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刻周围乱如闹市!
因为,此刻我心静如水!
因为,此刻我感觉空前敏锐!
因为,此刻我充满自信!
因为,我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大山姆脸色渐渐凝重起来,我相信我给他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终于弓起腰,降低重心,摆出了应战的架势。
转眼我已经奔到大山姆身前,双手执剑朝他肩膀扫去。这一剑平平无奇,却凝聚了我全身的力量,大山姆一矮身,铁剑几乎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显然是没想到大山姆会这么惊险地躲过我的第一剑。
大山姆刚抬起头准备反击,我又借着腰力将剑上撩过去。这次由下而上,他想躲的话只能就地滚倒,才第二招就滚倒在地显然是他不能接受的,大山姆大吼一声,双手持剑硬挡。
剑刃交击的声音从我俩中间瞬间传遍全场。在所有人(包括我)目瞪口呆中,体壮如牛的大山姆“噔、噔、噔”向后退出好几步,握剑的双手不时将五指伸开微微颤抖着。我则一脸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一阵阵酸麻。
我虽然会打架,而且也跟着瑞兰德爸爸干了几天活,但还远远没到肌肉男的程度。以我的这种体格,论力量,往好了说最多和大山姆这种体型的势均力敌。可刚才那一剑下去,我大大占了上风,证明大山姆力量不如我,而且是远远不如!
安静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欢呼,因为只有这一个声音,所以所有人都听得特别清楚。瑞兰德,她到底还是向着我的,不枉我将街坊们给我的见面礼都给了她……
大山姆显然没想到第一次正面碰撞会是这种结果,他还以为是自己猝不及防,没能发出力来。在听到瑞兰德那声欢呼后,一咬牙,朝我奔来。
又是一声铁剑交击声,然后又是一声,又是一声……
在一声声交击声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混迹街头的日子。我不会主动欺负人,也绝不让人欺负!你对我狠,我对你更狠!
第一次硬碰将手震得有些麻木,再挥剑时我就没有使出全力,这使我在挥剑之后还能保持平衡向前追击。大山姆每退一步,我就前进一步,不知剑击声响了几次,我额上已经见了汗。
又是一剑挥去,大山姆已经没了提剑的力气,未开锋的铁剑稳稳停在大山姆脖子上,就像那天他拿剑指着我的脖子一样。
不同的是,大山姆咳嗽起来,嘴里已经干得没有一丝水分,咳着咳着就发出想吐的声音,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泰格他们三人迅速跑了过来,小山姆一边给他哥哥锤背一边怒视着我。
人群发出起哄声和欢笑声,在他们眼中,婚礼上的一场比试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为婚礼助助兴罢了。
一场助兴之战,却把人打成这样,我也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朝小山姆歉然一笑,拍着正弯腰猛咳的大山姆的肩膀,将剑还给他。我来到瑞兰德身边,拉着她离那四人远了些才站住。他们正在气头上,还是离远点好。瑞兰德却又从我身边跑回去,蹲在大山姆身边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安慰他……(毕竟是儿时玩伴,感情就是深,我争取早点给他们搅黄了……)
这时人群发出一阵比先前都要热烈的欢呼声,顺着众人目光望去,只见新郎和一身白衣,头戴彩色花环的新娘来到人群中。大约是刚才我们的打斗和众人的鼓掌声将他们吸引来的。
我正在幻想瑞兰德穿上新娘的白衣裙,再戴上那个彩色花环会有多漂亮。桑杰斯默默地走到我身边,我看他时,他已将自己的剑抓在手中,剑柄对着我。
人群又安静下来,接着新郎与新娘带头鼓起掌来。鼓掌声是那么有节奏,那么齐,那么响。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射向我,大山姆他们也朝这边看来。
我一把抓过剑,几步走到场中,站在正中间等他。
桑杰斯取了泰格的剑,在我身前五米处停住,举起剑,剑尖从额头向下优雅地划下。我朝他一笑,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我和桑杰斯都拿出全力来拼第一剑,鸣声过后,桑杰斯退后一步,我退后半步。力量上,仍然我胜。但是这次硬碰之后我已经快握不住剑了,双手被震得失去知觉。片刻后,血液才再次流过麻木的双手,稍微恢复了点知觉。
我不再和他硬拼,在空前敏锐的感觉中越动越快,一击不中就迅速后退。剑刃交击声不再那么响亮,却更为频繁。
我对剑术仍然一无所知,全凭远超平时的反应和他打。“咔嚓”一声,我的剑又被金属丝手套抓住了……我估计这四兄弟一定是人手一只金属丝手套,只是没看到桑杰斯是什么时候戴上的。
“唰”地一声将剑从他手中抽出来,顺势躲过了他刺向我肩头的一剑。
比试在桑杰斯亮出手套后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我从七米外向他冲过去,在离他还有三米的时候跳了起来,在半空中将剑像扔板砖一样扔了过去。桑杰斯慌张地把剑劈落,然后,他只来得及将剑撩到我腰的高度,我用瑞兰德开恩留给我的那把匕首顶住了他的胸口。
晚上瑞兰德送我回家时,还不依不饶地跟我要那把匕首……
第十三章 变化
瑞兰德将我送到网吧门口,看我还是不肯将匕首给她,对我怒目而视。
我本来就不在乎那匕首,不给她只是因为想看她气呼呼的表情,这时要回去睡觉了,自然不忍心让她带着遗憾回去,将匕首递了过去。
瑞兰德似乎嫌我给她迟了,直到转身离开都没给我好脸看,就好象那匕首本来就是她的,是我赖着不还一样……
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回忆起和大山姆还有桑杰斯的比试过程,让我兴奋不已。我的身体肯定发生了一些变化,也许从莫明其妙来到这个地方就开始了。先是在网吧乱砸东西那次,若是以前,我绝没那么大力气一剑将自己的手迸裂,也没那么多体力让自己发泄半个小时;如果许久不运动,在打完篮球或者羽毛球的第二天我一定会全身酸疼,然而,跟着瑞兰德爸爸连着在山上挖坑、栽树、浇水好几天,我身上并没什么不适;上下马车时,我通常都是不管马是停是跑“嗖”地一声跳上去或者跳下来,细想之下,那种敏捷是对身体极度自信的一种体现;“金蛇剑”的出现,应该多半归疚于自己的爆发力……
这些变化早已发生,只是我从没在意过。在与大山姆、桑杰斯比试时,这些变化集中表现出来,并且让我达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状态,我才开始仔细回想这些事。这些变化,应该就是伴随着我来到这个地方发生的了。至于为什么,就像我想不明白我为什么来到这里一样,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个毫无头绪的迷。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时代?
在大白天看到那古老的教堂和广场时,我曾怀疑我是来到了西方世界的某个时代,可此地竟然没人说英语,让我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我又猜想这里是一个不知漂浮在宇宙哪个角落的异世界,可小镇居民的生活习惯和我所熟知世界有太多相似之处,还有那东升西落的太阳和月亮,不是凭“巧合”两个字就能解释得通的;思想乱做一团时,我干脆把这当成是一个梦境,又或者是自己的幻觉,可瑞兰德给我的感觉是那样真实,是我在任何梦境未曾感受过的……
管它是什么样的世界!管它是什么时代!
如果返回已经注定了不可能,那就让我把对爸妈、妹妹的想念深埋心底,一个人慢慢咀嚼那苦涩滋味吧。我还有瑞兰德,还能生活在这个新的温暖的家,还能安静,时而欢快时而忧伤地住在这个纯朴的小镇。
如果返回会在某一天发生,我更要珍惜瑞兰德,珍惜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天,我要拿出全部的精力去体会并记住这里的一切。这里也是我的家。
(此时突发感慨,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不也是一场穿越吗?不知道灵魂从何处来,将去往何方。不论眼前的生活是唯一的体验生命的机会,还是千百世,千百次轮回里的一个片段,我们都应该珍惜,为了自己真心喜欢的那些人、情、事、物……)
想到这里,我心里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下子轻松起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拿起墙边那全身甲手中的钢剑,“呼呼呼”狂舞了一通。“呯”,床头的台灯被一剑扫了下去,碎裂当场……
这经理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是办公室卧室二合一,平常老板办公休息都在这里,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睡在这里。所以这间小屋虽然才40平,却是办公桌、沙发、床、装饰品一应俱全。现在全是我的了。我暂时没心思打网吧的主意,等完全融入小镇的生活再废物利用吧。
再次躺到床上,很快就进入半睡半醒之间。朦胧中马上就要睡着了,仿佛听到极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人在这个时候很容易产生幻觉。又是一声尖叫,这次我听清了,绝对是有人尖叫,而且是在遇到极恐怖事物时才会发出的叫声。
我“呼”地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站在窗下仔细听。等了半天,再也没有声音传来,而且网吧外也没什么动静。我暗骂自己神经病,无端怎么疑神疑鬼起来。兴许是白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连胜两人太过兴奋吧。
第二天来到瑞兰德家,只有瑞兰德和她妈妈两人在家。两人还像往常一样,见我来了甚是高兴,马上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来准备一起吃。我比划着问瑞兰德爸爸哪去了,瑞兰德妈妈指了指外面,接着又是一通比划。她的意思我没看懂,却从她下意识说出地几句话中听懂了:瑞兰德爸爸出去有事,一会就回来。
我们三人围着饭桌等了十来分钟,瑞兰德爸爸从外面回来了,神色严肃。他和我打了个招呼,就坐下跟瑞兰德和瑞兰德妈妈说话。没听两句,瑞兰德就下意识地用手捂着嘴,脸色变白。瑞兰德妈妈听了也神色肃然,连连摇头。我只能听懂很小一部分他们说的内容,但看他们神色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心里急得乱做一团却又毫无办法。
这天的早饭吃得甚是沉闷,在听完瑞兰德爸爸的话之后,大家都没了说话的兴趣。我想说,却不能说……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两声尖叫,难道是真的?!
第十四章 恐慌
这天早晨小镇的气氛明显较往日不同,在路上碰到熟人都是勉强一笑便算打招呼,不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的笑。
这一切我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无法行动起来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晨雾渐渐散去,东边天空的朝霞在阳光照射下扩散开去。当阳光撒遍小镇,气氛终于不再那么压抑。经过一个上午的缓冲,在正午太阳挂在中天时,小镇又像往常一样热闹起来。下午人们似乎已将昨夜发生的事淡忘,然而随着傍晚的临近,那不安的气氛又漫延开来。
一天很快过去,宁静的夜晚再次降临,星光下,瑞兰德又送我来到网吧门口。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决定等她转身后在她身后悄悄跟着她。
瑞兰德刚转过街角,我就锁上门尾随她而去。不料才转了两个弯,我就把瑞兰德追丢了……正四下张望时,瑞兰德笑着从一棵树后走出,故做生气地指着网吧方向让我回去。这丫头,也太机灵太要强了。我只得朝她挥挥手,一个人先回网吧。她看到我的背影从街口消失,又等了片刻没见我再回去才转身回家。
我见街上尚有不少行人,暗道自己可能太多心了,自嘲着走回网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镇恢复了平静,我的生活却不平静了。
送东西,买东西或者闲逛时总会碰到泰格、桑杰斯、大小山姆他们,不论看见他们时是几人,这些家伙总要对我怒目而视,神色不善。看来我们的仇是已经结下了。他们还不敢在街上跟我动手,以多打少,他们理亏,街坊们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的。其实我也不是怕他们,我有信心以一敌二,他们如果太过分一定要四个人一起上的话,我大不了逃跑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没什么丢人的。但这总是一件心事,悬在那十分难受,就跟被褥下压了块小石头似的。难保他们不使什么损招害我,我只能寄希望小镇民风纯朴,这几个小子还不会使或者不敢使阴招。
一边提防着那四个小子,一边以前所未有的劲头学习着这里的语言,一边享受着瑞兰德家的温馨和欢声笑语,半个月很快过去。
正当我为这平静的生活而由衷高兴时,这个晚上,又有尖叫声传来!这一声尖叫非常清晰,我甚至能判断出它的大致方向是瑞兰德家那边。我飞快地穿上衣服,连门都没来得及锁就朝瑞兰德家飞奔而去。
不到五分钟我就跑到瑞兰德家门口,昏暗的月光下,只见大门洞开,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心里“咯噔”一声,大步冲了进去。
大厅里亮着微弱的灯光,门关着,却还留着一个缝。此时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放慢脚步,慢慢走过去,将手放在门上,缓缓推开。屋内的景物一寸寸慢慢进入我眼里。
我的到来显然把烛光下的瑞兰德和瑞兰德妈妈吓得不清,瑞兰德见是我,放下捂在嘴上的小手,神色一松,当时就要冲过来打我,瑞兰德妈妈也微笑着白了我一眼,汗……我也不想这样啊,只是当时竟忘了自己是会说话的,没在外面提前打声招呼,以至把她娘俩吓成这样。
还没等我比划着问瑞兰德爸爸去哪了,瑞兰德妈妈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拉着我和瑞兰德一起出了门。既然知道尖叫声不是从她们家传来,我就放心了,跟着她们在昏暗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没走几分钟就停住了脚步,这时我们来到了一个小院门前,门口已站着不少人。瑞兰德妈妈看见了熟人,和那人在门口谈了起来,瑞兰德在旁边听着。听了几句好象是说这家谁谁谁出事了,我拨开挤在门口的众人,走进院中。院子里也有不少人,在厨房门口更是围了几圈人。没有一个人高声说话,从厨房里传来低低的哭泣声。这情景压抑诡异,我挤到厨房门口,只见摇曳的烛光下,一个妇人正坐在地下哭泣,一个男人站在她对面,握着拳皱着眉低头看着地下。在两人中间,地下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眼睛瞪得很大,像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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