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吗?很心痛,对不对,一年前她还在你身边为你祝寿,转眼却已经天地分离。”那红蓝交结的眸子隐隐水雾,想起敏儿的笑,敏儿的哭,敏儿的天真。
“她,是怎么死的?不是只离家出走吗?你又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帝王脸上隐隐挂出了泪水,满脸尽是心痛,尽是自责,然却没有因为伤心而错乱了思维。
“还记得敏儿那首吗?还记得敏儿送你的那副字吗?那天我也在,只是不曾被人发现,敏儿是我的好妹妹,她出走的日子,我们相依为命,如果不是我,想必她就不会因此而离世。”泪水越流越多,谁都不曾想到,那冷淡无情的人儿也会有泪水。
“她、是因为你而死的?”
“在西夏,外界那神秘的女子就是敏儿,你心痛,我更心疼,她就像极了天使,像极了勇士,一点点的变化,一步步的进步,今天告诉你这些,只希望对她的父亲有个交代,杀我也好,终身关押也罢,我还了她的。”
“在西夏皇宫死的那个女子是敏儿?怎么可能?她什么都不懂,她怎么会帮助西夏皇子去谋位?她怎么会身怀绝技,她怎么会满腹奇文?”皇帝心痛又惊讶,他万万想不到,那几个月前死去的女子竟是自己的女儿。
“让泪水尽情的掉吧,帝王很累,不是吗?不要叫自己的身份来压迫自己,明明想哭,却要假装,她的故事我会一点点告诉你。”走向茶几,依雅端水放在皇帝桌前,慢慢的,自己也会释放,不是吗?
“你、还有别的目的?”粗糙的手指轻轻抹去了脸颊的泪水,他听得出这女人的意思。
“放了严卿磊,敏儿的出走、与死,和严卿磊一家没有任何关系,他被敏儿休了。”言归正传,依雅说出了此次进宫的目的。
“休了?怎么可能。”皇帝显然再次惊讶。
“还认为敏儿是懦弱不能自我保护的孩子吗?皇上早在大寿之时看到了她的变化,不是吗?”
“朕的家事,由不得外人来插手,严将军关押公主在先,公主出走,和他有一定的牵连,他里应当处死。”咬牙切齿,女儿的死叫皇上难以控制情绪,愤恨的脸颊可见额头的青筋跳动。
“对,是该死,严家可以灭门,但将军却不可以,谁来守国?谁来为辽青战前马后?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战将,死了只会是辽青的一大损失。”
“难道我辽青却了严卿磊一家就再也没有战将人才,笑话。”
“当然有?你会信任吗?好好的想想,如果不是敏儿,即便辽青被人崛起,都与我无关,风,我们走。”转身大步离去,却不知眼前炎天的称呼,风,随风,便以风代替。
“愣着干什么,皇上跪过了,也看过了。”走到门口再次回头,那傻呆呆的人儿却还在忧伤不已。
“哦,皇上告退。”转身那刻,炎天的泪水掉落而下,不是为了敏儿,而是为了自己的父亲,从开始,他的眼眶里泪水就不曾停息。
“哎……”不知是叹气,还是感动,那声哎就好似以慈祥的父亲对孩子的回答一般,看到那面目泪水的男子,皇帝心揪不已,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敏儿走了,天儿似乎就在身边。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你到底是谁?”走在皇宫走廊,炎天双眸谨慎小心,这女人真的不简单,为什么敏儿会相信这个女人?为什么敏儿会跟她去西夏,为什么敏儿死了她却活着,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曾看到过她的出现?
第一百二十六章:辽青皇宫 ④
“欠的,总会还,你们尹家的情,我蓝林依雅不会忘记,等事完了,你大可以用你的匕首杀了我。”看着炎天,依雅瞳孔很是认真,随后掉头离去。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娘亲,父皇,敏儿,我对不起你们,生前不能照顾好敏儿,此刻却也不可以和父亲相认,来到这儿究竟是对还是错?低头向前移走,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心酸,儿时的记忆,不都是在这儿度过。
夜深人静,朦胧的云雾不曾离去,今夜终归难免,各思其所,百般交际,心有千千结。
“明天会怎样,明明是救严卿磊,为什么将自己给套在了里面,是不是跟人接触久了就会有感情了?是不是多次的死亡叫我知道了什么是难得?你们两个谁知道?告诉我?”红砖绿瓦,屋顶上的人儿神色沉重,肚子上的血狐,左手腕上的赤黑。
“嘶、吱……”无法交流的言语就是这样,但她们却彼此都明了。
“注定了要成为这世间的罪人,上辈子,上上辈子,这辈子也不例外,可以感觉到,在不久的将来,这个世界将会到处通缉厮杀我。”
赤黑不耐烦的旋转着自己的身体,血狐烦躁的眉目紧绷。
“你们会陪着我,不是吗?失去了木,我依旧可以为了你们而活,还、还有那个人。”微笑,却苦涩,木怎么可以代替,却不争气的叫那个男人在心里扎下了根。
“走吧,我们也该休息了,活一天,就潇洒一天。”血狐自觉的爬上了她的肩膀,夜色下,女子消失在了夜空。
夏季的清晨,微微清风吹过花草,不知是刺骨的,还是清爽的,看着不远处的亭子,几名人士向前走去。
“姑娘,皇上有请。”
“带路。”转身看了眼身后的侍卫,果然如她所料。
清风吹洒着她的秀发,那亚麻色的微卷秀发掩盖过她的肩膀,一娄一娄,不知是妩媚,还是妖媚,那脸颊,那身段,那肌肤,那双眸,都叫人不得不去感叹,不去赞叹,不去折服,试问世间美女如数,而又有几位女子会叫人一眼便刻于脑海。
“皇上,蓝林姑娘到。”书房外,那昨日守门的公公对着房间弯腰敬候。
“请她进来。”
“朕、想了一宿,关于严将军一家暂且不说,现在,朕要查清楚敏儿是如何死的,而你,又是来自哪?为何会跟敏儿一起。”经昨夜的礼数,他明白,这女人是不会下跪,无妨,看着桌子上的奏折,一刻、两刻,房间似乎好似没有那女人存在一般,她没有做任何声音,而是闭目养眼。
是的,他想错了,这女人不简单,她不在乎任何礼数,更沉得住气,抬头看向那女子,或许她太过美丽,或许她太过妖媚,皇上没有想到一个女人可以俊美的如此,虽然昨日的男装叫他铭记在心,但此刻他无法用言语来表达,那消瘦的身上依旧是身男装,只是比起昨日,今日更加叫人沉迷,叫人折服。
“敏儿是我害死的,严将军一家必须放,而我,来自地狱。”睁开双眸,冷淡的语气,冰冷的神色,丝毫不会因为眼前的人儿是皇帝而懦弱。
“如果朕不放人呢?”泯了口茶水,皇帝的眸子微微眯起,从没有人敢用命令的口气对他说话,来自地狱,敏儿是她害死的?这才是他所想知道的。
“那么敏儿将死不瞑目,作为父亲,婚姻大事你是否有经过她的同意,而婚后,你是否又有真正的去关心过她?她是否幸福,是否平安,是否安好?你的一句为了保护她,而叫她失去了十多年的关爱,摸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的爱是否是保护?”对于那抹眼神,依雅似乎没有看到,因为她明白,皇帝那眼神是对她的预防针。
第一百二十七章: 辽青皇宫 ⑤
“朕……”一时间,皇帝哑语,这女人说的对,他的爱害了敏儿,毁了敏儿的一生,而真正抹杀敏儿的不是外人,而是他这个所谓的父亲。
“敏儿曾给我说过,她不恨你,你大寿的话叫她感觉温馨,而对于严卿磊一家,敏儿是感激的,在严父的关照下,她有被爱的感觉,一个父亲对子女关爱的感觉,你杀了他们,只会叫敏儿痛苦,自己的父亲杀了曾给她关爱的人。”
“敏儿有对你说朕给她说的话?”湿润的眼眶叫他难忍,看着眼前那没有丝毫错乱的女子,皇帝的语气慢慢温和。
“何必要知道太清楚,我是谁根本不重要,我已经死过两次,敏儿是我害死的,此次我只是来换人情,不论你是杀,还是关,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社会的恩将仇报,世界的权位之争,一代接一代,不管江湖,还是朝廷,如果死第三次,但愿可以死的彻底。”声音越来越小,小的只有自己可以听到,不是她怕死,而是她怕生命会继续延续。
“两次?”不知是惊讶,还是想哭,为敏儿的泪水还未流出,却因为女子的死亡而惊讶,死了两次?
“放了严将军一家,我告诉你。”坚毅的眸子看向皇帝,她相信皇帝会答应她的要求。
“你很聪明,好,我答应你。”
“第一次,掉下悬崖,第二次,西夏皇宫,那颗可以将人炸的粉身碎骨的东西是我的,毁了敏儿,也结束了我的生命。”内心深深叹气,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敏儿。
“朕,不懂,为何你的生命结束了,你还活者?”疑惑的看着女子,却在她的神色里看不到任何谎言。
“我说过,我来自地狱,两天时间,如果你没有对我做出任何决策,我将离开此地,到时候你没权利阻拦。”站起转身,直到门口,依雅的头才微微回看,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人生、很复杂,生活、很复杂,世间、更复杂,这世上有多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死了两次?不懂,容颜?不懂,为何这女人给了他这么多的困惑?难道这世间真的有妖魔鬼怪?不,朕绝对不相信,力争战场多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怎会因为此女子的几句话而胡思乱想?甩了甩沉重的大脑,皇上端起茶杯轻轻泯入口中,眸子若有所思。
“烟雨重楼,花开花落,昔日笑容不见,仅有一片凄凉。”不知在何时,喜欢上了屋檐,或许因为微风的吹打,或许想远离世间的纷争,嘴角挂起了丝苦笑,连她自己都不曾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她已经改变了很多。
“昔日笑容?一片凄凉?此话怎讲?”人未见,声先到,身后一名男子跳上屋檐。
“与你何干?”轻声哼笑,这个男人还是不惹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来江湖的传言并不离谱,你果然美的一塌糊涂,叫人无法描述。”男人似乎不介意女子的哼笑,坐在离她不远的一米处道。
“怎么?要为死在我手上的江湖小人报仇?”
“不敢,听说了妖女的狠毒,我岂会羊入虎口。”看得出女子的用意,男人大笑。
“敢也得有能力。”此话说完,女子看也没看身旁的男人跳下了屋顶,那抹叫人忍不住抚摸的亚麻色秀发在夏季的眼光下格外妖艳。
“天下不乱都难。”摇摇头,男人也跳下了屋顶,这样一个叫人魂不守舍的女子,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仿佛预测到了江湖的未来,摸了摸腰间,男子随即也消失在了这片红砖绿瓦的金丝笼里。
第一百二十八章: 辽青皇宫 ⑥
赤黑卷缩着身子将头趟放在依雅的手心,安详的,享受的,血狐则爬在依雅的肩膀上,修长的尾巴环绕过她的脖颈,这三个不可分割的人物从这一生开始就从未离弃。
目光投向天边,阳光格外妖艳,蓝天格外,明媚,白云一片片,红砖绿瓦,大山小山一层层,我亲爱的朋友们,这一年来你们过的好不好,木、丽丽、明浩、桑榆。等所以的事都完了,我会去一个默默祝福你们的地方,呵呵。嘴角残露出了一丝微笑,那站立在亭子里的身影叫人可爱可敬。
“大胆奴才,荷妃的亭子岂是你这下人可以进来的?”安静似乎不是她可以享受的,屋顶的侍卫、亭子的下人。
“这个亭子可有标注他人不准踏入?”淡淡的语气,却暗藏着冷情。
“本宫就是标注,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没有资格踏进这亭子。”丫鬟身后那抹富丽堂皇的倩影走了出来,语气充满着霸气,充满着讽刺。
“任何人?也包括你们的皇上?呵呵。”一步步迈向那抹倩影,看着那张美丽的容颜,依雅冷笑的向亭外走去。
“竟敢顶撞本宫,来人,将此人拿下。”荷妃没想过这女人会拿皇上来压她,颤抖的手指向那准备远去的女子,在那双眸子里藏着太多的嫉妒,太多的惊讶以及震撼。
“娘娘,这恐怕不托,听说她是皇上的客人。”在那荷妃的身后,一名女子的声音响了起。
“娘娘?荷妃?哦?你就是那个欺压敏儿和炎天的女人?那个利用敏儿而逼死炎天的人?”听到那声娘娘,依雅忽然想起了敏儿曾给她说过的事。
“你、你怎么知道?”脚步微微退后,不曾想到那尽十年的事还有人提起。
“很快,你讲死无全尸,知道严卿磊他二夫人是怎么死的吗?你的结果会跟她一样。”邪魅的笑容挂在脸颊,手轻轻拍了拍荷妃的脸,肩膀的血狐裂出了那几颗尖利的牙齿。
“你、你想干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哆嗦的身体一步步向后倒去。
“可你跟敏儿有仇,你欠她太多,该还了。”伸着脖子到荷妃的耳边,那每一个字,都那么的叫人毛骨悚然。
“她该死,你真以为本宫会怕你,本宫堂堂辽青的皇妃,你要真杀了我,皇上也绝对不会饶了你这妖女。”这突然理直气壮的荷妃就好似反败为胜一般。
“哈哈哈哈……我们拭目以待。”对象天空,依雅哈哈大笑,不知是在笑荷妃的话,还是再笑她自己。
“燕儿、快,扶住本宫。”当依雅的身影消失在她们的视线时,荷妃才发觉自己的腿已经麻木了。
“娘娘,那女人太过分了,您应该去告诉皇上,叫皇上给她抓起来。”名为燕儿的女子手扶荷妃的胳膊,神目很是不甘心。
“江湖的妖女听过吗?”转头看着身边的小丫鬟,荷妃的脸颊很是严肃。
第一百二十九章: 辽青皇宫 ⑦
“听侍卫们讲了些,听说此人心狠手辣,好多人在客栈被活活的烧死了。”
“扶本宫回房。”好笑的笑了笑身边的丫鬟,荷妃那双深略的眸子看向那依雅消失的地方。
闭目沉思,突然想起了那名时而沉稳,时而滑稽的青年,罢了,离开对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