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看见了什么。
“我们恐怕是到了武侯的地下刀剑库了,这四周全是精兵良器。瞧,左上角那把不是当年威震三州的长剑公子吴君的佩剑——贯日剑么?怎么会在这里!”落尘云自言自语地说,其他人都围在她身边,一字不落地听。
“你。。。。。。睁开眼了?”殷依依不相信她的话似的,问道。
落尘云点点头,回头却发现其他人全闭着眼,这才答了一声是。不光是殷依依有疑问,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只有她才能睁开眼。九歌凭直觉往落尘云肩上一摸,惊讶地发现先前现图的那个地方竟然散发着令人舒心的气息。难不成那个图真是表明落尘云与魇冥剑有着不同一般的关系?连这么强的剑气,她也能置之其中而自若安然。九歌只是猜测,又没有半点证据可以证明她的猜测,于是她悻悻地收了手,却听见寒霜刃向落尘云问道:“小宫主,你能看见?这刀剑库有出口没?”
落尘云立刻半张着眼睛打探四周,这刀剑库让她想起了秦沐的铸剑室和帝清扬的那个小屋,各式各样的刀剑让她眼花缭乱,这库独特的地方就是有五面墙,依照金、木、水、火、土五行命名。各个墙上挂的剑各有不同,金墙上最中间挂的是形如长蛇的灵蛇剑,此剑别看它形状怪异却极为厉害。当年持灵蛇剑者绰号灵蛇君,因灵蛇剑而创了一套专门对付长剑武攻的剑法,其剑法奥妙非常,至今尚无人能运用自如。水墙正中央悬的是瀛北柳一刀的绝世好刀——沧浪刀,此刀与剑差不多,也为双刃。刀柄处有一下陷的小口,正是柳一刀使“浪淘天”时大拇指按出来的。光是这些墙正中央挂的兵器足以让人羡慕一辈子,更别说悬在四周的剑了,可见外面传言武侯对刀剑的痴迷不是虚传的。落尘云叹了口气,再仔细看,却发现不远处竟立着一个人!
“什么人!”落尘云喝道。其他人一听,急忙握着手中的兵器,以防不备。
谁知那人竟笑了起来,笑得众人心惊。最后还是夜雪剑痕叫出了那人的名字:“西陵王!”众人又是一惊(这一路不知道惊了多少回了,惊得心脏病都快发了),九歌撇了撇嘴,正想说什么,却听见寒霜刃用密语术对她说:“来着无关我们,不必妄动。”落尘云不知道西陵王的长相,却也听闻西陵王十分厉害,自然不敢放松。可是无论她怎么瞧,也无法把那小孩看成西陵王。
“夜雪剑痕,好记性!本王果然没看错人,哈哈哈!”西陵王边说边走了过来,突然他向落尘云一瞥,奇道,“这姑娘怎么睁着眼睛?这么强的银光对你起不了作用?”
“你不也睁着眼么?”
“呵,怎么你们一群人说话都这么冲。别怪本王没提醒你,再不想办法离开这里,只怕你们都会受不了这些剑气了。”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落尘云又问,她已经开始感到身体里气流不顺了。
“呵,本王是来救你们的。不过有一个条件。”
夜雪剑痕心里早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趁火打劫。当初自己不肯答应做他徒弟,现在他又追来,这一次怕是逃不掉了。夜雪剑痕心里矛盾重重:我是答应西陵王拯救大家,还是宁死不从?
“趁火打劫?哼!”落尘云不屑地答道。
“这位姑娘,本王还没说出是什么条件呢,说不定你们听了一口就答应了。”西陵王面不改色,眼珠一转,又道,“姑娘怎么称呼?”
“落尘云!”落尘云没好气地应道,本来是不想回答的,却听到寒霜刃的密语说,现在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不惹西陵王最好。
“落姑娘,本王的条件就是:你和夜雪剑痕拜入我门下。怎么样,这样的美差你们不会拒绝吧?”
啊!夜雪剑痕心想,这西陵王不仅趁火打劫,竟然还变本加厉!连小宫主也给套了进去,我该怎么办?她又会怎么办?
“西陵王,为何咬住他们不放呢?这一路追来不嫌累?”寒霜刃发话了,句句问到实处。
西陵王略微吃惊,他打量了一下说话的人,道:“本王道是什么人这么厉害,竟能知道本王追了一路。没想到是盛名已久的寒阁主,更没想到堂堂琴殇阁阁主也被困在了这个地方。”他不等人答言,接着说,“本王先看上了夜雪剑痕这块好料,不想放弃一路追来,却不料在此又遇上了落姑娘这样的奇质,当然得做点打算了。”
“我可不答应。”落尘云立刻做出了决定,语气里尽是坚定。
夜雪剑痕心里舒了口气,这样他也就不用为难了。于是他马上也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殷依依在一旁抿嘴而笑,为他的决定而欣喜。谁知西陵王冷笑一声,脚尖一点扑向殷依依,一手抓住她的肩,一手扣住她的脖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若不答应,这小姑娘的命可就结束在本王手里了!”
卑鄙!众人暗骂。落尘云看得真切,这西陵王手作鹰爪紧紧地扣在殷依依喉上,稍一用力,殷依依肯定得到黄泉路下去。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急出了一身冷汗。夜雪剑痕没料到他会使这一阴招,自己眼睛又看不见,心里早已杀气冲天却使不出半点,火燎燎的。寒霜刃与九歌欲势而发,却碍于不能伤了殷依依而作罢。当下所有人不敢动,各自寻思解决方法。
“夜雪剑痕,怎么不说话?这可是你心爱的女人啊!我数三声,三声以后你若仍不答应,她可就完了!”西陵王威胁道,丝毫不管殷依依的发抖。
“我不是。。。。。。”殷依依出人意料地说着,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下坠。她多么希望西陵王说的是真的,这样死也值了。可是她知道夜雪剑痕心里永远只有那一个。。。。。。
“别以为本王好骗,说这种话就会放了你吗?太天真了!”西陵王一阵好笑,恶狠狠地说。
“依依。。。。。。”
“如果我是他心爱的人,那么叫我立刻死我也不在乎。”殷依依突然吼了出来,她觉得自己今天真要死在这里了,就一股脑儿地说出了许久想说的话,“但是他真正爱的不是我,不是我。。。。。。剑痕,我也能为你死,希望这死能在你心中开出一片地方给我,一小片就够了。。。。。。你心里只有她,只有她。。。。。。”
“别说些卿卿我我的话,本王最烦这些。一。。。。。。二。。。。。。”
落尘云立刻出声打断西陵王,她的声音里含着怒气,道:“什么西陵王,竟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谁会拜你为师,简直是瞎了眼睛!”
西陵王眉毛一挑,落尘云这话对他来说有点伤害了。不过他只哼了一声,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寒霜刃趁他们说话之隙,左手迅速翻出一个手势,将力量蓄于中指,只等西陵王开口,辨出他的位置就攻击。可是这样一来,不仅大大的降低了准确性与杀伤力,而且最大的隐患是会伤了殷依依。九歌将噬血轻轻往身后挪,她也准备一搏。那么殷依依口里的夜雪剑痕呢,他又在做什么?西陵王的目光一直在落尘云和夜雪剑痕之间流动,落尘云企图用语言攻击来拖延时间,这一点她会用,他也清楚;而一直沉默的夜雪剑痕却大出他意料之外,夜雪剑痕在听了殷依依一番肺腑之言后,竟然没有半点动作,整个人站在那里像尊雕像一样,毫无生气。
“听闻西陵王是正大光明且声望涛天的门派,却不料现实中是个只会用阴险手段的不入流的野派!”落尘云继续攻击,她知道身后的人都在想办法,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哈哈哈!本王喜欢落姑娘这种胆大伶俐的人,别做徒弟了,干脆嫁给本王得了。”
什么!落尘云气得抓狂,从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嘴里说出这些话,怎么不让她气煞。她拔出无锋,却被九歌制止了。西陵王嘴唇往上一勾,抓在殷依依肩上的那只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弧。众人只觉得强风迎面袭来,吹得人站也站不稳,直往后退。落尘云抬手挡风,却没想到那风从手臂下钻了进来,吹在面纱上。风就这么一撩,面纱瞬间腾空而起。
“啧啧,本王眼光不错,夫人的确好姿色。”西陵王似乎十分高兴,只见他的手又一划,面纱又轻轻回到了落尘云的脸上,说,“这么漂亮的夫人,可不能被他人看见了。呵呵~”
正在西陵王挑逗落尘云的时候,寒霜刃与九歌已经准备好,要一击即中才有胜算的把握。就在这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从未出现过的强大的灵气在这刀剑库中升起。睁着眼的西陵王和落尘云急忙往灵气来源地望去,天啦,那是!沉默了许久的夜雪剑痕通身发亮,微蓝的气焰在他身上跳跃,眉心竟然现出了一簇火红的焰苗,他的头发轻轻飞舞着,顷刻间它们全铺了下来,柔顺地贴在夜雪剑痕背上。夜雪剑痕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那摄人心的眼神穿过了落尘云直达西陵王!西陵王只觉身体慢慢有些僵硬,扼住殷依依的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点一点掰开。摄心术!西陵王心里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在这么年轻的人身上会藏有这样的奇术。可惜夜雪剑痕的摄心术并不成熟,西陵王咬破自己的舌尖,钻心的疼让他立刻清醒了过来。他放开了殷依依,这枚棋子对他来说已经无用处了。夜雪剑痕可不放过他,见摄心术不管用,马上换了种招术。落尘云心知夜雪剑痕只会剑术,对法术是一点也没涉及,现在他这样反常,实在是让人不解。难不成中血咒的是他夜雪剑痕?
第六十七章 绯月到来
武侯看着渺浪亭外的秀丽景色,长叹自己戎马一生,到头来仍只在此歇脚。陪同的张子宇墨和长风连忙宽慰他,说不久后这天下就是他的了,武侯这才勉强笑了笑。
这时管家跑进来,道:“侯爷,门外有自称齐天教的一群人求见。”
“齐天教?”武侯答道,不过很快他又记起了什么,“莫不是新近发起的那个教派?”
“正是。”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他们身后响起,众人吓了一跳。武侯立刻转身,却见一位金衣姑娘正坐在亭凳上抚着柳条。武侯心惊:侯府里高手也不少,这女人是如何进来的?又是如何瞒过所有人的?
“绯月。。。。。。”张子宇墨喃道,脸上一片欣喜之色。
绯月!武侯在心里大叫。这女人竟是绯月,难怪她能在府里出入自如。武侯不敢小瞧绯月,但也不能失了身份,他往张子宇墨和长风看去。张子宇墨这脸上隐藏不住笑意,而长风脸上一片平静,可眼里却闪着另外的光芒。武侯隐笑,心想:这两人与绯月肯定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我得先弄清楚绯月来此的目的才行。至于怎么问,还得靠他们俩才行。
“武侯大人,我来呢,是为了替我们齐天教讨回一个公道。您大可不必胡乱猜测。”
“公道?”武侯没想到她的目的是这种,十分诧异。他完全没把绯月与齐天教联系起来,只道是武侯府里有人招惹到她了。
“是的。大人宴请天下门派,独独不请我教,是不把齐天教放在眼里了?”绯月威而不怒,叫人不禁对她敬了些。
武侯心道:齐天教,才崛起的一个新教派,有什么资格踏进我府大门?再说齐天教本就是江湖上一些邪教组合起来的,一群乌合之众!本侯没有派人去剿灭你们都算仁至义尽了,现在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讨什么公道。哼!想毕,武侯重重地哼了一声,不想答言,却被长风悄悄请到了一边。
“侯爷,在下大胆进言,望侯爷见谅。”
“但说无妨。”
“侯爷对绯月不应该这样冷淡,她应该成为我们这边的人。”长风低声说,“侯爷您想,要夺得天下不仅需要智慧,同时也需要武力。像绯月这样的人,为我用最好,不为我用才麻烦。别看齐天教是邪教组合起来的,现在有板有眼,胜过了好多正派。我们现在正是招兵买马之时,侯爷送到嘴边的肉,弃之可惜呀!”
武侯觉得长风的话有道理,虽然心里仍对邪教有偏见,但是他对绯月的态度转好了很多。武侯拉了拉衣服,对绯月道:“绯教主别生气,是本侯的疏忽,即刻补上请柬,请贵教中诸位好汉到府中一聚。”
“怎么这话听起来别扭呢。一个劲儿地喊‘猪’,还‘肥叫猪’。”绯月低声哼哼地说,语气调皮又可爱,忽而对武侯道,“大人,绯月不敢兴师问罪,只是为弟兄们讨个说法。大人一番好意,众兄弟不便推辞,多谢!”
武侯右手一抬,管家立马派人迎接,张罗住宿去了。张子宇墨因武侯在旁,不敢造次,只得向绯月行点头礼。武侯心领神会,正欲离开给他们行个方便,却见一个亲信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武侯眉头一皱,那人凑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的眉头渐渐舒开了,脸上竟有了些许笑意。武侯不等那人离开就转身看着绯月,用赞许的声音说:“绯教主,我们去尚香坊细谈,如何?尚香坊已备下极品茶,算是对贵教赔罪了。”
绯月一笑,知道那人定是将殷凌风被刺杀一事告诉了武侯,武侯才对她另眼相看。可见主人为她铺的路十分正确,不然今日没那么顺利。绯月朝张子宇墨和长风告了别,随武侯去尚香坊。张子宇墨目送绯月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尽头,他才收回了目光。张子宇墨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绯月的情景,自己执意请她去杀息能,事实上杀息能也算是接近她的一个借口而已,没想到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失去了。
“绯教主,这是贡品点珍泉青茶,色香味皆是一品。来,尝尝。”
“武侯大人,我们不妨开门见山地说吧。”绯月没有接茶的意思,沉沉地说。
武侯嘴角一扯,放下手中的茶杯,款款道来:“听说绯教主不久前去了望都,而就在教主离开望都的前夜,望都城城主殷凌风被刺杀,伤势颇重。不知教主可曾听到是何人所为?”
“明人不做暗事。这殷凌风正是绯月所伤,没取他性命已算仁慈了。”绯月见武侯说话吞吞吐吐,索性全倒了出来,“绯月也略闻武侯大人有大志,这衣裳倒也只有金色最好看。绯月不才,愿意为大人缝制这衣,因此想在来之前送点礼以表诚意。”
武侯出人意料地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听绯月这么一说,自己想谋位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现在万事尚未俱备,若闹起来,背水一战,胜算无几。他扭头看着绯月,想要看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大人不必慌张,这消息是一个绝对信得过的人告诉我的。我,大人放心,我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