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美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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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美男图-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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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禹道:“这天下,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东西吗?”

武功高强,看病采药,看星象天气,看手相算命,捏面团,还有铸剑。虽然龙禹没看见过,但是听桑娅大婶说过,在完颜长风闲暇的时候,会教沙穆的孩子们读书,甚至有时候会亲自下厨做一道江南美食,那掂勺的姿势,俨然是大厨风范,烧出来的东西,更是色香味俱全。

这样的人有些逆天了,他还有什么不会的东西吗?

完颜长风侧着头想了想,笑道:“有,生孩子。”

龙禹:“……”

完颜长风丢下帕子,从桌底下拿出个箱子,将栩栩如生的人头用黑布盖好,然后放了进去:“本来我打算这两天安排一场你们假死的戏,然后就可以动身去找东胡。不过没想到丹暮突然发病了,就只能再等几天了,不过倒是可以把丹暮发病的消息散播出去,这样刺杀事件会更真实。”

说到丹暮,龙禹也还有些担心:“完颜先生,寒血症这病,我听都没听过,您真的有把握吗?”

完颜长风转过脸来,莫测高深的道:“什么寒血症,正常人哪儿有这种怪病,那是中了毒。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毒,这毒是一点一点的下在孕妇的饮食中的,然后被胎儿吸收,初始的时候婴儿与常人无异,大约长到三十五六岁的时候,会突然发病,血液冻结而亡。”

“啊?”龙禹再一次愕然,随即又道:“那丹殊呢?他们是双胞胎,丹暮既然中了毒,为什么丹殊没事,难道是还没发作?”

完颜长风想了想,道:“这是命不该绝。如果这毒分到了两个人的身上,那么这两个婴儿都会在长到三十五六岁的时候毒发,一起身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胎中的时候,这些毒都被吸收到了丹暮身上,于是丹暮中毒极深,很小的时候就发作了,这是件好事,几年的时间,寒毒在体内侵蚀的还不算很深,这个时候还算有救,所以丹暮能一直活到现在。可如果等到三十五六岁才发现,那么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他们两个。而且这寒毒可以遗传,他们的孩子,身上也会带有寒毒。”

“可是。”龙禹有些不解:“如果说丹殊的父亲是上一任的沙穆族长,得罪了一些人,或者有人想抢位子,要杀了他的儿子,这我也能理解。可为什么要下一种三十几年以后才会发作的毒?这个人也太有耐心了。”

完颜长风冷笑了一声,身上散着一种龙禹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寒冷:“人心险恶,有时候不是你能想象的,甚至说出来,你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龙禹确实是想不明白,还待请教个清楚,却听墨离冷冷道:“如果丹殊的父母生下他们的时候是二十岁,在小的时候幼儿夭折,这虽然令人痛心,可痛过之后,一定会再生下孩子,还会多生几个,而且会非常注意防范。可是如果在如果在四十年以后,老年丧子,那么即使还想再生,也有心无力,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岂不是人间最悲惨的事情。那么这一只家族,也就就此绝了后代。”

龙禹只觉得自己以往的人生观都要被颠覆了,这该是多重的深仇大恨,计划了这么多人,用一辈子来等,就为了让丹殊家断子绝孙?

看着完颜长风收拾的背影,龙禹只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曾有过叱咤风云令世人倾倒的时候,只是越站的高越看清世态炎凉,人心险恶,这才孑然一身避世草原,却很遗憾的发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龙禹和墨离从完颜长风的帐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事情完颜长风让不用那么急着告诉丹暮,既然他幼时发病之时那人没有再下毒手,就证明估计起了变故,或者那人已经不在人间了,如今又时隔了十几年,这段陈年往事,不必急着翻出来。

最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龙禹唏嘘感慨着,和墨离回到自己的帐篷中,路过一间厨房的时候,却见本来在她肩头昏昏欲睡的老鼠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蹭的站了起来,两只爪子抱住龙禹的脖子拼命的摇。

一只硕大的松鼠在脑袋边上晃实在太没安全感了,龙禹伸手抓住它的尾巴想把它揪下来,一边安抚一边不解:”怎么了怎么了,那是厨房,你中午不是吃了很多了吗?怎么还饿成这样?”

第103章 谁

老鼠很是亢奋,被龙禹扯下脖子,就吊在她的胳膊上,大尾巴一摇一摇的,恨不得甩成三百六十度。嘴里还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如果现在完颜长风在这里的话,那一定能发现老鼠的反常。可是很遗憾,龙禹和墨离都不清楚这动物的习性,也没有多想,龙禹还当它是发育期特别能吃,闻见实物的味道就受不了,在安抚了半响无用之后,不得已的让墨离去给拿了点吃的来。

龙禹伸手摸了摸老鼠的肚子,鼓鼓的,她有些担心的道:“老鼠,你吃的都快比你多了,可别撑坏了,还能不能再吃啊?”

奇怪的是,墨离一走进帐篷,老鼠顿时就安静了,朝龙禹吱吱叫了两声,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

龙禹正奇怪着,墨离从帐篷里出来了,手里拿了一包花生。

抓了几个,递到老鼠嘴边,可它只是用爪子拨弄了拨弄,就转过身用屁股对着它,半点想吃的样子都没有。

“老鼠怎么了?”墨离也想伸手摸摸它脑袋,可还没碰着呢,老鼠就刷的一下伸爪子挠了过去,好在墨离收手的快,这才没有被抓着。

龙禹笑道:“完颜先生说,这还只是小狐鼠,虽然认得主人,但是还不太认得主人的朋友,所以现在还挺危险的,不能轻易碰它。”

墨离微微一笑,探身在龙禹身边低声道:“小老鼠要教训,它可以不认识主人的朋友,但不能不认识主人的男人。”

龙禹;“……老鼠咬他。”

老鼠是个颇能趋吉避凶的灵兽,对于这些人无聊的打情骂俏充耳不闻,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诡异姿势蜷在龙禹肩膀上,左晃右晃的。竟然就是不掉下来。

龙禹觉得自己可能要锻炼锻炼身体了,老鼠这么喜欢这个位置,现在还小不是很重,以后再长大了,扛起来估计还挺吃力的。特别是一边还在不停蹦跶的时候。

虽然是秋天,可龙禹裹着毛茸茸的围脖走了一路,还是觉得有些热,看着桌上的茶正好有些凉,便伸手倒来喝。

小老鼠进了帐篷本来已经从龙禹身上下来了,龙禹在帐篷的一角给它搭了个窝。这小东西危机意识特别强,领地意识也抢,它认为是给它的但是吃不掉的东西。便会藏在自己的小窝里。比如刚才龙禹逗它的那一小包花生。

那一包花生龙禹只是顺手放在桌子上,它上去嗅了嗅,歪了歪脑袋,认定这是自己的东西,便用爪子抓着。小嘴叼着,几颗几颗的往自己的窝里搬,忙的不亦乐乎。

龙禹开始见它搬的辛苦,还会上前帮忙,不过完颜长风说了,最好让它自给自足。觅食是动物的本能。要是长时间把它养的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有些功能就退化了。

一只勤勤恳恳的小老鼠。实在是太可爱了,龙禹笑眯眯的伸手喝茶,看它搬运,这口茶刚送到嘴边,只见老鼠猛地回头。一个饿虎扑食便扑了过来,那速度之快。龙禹一点儿反应都没来得及做。

好在墨离就坐在龙禹身边,在一瞬间伸出手放在龙禹面前,老鼠速度太快收势不及,两只爪子一下子抓在他胳膊上,抓出两个血印子。

“吱吱,吱吱吱……”老鼠一副急的不行的样子,尾巴甩成了钟摆。

龙禹吓了一跳,丢了杯子去抓老鼠,老鼠蹭的窜到打了一半水的杯子面前,吱吱的叫。

龙禹捧了墨离的胳膊:“没事吧没事吧,这小家伙怎么回事。”

墨离摇了摇头,狐鼠刚才那不是攻击状态,纯粹是扑过来想找个东西抓着稳住自己的身体,所以这两爪子没抓实只是挠了一下,虽然两道血痕挺怕人,但是并不深,只是皮外伤。

“给动物抓了,会得狂犬病的。”龙禹皱着眉头道:“老鼠又没打防疫,这怎么办,去找九方夏看看。”

九方夏可是公主府的坐诊大夫,对诸多疑难杂症都有研究。他跟林云深是师兄弟,虽然对巫蛊毒术研究不深,但是多少都知道一些。

龙禹嘴里咕噜咕噜的说得快,墨离没太听明白,却没有心思细细琢磨,他也皱起了眉,但是他的视线落在被老鼠大尾巴绕着的杯子上。

龙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由的道:“老鼠是不是渴了,怎么对这杯水这么感兴趣……”

不过很显然这不可能,老鼠的小窝里有一只自己的小碗,里面盛了半碗水。而且才吃了中饭,它是吃饱喝足的,即使是有一点渴了,也不至于饥渴成这个样子。

龙禹走过去拎起老鼠,墨离这才能拿起杯子来,凑上去闻了闻,一点儿异味也没有,想伸手去蘸一点,被龙禹制止了。

“别动。”龙禹道:“谁知道这水有什么毒,还是拿着去找完颜先生吧。让他看看,或者把九方夏喊来,他对毒好像也挺有研究的。”

墨离点了点头,道:“我去找九方。”

说着起身,没走两步就折返回来,拉着龙禹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跟我一起去。”

龙禹哦了一声,拿起那个杯子,想了想,拎起装老鼠的小篮子,将杯子在里面固定好,又把老鼠塞在外面,用它毛茸茸的大尾巴把篮子顶严严实实的遮好,这才拎着出门。

到了门口,嘱咐门外看守的士兵,她没回来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允许进她的帐篷,哦,完颜长风和丹殊除外,其他人,不管是送水的还是送饭的,一律到门口止步。

守卫应了,龙禹又道:“对了,我出门到现在,可有什么人到我帐篷里去过?”

问这话龙禹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因为毕竟这些士兵打仗虽然厉害却只是会一些拳脚,在战场上厮杀和江湖高来高去是两件事情,所以如果真的有一个像墨离这样的高手。完全可以不知不觉的将毒放进帐篷中的被子。

那守卫想了想,道:“中午的时候,卓雅姑娘来送过饭食,因为公主您不在帐中,就让她带回去了。不过她带来的茶水和水果,让放在了帐中,只有她进去了一趟,不过是一转身就出来了。”

龙禹点了点头,看了眼墨离,没说什么。

如果说那个姑娘对自己有敌意。这有可能,但是如果说她对自己恨到要下毒的地步,龙禹觉得还不至于。

九方夏的帐篷离的很近。当龙禹和墨离两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九方夏着实意外了一下,他正半开着门帘靠在一张躺椅上看书,感觉帐篷外的光线被阻挡了一下,抬起头来。

九方夏愣了下。随即笑了一笑:“公主,你们来串门吗?”

龙禹自己也觉得好笑,不过这事情本身实在不好笑,反手把帐篷的门帘拉下,拎出舒舒服服趴着的狐鼠:“九方,你看看这个。”

九方夏这时候已经看见墨离手臂上的两道血痕了。不由的道:“这是怎么了,被野兽袭击了?”

说完,又看了看站在地上东张西望一脸无辜的狐鼠:“被这小东西抓的。不会啊,狐鼠是很精灵的东西……咳咳,墨离,该不是你想干什么,公主不从吧?所以小老鼠。就英雄救美了。”

九方夏笑的有些玩味,这男人给龙禹的第一印象就是阴郁。后来的相处中,更是多了点阴森,感觉太沉重的过去紧紧缠着这个男人,让他喘不过气,他便带着身边的人,也喘不过去。

可自从那日说开了之后,九方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看着龙禹的眼神明显的温和了许多,对她和墨离的相处,也并不太在意。或许是知道在意又能怎么样,如今不是墨离挤在他们之间,而是他挤在墨离和龙禹之间,甚至于,他还没有挤进去。

墨离一贯的严肃,不去理会九方夏的调侃,从小篮子中将那个还剩一半水的茶杯拿出来,道:“九方,看看这个水是不是有问题,刚才老鼠见了禹儿要喝,一下子扑了过去,拉都拉不住。”

九方夏嗯了声,接了过去,先是探头看了看,皱起了眉,又再伸手蘸了蘸房子啊鼻子边闻闻。

墨离和龙禹屏息静气的看着,九方夏想了想,从帐篷里拿出个小箱子,里面打开,一排一排看不懂的工具。先是取了一根有银白色的针放进茶杯中,拿出来看了看,摇摇头,又再换了根绿色的。还是摇了摇头,将茶水倒出一些来,又再添了点药粉,茶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龙禹他们等了一会儿,见九方夏放下手中的东西,无奈的摊开双手:“什么问题也看不出来,如果这杯子里有毒,那么这种毒无色无味无形,而且我也没见过。”

“我们也不能肯定这个杯子里有毒。”龙禹道:“但是老鼠的情况很反常,完颜先生说狐鼠是一种非常有灵性的兽,他一下子那么狂暴,估计是有什么问题。话说回来……刚才从完颜先生那里回来路过厨房的时候,他就很狂躁了一阵子。好像厨房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九方夏沉静下来的样子非常好看,长身玉立的站在桌边,右手抬起修长的手指虚扶着杯沿,略低了头冥想,稍长了点的额发遮了半边的脸,露出半个完美的侧脸,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碎发中露出些端倪,却丝毫也没有破坏画面,而是多现出了几分想让人探究的神秘。好像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忧郁贵族,散发着种迷人而落寞的气质。

有时候,你会忍不住想要去温暖这种淡淡的伤感。却又怕自己会打扰沉静中的王子。

金黄色的夕阳从帐篷顶上透下来,一层薄薄的洒在九方夏身上,龙禹一时看的有些失神,这神情落在墨离眼中,只是苦笑了一下。

这怪不得龙禹,就算是失了记忆,过去那些爱恨纠葛也难免还在心底某处。何况九方夏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便是同为男子,往日里也常常会觉得在垂头坐在院子中独饮的九方夏,身上有种令人心悸的悲凉。

九方夏垂首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笑了笑。歉意道:“看来,还是要去麻烦完颜先生,我实在看不出这是什么。”

静止的画面一下子生动了起来,龙禹哦了一声回过神来,想到刚才自己在干什么再转头看墨离带着点笑意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脸红了一红,嘴张了张,当着九方夏的面又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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