道:“奶奶个熊,这里莫非是皇宫么?连跑堂的都穿绫罗绸缎,建筑又这么的高贵漂亮!”
水桶笑得肚子疼:“你个土包子,这里要是皇宫,公子我的府邸还不成天宫了?”
三人朝楼上走。小二见谈宝儿衣服粗陋,言语呆傻,只道是水桶新买的下人,并不和他说话,只是一昧地拍水桶的马屁。谈宝儿乐得轻闲,四处观察,却发现这里的人眼光偶尔一碰到水桶,都露出了恐惧神色,心中暗想:“原来这家伙竟是个恶霸一般的人物,老子一会狠狠收拾他一番,也算是公报私仇了吧。”
倚月楼的前三层是大众区,上面三层却是贵宾区。三人上到五楼,小二领着两人进了一间豪华客房。水桶朝小二扔出一锭十两重的纹银,道:“酒菜照旧,记得多加一份碗筷!你下去吧!”
小二看谈宝儿竟然坐下,心头奇怪,却不敢问,只道:“谢公子的赏!两位爷稍等,小人这就去准备。”拿着银子欢天喜地地去了。
屋子里陈设华丽,待客的一张梨花木的四方桌临窗而设,上面已经摆好了香茶和各色点心,均是谈宝儿见所未见,立时发出了半真半假地一阵赞叹,洋相百出,引得水桶哈哈大笑。末了,水桶让谈宝儿坐下,后者假意推让一番后,很是局促地坐了下来。
楼窗甚矮,谈宝儿坐下后抬眼向窗外望去,大半个京城的景物已是映入眼帘,却只见夜色下灯火点点,弥漫十里,灿若星河,情不自禁赞道:“京城的夜景真是漂亮!”
水桶喝了口茶,傲然笑道:“那是自然。但京城最漂亮的却不是夜景,而是美女。京城四大美人,只要你看见任何一个,都够你小子回乡下去炫耀一辈子了!”
“四大美人?”谈宝儿愣了一下,“京城这么大,就只有四个美人吗?俺们村都有八朵金花呢!公子你要是还没有娶亲,回头俺给你说说,村头老铁匠的小花肯定愿意嫁给你,你放心,俺以人格保证,她脸上没有长麻子的……”
“噗!”水桶一口茶喷了一地,用折扇狠狠敲了一下谈宝儿的头,“你个土包子,谁告诉你京城只有四个美人的?本公子是说这里有四个天下最漂亮的美人!哼哼,观海云远,这四大美人,哪里是你们那什么狗屁的金花小花能比的?”
“观海云远?”谈宝儿呆了一呆,随即傻笑道,“公子你别耍我了,小人家里虽穷,但还是读过几个时辰书的!百家姓里有复姓,什么司徒啊上官啊等等,观海云远,这人不是复姓观海,名云远么?明明就只有一个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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