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而不是恐怖分子。所以放心吧,我会终结组织疯狂的复仇,你过去的种种悲伤,就由我来掩埋,直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都不会让它再次暴露在阳光之下。我要守护你的安全和幸福,这就是我的誓言。虽然……你的未来里……并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说到这里,任平黯然了一瞬,然后毫不在乎的笑了笑:“一切关于你过去的资料,以及了解你过去的人,我都会将他们毁灭。基地的所在地我已经告诉了肃政部,估计你看到这份留言的时候自由刑天已经不负存在了吧……没关系的,背叛和杀戮这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负罪的双手所浸染的鲜血,也不在乎再多上一点。正如你所说的,阴谋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了……”
房间被安静所充斥,任平好久没有说话,而琉叶怔怔的看着显示屏中的青年,一片被晚风抚落的枫叶,打折转从窗外飘了进来,轻轻的掉落在地板上,安详的结束了它的旅程。
“过去种种,非常抱歉,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不过无论如何,能够和你相遇实在是太好了……”任平的图象到此止息,短暂的视频已经播放到尽头,在晚秋的黄昏下,那最后的话语如同苦涩的雪花一样融化,消散,沁入心田:“再见,叶。”
…………
雷翔来到科研区,被满眼的惨况所震惊,组织几十年来竭尽全力培养出的科学家,全部被杀死了,被红色染出斑驳的白色大衣,到处的横躺着。完全的屠杀,没有任何武器的科研人员,并不能用他们脑子里的知识来避免死亡。尸体上汩汩的红色流泉,汇集成湖泊和海洋,将雷翔的长靴粘在地板上。
中将面色铁青,终于在科研区的核心,看到了那个年轻俊朗的背影,任平正站在空空如也的巨型试管前,低着头沉思。
“叛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雷翔面色狰狞,手中的枪指向了对方的脑袋。
任平的枪丢在地上,完全没有战斗的想法,仿佛无视中将的存在一般,出神的看着自己的右手,“血腥味实在太重了……所以她才会拒绝我吧……”
雷翔皱起眉头,扣下了扳机,葬送的枪声响起。在四面金属的空间中,子弹的金鸣回荡着,重叠着,久久无法弥散。一大片鲜血泼洒在巨型试管上,溅出抽象的图画,最终微笑着缓缓流淌下去……
这个时候,基地的上层已经被共和国军队完全占领,自由战士血肉的屏障无力阻挡钢铁的步伐。而不好的消息则一个一个传来,首先是发现所有的秘密出口被共和国重火力封锁,而且紧急逃生通道阀门被动了手脚,无论手动开启还是系统开启都无法使用。在内外夹攻之下乌托邦最庞大最完善的基地变成了坚固的墓穴,残忍的埋葬了一切的狂妄。
某个阴暗的房间里,一盏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个老人带着宽边的花镜,专心致志的坐在桌前工作着,外面传来的爆炸声和呐喊哀鸣都完全没有干扰到他。
小锤和刻刀在花岗岩上雕出一道道浅浅的沟壑,然后组成了一个个字符,手边几块已经雕好的史德普顿基石,上面分别刻着罗林、雷翔的名字。老人又拿起一块花岗岩,犹豫了许久,终于在上面刻下了一个“任”字。
这个时候桌子上的通讯终端响了起来,打断了老人的工作,然后雷翔阴沉的声音传了出来:“上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防御系统也已经彻底的瓦解,共和国的军队半小时之内就会占领这里。”
老人疲惫的笑了笑:“反正我也不想逃走了,雷翔中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吧。投降也好,抵抗也好……”
“是,罗林上将。我保证,没有一个自由战士会向敌人屈服!”
通讯终止了,罗林看着那刚刚雕了一个任字的花岗岩,苦笑了一下,没有继续下去,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只保养完好的手枪,看枪支的样式,似乎是很久意见流行过的落后型号。罗林轻轻的抚摸着枪身,长叹一声,用它抵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下一刻,枪口喷射出死亡的咆哮,红白的液体给桌子上的几枚史德普顿基石染上了鲜艳的颜色。
第八节 无声的悲恸
黑夜到来,阴暗的房间内没有开灯,城市的霓虹,从窗外施舍着一点微弱的光芒,将沙发上的纤细身影投出长长的影子。琉叶蜷缩着身体,面庞深深的埋在双臂和膝盖之间,一动不动。如同精美的大理石雕像一般,安静,而没有生气。少女的身边,静静的躺着一枚芯片,那是欧若拉亲手交给她的。
过了好久,琉叶猛地抬起头,昏暗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一渺希望的光芒,迅速的抓起通讯终端拨通了肃政督军的号码,然而期待的耳朵,所能够听到的只是冰冷的回复:“这里是欧若拉,现在无法与你通话,请在听到提示音后留言,我会尽快和你联系。”
少女的眉毛又垂了下去,嘴唇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然后关闭了通讯,将无辜的终端丢在墙角里。慢慢的将头低下,又回复了刚才毫无生气的蜷缩状态。
“怎么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会是失恋了吧?”任平双手抱胸,站在房间的角落里,调侃的笑容看起来很欠揍的样子。
琉叶惊讶的抬起头,欣喜的表情流露在脸上,然而青年的影像却变得模糊而透明,如同水中的冰片一样融化在空气里,再也没有留下一点踪迹。
这时候,香郁的气息从旁边飘来,任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少女身侧,将碧绿如翠的绿茶放在小桌上,眼睛里都是关怀和担忧,“坚强一点,这样颓废下去可是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的哦。”
琉叶激动的抓住对方的手腕,然而如同幻象一样,却从对方的身体之间穿过,空气一般缥缈的青年晃动了一下,消失在房间里。桌子上冷却的杯子,里面的茶水已经变成褐色,不知道是几天以前的。少女端起冷茶,轻轻的酌了一口,苦涩和冰寒袭上心头,猛地将杯子丢了出去,愤怒的大喊:“你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看着吧!该死的小白脸,你给我出来!像你这种阴险的家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这样……”
琉叶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七点十五分,通讯呼叫响起,塞勒妮尔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和期待。
“叶,今天上午八点元老院召开紧急会议,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参加。这次会议,将是一个时代的开始,而你将作为这个时代的见证者,站在我的身边。”
姐姐要开始行动了,现在欧若拉阁下正好不在东泉郡……琉叶心中一片了然,但是心中的压抑仍旧,实在没有心情和精力去观看喧嚷议员们的演出,“塞勒妮尔姐姐……对不起,我身体不太舒服,能不能请假……”
通讯终端的另外一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大执政官关切的声音传了过来:“既然这样,你就在家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的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姐姐……你都知道了?……”
“任平的事情我听欧若拉说了,他能够作出这种选择说明最后的人性还没有泯灭,所以你应该为他高兴才是,我相信他不会后悔的,因为这是为了你。”
“不是的!我是说……姐姐是否知道了我过去的事情……”琉叶突然觉得这被层层的尸体和大量的鲜血所掩盖的真实,已经沉重的无法背负。曾经是男性的事实,如同狰狞的梦魇一般将心脏绞成痛苦的一团,或许倾诉出来,然后迎接那最后的裁决是更加轻松的事情吧。事实可以掩埋,却永远无法消灭,而且那遮盖的期限,绝对不可能成为永远。既然一切终究暴露在阳光之下,那么我宁可选择亲自为自己朗读死刑的宣判。“我有很多事情隐瞒了姐姐。包括我的身份,我的过去……但是,我认为姐姐应该知道这些事情!在对我露出微笑和敞开怀抱之前,请先告诉我,这肮脏、污浊、怯懦、卑鄙的身体,是否有资格站在您的旁边……因为,我曾经是……”
“够了!我不想听你神经兮兮的胡言乱语。”塞勒妮尔强硬的打断了琉叶的独白,傲慢的语气不容反抗,咄咄的逼问,让少女哑口无言,“我只想知道,在昏迷中拉住我的手的人是不是你?和我一起在烛光下共进晚餐的人是不是你?在我怀抱里哭泣颤抖的人是不是你?枕在我的肩膀上安详入睡的是不是你?这就是我所认识的琉叶!纯净的美丽,天真的理想,傻瓜一样的善良,琉璃一般的坚强。难道这些都是你伪装出来的品质吗?我所喜爱的是现在的你,什么过去的事情,什么曾经的身份,都不能改变我对你的感情。这就是我的判断,不许你有任何异议。”
“……”琉叶没有说话,蜷在胸前的膝盖上却迅速打湿了一片,深色的水痕在白色的连衣裙上蔓延开来,如同一朵朵写意的梅花朵。
塞勒妮尔的话语也温柔了下来,“过去的痛苦都已经结束了,将他们全部的抛弃吧,不要再让那些伤痕束缚自己的心。因为关心着你的人,并非只有他一个。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回到床上睡觉,明天的时候,我要看到你微笑的面孔……”
…………
另一边,持续了十几个小时的镇压已经接近了尾声,虽然在共和国精锐装甲部队的突袭下,猝不及防的自由战士不堪一击,但是如同兴奋剂一般的勇气和狂热,却支持着抵抗力量没有瓦解。抱着宁死不降的决心,一条条的通道被炸塌,一仓仓的武器被引爆,甚至几百米之上的地面,都在隆隆的低沉声音中震颤着。野生动物惊慌的奔跑,躲避着不知何处而来的危险,而蛰伏在地面下的万物之灵长,则在毁灭的火焰中结束了他们短暂的生命。
“欧若拉阁下,恐怖组织的镇压已经完毕,我军损失轻微,敌人基地下层发生大范围坍塌,估计被掩埋的恐怖分子生还几率渺茫。”一名战姬行了个军礼,有些崇敬的看着从圣罗兰上跳下来的肃政督军。刚才的战斗中,圣罗兰一马当先,至少干掉了一个中队的恐怖分子,但是幽兰如冰的装甲上,却连一点血迹都没有沾染。
欧若拉皱了一下眉毛,询问道:“有没有逃走的恐怖分子?”
“附近所有的出口和关卡都已经严密封锁,元老院特批的卫星监视和空中预警飞机也没有发现任何逃离者。”
他没能逃出来吗?不过也好,或许只有死亡才能洗刷他的罪恶吧,而且这样,那个少女就会永远记住他,一生无法忘却……真狡猾呢。欧若拉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现在共和国内潜藏的危机,就只有你了……塞勒妮尔。
第九节 毁灭的遗产
北美洲某都市,致密分子材质建造的大厦,如同闪烁着冷光的利剑直插天空,半透明的墙壁,在阳光下折射出瑰丽的光晕。这座美丽壮观的建筑,连同他附近的很大一片区域,都是属于某财团的资产。在这个财富极端集中的时代,世界上有成千上万个这样的财团,然而如果算上它的秘密资产和地下经营的项目,这个不知名的巨鳄集团至少能跻身世界五十强。
大厦最顶层,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地方,布置着一间宽敞讲究的会议室。一个看上去稚气未脱的少年,微笑着坐在上首的位置上,而周围的椅子,则只有一个个全息图象,面部全部被遮蔽,无法让人洞悉他们的真正身份。
“这么说,我们的自由刑天和神之子的真田赤备组一样,全灭了?”少年看起来若无其事的说着,然而嘴角的嘲讽和眼睛中闪烁的阴寒却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年龄。“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们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军事基地,居然就这样被摧毁了……”
左手边的全息图象颤抖了一下,一个低沉的声音答复道:“决裁者,我们对毁灭的原因没有任何线索,是否对此进行调查并采取进一步行动?”
被称为决裁者的少年满不在乎的一笑:“不用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罗林操之过急了。诸位,胜负的关键在于时机,自由刑天可以被毁灭,但是我们乌托邦的灵魂却将永远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我们有的是时间,现在要作的只有等待。等待下一个混乱时代的到来,等待不死刑天的复活。或许十年,或许一百年,或许一千年,我们将再次聚集到一起,共同迎接那完美的世界。在哪之前,让我们沉睡吧……一切为了乌托邦。”
“为了乌托邦……”十几个全息图象全部低下了头,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的面部表情,但是虔诚的声音却如同基督的信徒一般,诉说着灵魂深处的热切渴望。然后,全息图象陆续消失了,宽敞的会议室中只留下了被称为决裁者的少年。
少年微笑着靠在椅子上,眼睛中却显出历经风霜的沧桑,按下扶手上的按钮,落地窗阴暗下来,从透明的玻璃变成了坚实的墙壁,室内的灯光也缓缓熄灭,一切沉浸在黑暗之中,只留下喃喃的自语:“这具身体的寿命,还能不能看到那个时代的来临呢?不过,乌托邦的梦想已经延续了几千年,也将继续持续几千年,直到人类的末日吧!我们的理想……”
…………
当东亚细亚共和国北岭行省的联合部队清理战场的时候,后方的基地中是一派百无聊赖的景象。大部分战斗人员都在执行任务,而后勤整备部队则处于待命状态。
停机坪前,身穿肃政部制服的少女结束了对鹫鹰级的机械检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却不小心将手套上的油污抹在了脸上,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面容上沾了一点黑色的油彩,显的可爱而滑稽。
“贵安,茜准尉。”少女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柔和的问候,一名面带微笑的清丽女子不知何时来到了茜的身后。这名女子身穿白厅军团的军服,肩膀上的军衔标志着她是共和国的少校。“好久不见,是否还记得我呢?”
“樱学姐!不……向您致敬,长官!”茜的脸上难掩的欣喜,却想到现在已经不是在军校的日子了。于是有些遗憾的,按照军队的礼节恭敬的行礼。低下头,语气仍然有些激动:“自从学姐……长官毕业之后,就在也没有见过您了。想不到可以在这里再次和您相遇……”
“能够在这里相遇,说明我们很有缘分呢。”叫做樱的女子挑动了一下眉毛,走上前去,扶起少女的面颊,亲昵的将对方脸上的油污擦掉,有些责怪的看了茜一眼:“现在不是在执勤中,而且也没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