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飘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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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飘凌-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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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她?”

“”

“还是”

手微微颤抖,五指满满的收缩。

“你自己呢?”

啪啦。

拳头捏紧,空旷的清响,回荡着,泄露了心底的真实。

害怕?也许。

“害怕?”似乎有点惊讶,或者应该说疑惑.

是的。

“是什么?”追问,没有丝毫空隙。

害怕。

“只是这样吗?”没有任何的嘲弄意味,仅仅是平淡,平淡到没有一丝波动。

“是的!”我犹豫了下,“不然你以为还应该有什么?!”

我还是有点恼怒了。

就算明知他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任何人内心的所想突然被别人一一道来,甚至连最深处的隐私都被翻出,人总会恼怒的。

也许,那些德高望重的有德者不会。

但是,我不是。

从来都不是。

所以我还是恼怒了,即使他没有恶意。

虽然,他明显的不在意。

“你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吗?

他没有说出口,但我知道。我可以听到他心里的不以为然,正如他可以轻易的窥视我的内心一般。

“我不知道!”我大声地喊着,对着面前无尽的虚无,一片迷茫。

大口的喘着气,仿佛一口气跑完了整个雪舞大陆一般。

“你知道的”

话语很轻,不会比羽毛落在地上重上多少。但却如响雷般在耳边突然爆炸开来,我一时间,呆住了。

是的,你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的

我所害怕的

正是我所追寻着的过去。

或者说,是过去的我。

那午夜里蓦然惊醒的恐惧掺加着无尽的孤寂;那总是梦回着的如针刺刀扎般铺天盖地侵袭着我心中的每一寸;那记忆中若隐若现的歌语,熟悉却陌生如路人,短短的温馨,却是更多的心痛。

回忆中的克莉斯姐姐,心舞阁里的长公主殿下,陌生更是熟悉的淡淡味道。

那轻轻的哭泣,简简单单的一句“你忘了我吗?”便将我打入地狱。孤立着的薄薄身影,在风中摇曳着的片片凄凉,紫眸中隐隐的悲伤,莫名,却更是迷惘。

迷失,更是恐惧。

追寻着来到这南方的首都,却猝然发现,原来我所一直追寻着的终点竟然便在我出发时的起点。那令我不愿回想起的压抑,原来便是我所追寻着的过去。

我,害怕。

恐惧,就像是乌云般,轻易的便挡住了我的双眼。

我害怕,害怕面对过去的自己。

害怕,害怕想起真正的自己,害怕再一次如初醒般,深陷在那无处不在的孤独和恐惧。

“我知道”轻轻的叹息着,打乱我纷乱的思绪。

“那你又能够忘记吗?”

忘记?

忘记过去,忘记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忘记记忆中那繁杂的种种

忘记那深藏在我内心深处每一寸的白衣紫眸?!

忘记那萦绕在我耳边凄冷的温馨和那一缕淡淡的芬芳?!

我可以吗?

“你可以吗?”



不可以

我做不到,心脏跳动的旋律,每一刻每一秒,她们都在数着我的心跳,呼吸着我的呼吸。我可以忘记一切,却不能放下她们,即使仅有短短的那么一刻。

我,做不到

是吗?

嗯。

心神骤地一紧,微微一凉,仿佛有什么感觉一样,下意识的抬头,那微微显露出来的,是一点极为微弱的浅浅蓝辉,静静的飘在我的上方,心神一片清凉。

火一般跳动着暖暖的温柔,轻轻的流动着。

一蓝一红,两点光儿,围绕着我,轻轻的画着轨迹,带起点点荧光。我禁不住有些出神。

突然,青芒在我的眼前亮起,刺眼转瞬即逝,流动着的荧荧,我清楚地看见,那,是我的弑神。

“认识吗?”

“废话,我当然”

嘎然而止,我接不下去了。

认识吗?

原本是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我却想了很久。

我可以说认识吗?是的,她是我的弑神。从我醒来以后便一直陪伴着我的弑神。但是,我真的可以说认识吗?她是弑神吗?她一直都是弑神吗?我不知道。对于她,正如对于我的过去一般,一无所知。

“她的名字是风之哀伤。”淡淡的清音微微的和着,和谐的一如剑在我手。

“被诅咒的不祥之剑——风之哀伤。”

青芒黯淡着,剑也有心,她在为几自怜么?

“那又如何?”我的手按上我的剑,轻轻的抚着剑身上那熟悉的花纹,“即便如此,她仍是我的魔剑——弑神。”

剑出鞘,卷起层层青浪,往虚空破去。弑神发出了嘹亮的清音,仿佛应合着我的质问,人剑之间,竟是更亲密了一层。那深藏于过去被遗忘的感觉正逐渐恢复过来。

剑不在手,更在心。

蓝辉红光一时清映,青芒应合着,突然间,同时涌入我的身体。虚空中仿佛应合般也发出点点的光芒,不知多久,终于,一切归于黑暗。

“殿下,您怎么了?您没事吧?不要吓羽啊?”耳边传来绯羽的哭泣声。

睁开眼,绯羽正趴在我的胸膛,轻轻的哭着。

“小傻瓜,怎么又哭了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手轻轻的抚着她柔柔的发,轻轻的叹息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殿下?!”抬起的双眼带着火般的热情,瞬即又被雾气所代替,她轻轻的拍着我的胸膛,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坏人,让人家担心,害人家哭了。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眼中的泪水,却一刻也不肯停留,在空中带起了涟漪,晶莹剔透。

手搂上她的腰间,紧紧拉进怀中,让她更好的偎在我的胸前。

久久的,没有言语。

泪,一滴滴的滴在我的胸膛上,凉凉的,仿佛那点蓝色的光。

泪眼婆娑,正是忧郁动人时。

更何堪,情深款款。

风,轻轻的吹着,窗外,雪,轻轻的飘着。世间上的一切仿佛都与我们无关了一般,只剩下怀中人儿轻轻的呼吸和灼热的体温。

动人的淡淡少女幽香不受控制的钻进我的鼻端,深深的嗅了一口,心中一片宁静,这种感觉,就像是婴孩回到了母亲的怀里,又像是调皮的弟弟在玩累了之后躲进了疼爱自己的姐姐的拥抱中。

怀中玉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均匀起来。微微抬起头一看,她竟已沉沉的睡去了。

不过也对,窝在床边,等了我一夜,担心了我一夜,好不容易我回来了,却又马上陷入了昏迷,而出于我昨夜的事,又使得她不敢找太医来为我治疗,自从她来伺候我之后,就老是让她为我操心,这次更是为我伤心落泪,还得拼命压制,以防被人发现,现在看到我终于没事了,压抑了几天的疲劳和一整晚的担忧一下子全部释放开来,她不马上睡着才是怪事呢。

看着绯羽那仿如孩子般纯真无邪的容颜,不由得轻轻一笑,却又不敢发出声来,生怕吵醒了她。

探出手去,轻轻的将她的身子抱得紧了紧,拨了拨她额前垂下的几缕发丝,低下头去,深深的印上一吻,浓郁的芬芳幸福得我差点窒息。慢慢的,慢慢的,我终于进入了睡乡。即使在睡梦中,那淡淡的幽香也没有一刻消失,甚至在我的回忆中纠缠起来,直到我完全睡着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可能还不止,因为面前的两人正因为等待得太久而显得脸臭臭的。而怀中的绯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我的怀抱,正在招待两人。

“喂,我说老头;你这么早就带着达克来找我干嘛?不知道我是病人需要休息啊。”虽然明知即使他们不出现,绯羽也不会一直赖在我的怀中的,但是既然有送上门的免费出气筒,不用岂不是太让费了,嘿嘿。

“你也算是病人?!”欧文暧昧的在我和绯羽之间来回扫射着,绯羽最是怕羞了,更何况刚刚确实是跟我“同床共枕”,更是分外经不起欧文那种明显带着不明意味的眼光了。

她害羞的啐了一口,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前几日赶人时的那种气势了。微微一闪,躲到了我的身边,扶我站起,挽着我的胳膊,慢慢向他们走过去。神情又是害羞又是骄傲,看得我也不由失神。连欧文这种老人家和久经战阵的达克都看得目眩神怡。

毕竟与绯羽相处得多了,我最先反应过来,看着仍有点呆滞的两人,我重重的咳了一声,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达克尴尬的笑了笑不知怎么反应,欧文这老头不愧是多活了几十年的人,愣是没有露出一丝尴尬神色,只是端起了手中的杯子往嘴边送,只是,那个杯子好像是空的

无语,我怎么会认识这两个活宝的?

吩咐了绯羽在外屋守着之后,屋中只剩下了我们三人。

欧文刚要开口想要说什么,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同时默运体内真气,却惊奇的发现,昨夜所受的伤在经过这么胡乱一搞后竟然好的七七八八了,而诗留在我体内的那两道奇异的力量以及从弑神传来的力量此时也已经感觉不到了,竟似是完全消失了一般。

莫非被我的真气给消灭了,还是吞并了?也许真的是,难怪我现在的真气比起以前似乎强大了不少。

不过我所不知道的是,我体内的真气岂只是强大了不少而已。经过水火两种极端力量的淬炼,此刻我体内的真气与过去的相差何止万里。虽然在量上差得不多,但是在质的差别上却仿如天地。至于诗以及弑神的力量,却也并非如我所想的被真气给吞并了,不过此时的我完全不知道体内已经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只是从感觉上知道了自己不同了,从真气的改变中觉得自己变强了而已。

当然,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在确定了四周并无外人躲藏偷听之后,我便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的两人,我定了定神,略微整理了下思路,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毕竟他们与我不同,他们有着我所没有的顾忌。并非说我不相信他们,而只是想先做好准备而已。

而且在此之前,有个问题我必须搞清楚。

当然,沉默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所以我开口了。

“我们是朋友吗?”问出这句后,我紧紧地盯着欧文和达克;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我知道我不该问。

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不应该问的。

如果对方是朋友,问出这种不信任的问题,只是伤人心而已;如果对方不是朋友,那么问这个问题也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但是,我不能不问。

正因为是朋友。

达克有点错愕,似乎仍未反应过来,欧文则皱着眉头,双眼回视着我,眼神却又有那么一丝无奈。

良久,沉默不已。

“我知道了。”挥手止住了正张了张嘴准备说话的欧文,我抢先开口了,“我明白。”

欧文本已皱着的眉头更加的紧了,最终点了点头。而达克脸色微微变了变,也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瞬间,面前的两人似乎都苍老了许多。

气氛显得有些沉重,但是我知道,这是必须经过的。无论我愿意或不愿意,我跟他们,谁都没有逃避的权利,我们只能做简单的二选一。

默默的喝着杯中的茶水,淡淡的清香冲走了一夜的疲劳,却冲不走淡淡的离伤。

此去,也许便是永别。

“其实”送他们到门口的时候,欧文终于忍不住说道,但是我却不让他说完。

“走吧,替我问候芬妮。”我调皮的眨了眨眼,尽力冲淡这种淡淡却无处不在的愁绪,同时提起芬妮,不让欧文继续动摇下去。这件事原本便与他们无关,甚至也跟我无关,只是因为新月的关系使我不能放开,而现在则还因为我记忆中的克莉斯姐姐。

达克大力的拍了拍我的肩,没有说什么,眼中有着赞赏,伤感和那么一丝无奈。

我大声地笑了笑,回应似的也用力地拍着他的肩,眼神中带着坚定。

“芬妮可是还在等着你这出最后一趟任务的老头子呢,记得要早点回去,越快越好,免得她担心。”我带着笑意轻轻说道。

是的,欧文你已经是最后一趟出任务的,赶快回去。不要留下淌这趟浑水了,这件事也与你无关。而且你跟我不同,你还有芬妮,她还小,还需要你的照顾。而我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不,也许并不全是。微微转头,看了下一边扶着我的绯羽,心中这么想到。

回过头来,对着两人渐去渐远的背影,耳边只剩下他们最后的嘱咐。

“保重。”

窗外阳光懒懒的撒在皑皑的雪上,映着七彩的光。

我呆呆的望着,心神飘荡着。绯羽静静的立在我的身旁,两只白嫩的小手轻轻的揉捏着我的肩膀,帮我放松一身的疲劳,还有心灵的疲惫。

两位朋友已经离开,连本来的疑问,我都不再追问。我几乎已经可以猜出他们所隐瞒我的是什么了。反正已经无所谓了,他们现在安全的离开了,而我也可以放手去做了。

我不知道这么决定到底对还是不对,但我没有选择,正如欧文和达克一般,抑或如野心勃勃的索唯亲王呢?且不论其他,即已身陷其中,又有谁能潇洒脱出呢?即使意维坦王,身居至尊又如何?

与大多数人不同,我对于权利并没有太大的欲望。我不喜欢这种阴谋来算计去的生活,更不喜欢血淋淋的厮杀。

不喜欢,真的不喜欢。

但是,谁又可以真的做到随心所欲呢

感叹亦是无用。定定神,接过绯羽递过来的杯子,对着她甜甜的笑容,我也不由的露出笑脸,心中却在考虑着如何行动。

现在我是名副其实的孤军作战了。身边除了一个照顾我的绯羽,我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找不到了。还想跟新月见个面问问情况呢,原本想来,以我圣剑级的实力应该很容易的,但是现在看来,这都好难。单单她身边那两个神秘的高手,就够我头疼的了。

如果,我光明正大的去找她?

不。几乎是立刻的,我马上否决了这个不现实的想法。且不说,现在新月的身份已经不同以往,更何况在现在的情形下,就算我真的见到了她,估计她身边都是一大堆的人吧,不论是哪边的势力都绝对不可能让我们两个单独相处的。而这,恰恰是现在的我最需要的。

而且现在我都被搞得有点混乱了。情势本来应该似乎是很简单的才对。

不就是意维坦王无子,而拥有继承权的两位女儿又一个身亡,一个出嫁,然后索唯亲王想趁机篡位嘛。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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