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的时候带着古茵帕斯的第二公主从古茵帕斯古堡一路杀将出来消灭了血族大半战士的人是我们所能对付得了的吗?!”
“这种传言怎能尽信?”杰瑞嗫喏着小声嘀咕道。
“愚蠢!”理查心中狂骂,怒道,“若只是传言的话,我又怎会相信!你可知血族现在实质上的统治者魁奇达拉曼在下达追杀令之后曾命他手下第一干将实力早已达到公爵级别的拉洛姆达拉曼带着血十三族所组成的精英团前去追杀他!我问你,如果换作是你的话,你是否能从他们的手上逃回莱普来?!”
杰瑞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那你可知结果如何?”理查冷笑一声,也不等杰瑞回答,自顾自地接下去道,“参与战斗者,子爵级别两百三十五人,死亡两百三十五人,伯爵级别五十三人,死亡五十三人,侯爵级别三人,阵亡三人,公爵级别一人,重伤。”
理查冷冷地看着杰瑞,无视他苍白的脸色,冰冷的声音轻轻响起:“你能吗?如果是你的话,你能吗?以一对接近三百,其中更有公爵级别的恐怖高手,竟然被他一个人全歼!如果是你的话,你能吗!!”
“哼!当然不能!不要说你了,这般的强横实力便是我们青龙和他们正式开战,估计人家还不一定会派出一半来呢!!传言?哼!传言比事实可要轻得多了!!”
杰瑞额上已是冷汗直下,并不是他的承受能力太差,而是理查所说的确实太过骇人!拉洛姆达拉曼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在这边境之地成天与血族“打交道”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没听过血腥公爵的名字!
那不仅是实力的代名词,更是死亡的同义词,杰瑞虽然容易冲动并不代表着他愚蠢,边境之地的存在血族和人类之间互狩的微妙平衡,他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真的是边境之地挡住了血族的侵犯。
血族十三族互斗不休早已不是什么大秘密了,说起来边境之地的赏金猎人们能如此逍遥还多亏了血族这种另类“传统”的福了,否则的话,就这么一座小小的连堡垒都不算的小城怎么可能挡得住血族的进攻。
当然,现在的血族早已不是当年那叱咤风云的高贵种族了,实力大损的他们所拥有的地盘甚至还不如赛雷特的一半,之所以放任边境之地的存在恐怕也不乏顾忌赛雷特的意思在里面,当然,赛雷特这边也是如此,否则,血族,早就被虎视眈眈的赛雷特王给吞噬了。
这一点理查清楚,杰瑞当然也知晓,理查适才所说的那个自称“云”的少年所作的一切若是传入赛雷特王的耳内,绝对足以激起他跟血族开战的决心!
而云的恐怖更是由此可知,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血族而不死,甚至在他的身上连伤势都不曾见到,理查所说的事实不但震惊了杰瑞,更深深打击了他的自信,原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经算不错的杰瑞,终于发现现实的无情。
看着杰瑞的脸色由青到红,再由红到白,理查清楚杰瑞心中的震惊和失落,因为当初他刚刚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同样也是一般的反应,然而一再的查询所得到的却是一样的答案,理查终于相信了这便是事实!
轻轻叹了口气,理查悠然叹息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吗?他的实力,值得我们这般尊重!不只是我们,你要知道,以他的实力,便是我们那雄心勃勃的塞雷特王,在他的面前都必须保持恭谨。以一个人对抗血族全族,这是多么恐怖的实力啊!”
“超高等魔族!”杰瑞的心中突然闪过这么一个词语,那是位于顶点的传说,他自然不曾见过,不用说超高等魔族,便是高等魔族也不是他所能接近的阶层,但不曾见过不代表他不曾听过!
看着那轻轻点头的理查,杰瑞的脸一下子雪白一片,再看不见一丝血色,如同他的失声惊呼一般,理查轻轻点头,他的平静却更让杰瑞的心剧烈地跳动!
只要想想就在不久之前,他竟然敢当着一个超高等魔族的面表示敌意而他现在竟然还活着,理查就觉得不可思议!恐惧轻易地替代了之前心中的不忿,虽然不愿,但是理查所说的却让杰瑞不得不相信,事实便是如此!
否则,他怎么可能在血族的精英团围攻下毫发无伤?!否则,他怎么可能只身对抗血族全族?!否则,他怎么可能在被血族全十三族全力追杀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边境之地,仍还有那般闲情逸致去收那血玫瑰为仆风花雪月?!
“您说、您说,您的意思是说!那个男人他他”杰瑞的话语断断续续的,并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而是他所听到的事实实在是让他无法置信了!!
超高等魔族,这便是在整个魔界之中也是属于传说的存在,即便杰瑞心中已经信了九成,却仍是感到无法置信!那传说中的存在竟然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怎么可能!!”杰瑞忍不住失声惊呼,“他、那位先生看起来是如此的年轻!!”杰瑞却没有发现自己下意识地已经改变了对他的称呼,他的眼中只看见理查的头在缓缓地点着,又轻轻摇头。
“年龄并不是平衡实力的标准。”理查微微苦笑,又接着说道,“更何况,他们那个级别的人,单看外貌根本无法判断他们的实际年龄。”
“你没看到他的双眼么?虽然他的外貌看起来那般年轻,但是那双苍茫的双眼绝对是不属于他表面上的年纪所应拥有的,那是久历了风雨沉淀下来的沧桑,那种仿佛看透了所有的轻蔑,简直就像是早已遍尝过了世间冷暖的百岁老者!
“年轻?嘿嘿,不要忘了,他的双眼可是淡紫色,他的身上流着魔族的血,而魔族又或者那些魔人仅从他们的外貌上是根本无法判断他们的实际年龄的。就算他告诉我他现在早已经过了两百岁,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
轻轻地叹了口气,理查陷入了回想之中,他其实也清楚杰瑞的失态并不能完全怪他,自从他们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口开始便一直有一种恐怖的压力压在心头。
虽然那个人身上没有刻意散发出任何气势,但这般内敛的深沉和那种浑不在意的随意却让他们心中的压力更加凝重,便是经常跟各种人物打交道的理查也受到了影响Zei8.com电子书,更何况是一向待在边境之地只跟那些小血族打打闹闹的杰瑞!
那种仿佛轻蔑所有的随意自然的态度,理查并不熟悉,却绝对不会认错,但即便以他的见多识广,他也只见过一次,即便只是淡淡一瞥却让他连灵魂都为之颤抖,那是被看透了一切的赤裸裸的恐惧!
而“他”,是第二个。
只有在真正面对的时候才能感觉到那种若有若无的威压,那并不是刻意显露出来的气势,那绝对是长年累月处在顶点的上位者所拥有的气势,正因为是不经意地流露,才更让理查感到恐惧而更坚信不已!
习惯,正是一个人身份最无法掩藏的证明。
“你在笑什么?”云的声音突然响起,依然是那般平静无波,只是这般听着看着他那张同样平静无波的英俊脸庞,索莉塔怎么也无法把他和杀人时的他联系在一起,微微出神,旋即反应过来,索莉塔伏下身去,她霍地发觉,原来,有了第一次之后,这般跪着也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般难受。
“我问你你刚才在笑什么?”虽是同样的问题,相隔数息的重复却仿佛带着一丝不容抗逆的怒意,索莉塔的头垂得更低了,将适才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索莉塔微微地发着抖,想起少年杀人时那种陶醉的残酷微笑,她撑着地的手仿佛失去了力气,她的头重重地扣在地上,不敢抬起。死亡让人害怕,等待死亡的到来却更然无法忍受。
索莉塔等候良久,却没有等到想象中的责罚,她鼓起勇气颤巍巍地轻轻抬头,偷偷地往云望去,却发现云的眼中流过一抹异样,她看不懂其中的神色。
对几乎一辈子都在跟血族打交道的索莉塔来说,那太过复杂,仿佛是恨,是怨,还是莫名的怀念,然后是他嘴角的微笑,仿佛明了什么似的狰狞笑靥,索莉塔恐惧着伏下身去。
“愚蠢是吗?”云轻轻地笑着,“你是这样子想的吗?”
索莉塔瑟瑟地发着抖,不敢回答,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害怕自己的回答如果不合他的心意他会不会就这么掏出自己的心脏,如同这几天那些靠近他的血族或是人类。
云微微地皱了皱眉,说道:“回答我。”
声音不大,但是却让索莉塔的心微微一震,她听出了少年心中的不悦,咬了咬牙,索莉塔低声应道:“是。”
“好,很好哈哈,哈哈哈!!”索莉塔微微感到些诧异,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正看见云眼中闪过的冰冷,仿佛燃烧的火焰,苍白的火焰,她低下头,听着他放肆的笑声在自己的耳边缠绕,她很想捂起耳朵不听,可是她不敢,她只能低下头去,任自己的发垂下来掩住自己的脸,她害怕让她看见自己恐惧厌恶的脸。
“愚蠢嘿嘿!说得好!真是愚蠢啊!!”嘿!只是,为什么,我现在才懂?云转过身去,望着天,陌生的夜空,陌生的月,仿佛连视野都有些模糊,是红色的月光染湿了他的前额。
索莉塔俯首地上,她的额扣着地,她不敢抬头,那种疯狂的笑声她不曾听过,但是那种眼神她并不陌生,无论是哪个种族,在濒临绝望的时候,都会发出的怒吼,是绝望,凄然而让她恐惧,同样疯狂。
歌茜蒂雅平静地看着,她挂在他的身上,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她不懂,为什么他这么大声地笑着?又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啊?歌茜蒂雅的心中满是疑惑,但是听着他的笑,歌茜蒂雅却莫名地感觉到,想要哭泣。
明明是笑着的,为什么,这般悲伤?
歌茜蒂雅不明白,她无法明白,正如她不知道为什么里恩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她无法明白云的心,她的手,却轻轻地抚着他的发,仿佛抚慰着曾经在她怀里的大玩具。
“起来。”歌茜蒂雅的动作,云同样没有注意,或者说根本就是无视她的存在,狂笑良久,他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脸色已是一片平静,他的眼中却充满了讥嘲,一如过去,那总是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却仿佛操纵着他人生的人,他没有发觉。
“起来,不要每句话都让我说第二遍。”少年的声音仍是平平淡淡的,但是索莉塔却感觉到其中的威严和威压,索莉塔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微微地晃了晃,她的脸色已是苍白。
“为什么叫我主人?”
云轻轻地问,仿佛不经意似的,索莉塔却是微微一震,她霍地想起了之前自己在“天堂”大厅所做过的事情所起过的念头,她飞快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索莉塔突然全身一震,旋即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感觉到自己脖颈处传来的冰凉触感,仿佛森寒的冰雨粘在她的颈上,她的脸一片苍白,抬起头,她望着她的身前,那个优雅的少年却仍是微笑着,就在她的身前。
“请主人宽恕,是奴的错。”索莉塔被遏着脖子她无法跪下她口中却已赶近解释起来,便连那生涩的“主人”二字甚至陌生的“奴”的自称都变得无比的流畅。
她感觉到死亡气息的腿去,脖上那冰冷的触感却不曾流逝,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少年那双苍老的苍白双眼,索莉塔的心中已被恐惧所占满了,想起了大厅中拉伯里那轻易的死去,她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他绝对不会介意让她变成一具尸体。
索莉塔不敢有丝毫隐瞒,虽然知道她所想的绝对是属于“大逆不道”,但是隐瞒他的后果更加严重,而索莉塔根本不认为自己能隐瞒他什么,少年在她的心中已等同于魔王一般的存在,甚至比魔王更让她恐惧,因为魔王离她更加的遥远,而面前的恐惧,却有若实质。
然而,她的话却没有机会说完,她听到他的笑声,仿佛嘲讽似的,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难堪,她下意识地停下了叙述,她想起了拉伯里的死,即便她知道实际上拉伯里的出手并不是为了帮助自己,但是此刻的她却无法释怀,就如同云嘲讽似的笑,她咬住了唇。
她不知道他在嘲讽着谁,是不自量力的拉伯里,还是不自量力的她,又或许,在他的眼里,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区别,就好像那些死在他手上的血族和人类一样,没有区别。
“请主人赐罪。”索莉塔跪在地上,她发现自己竟然已习惯了跪下,这在这之前根本是不可想象的,而现在,那曾经高傲冷艳的血玫瑰已经成了奴隶,从身到心,她想要哭泣,却突然发现,在自己这般想着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竟是如果哭泣的话是否会引起他的不快?!
真是可悲啊
“赐罪?为什么要赐罪于你?”云笑了,并不是那种冷笑,索莉塔的心微微一松,她听得出来,虽然非常的冷淡,但那的确是笑意,“你蹩脚的阴谋让我玩得很开心啊”
索莉塔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仿佛温顺的绵羊,对云的调侃仿佛不知,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她低下头,轻轻说道:“您的宽容如浩瀚的夜空,能让您开心是奴最大的荣幸。”
“呵呵”云微笑着,没有说话。
“奴?”他霍地想起那一个痴痴的身影,她只记得她是他的奴,那忘却了过去所有,只记得他奉他为主还未曾走进他的心却已经为了他付出所有甚至她的生命的女孩,她甚至连最后仅记的名字,都仅有那仿佛屈辱的“蕞奴”二字。
云的笑容,霍地,嘎然而止,低着头的索莉塔没有看见,少年的脸色变得冰冷,那淡紫的双眼中露出怒意,那不再是苍白,那不是空无一片的苍白,而是仿佛绝望的猩红!
无法得知发生了什么的索莉塔只觉得那突然临身的冰冷,仿佛窒息一般的错觉,是巨石压在她的心头,她只觉得仿佛到了寒冰地狱,仿佛连心脏的跳动都被冻结,她伏在地上,连呼吸都开始渐渐急促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她感觉得到他的杀气,和之前不同,之前即便在杀人的时候他也是微笑着的,即便在杀光了所有之后她也感觉不到一点的杀气,她本以为他在杀人的时候也是没有杀气的。
她本以为那便是最令她恐惧的事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