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您才刚刚醒过来。怎么可以到外面受风吹雪打呢,万一您受寒,那您的身子可就需要调理得更久了。不行,我坚决不同意。”女孩脸上的红潮尤未完全褪去,然而此刻她目光中的坚定却一丝不让的紧守着我。
“让我去!我一定要去!你不让我出去,我便让你的上司把你调走,我不要你服侍了。”既然利诱不行,那么,只好威逼了,虽然对一个年轻少女使用这种手段未免有些太过那个了。
然而我显然低估了眼前的少女,她还未说话,眼眶中那荧荧的泪光却已经闪啊闪的,而她的小嘴略张略张的,眼见的便要哭了。而我,这始作俑者无奈一叹,只能赶忙收回前言,好说歹说的将她给劝得破涕为笑。
眼见得出去无望,我便跟她聊了起来,以此来打发时间。
“三公主?”她疑惑的望了望我,似乎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不知道,“据说是凯因兹伯爵大人奉陛下之命前往天梦迎接回来的。以前我们从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公主殿下的。”
“哦?”我将这一连串的事情撺起来,心中大概已经明了了一大半,却尤有些许疑问。
“意维坦是否只有三位公主殿下呢?”
“是的。”她脸上的诧异神色更为浓厚了,“陛下膝下仅有三位公主殿下。但陛下还有一位弟弟,索唯亲王殿下。”
“哦?”心中快速的打着转儿,是这样子吗?所以那些杀手根本就不是雅特所派的?而是这位亲王殿下是吗?那么他在朝中现在的权力肯定是如日中天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是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些杀手敢如此事无忌惮了。意维坦王这么着急的招她回来,难道就是要把她推向前台去跟她的叔叔争,还是把她当作礼品向外寻求帮助呢?无论是哪一种,新月现在的处境都很危险。
但是,总觉得好象有什么不对的样子。还有一位长公主呢?只要有长公主在,似乎没有必要让这个原本就不为人所知的三公主出现啊。
“殿下,您该休息了。”见我“不理”她,其实我只是在思考而已但也确实没理她就对了,她仿佛赌气似的将被子拉上了点,将我整个儿连头都给盖在了底下。
“呜呜呜呜呜(你想憋死我啊)”我的抗议声在那纤纤小手的摧残下无奈的变成毫无意义的呜呜。
不知是否是真的累了,还是对面前的局势越来越有看不懂之势,不一会儿,我真的睡着了,但还留着一丝警戒,如果有什么异动的话,我保证会马上会在第一时间醒来。自从在坎布地雅醒来后,我便一直保持着这丝警戒,也这因为有着这一丝警戒,我才不至于沦为魔兽口中的美食。
睡梦中,似乎在一片不知名的天空中轻轻的飘着,随着风,四处的逛着。眼前的宫殿似乎有些熟悉。
我慢慢的飞着,前方似乎有着什么在呼唤我似的,让我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着,让我不自觉的便往这里来了。
这里是“心舞阁”?
眼前的一切都透着一丝奇异的熟悉感,仿佛在这里,又仿佛不是这里,那每一样熟悉的布置让我的心一阵阵剧烈的跳动着,这里是哪里?
在屋子里慢慢的转着、转着,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想去轻轻的抚摩那直觉不属于我却令我渴望的熟悉。
轻轻的往前飘去,突然,仿佛感到了什么似的,一回身,她就站在我的身后,痴痴的看着我。她那清丽的容颜,嘴角的那一丝熟悉的微笑,我知道,是你吧,克莉斯姐姐。你终将还是舍不得我回来了吗?
“克莉斯姐姐!克莉斯姐姐!克莉斯姐姐不要走,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不要!”猛然伸出的手仍停留在半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中的震荡久久不能停息,风轻轻的吹过了我半坐直的身体,初冬的微寒借着这一丝轻吹告诉我,我是在做梦。只有窗外的依莉娜依旧皎洁。
“‘心、舞、阁’?”好不容易静下心来,轻轻的重复着这个名字,总算有你的线索了,克莉斯姐姐。
“心舞阁?殿下,您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刚从迷迷糊糊中被吵醒过来的小侍女一开口便给我点亮了黑暗中的明灯,我心中的感激就不说了。
“你知道吗?快告诉我!”我语气中的急迫是如此的明显,没有丝毫的掩饰我对她的答案的渴望。当然了,好不容易追寻的线索有了明显的进展,我又怎能不心急呢。
她似乎有些害怕,微微瑟缩了下,没有回话。
我顾不得其他,跳下床去,将她拉了近来,双手按在她的双肩,让她无处可退,“请告诉我好吗?那里的主人与我有着很亲密的关系。”
“什么?不可能!”她的小脸儿从惊惧变成疑惑,眼中写满了不相信。
“是真的。那里的主人是克莉斯,对吗?”我坚定的道。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的?”似乎是被我接二连三的出人意料的话给吓傻了,她下意识的回道,却不啻于承认了。
我心中大喜,终于找到你了,克莉斯姐姐。
而一边的小侍女仍不自觉的喃喃念着“不可能的”。
我不自觉的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害得她疼得叫了出来,忙缩手,略带惶恐的看着她。下意识的,我可不想得罪这个掌握着我过去的重要线索的少女。
她略带嗔怪的瞪了我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请告诉我,好吗?”我尽量柔和的道。
“您先告诉我,您是怎么知道故长公主殿下的名讳的?在意维坦这完全是不可想象的,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惊奇和那么一丝说不清楚的奇怪酸味。
然而此刻我却全然无法去仔细分辨清楚,我的耳中只剩下“故长公主”四个字沉重的回荡着。
“你、你,你说什么?!”声音中颤动着惊惧和不甘、不信。
她似乎被我骇人的脸色给吓到了,连退了两步,头无意识的摇着。我紧紧的跟上两步,双眼不离她的眼睛。
“你说,克莉斯姐姐已经死了?”深吸口气,我尽量让我的语气显得平和,但是那不自觉的颤动却瞒不了任何人。
“是的”沉默了一会,她似乎斟酌着如何回答我的话,“我不知道您是如何得知故长公主殿下的名讳,以及您与她的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不得不告诉您,长公主殿下已经在十年前的天怒之日去世了。”
“天怒?!”我惊了一惊,又跟“天怒”有关?紧接着我便问道:“她在坎布地雅?”
“是的,殿下。”她的声音渐渐的转低,带着一份丝毫不亚于我的浓浓哀思。“十年前,雪舞帝国称雄天下,长公主殿下是意维坦留于其首都坎布地雅的质子,天怒之日,她也在坎布地雅。”
“所以,克莉斯姐姐已经,已经不在了是吗?”我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的空洞无力,那一直萦绕着我的熟悉旋律一直支撑着我走过这一路,但是现在,在我终于要追上你的踪迹的时候,你却给我这么一个残忍的答案,你,好过分啊,克莉斯姐姐
“是的。长公主殿下已经逝去十年了”她声音中竟也带着微微的颤音,只是当时心神激荡的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死了?死了?你竟然已经离我而去?”我双手无意识的挥舞着,口中喃喃自语着。眼中,那从不曾轻易滚出的泪珠此刻却无声无息的滑落,沾湿了眼前少女的发。
而她也微微低着头,手偷偷的拭过她的眼睑,擦去那不知为何而流的晶莹泪滴。
我所追求的终点,答案竟在我出发的起点,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坎布地雅,疑,坎布地雅?不对!既然我有着对克莉斯姐姐的记忆,而且是如此的熟悉,那么我应该是跟姐姐一直在一起的,那为什么我,还活着?也就是说,天怒之下,克莉斯姐姐也不一定会死咯。
是的,她可能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一个地方的,不,克莉斯姐姐肯定还活着!我几乎是不理智的得出了结论。也许,只是个希望,但对我,已足够。因为耳边那萦绕着始终不去的旋律,让我不能相信她已经不在了。
“我要去心舞阁看看。”对着仍低着头的她,我轻轻的道,话语中却已回复了自我,只要她还活着,我一定会找到她,然后再也不让她离开我
“不,殿下,您不能去。那里、那里已经被划为禁地了。”她抬起头焦急的说道。然而她眼角的那一抹红,我无法忽略。
她为什么哭?为我吗?还是为了你呢,克莉斯姐姐?心中涌起一份温馨,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我感到亲切,不知不觉中,对面前的这个小小侍女,我起了回护之意。
而她对我的关心是如此的不加掩饰,就仿佛本该如此一样,让我不自觉的涌起一阵熟悉,仿佛回到了姐姐的呵护下一样。虽然实际上她的年龄并不比我大,看上去大概也就与新月一般大。
“禁地?”我不觉的留意这个词语。
“是的。”似乎是怕我真的跑去,她很快的答道,“天怒之后,吾皇陛下便把心舞阁给封了。据说,似乎是因为当年雪舞太子出使我国时曾住于那里,在那里下了诅咒。”
“什么!”听到竟然有别的男人住进我心中倩影的闺房,我的心实在是无法平静下来。
看着我这气呼呼的样子,她竟猜到了我在想什么,轻轻一笑,道:“殿下不必担心,其时长公主已身在坎布地雅了。而且啊,当时的雪舞太子啊,也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啊。”
话虽如此,但即使明知克莉斯姐姐其时已经身在坎布地雅了,我仍然不自觉的涌起阵阵醋意,对那个雪舞太子恨得牙痒痒的。
“那么,就是说我根本无法到心舞阁咯?”生了一会闷气之后,我终于省起问题的起点,当然,也是重点。
“不,也不完全是。”她的眼中露出了调皮的神色。却并不马上给出我答案,似乎她很喜欢看我着急的样子。
“这么说还有办法咯。”全然没察觉已经中计的我乖乖的露出了狂喜的心情。
而她则一副爱答不答的样子,丝毫不理会我的追问。
我只好缴械投降,这时候还是乖乖的比较好一点。
“请问美丽大方善良可人温柔体贴秀外慧中的的”却接不下去了,想起她对我所说的意维坦女性对于名字的解释,心不由一跳,那克莉斯姐姐岂不是岂不是岂不是一连三个岂不是,然而接下去的我却不敢想了,又想到新月在那回城前的那个夜晚,红着脸儿要我叫她新月的时候,我的心儿不由扑通扑通的直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明显。
心虚的我偷偷的瞄了眼前的少女一眼,却发现她的脸儿已经红了,她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绯羽丝蒂娜。”红晕已经爬满了她的脸颊,就像是绯琳丝迪儿的红纱掩住了她天真无邪的可人笑靥。
她偷偷的瞧了我一眼,便又马上低下头去。而低低的声音更是有如蚊呐:“殿下,这是我的名字”
“你、你不是说”我不由失声道。
“殿下,请您不必在意。我只是个小小的侍女,而您,您是尊贵的神殿守护者,十二圣剑之一。请您相信我,我并没有任何的奢求,您实在不必在意的。只要、只要您的心中记得有过我这么一个人服侍过您就可以了”她的语声中写着黯然。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对吗?没有一个女孩会这么想的。
“真的这样就够了吗?”我轻轻的道,话刚出口我便后悔了,如果给了她希望,日后却又让她失望,对她的伤害是不是更深呢?
眼前的她所展露的笑靥马上打消了我的疑虑。
“够了”虽是笑着,为什么却比哭更我感觉到哀伤呢?
“你相信我吗?”我淡淡的问道,“无论我说什么我做什么,你都会相信我吗?”没有任何理由的,我就是不想让眼前的女孩露出一丝丝的伤心,也许是她为我打开了过去的大门吧。
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下。
“那么我再说一次,我从来都不是那劳什子的十二圣剑。你信吗?”我继续追问到。
“我信。”她疑惑的抬起了头望了望我,见我紧绷着脸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终于,轻轻的答道。
“真的?”
“恩。”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得好开心,笑得不带一点烦恼,一丝疑虑。
“你可愿跟着我?”我问出了这句略带有歧义的话,话一出口,我的脸也不觉的红了红。
“啊?!”似乎被我吓到了,她呆了呆,楞楞的看着我,眼中的神色瞬息万变。
“我要你跟着我,你愿意吗?”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疯了,亦或真的如她所说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竟会对面前的少女说出这种话来。
“我愿意。”她低低的声音中写满了坚定。
“即使有天你会因此而被神所惩罚,你也愿意吗?”我试着做出挽救,但是心底隐隐的也希望她回答我。
“愿意。不论今后如何,就算终将与诸神对抗,我也绝不后悔。”她轻轻的道,声音柔和,但其中的坚定不移却令我再也无法抵抗。
夜,温柔如昔。
“羽儿啊,到底什么时候才放我出去啊。成天困在这里面,想把我给闷死吗?”这几天只有欧文、达克时不时的来陪我聊聊天,告诉我些布雷的美丽景色,撩得我心痒痒的。
然而我总觉得他们似乎心中藏了些什么没有说出来,好几次他们的眼神都不敢与我相对。
新月自那次相见之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有派过侍女送来各种各样的补品交代我要好好修养。
倒是凯因兹有跟着欧文来过几次。但他始终只是用贵族式的微笑和公式化的回答将我对新月的关心一笔带过,跟在他的身旁的帝特则每次都是一脸嘲弄的表情。
而自那夜之后,绯羽对我的态度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变得更加的勤快,也把我管得更加紧了。
我开始后悔是不是作茧自缚了,竟然自己找个人然后再给她一个正当的理由来管着我。
心中始终挂念着新月的安危,意维坦皇室只剩下她跟索唯亲王拥有继承权,意维坦王会这么着急的将有自己直系血统的人招回来,事情肯定已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了。但是这几天却这么平静,索唯亲王甚至没有任何举动,实在让我十分的担心。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平静的。
但是现在身在异乡的我,除了欧文、达克,现在再加上绯羽也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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