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冷厉：“你是说，冰雁很小的时侯……”
姜缘微微点头：“我一出生，仍保存着前世的全部记忆与思想，只不过这会影响自身成长，而且容易被诸神察觉，所以在她很小的时侯，全部记忆与思想凝为一缕神魂，然后创造出一个灵魂来，笼罩在神魂之外。这个灵魂，就是冰雁，是我所创，也是我这神魂的部份所衍化。而她的思想，人格，也彻底跟我的一样，只不过在后天的成长当中，稍有变化罢了……换句话说，我与她，已是不可分割，元神神魂，皆为一体。”
林锋冷哼一声：“那就是说，你们是同一个人，但是却是两个很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的人格。如此，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这个人格彻底消失，我只要回冰雁以前的人格。二是你这个人格，所有思想与记忆，传送转移，以寄念成魂之道，凝聚为另一个神魂。无论如何，你与冰雁，你是你，她是她，绝不能融合”
姜缘皱眉：“为何你如此固执？”
“我所爱之人是冰雁，不是你。哪怕是同一个人，不同的两个人格，我也会视为两个人。融合起来？哼，那在我看来，本来的任何一个人格的特征都消失，冰雁不再是冰雁了。你现在赶紧给我做出选择，别想再拖延时间，否则，我就动用愿望之门……哼，只人将你们分开，你这神魂是上位神级别吗？若让冰雁吞噬了，动用数百万神器的代价也不算太亏。”
姜缘脸色骤变，倒吸了口气凉：“你够狠。”
林锋道：“选择吧，你有选择的余地，用不着鱼死网破的。身为堂堂神祗，你不会连这个都看不破吧？”
姜缘沉吟了一下，道：“好，我可以直接以寄念成魂之道另聚一个魂体，并让前世之我与今生之我彻底分割开来。不过，却有条件。”
“说。”林锋淡淡地道。
“我已从冰雁处得到的记忆，不能被抹除，我必须保留。当然，冰雁也不会失去今生与你在一起时的记忆。”
林锋眉头微皱，道：“不可能，冰雁的记忆中蕴含有大量关于我的秘密，而且还有许多非常隐私的共同记忆，你不可以保留。”
姜缘女神又道：“如果我可以与你立神誓，成为你之属神呢？”
“一切神誓，都有时间限制吧？三千年，三万年，最久远的神誓也不过一个元会。”林锋淡淡地道：“我与冰雁之间的某些记忆，的确是隐私，绝不能让第三者知道。想必，你自身的隐私，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吧？”
这涉及到隐私的问题，如果林锋以后成神，这问题就更加严重了。哪怕那些记忆与内容不怎么重要，但隐私就是隐私。堂堂神祗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人看了个通透，这本身就是一根刺，一根深入记忆深处的刺。这是一个心结，心结不解开，对于修炼，大为不利。
如果在修炼中，正要突破时，关键时刻，幻境中，自己的隐私被人宣扬于天下，这就容易走火入魔了。而或是在悟道时，这样的念头涌起，也足以让正处于感悟状态的心境被破坏掉。
姜缘沉吟了一下，道：“如果不能保留我今生的全部记忆，恐怕，一旦切除这断记忆，我便会与你不死不休了。”
林锋眉头微扬：“你是在威胁我？”
姜缘微微一叹：“不是在威胁你，而是……”
说着，有些尴尬，又极度羞恼。最终，一脚重重顿地：“罢了。”
随后，右手一指，一团记忆光团朝林锋飞了过来，道：“条件都在里面，不答应，一拍两散，大家同归于尽吧。”
林锋一怔，这姜缘女神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刚烈了？
当下，神念释放，将那记忆光团扫描一圈，没发现有古怪之处，就接受过那团记忆。
刹那间，大量记忆碎片在林锋脑海中涌现，一时间，林锋不禁目瞪口呆。
原来，这姜缘女神，居然出乎林锋意料之外的“纯洁”，比所谓的“纯洁女神”还要纯洁。
却说，姜缘在远古年间，就已是一名在苦修者，天资非凡，一路修炼，成为斗神，半神，最终成为神祗。因为一心追求不朽之道，修炼的无数年头之间，除了修炼，一切都无扰其心，包括人世间的权势富贵与男女情感，都不碰触，也因此，才得以封神。
成为神祗，掌控生命法则，凝聚生命神格，为了让自身的生命神力足够纯粹，追求凝聚出至纯至净的生命元力，以引导出传说中的世界树和生命树，这生命女神，也一直致心于修炼，就连凡间信仰都少打理，更不用说跟其它男性接触。
这样的神祗，非常罕见。神祗之中，绝大多数的生活都非常靡烂，比如欲望女神，她的男宠什么的，就数以百万计。其它神祗，不管男神女神，都拥有眷宠亿万。这还算是正常的，更变态的，像一个叫安修尔雅的精灵神，很久以前就是一个男性神祗，有亿万圣女，后宫之广大，难以想象，而之后，这神祗爱上了一名男性神祗，就由男身变成女身，成为精灵女神，但经过许多年，这精灵女神不喜欢那男神了，却习惯于女神，便也打造了一个大大的后宫，专收男宠，从此，有时变成男的，跟女的圈圈叉叉，有时变成女的，跟男的圈圈叉叉。所以，他的神子神孙当中，有些人称他为父神，有些称他为母神。而且，类似的情况，在诸神之中，并不少见。
而远古之时的神祗，比如一个叫什么奥林匹斯神系的，更是乱七八糟，伦理之乱，让人眼花缭乱，恶心之余也不禁叹为观止。
再更远之时的先天神祗，就更不用说了。
可以说，诸神的私生活，靡烂到让人叹为观止。
但其中也有一些“异类”，比如当代水元大法神洛宓，追求至纯至净之水元力，她的信徒基本只接受女性，神国中侍奉她的神使，全都是女的，什么男侍，一个都没有。她作为凡人之时，有没有过男人嫁没嫁过人，这不清楚，起码成神之后，是绝对没有的，否则神力不会这么纯净。而前代生命女神姜缘，也是这样，专心苦修追求至纯至净之神力，而类似她这样的神祗，还有一些，虽然在诸神中的比例非常之少，极罕见，但细数起来也有数百上千。一个个都是追求无上力量。当然，这样的神祗，与其它神祗之间的“神际关系”也是远不如其它神祗，更容易殒落。
打个比方，一个专心修炼的独行侠，跟人家结群结邦的大群三教九流之众比起来，势力就弱了。如此，姜缘这类神祗，说到底，从身体上到心理上，都是非常“纯洁”的。
姜缘殒落之后，转世为凡人，有过好多次了，但每次转生为人，身上气度非凡，绝大多数男子都不敢接近，而且，就算有人想一亲芳泽，也没办法……因为，在跟她发生关系之前，那男的就会被她体内的力量给炸死了。好比林锋，之前没修炼到斗神境界，都不敢碰赵冰雁。更何况是以前的姜缘？
所以，总而言之，到目前为止，林某人就是姜缘的第一个“男人”。
当然，如果林锋只是不小心“睡”了姜缘，那也就罢了，身体上的接触，对神祗来说，也不算什么，只消把这个身体摧毁，再斩掉之前的记忆就可以了。
但问题是，林锋跟赵冰雁双修，不仅止是身体上的结合，许多时侯，林锋的元神还进入到赵冰雁的识海当中，与她的元神进行了“神交”，彼此元神都有对方的元神烙印，抹消不掉。
之后，姜缘神魂与赵冰雁元神结合，那不用说，姜缘的神魂，就相当于已经被林锋“玷污”了，那不管轮回转世多少次，换过多少个身体，林锋是姜缘的“男人”的事实，就绝不会改变。他身为神祗，也绝对会很清楚地知道这个事实。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让姜缘保留赵冰雁今生拥的记忆，犹其是与林锋之间的记忆，让姜缘拥有着赵冰雁同样的情感，拥有着赵冰雁对林锋的感情一样的情感……也就是，让姜缘因为这部份记忆，“爱”上林锋。
“她的这一生的经历，也是我的经历……”这是姜缘的原话。
如果林锋想要将姜缘与赵冰雁硬生生分成两个人，姜缘就必须要保留赵冰雁今生的全部记忆。当然，赵冰雁也可以拥有回今生的全部记忆，相当于这部份记忆两者都各有一份。
至于林锋担心所谓的人妻的问题……姜缘就已有条件，让林锋娶她为妻，立为神妻，神后，并且，从此以后，姜缘的真身也要呆在林锋的这个神国当中，两人共同拥有一个神国……当然，赵冰雁若成神，是否也将神国合并于此，这倒无所谓。
林锋读取完姜缘传送过来的记忆光团中的信息，一阵沉默。无语，打量着姜缘，却发现，姜缘那神威凛然的俏脸上，竟带着淡淡的红晕，眼神复杂，说不清是爱是憎，或是爱恨难分。
林锋沉吟了一下，问：“你为生命女神之时，追求至纯至净的生命神力，是想培育出一颗生命母树，再召唤出世界树来吧？”
“是的，世界树蕴含着最伟大的生命元力，成长到极限时的世界树，掌控一切生命法则，拥有最纯最净最强大的生命神力。足以让我升华到极致，真真正正的不朽。哪怕天地朽，我也不朽。”
林锋微微点头。神灵所说的不朽，是有条件的，前提是大宇宙没有彻底毁灭，若是大宇宙彻毁灭了，神灵也不能不朽。一般的神祗，最多是“寿与天齐”，而生命女神追求的是，“寿超天地”，“天地朽而我不朽”，哪怕全宇宙毁灭又重生再毁灭再重生，那神祗也不朽不灭，这才是至高境界。
同时，林锋也知道了一件事，如果不是他拥有世界树，这前代生命女神姜缘，即便是与林锋发生了关系，神魂还被他“玷污”，也不会答应成为他的神妻的，事情还会更复杂。
但现在，林锋手中拥有世界树，姜缘若是嫁给他，便可以共享世界树带来的好处，她一直追求的目标，便有了实现的机会。其次，便是她拥有着赵冰雁同样的生命经历，赵冰雁对林锋的感觉与情感，她也有。
所以，哪怕她变回姜缘，前世记忆与思想彻底苏醒，也不会因为前世太庞大的记忆与太强大的性格而导致她把今生所拥有的种种情感摒弃掉。也因此，她之前几次看林锋的眼神才那么复杂。也因此，在之前，她居然会算漏“永恒祭坛”，被从赵冰雁的躯体内强行驱除出来……都是心神不宁惹的祸，都是这姜缘女神也陷入了“恋爱”的旋涡当中，智商急速下降惹的祸。
“好，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林锋点头应着。
姜缘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一瞬间，看到林锋，她心头就砰然而动，身上的神力波动便得紊杂起来。
林锋佯作不见，道：“世界树皮在这里，我们先以此为契立誓，待我成神之日，再重立誓言。”
姜缘点头答应。
随后，双方再作商谈，增加条约无数，立了神誓，自此，前代生命女神姜缘，堂堂上位神祗，也成了林锋的妻子。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按照神誓契约的要求，姜缘直接修炼寄念成魂，凝聚于一个新的灵魂，自身的主意识彻彻底底全部地转移过去。
那新的灵魂瞬间成为元神，姜缘也变成了一名半神颠峰境界的强者，但对法则玄奥的掌控，却是上位神级的，随时可以直接成神。但若是直接晋阶为神，最多也是下位神，若是沉淀一段时间，凝炼这个元神，提炼杂质，那就可以直接成为上位神，重现往昔风采。而且，若能得到世界树之助，其实力有可能更胜往昔。
不过，一旦她成神，就会再度成为生命女神，直接就与现在的另一个生命女神掌控的力量起冲突，双方直接生感应，直接成为死仇了。
“对了，那枚神格碎片呢？”林锋问：“冰雁体内，有一枚神格碎片的。”
姜缘道：“我苏醒过来时，彻底吸收了。”
“你……”林锋眉头大皱，想了想，道：“你这段时间与世界树沟通交流，一则是从它那得得到足够多的生命神力，让你现在这个新身体和新元神变得壮大，二是将你的所有法则感悟，种种法则体会，都传给世界树，让世界树也拥有同样的力量，对它的成长有极大的帮助。”
姜缘沉吟了一下，道：“可以是可以，但若世界树得到了我的法则感悟，你会不会将这部份法则感悟转给冰雁呢？”
林锋点头道：“当然。”
“最好不要这样。”
“为什么？”
“冰雁有过的生命经历，我也有，但我有过的生命经历，她并不是全部拥有，否则我们就是同一个人了。我的种种法则感悟，现在也可以直接让她获得一份，但到以后，她成为神祗也会是生命之神，与我的神职神格相重叠。到时，我们除了二合为一之外，就只能成为死仇，不吞噬对方，不能罢休。”
林锋听着，沉吟了一下，问：“那你的意思是……”
“把你所掌握感悟的法则之力，传一系给她吧。冰系法则，火系法则，雷系法则，甚至是音系法则，光系法则，暗系法则，风系法则，都可以……让她以此成神。”
林锋想了想，道：“若是如此，她成神也会与现在外面的神祗成为敌人……不过，也不算什么。嗯，若依你看，哪系神格适合她？”
“冰系雷系光系，这两系都是她曾拥有的力量，你看着办吧。不过，空间系的力量，你要给她一点，也要给我一点。”
林锋点点头：“嗯，这是应该的，诸神虽不主修空间系，但所有神祗基本上都兼修空间系的力量，都对空间系的法则有所感悟。”
两人计义定下，姜缘直接飞到世界树那边，进入世界树之内，静坐修炼，而这边，赵冰雁却已醒来，神色古怪地看着林锋。
林锋有些尴尬：“冰雁，你感觉怎么样了？”
赵冰雁苦笑摇头：“我感觉……他就像是我的一个分身化身，或者说，我就是他的一个分身或化身。”
林锋吃了一惊。
赵冰雁又道：“而且，我有种感觉，我与她，任何一个殒落，另一个的元神或神魂内，都能将对方的元神或神魂重新凝聚出来。可以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