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全息投影上,用清亮而严肃的声音说道:“目前第一。第二,第六军团战斗力折损皆过半。其中第二军团在交战初期被集中攻击,目前仅余基本编制尚存,预计需要至少六个月来修复或重新生产战舰,复活的士兵也需要同样的时间在后备梯队进行复原训练。第三,第四,第五军团战损情况较为乐观,但也需要约一个月时间休整。另,第三军团总旗舰在战斗末期被敌军以自杀式攻击击毁,最高司令及副司令均阵亡,目前两位司令官正在复活序列中等待复活,但复活之后恐难在短时间内回到岗位,尤其是最高司令:灵魂损伤严重,他需要数十年来重组核心人格。第三军团其余高级军官也有大量阵亡,其中三分之一无法复活。”
“……最高司令……”我忍不住抽了口冷气,这是自己印象中帝国阵亡的最高级别军官,一个舰队的司令官和副司令同时阵亡,那即使这个舰队编制完整,也基本上要退居二线了。现在唯一幸运的是,司令官和副司令官都是强大的高阶使徒,他们的灵魂强大,以至于在旗舰被击毁的情况下还有复活的机会,否则死掉一个司令,那简直和损掉半个舰队一样!
根据西维斯说的情况,我判断第三舰队的副司令在复活之后应该还是能较快返回岗位的,但最高司令恐怕在几十年内都没法继续担任军官要职。作为一个军队首领,很多时候指挥能力比个人战斗力更重要,你看西维斯不是还打不过一个蝎子兵么,她照样是仅次于大将军的军官。而现在第三舰队的副司令复活之后虽然个人实力一时半会恢复不了,但好在他的灵魂还没问题,可那个司令官却连人格都不完整了。
“暂时让第三舰队的副司令代最高司令一职,其下军官中幸存者依原岗位顺次上提一级,不足人员从后备梯队中择优填补。原第三舰队司令官去后备梯队述职,将来帝国组建新军团时还需要这些老军官。”珊多拉很快答道,似乎做这些决定并不需要多做考虑。她是从旧帝国一路走来的,或许我们这次遇到的惨烈战役她已经经历过许多次。因而类似的处置手段她早就轻车熟路了。
“除此之外,作为主战场的DN…175世界完全毁灭,该世界原本是帝国的军事重镇和最重要的边境跳板之一。其余三个遭受入侵的世界同样不同程度遭到损毁,军事设施有超过百分之九十需要重修,”西维斯的语气很沉重,“我们失去了一个用于生产星球战舰的星系群,同时有三座虚空研究中心被堕落使徒完全摧毁,科研资料仅转移不到三成。”
我想了想,扭头看向身旁列席的塔维尔:“那什么。你……”
塔维尔不等我说完就开口了,脸上的表情如水泥浇筑般僵硬:“陛下,属下会妥善处理。”
我:“……哦,我是说你别捏手里的东西了,杯子都快被你捏出核反应了……”
“关于战争损失的问题就汇报到这里。西维斯,你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报告?”
珊多拉轻轻呼了口气,心情显然不是很好,她将战损报告暂时放在一边,抬头看着西维斯问道,后者点点头:“是的,这是我们的情报拦截中心在前线拦截到的堕落使徒通讯。现在还没能成功破译出来,但这里面有一些让人在意的东西……”
西维斯说着,将自己的数据终端转接到会议室的设备,很快。会议室zhōng yāng的全息投影上便出现了大片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的杂乱影像,一种吱吱嘎嘎的杂音响彻了房间。
“这是什么?”珊多拉皱着眉头。
“杂波,干扰,少量有秩序的信息里面混杂着大量无意义的信号。而且这些东西在堕落使徒的信道里不断重复播放,”西维斯顿了顿。“就好像他们自己都难以听清这些东西似的。”
珊多拉的眉毛拧起来:“我们以前也拦截过堕落使徒的通讯……”
“是的,这次拦截到的东西显然和之前拦截的完全不同,之前拦截到的堕落使徒通讯虽然有很多诡异的变异编码,但总体上是符合规律信号的,而这次——它看上去几乎快被各种杂波干扰给淹没了,就好像敌人的通讯网或者jīng神链路出了什么故障一样。”
听到西维斯的分析,我突然想起一个人,然后抬头看向房间角落,文森特?卡洛就坐在那里。原本他是不具备列席这种会议的资格的,因为刚刚归降的他还不是帝**在编军官,但因为我们要尽快了解关于哈兰的情报,我就让他破例参加了。
“文森特,你看这信号,你认识么?”
文森特读取了西维斯提供的源码,片刻之后困惑地摇摇头:“不……不对,这不是标准信号,它就是乱码。乱码里面混杂着正常的通讯内容,但正常内容几乎被淹没,即使有解码密匙,我分析这些东西也感觉非常困难,它们几乎不能用在军事指挥上,信号安定度太差了。”
珊多拉看了我一眼,她似乎有所联想:“说不定这就是堕落使徒这次战斗状态不佳的原因:他们的数据网络故障了。”
“数据网故障?然后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组九个军团来找帝国死磕?”我顿时一愣,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文森特,“那个哈兰脑袋贵恙?”
“这个……”文森特尴尬地擦擦额头,“无法解释,在我出征……来进攻您的时候,我们的通讯网还是一切正常的,而且当时哈兰陛下完全没有过入侵计划……”
“等等,我确认一下,哈兰手下一共有多少兵力?”珊多拉随时都能注意到一些很细节但可能至关重要的小问题,她突然这么问道,“算上卫戍部队和后备梯队。”
文森特怔了怔:“这些军队也算上?那原本大约是十三个军团……不过编制并不满,有一个军团是新组建的。”
“倾巢而出,”珊多拉很严肃地看了我一眼,“哈兰在主战场上投放了九个军团的兵力,另外三个宇宙也有大概三个军团,再加上文森特在远疆被你们击溃的一个军团。也就是说,他在深渊帝国的所有军队都倾巢而出了。”
我琢磨了一下,发现没想明白。
“堕落使徒内部并不和平,如果你带着全部家底出去,就很可能再也无法回去,”珊多拉悠悠地说道,“占领,吞并,让自己更强。然后成为唯一的统治者,这在堕落使徒内部几乎成了生物本能,现在他们仅仅是被一个强力的‘大人’和一个统一目标而控制,因此才成为一个集体,但假如哈兰将他连卫戍部队和后备军团在内的所有力量都投入到对帝国的战斗中去。你觉得他还能回去么?”
我顿时了然:不论哈兰这次远征是否会成功,他都已经放弃了自己在深渊帝国中的位置,因为他的军队必然会在和帝**的交战中死伤惨重,无论胜负,他都要在个人势力上伤筋动骨,而堕落使徒群体是不会让这样一个失去大军的皇帝继续占有那么多领地的。
哈兰这么做,他迟早会如同最早我们遇到的那个堕落皇帝凯撒斯一样。成为一个孤家寡人的深渊怪物,被迫流浪到某个鸟不拉屎的世界,领着一群深渊野兽苟延残喘。这就是堕落使徒中的生存法则,贝拉维拉曾经不止一次地和我们讲过。
“现在能追踪到哈兰的残兵逃往哪里么?”珊多拉抬头看着西维斯的方向。后者歉然地摇摇头:“陛下,敌军已经脱离离世庭园的感应范围,我们……”
“没关系,我猜到了。那么维斯卡——通知你的深渊舰队。在最近一段时间严密监控堕落使徒全境,一旦哈兰的残余舰队返航就立刻汇报。如果七天后没有返航……也要回报。”
在旁边的桌沿后面有两撮头发,其中一撮微微晃了一下,这是维斯卡在点头。我想了想,开口建议:“你们俩其实可以换个高点的椅……”
“不!我们不要特制椅子!我能看到!”从刚才晃动的那撮头发下面传来了维斯卡的声音,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我是完全看不到那俩矮冬瓜的脸的,只能看见一点点头发……
我默默闭嘴,心说最好就不要继续刺激这俩小矮子了,她们在家里还好说,在这种场合下,姐妹俩是绝对不会同意给自己换一把耻辱的加高座椅或者在屁股底下垫个炮弹壳的。
列席军官接下来开始各自汇报他们部门的情况下,有战损报告,也有军团建制变更的草案,还有军统部关于仆从军部队的补充计划之类,一场恶战可以说让新帝国伤筋动骨,我们遭遇了一次重大挫折,因此现在要处理的东西简直是堆积如山。
在听取报告的间隙,我转头望向桌子另一边,林雪坐在那里,我还记着自己有问题要问她来着呢。
不过自己一转头就吓了一跳,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小姐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这边了,她的眼神中带着我从没见到过的东西,那双总是气势满满而且明媚闪亮的眼眸里现在带着一种惊魂未定般的悚然,仿佛她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清醒一样。我和大小姐四目相对,对方竟然一时都没有反应:尽管她在看着我,但她的思绪好像已经完全沉浸在另一件事情里了。
“丫头?雪丫头?”我忍不住在jīng神连接里招呼了两声,大小姐终于还魂,眼神猛然回复了清明:“啊,哦……什么事?”
“没……就是看你怎么突然发呆了?”我有些关切地问道,同时不知是不是错觉,林雪眼神中的那抹惊惧并未完全消退,而且还带上了点别的东西,反正……反正看着挺纠结的。
“我没事,”林雪摇摇头,迅速整顿一下表情,然后有些歉然地对这边笑笑,“那什么,我有些累了,而且这种会议好像帮不上什么忙……我先回去休息。”
说完,大小姐也不顾我和珊多拉疑惑的视线,便闪身传送离开了会议室,留下我们众人大眼瞪小眼。
我抬起胳膊碰碰身旁的晓雪:“闺女,你妈怎么了?”
“不知道,”晓雪想了想,很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然后特意补充一句,“你信么?”
我:“……”
这闺女确实是她妈亲生的,你看这张欠抽的嘴!
虽然觉得林雪有些异常,但我一时还没有多想,反正回家之后也能问,于是还是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国家大事上。
最后只有自己和珊多拉坚持到了会议结束,姐姐和浅浅甚至包括晓雪都提前离开了,她们离开的理由倒是出奇一致:反正自己不是内政这块料……
可我也不是这块料啊!为啥就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呢?
等自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地球时间晚上十点半。
客厅里很安静,这个时间家里其他人肯定已经休息了,毕竟我们中的一大半都刚刚结束一次能让人神经绷断的战役,差不多人人都身心俱疲,而剩下的一小半则是那帮娃娃头,她们十点半不睡觉,连自己的生物钟都抗不过去。珊多拉满腹心事,跑去稍微洗漱一下就回了自己房间,而我则环视一眼空荡荡且极为安静的客厅。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安薇娜出来扫地的时间,这里连个发光体都看不见。
但很快我却发现,客厅里睡着个人:在沙发上,一个曼妙的身影蜷缩成一小团,睡的仿佛一直受冻的小老鼠一样。
我凑近一看,却是林雪。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有啥不合适的
第一卷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有啥不合适的
深夜家中,客厅。
我没有开灯,反正这点昏暗也不会影响自己看东西,楼上楼下都已经安静下来,家里人想必是都睡着了:除了那个可能正在地下室里游荡的幽灵之外,不过现在也不是安薇娜上来活动的时间,她通常晚上十一点多点进入客厅,打扫半个小时之后开始唱亡灵序曲一直到十二点……
我环视客厅一圈,然后发现了一个睡在沙发上的身影。
让自己倍感意外的是,这个随随便便就趴在客厅睡觉的女孩子竟然不是家里那头已经快退化成宠物狗的九尾狐狸,而是林雪。大小姐身上披着一张薄薄的毯子,整个人都蜷缩在大大的沙发里面,看上去就好像一只正在受冻的小仓鼠,她的脑袋埋在自己胳膊下,轻微传出几乎细不可闻的呼吸声,显然是已经睡熟一会了。我愣愣地在旁边看了一会,不知道这丫头怎么会在这地方睡着。
而且她今天还没回家。
我小心翼翼蹑手蹑脚跟做贼一样凑到大小姐跟前,半蹲下身子研究这丫头蜷成一团的奇妙睡姿,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以如此状态睡着的大小姐,我没有想到平rì里这个叱咤风云的丫头也会有现在这样安静柔弱的一面。醒着的时候,她总是光彩四shè,毒舌而又剽悍,仿佛一只随时扎人的神气刺猬,但现在,她这样蜷成一团,酣然入梦——柔弱的让我甚至担心她会不会被自己的一个噩梦吓醒。
看着眼前的女孩,我突然生出一个感觉:她好像很没有安全感。没什么证据,就是凭空出现的直觉如此告诉自己,她这种睡觉方式和她身上现在散发出来的气度都让我莫名觉得林雪现在很缺乏安全感,她好像刚刚被什么惊吓过一样,以至于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我不再考虑为什么大小姐会睡在这个地方。以及为什么她今天没有回家,而是慢慢俯下身子,轻轻在她头发上一吻,然后考虑着怎么把她扛到房间里去——不管怎么说让自己女朋友就这么在客厅晾着也不是个事儿,家里也是有留给她的房间的。不过就在我刚伸手打算把这丫头抱起来的时候,她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随后迷迷糊糊抬起头来,一双还没清醒过来的眼睛在黑暗中跟我四目相对。
然后我就被她一脚踹飞了。
“主人主人怎么了!?”安薇娜慌慌张张的声音从地底下传上来,随后我就看到一个幽灵从地板上冒出半个身子来。一脸惊悚地四下张望:这个幽灵女仆有意学恐怖片里的女鬼却始终不得要领,但平常不小心吓人一跳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很快安薇娜就看到了我正头朝下顺着墙根往下出溜,而对面的沙发前,身披一条薄摊子的大小姐正在黑暗中保持着凌空飞踢的姿势,那只光洁的脚丫刚才可能是破了音障的。有我飞出去的抛物线作证。
安薇娜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