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烯。。。。。。”绯月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夜雪剑痕的怒气立刻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赶紧抱了抱绯月,使她舒服一点。
所有人听见绯月的声音都围了过来,玄烯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了。紫正乙霖见绯月能说话了,心里踏实了一点,连忙拉着她的手把脉。殷依依虽嫉妒绯月现在躺在夜雪剑痕怀里,但见她死里逃生也感到丝丝欣慰。其他人本以为绯月命不久矣,正伤心着她又回过气了,自然为她感到高兴。
“绯月,我在这里。。。。。。”玄烯哽咽地说。
“不要。。。闹了。。。我们。。。上。。。血遁。。。。。。”绯月只觉肩头一痛,右手立刻将衣服抓紧。然而她右手抓的是夜雪剑痕的衣襟,这一抓夜雪剑痕心更痛了。他无能为力,只得轻轻将下巴触到绯月的额头,感受绯月的痛,为她分担。
“等你好了,我们就上去。。。。。。”紫正乙霖在一旁说,他发现绯月脉息比平时略强,而且不紊乱,可能自身在调理。他清楚绯月自幼对剑术痴迷,天赋颇高,帝清扬常在剑法中混入修炼心法。这样一来可以提高她剑术的级别,二来可以强身健体,受了伤可以自行疗伤。但是他害怕的是:血咒。。。。。。如今血咒的封印已破,会不会反噬主人呢?紫正乙霖决定等血遁事一完,就即刻回去找秦沐问清楚。
“上。。。血遁。。。我。。。没事。。。。。。”绯月十分坚持,她闭着眼睛,感觉到夜雪剑痕下巴的触碰,心里一阵暖意,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剑痕。。。。。。”
“听你的,上血遁!”夜雪剑痕见她如此坚决,立刻做了决定。他抱着绯月带头走向金色大门,绯月将脸埋在他怀中,一声不吭。
所有人都跟上夜雪剑痕,个个都不敢放松,紧紧握住兵器。夜雪剑痕抱着绯月,而绯月抱着蚀月,都无法防备。殷依依就自告奋勇地走在夜雪剑痕身边保护他们,心酸地跟着。
踏进金色大门,眼前是一片宽阔的土地,中央立着一个方石台。石台的四角上立着血遁的旗子,对着大门石台后有张很考究的椅子。再后面是座外表华丽的殿堂,一座石塔矗立在它后面,散发着咄咄逼人的黄光。
大家正看着,忽见殿堂大门缓缓开启,十几个血遁弟子踏风而行,整整齐齐地落在石台四周,都背着手站着。忽见门中飞出赤橙黄青蓝紫六位阵主,各着各色衣服,凌空踱来降落在那把椅子两边,一边站三位。聂云从开始就不怎么自在,现在又见紫衣的雁阵阵主聂长云现身,顿时感到无颜自容。大家都明白中间那把椅子定是门主之座,少了宋义风这阵势倒还对齐了。可是门主迟迟未现身。
身着赤衣的阵主站了出来,他恨恨地扫了众人一眼,怒气冲天地说:“胆子真大!竟敢上血遁门来捣乱!看老夫一掌。。。。。。”
话未说完,旁边着蓝衣的阵主出列打断他的话:“门主有令,一对一决生死。胜得多的一方为胜,另一边悉听尊便。总共七局。”
大伙肚里暗算:这里有六位阵主,再加上门主一共七位;只要胜四场便算赢。对阵的话夜雪剑痕有赢的希望,绯月仍在昏睡,只能不时冒出一两句话;白言枫诸位胜算不大,形势不好啊!
“能否改为三局。。。。。。”白言枫尽量客气一点商量着,倘若双方撕下脸来吃亏的倒是自己这一边。
“废话少说!门主之令无人能改,七局是给你们面子了!若换作老夫,什么一对一,早一掌劈了你们,为成儿报仇!”赤衣阵主仍然怒发冲冠,说话一点也不给面子。
白言枫这才想起当日在客栈外,自己与素娘子、成大佑合力杀死一红衣男子,难不成是这位赤衣阵主之子?赤橙黄绿青蓝紫,少了绿,那么夜雪剑痕他们杀死的绿衣男子是风阵阵主之子了?难怪绯月伤的如此重。白言枫无奈,只得与紫正乙霖商议,让夜雪剑痕打头阵,其余五阵由五骑中的南、西、中三骑各打一阵,剩下的两阵由白言枫与素娘子顶着。殷依依不高兴了,她觉得自己也能上去打一阵,可紫正乙霖说什么也不让她去。最后一阵他们尚未找出适合人选,只得先作罢。
夜雪剑痕将绯月小心翼翼地递给紫正乙霖抱着,轻轻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此去生死未卜,夜雪剑痕不好再多说什么,翻身上台。血遁门派出的是着青衣的雷阵阵主叶无伦。别看青在七色中并不靠前,可血遁并不是依七色顺序来确定武功与地位的。七色中以中间绿色为首,黄橙赤、青蓝紫分别降低级别。因此绿色阵主宋义风一死,就以黄、青两色阵主为强了。
夜雪剑痕听聂云讲过,自然不敢大意。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场必须要赢,一来鼓舞士气,二来使胜算率更高。他缓缓移动着脚步,右手握着负雪的剑柄,准备随时发动攻击。叶无伦的右手一张,一把青气凝成的剑赫然出现在他手中,以无形胜有形。夜雪剑痕微微一惊,调整心态也抽出了负雪。昂首挺胸的青龙盘旋在剑身上,泛起薄薄的青气。二人同时挥剑冲去,二剑在空中打了第一个回合!只见二剑刀锋相触,擦出少许火花,强大的气流从刀锋向四周散开,两人的衣服都被气流划破了几道小口。叶无伦顺势收剑,平地使出一招“雷动九天”,只见剑光如闪电,疾速劈下的声音如雷,惊诧所有人。夜雪剑痕也顺势使出“玄冰一伏”,回转剑气,聚成剑气球,直砸向叶无伦。
“轰”地一声,台上尘土四起,不见了比试的那两人。紫正乙霖看得心急,却发现怀中的绯月轻轻哼了一声。他急忙低头一看,绯月竟然睁开眼了!绯月见紫正乙霖一脸高兴,忙阻止他叫出声来,以免惹得他人担心。接着她又发觉自己被紫正乙霖横抱着,脸骤红,挣扎着要下来,可是伤口阵阵撕心的痛,她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了下来。玄烯帮忙将她扶起,绯月靠在玄烯身上看着这场打斗。
第三十二章 血遁门主
台上的尘土渐渐稀薄了,负雪寒光骤现。尘雾越来越薄,夜雪剑痕的脸慢慢现了出来,面色苍白,嘴角惊现住一股血丝,挂彩的伤口也流着血。但是他的眼神却异常坚毅、神情坚决。负雪在他手中震动,发光的青龙面目狰狞,疵牙咧嘴,恨不得将叶无伦吞入肚中。对!叶无伦呢?众人四处寻望,台上竟没有叶无伦的身影!难不成他已被炸得粉身碎骨了?夜雪剑痕却不敢有半点松懈,刚才那一击虽猛,却不足以致命,更何况像叶无伦这样的高手。
“夜雪哥!上面!”殷依依眼睛又尖又快,高叫着。她发现叶无伦正悬在夜雪剑痕正头顶上,一脸高深莫测的笑。
夜雪剑痕急忙仰头一看,叶无伦俯身下冲,手中剑直逼向夜雪剑痕。夜雪剑痕躲闪不及,急中生智将负雪向地上一插,自己借助这份力量也向上攻击。在这生死之际,夜雪剑痕猛然发现自己所练的“玄冰剑法”全连通起来竟可合为一招!他知道,与叶无伦正面对击,自己出手晚已经没有胜算了,倒不如拼死一搏。他运足气息,全神贯注地回想每一招每一式。叶无伦见夜雪剑痕闭上了眼睛,心里一阵狂喜:这小子已经认命等死了,哈哈!只见叶无伦左手一张,紫色的雷从天而降,劈在夜雪剑痕四周,形成了一堵恐怖的雷墙。夜雪剑痕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依旧闭着眼。众人都大呼不妙,绯月却发现有一股红气从夜雪剑痕的身上往右手游去了,负雪也发出轻微震动的声音,就像迫不及待要射出的箭一样。剑痕。。。你要做什么。。。。。。绯月担心地边看边想。叶无伦才不管夜雪剑痕能否招架,他右手往前伸直,眼看气剑就要刺穿夜雪剑痕的左肩了!从左肩刺下去直穿心脏,叶无伦想道,这小子必死无疑了!
“剑痕。。。。。。”绯月鼻子一酸,蓄力想冲上台去救他。其他人都摩拳擦掌,面有不忍看着。
“啊!”夜雪剑痕突然睁开眼大吼一声,负雪发出低吼声,剑身立刻窜红,青龙张着爪子跃跃欲试。只见夜雪剑痕右手飞腾,持着负雪迎叶无伦的气剑而上!两剑空中相碰,负雪一抖划开气剑直逼叶无伦。气剑碎成千万块,瞬间在空中消失了。叶无伦手无寸铁,急忙之中左手一挥,雷墙立刻挡在他面前。可是夜雪剑痕带剑一挥,雷墙就破了道口子,紫气四处散开,将夜雪剑痕包围起来。夜雪剑痕只觉全身像被雷击一样,渐渐麻痹了。不行!夜雪剑痕咬了一下舌头,疼痛立刻消除了部分麻意。他想,我一定得取胜!他坚持地抡起负雪刺向叶无伦,叶无伦又伸手去召雷墙。
“怎么会。。。这样。。。。。。”叶无伦见夜雪剑痕持着负雪笔直地向自己冲来,雷墙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他的脸上几道伤口仍在流血,眼神里却有一种必胜的坚毅。叶无伦连动也不动,负雪刺进他的左胸,撕心的疼带着血肉的摩擦,叶无伦这才清醒过来。夜雪剑痕却及时收了手,留住了他一条命。
“承让了。”夜雪剑痕收了负雪,向落在地上的叶无伦道。身上的伤口阵阵痛,夜雪剑痕强忍着。
叶无伦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俊挺的年轻人,依血遁的规矩必致对手于死地。他叹了一声,这小子以为这是在比武么?这可是生死决斗啊!他也拱手道了谢,捂着伤口离开了石台。黄衣阵主一把抓住叶无伦的衣襟,那眼神里充满了鄙视与杀意。叶无伦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留在血遁,右手猛地往天灵盖一拍,当场死在黄衣阵主脚下,血流遍地。
所有人都惊呼,殷依依不忍地捂住双眼。夜雪剑痕最意外,他默默地为叶无伦感叹了一会儿。殷依依见他走了下来,忙迎上去关心地问。夜雪剑痕答了几句,就看见绯月站在对面,倚着玄烯望着自己。他心里一喜,早已经忘记了疼痛,连忙跑过去。
“绯月。。。你没事了?”夜雪剑痕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
绯月见他衣服被划了很多口子,露出洁白的皮肤,都受了伤,流的血结成了血痂。脸上也挂了彩,颊上一条长长的伤口,嘴角虽已经擦拭了一番,仍有一圈淡淡的血痕。不知不觉间竟觉得心疼起来,忍不住伸手去碰那俊挺的脸。夜雪剑痕见她眉宇间阵阵关心,心下一动,早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虚弱地笑着。其他人淡淡一笑都撇过头去,关注台上而不再关注他们。只有殷依依看着看着掉下了眼泪,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另外的人,看着怎么会不心酸?
紫正乙霖和白言枫商量了一番,派南骑首领打第二场;血遁并没有按顺序排,这次派出的是橙衣阵主。两人一上台便亮出兵器,一个是长月带痕刀,一个是舞天追星锁,各有各的厉害。而下阵紫正乙霖和白言枫也安排好了,以求大胜。
却说台上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台下夜雪剑痕和绯月却完全不似在战场一样。绯月看着虽受了伤却表现出一脸轻松的夜雪剑痕,心知他是怕自己担心才强忍着痛微笑,感动极了。
“绯月。。。。。。你说句话呀,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夜雪剑痕见她脸色惨白、全身无力,急忙问道。
“还。。。好。。。你呢。。。要不。。。要紧?”
“我很好。”
两人一问一答,话虽不多,却含着很深的感情。然而现在形势并不乐观,七战已经结束了六战,三胜三负。聂云见父亲与素娘子打斗,希望他胜可又不希望素娘子输,心里矛盾极了。
“三胜三负,你们再派个人出来打最后一战吧!”蓝衣阵主道。
这可不妙了,夜雪剑痕和白言枫已经打过一场了,剩下的东、北两骑、紫正乙霖、玄烯和殷依依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上台便只有一个下场:死!而聂云是不会与血遁正面交锋。那这最后一场由谁去好呢?
“我去。”绯月见他们皱着眉头,知道他们找不到适合的人选,便自告奋勇。
大伙都吃了一惊,绯月双肩俱伤,右手手腕仍缠着纱布,一身白衣变血衣,哪还能打斗?现在连站不站得稳都是个问题,何谈移动步子攻击与防守?正在这时,众人忽闻得一声轰鸣,抬头往大殿望去,又有四个素衣童子从殿中踏风而出,每人手握着抚尘一把,往中间一放,竟扫出一条小路来。这路也浮在空中,泛着青光。只听剩下的三位阵主齐声道:“恭迎门主!”话音刚落,一位身着紫金流苏衣的男子踏风而来,走在那条凭空出现的路上,竟有仙家气概。
夜雪剑痕看呆了,突然感到身边的绯月发出了强大的怒气。转头看时,只见绯月紧紧握着蚀月,一脸怒火。那血遁门门主扫视了一下众人,瞥见绯月在场,咧开嘴笑了。他是一个年纪不过三十五的中年男子,却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他稳稳地落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绯月,好久不见了。”门主语出惊人,连三阵阵主都吃了一惊。
他与绯月竟然认识?夜雪剑痕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想不出个所以然。紫正乙霖也奇了,他自幼与绯月要好,并不知道绯月竟和这魔头认识。白言枫等人却另有一番心思,都各自做好准备,以防绯月倒戈相向。
“十年了,你居然还认得出我?”绯月面不改色,语带讽刺。这张脸她做梦也忘不掉,可自己这十年来少说也长成熟了些,他怎么认得出?
“哈哈哈,你绯月是我要的人,怎么会不认识?”门主高兴地说,随即又道,“帝清扬这只老狐狸竟然将你囚在山上十年。。。。。。”
“不准说我师父!”绯月更生气了,她握紧了蚀月,“十年前那一掌我还没还给你呢!”
紫正乙霖刹时明白了,原来这血遁门门主正是十年前找帝清扬比武输掉、偷袭打了绯月一掌的那个人,也正是那一掌才有了今天的蚀月。难怪他认识绯月,而绯月对他如此火大。但是,紫正乙霖不得不担心,绯月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身负重伤不说,连神智也不怎么好。
“哈哈哈,若当初你跟着我走了,做我的徒儿,早比今日成就大,成为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的人了。”
“我才不要!”
“徒儿,现在你给为师磕两个头,为师便将毕生武功全传授给你。”
“什么?”所有人都叫了起来,那三阵阵主一脸不服气,都心想,自己跟他这么久了,也没见他这么对待自己,只将大部分武功传授;现在对一个女子这么说,实在是太看不起人了。而成大佑一等人却在羡慕绯月有这个机遇。紫正乙霖与夜雪剑痕想得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