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也不回地又向上爬去,走出了好远,才回头说道:“你快来呀,要不咱们要落到后面啦。”
延森知道她害羞,也没有紧追,只在后面慢慢缩小着距离,此处到顶已经不远。过了不多久,余秋月已经站在上面。可能方向有些偏差,她并没有看到曹言和林荷芳。
她一个人站在上面高兴地跳起来,说:“噢,我先上来的。”又刮着自己的脸羞延森,“哎,大笨蛋,快上来呀。”此时的余秋月快乐的如同的一个小女孩。
延森跟她之间还有十几米远,索性就停了脚步,看她表演,她的欢乐还在继续。
延森就歪头看着她,也不说话。
突然她身后一声轻吠,余秋月狂叫了一声,纵身就身延森的方向跳了下来。
还好延森一直在向上看着,虽然不明所以,还是紧赶着上前几步,抱住了她。巨大的冲力,使延森在接到她后,双腿连着后退了几步,最后还是收势不住,猛地坐在了地上,余秋月仍然紧紧地抱着延森,眼睛也不睁开,身子抖做了一团。
延森抓着身边的一条长藤,努力站了起来,身上带着个人当然不那么方便。轻轻地拍了拍她仍在瑟瑟发抖的身体,柔声问道:“怎么了,秋月,发生了什么?”这时的延森,连腾出一只手揉揉自己摔疼屁股的机会都没有。
“狼,真的有狼。”她用颤抖的手,指着上面,眼睛却不敢顺着手去看。
“不会吧,大白天的哪会有狼?”延森还是有些不信。
“真的,不骗你,就在上面,我刚才看见了,它还在看我呢。要不是跳得快,它肯定会咬我的。”
“咱们上去看看。”延森转身找了根结实的木棒。
“不,我不敢。”余秋月艰难地从延森身上爬了下来,眼睛却仍然紧闭着。
“好了,没事的,跟在我后面。咱们人都不怕,还怕狼吗?”说完延森就拿着棍子,往上面走。
极力装出一副强悍的模样,延森的心里其实是非常之忐忑,虽然会些武功,但现在先天功法已失,要对付一只野兽实在没什么把握。而且问题的关键是:他不是武松,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如果上面不止是一只狼怎么办。
但事已至此,只有冲上去了,因为如果狼一定要吃他们,就算他们不上去,它们也会下来。躲不过去,只有豁出去。
此时的余秋月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延森的一只手往后拉着她。
余秋月的一双眼睛,只是其中一只睁开了一小半,双腿仍然很软,身体的重量基本全压到了延森的身上,一步不离地贴着他,尽管眼睛看不到,步调跟他却是一般无二。
见她吓成这样,延森对她说道:“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我一个人上去看看?”
听他一说,她吓得双手都抱紧了他的胳膊,说道:“不,不,我跟你一块儿,你别把我丢在这儿。”
十几米的山坡是如此的漫长,延森的心也跳得厉害。为了缓解一下紧张情绪,当然主要还是自己的,就说:“秋月,问你一个问题?”
“嗯。”她点点头,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一只小白兔,走在一座独木桥上,这时突然前面来了一只大灰狼,后面来了一只大老虎。这时它勇敢地过去了,你猜它是怎么过去的?”
“讨厌。”余秋月抽出一只手,狠狠地捶了延森一下,眼睛却吓得连那小半只都紧闭上了,“别吓我,还逗人家。这连你那些幼儿园的小哥哥、小姐姐都知道,是吓晕过去的。”
延森哈的一声笑了出来,秋月挺有意思的,都吓成这份的了,还不忘了幽默一下。
这时上面传来了曹言和林荷芳的声音:“延森、秋月,你们在哪儿呀……?”
声音距离他们的耳朵并不太远,余秋月一听,猛地睁开了双眼:“我们在这儿呢。你们两个要小心啦,上面有狼。”
声音之大,震的延森的双耳嗡嗡作响。就在此时,延森已经拉着余秋月一个纵跃,到了顶上。一挥木棒,摆了一个很英勇的姿势。
林荷芳也吓了一跳,曹言大声说道:“搞什么鬼,哪里有狼?”
“刚才就在那边。”余秋月仍是抓住了延森的胳膊,指着一个方向。“你们怎么才来?”
这时只听得“汪汪”的两声犬吠。只见不远处一个老人赶着一群山羊,正在向山下走去。一只深灰色的大狗,摇着可爱的大尾巴,叫嚣着向他追去。
“你说的就是那个?”曹言用手指着问道。
余秋月迅速地点了一下头。
延森哈哈大笑起来,把手里的木棒远远丢向了丛林。
“小姐,那是一只狗呀,上帝呀,你要是想与人亲近也不要用这种方法嘛,太老套啦,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出毛病来的。”林荷芳高声地嘲笑着余秋月。
余秋月这时还在挽着延森的手,听她这一说,赶紧把手放开,仍然嘴硬:“死荷芳。”
毕竟他们刚刚共患难过,延森替她辩解道:“这个事情,我想还是不能怪秋月的,要怪就怪曹老头好了,谁让他前天晚上吓唬我等说山里有狼的。”
“对,就怪曹伯伯,回去我还要找他理论。”余秋月好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余秋月惊魂未定,心有余悸。仍是挽着延森的手,就算林荷芳取笑于她也不介意。延森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也不看清楚啦,刚才幸好有我接着你,否则要是摔出点毛病来可怎么办呀?”
余秋月也趴到他耳边腻声道:“要死了,你也笑话我。”噎的延森无话可说。
这时整个人放松下来,才觉得自己的屁股不是一般的疼,感觉火辣辣的,肯定有皮肉之伤啦,走起路来都有些困难。
发现延森不时用手去揉着自己的屁股,余秋月仔细一想,也猜到了是什么缘故,一个女孩子又不好开口问什么,只是挽着延森的手,变成了搀扶着延森的胳膊,但外表却看不出什么不同,延森不由感叹,她还真是个蕙质兰心、善解人意的女孩儿。
林荷芳跟曹言拉着手,快快活活地走在前头。每走一阵子,就憋不住的乐,回过头来打趣上余秋月一阵子。
“秋月,这下回到学校里,我可有了谈资啦。到时一宣传,就说青荇公司的一枝花,为了接近男生,把一只可爱的狗狗当作大灰狼,准能成为头条。”
“你敢。”余秋月羞怒之下,已经顾不上延森,放开他的手,就向她追过去,“你个死丫头要是敢乱说,看我不打烂你的狗头。”
林荷芳冲她做个鬼脸:“我这可不是狗头,是狼头。”
余秋月一扭身子,佯怒道:“你还说,我不理你了。”不过她这两下子对男生管用,林荷芳却不吃这一套。不一会儿,两人扭作了一团。延森和曹言不理会这些,两个人在一起说着话,看着她们疯,他们也清楚,这时候如果插言,只会惹火烧身的。
曹言这时也告诉延森,他和林荷芳已经在坡顶上等了他们好一阵子,没想到他们走偏了方向,先是听到了余秋月的欢呼声,后来又听到惊叫声,才赶了过来,想不到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好一会儿,两人又和好如初,说说笑笑,也不知道她们是如何摆平的此事,总之还是那句话,女孩子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动物。
在余下的归途中,他们乖乖地沿着原路返回,没有谁再想节外生枝。
看到了袅袅的炊烟,村子到了。太好了,一天的历险生涯总算结束了。
这时延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延森揉了揉仍在酸疼的屁股,咦,怪了,谁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他。来了之后,该通知的人延森都通知过了,因为山里信号不好,经常若有若无,进到深山里更是一点显示也没有。出去一天回来,才刚刚有了信号,就有人打进来?
看看显示,是京城的号,但并不熟悉。
“小陆,你在什么地方呢?我都找了你整整一个下午啦,你为什么不开机?”声音透着无比的焦急。
“韵诗姐?怎么是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
坐在返京的飞机上,从舷窗看出去,飞机正飞行在洁白的云层上面。从儿时延森就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会坐在飞机上,那时,周围的人们没有谁是坐过飞机的,总觉得这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虽然说是第一次坐飞机,可偏偏是在这种情况下,延森没有一点激动的感觉,也没有哪怕一丝的新鲜感,因为他的思想根本就不在这儿。
延森的心里即牵挂着不知究竟如何的吴伊莉,又觉得有些对余秋月愧疚。她一个女孩子,不远千里,跟着他来到这深山之中,可是他却不能像来时一样,再把她带回去。
不知道她是会从这里直接回家,还是会跟林荷芳一起,先回到京城。哎,目前管不了这么多了,先去看吴伊莉要紧。反正留下的钱,她就是坐飞机回家也够了,但愿曹言能帮他把这一切都安排妥当。
☆、天使般可爱
听到是杜韵诗的声音,延森很是吃了一惊,要是没有很特殊的情况,她是不会打电话给他的。
“小陆,你快过来吧。吴伊莉出事了。”事情到了这里,她没有任何的过场交待,直接就把这个重磅炸弹扔向了延森。
“伊莉姐,怎么会?”延森的脑子里闪过了各种念头,几乎是大吼着叫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延森本来是闪到了一边接电话,听到他这般吼叫,把本来在一边说笑的曹言和两个女孩子都给惊住了。不知道为何突然成了这个样子,都大张着嘴看着他,嘴边的话也都卡住。
杜韵诗带着哭音:“她中午的时候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跟她家有关系的人,我就知道你一个人的电话,我已经给你打了一个下午的电话啦,你快来看怎么办吧!”
“她现在在哪儿?”
“已经转到了第二急救中心。”
“好,我尽快赶过去。”延森的心里揪成了一团,也不管自己正在大山深处,斩钉截铁地说道。
杜韵诗急的手忙脚乱,听到延森的话,已经把电话挂了。延森握着手机,呆在了当地,心里一团乱麻。
曹言过来拉了拉他,延森不耐烦地一甩手,说:“干什么!”这时延森的双眼已经因为充血而发红。
余秋月轻轻地抚着延森的背:“延森,出了什么事情,你好好说啊,不要吓我们好不好?”
延森回过头去,看到了余秋月充满关注的眼神:“我必须马上赶回去,伊莉姐出事了。”
说完了话,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院子,走到东边房间里,打开自己的包,把钱包拿了出来。
这时曹家老小都跑了过来,曹前见几个人都吵吵嚷嚷地跟在后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伊莉姐姐出事了,我必须立刻赶回学校去。”延森说。
“可是……?”曹言感到非常为难。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在他们家这块,交通不便不说,就算是赶到县城,也没有可能再有交通车的。
“不用什么可是,小言。大前,你准备好驴车,连夜送延森去县城,明天坐最早的班车走。小森你抓紧准备一下,这已经是咱们能做的最快的了。”曹伯打断了小儿子的话。
“好吧。”曹氏兄弟都齐声地答应下来,曹言也是为安全担心,在这样的山路上夜行,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的。
就在这个暗夜里,延森坐在曹前的驴车上出发了。跟曹言交待一定要好好把余秋月和林荷芳送走,曹言一个劲的点头让他放心。
意外的发生,让大伙都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对于延森的突然离开,若溪非常不舍,可她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也知道事态肯定非常严重,只是默默地在一边看着,只有眼里透出一种与年龄不太相符的忧伤。她不知道发生问题的是谁,只是凭着一个小女孩的心思,也默默地替他难过。
“若溪乖,别难过,来,给哥哥笑一个。到时我还在学校里等你去玩呢。”这么点的孩子,延森不能过早地让她领略到伤心。
若溪点点头,倔强地没有说话,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他转身跟曹伯夫妇话别,强作笑脸,所有的一切,只跟自己有关,当然也都应该让他一人来承担。曹前的妻子则一直在为丈夫准备一切,不住口地叮嘱他驾车一定要小心,眼里却只有担心,没有犹豫。延森也明白有危险,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让曹前来辛苦一趟。
曹言给大哥拿来了一条大衣,又抱来一床被子扔在车上。
车行不多远,后面又跟来了跑步声,回头一看,曹言和两个女孩又追了上来。还不等延森问话,余秋月已经奔过来,在曹前一停的功夫,爬上了大车。
延森拿眼去看曹言,他冲延森摇了摇头。余秋月说道:“你不用看他,我要跟你一起去。”
“秋月,凑什么热闹!我现在是在赶时间,你把一切安顿好了,再回去就行了。”
“不。”余秋月显出少有的坚决,“我又不跟你一起回去,但今天晚上要陪着你,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怎么放心得下。我明天再跟着曹前大哥回来好了。”
看看站在后面的曹言和林荷芳,两个人都不说话,余秋月的话让他们也很感动,给延森的理解就是如果换作是他们,也会这样,延森点了点头,冲曹前说道:“大哥,咱们走吧。”
夜晚的山路分外难行,曹前专注地赶着车子,显得小心翼翼。天气阴沉,能见度很低,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发生意外。
延森的双眼发呆,想着生死未卜的伊莉姐,当时电话里说的着急,也不知道到底伤到了何种情况。余秋月紧紧地抱住延森的一只胳膊,两眼一直盯着他,关切之情不言自喻。呼啸的山风,鸟兽的嘶叫,她都浑不在意。
寂寂的山路上,驴蹄声“的的”的响着。行经转折处,一阵大风吹过,夜里的山风真凉呀,延森感到自己被吹得一缩,余秋月的身子更是抖了一下。
延森怜惜地看了下她,瘦弱的身子显得分外单薄,一双眼睛,在这夜里却显得格外明亮。他轻轻地拉过被子,搭在她的肩上,余秋月缩了缩身子,消失在大被之中。
延森隔着被子轻轻拥着她,余秋月拉拉他:“小森,你也进来吧。”
延森无语,余秋月伸开被子,把他也裹了进去。小小的身子有些颤抖,延森的心一阵激动,把她拥进了怀里。
她又缩缩身子,无言地偎紧了他。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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