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拉着我急匆匆出了校门。我问道:“你这是想拽我去哪儿?”
“去景雅书店找吴叔。”赵羽说道:“我记得他在店里的抽屉里放着一本老旧的影集,里面是天津以前的老建筑。当然,多半是鬼宅什么的地方。好像是有天津外国语大学。”
“啥,我师父还喜欢收集老照片?”我愕然道。我倒是没注意吴聃还有这么个爱好。
赵羽说道:“我是上次在店里帮他拿茶叶罐的时候发现抽屉里的那本影集的,当时随意翻了看看。”
“你是说这个新建的女生宿舍有问题?”我问道。
赵羽说道:“我是想起吴叔收藏了不少天津外国语大学的旧照片。其实他那本影集里虽然是以天津老建筑为主,但是有几处却是闹鬼传闻很凶的地方。我在猜想,是不是这些地方他都研究过,因为是凶地,还留存了下来。”
“原来你是要去问这件事。”我恍然道。吴聃的这个影集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从他镇天津日报的鬼魂和他讲述天津外国语大学的闹鬼传闻来看,他应该对天津的凶地了若指掌。也许日报社长给他介绍了其他业务也未可知啊,比如,捉一下天津外国语大学的孤魂野鬼。
第160章 鬼影重重
如果吴聃知道天津外国语大学的闹鬼内幕和某些内情的话,也许对我们破案有帮助。因为那个华岳总给我一种犯罪嫌疑人的感觉。虽然还没证据,但是这货把自己的画室搞成凶宅鬼屋,肯定没安好心,说不定也在搞啥邪术。
如果这件案子再扯上邪术杀人,那么了解一下外国语大学的鬼怪传闻就比较有必要了。我俩去了景雅书店,见吴聃正打算去买饭,便给他拦了下来。
吴聃见我俩一脸沮丧,便问道:“怎么了,俩小bk不咋高兴啊。”
我哭丧脸叹道:“师父,外国语大学出事了,又死了一个女学生,好像是吵架被人捅了,然后推下楼。”
吴聃叹道:“那地方不是经常死人么?我记得前几年那宿舍楼不还有人跳楼死么?”
我愕然道:“师父,你都知道?”
吴聃苦笑道:“我还被请去看过风水。对了,我有那大学的老照片。”说着,吴聃自己从抽屉里取出那本影集,递给我和赵羽:“翻开看看,里面有外国语大学的老照片,好像还有拆除了的一些老楼。”
我跟赵羽翻开那相册看了看,果然在里面找到一幅原来的女生宿舍楼的照片。那楼着实挺老,楼后红色的高墙漏了出来,那墙上到处都是窟窿,看上去很是古怪。
我皱眉问道:“师父,这墙上怎么到处都是洞啊?”
吴聃看了看那照片,说道:“我建议学校凿穿的。”
“我靠,师父,你这是啥意思?你去给天津外国语大学看过风水啊?还建议人家凿墙?”我惊讶地问道。
“那堵墙的后面是一家医院的停尸房。有些不肯散去的孤魂野鬼就在那医院院子里徘徊。这院墙原本是青砖建筑成的,不过我后来建议把那青砖都刷成红色。然后凿几个洞出来。红色是为了让鬼魂不要越过院墙,但开着洞呢,是让鬼魂感觉有透气的地方。不过后来建了高楼,也堵死了墙,而且墙变回了青灰色,厉鬼于是穿过墙壁到了女宿舍楼,没出去,所以在楼里徘徊,所以前几年死的女生都是受鬼影响横死的。”吴聃说道。
我愕然道:“还有这回事?”
赵羽说道:“所以那女生宿舍楼原本就是个凶地,一旦出点事端,就容易闹出大事。”
吴聃叹道:“那可不。跟日报大厦差不多情况,之前的校长听从我的建议,没啥事。后来一换校长,新建了宿舍楼,得,跳楼死了不少学生,每年都有。这回又死了?唉。这也没法。”
我跟赵羽面面相觑。我觉得这消息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凶地诅咒再度发生了呢。人一旦恶念频生,自然容易招惹来恶灵附体。就好像今天这件案子。虽然没确认,但是推测是,俩女生吵架,其中一个捅了另一个一刀,然后又给她推下楼去。也许在那杀人推人的瞬间,有什么脏东西上了那俩女生的身,酿成了悲剧。
那关键是,这俩女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吵架?如果是不经意间的吵架,绝对不会动了刀子,这也太尼玛严重了。除非是有什么过深的仇恨。那这就有问题了。这俩人是被人挑唆起了冲突,还是怎么着?如果是被人挑唆,就不能排除是借凶地杀人的可能性了。当然,如果是平常的话,我跟赵羽倒是不会想那么多。但是,天津外国语刚死了仨女生,又这个节骨眼死了一个,不得不让我们将这两个案子联系起来。
想到这里,我跟赵羽都觉得那华岳很有问题,决定晚上去他画室探探究竟。
吴聃听我们说了华岳的事情,也十分好奇,声称要晚上一起去看看,看看这画室到底是被华岳用来干嘛的。毕竟把一个画室布置成鬼屋,太奇葩了。
吴聃说道:“这我都觉得不算什么。天津外国语大学的闹鬼地方不少,闹鬼传闻也不少,比如我前几天告诉你们的博物馆传闻,烧死了一对法国夫妇,起火原因不知,反正就他俩被烧死了,其他在那博物馆的人倒是没事。关于外国语大学的事儿,我想起另一桩。那博物馆30年前也出了一件事,那时候那里还不是外国语学院,是另外一所大学,那时,校园里一群喜欢什么叫裴多菲的一个老外写的诗歌的人,成立了一个叫做‘走廊诗社’的文学社团,后来到了反右扩大化的年代,这个文学社团便被定为了‘以文学为名的地下反革命团体’,此后,这个社团便只有秘密活动了,到了67年文革开始,这个社团被一名‘思想要求进步的’学生出卖,所有社团的骨干分子全被隔离审查,大会批斗,关入牛棚,后来,他们实在经受不住折磨,干脆,集体自杀了,就在牛棚中。牛棚就是现在的博物馆。”
吴聃说道这里,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现在北什么博物馆仍然修着一尺高的门槛,据说,就是为了防止当年的冤魂出来作祟,鬼的腿不能打弯,是跳不过一尺高的门槛的。当然,这都是屁话。那博物馆的门槛我看过,是桃木的,所以辟邪。我亲眼见过这个建筑,门上有封条没错,日期是十几年前的最后一天。”
我听到这里颇觉无语,问吴聃,怎么哪儿闹鬼哪儿就有你呢?吴聃笑道:“没法子,谁让咱名声在外呢。其实是日报社大厦之后,有些人以为我是懂点行的风水先生,所以有什么风水建筑方面的事儿就来找我。之前我也觉得那博物馆风水不好,原因是那学校里有个小广场不是,小广场对面有个小亭子。那亭子原本是一口井,古代那种水井。我也不知道本来是做什么用的,后来学校大概是觉得那口井古香古色挺好看,就给保留了。可是,没过多久有人失足掉进去给淹死了。后来有学生反映说,靠近那个井口的会觉得寒气逼人,甚至闹鬼的传闻开始风靡校园。后来又有学生出事之后,那学校领导就找到我,问,是不是有办法改善下这学校的风水,然后处理掉那口井,我琢磨了半天,才出主意建了个亭子,把井口堵上。”
我回想了下,那小广场附近好像是有一座小亭子。那是一个有些日式风格的小亭子,在出事的那个女宿和男宿前小广场的旁边。但是我也查过天津外国语大学的传闻,这亭子的名声也不咋地,叫做眺阴亭,好像没起到什么镇邪的作用。
于是我问道:“师父,那亭子真管用么?”
吴聃说道:“古井是容易聚阴的地方,而原先那女生宿舍楼后是停尸房,阴气比较重,虽然有墙挡着,但是难免会聚集恶灵怨气在那古井中。常言说,物以类聚,阴气汇聚多的地方,也容易招惹其他孤魂野鬼,所以,必须要把井口封死,将阴气压住。你说学校里有这么一个聚阴气的地方,又加上那博物馆出过惨案,再加上宿舍楼后是个停尸房旧地,三处阴气聚集的地方,就算学生阳气足,能镇住,天长日久的,肯定出事。”
“所以吴叔建议压住那口古井,是么?可为什么要建一座日本风格的小亭子呢?”赵羽问道。
吴聃说道:“不知道你们研究过树木跟风水住宅的关系没有。有些树木属于凶木,私宅里不能种。比如樱花树。原则上,它不能种植于私宅的庭园。因为是凶木,不可能带来树木所具有的吉相。尤其是杨柳绝对不能种植于私人的住宅。否则,将使一家人的运势反转;也就是说,女性将以男人自居主导一切,而男性却不能发挥男人应有的机能。这就是杨柳特有的凶意。尤其是孩子将变得虚弱不堪。”
我恍然道:“难道那小广场附近曾经种植过很多樱花树和杨柳?”
吴聃叹道:“种过不少,不过现在应该都被砍掉了。其实这樱花树杨柳树什么的,种到学校原本也挺好,因为学校阳气重,根本无所谓这些东西。可是这学校不同,聚阴的地方太多,阳气弱,就不好再多种这些树木。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给它移植到别的地方去。”
我问道:“那干嘛不直接砍掉?移植的话多麻烦。”
吴聃摆手道:“这你就错了。砍掉它们很简单,但是凶意将更为增大。尤其是树木已经长得很高的时候,更不能随便砍伐。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都拥有灵气。恰如人类有灵魂一般,树木也有树灵。万物都在彼此调和之下,保持着平衡。得尽量使树灵生存下去,万一,不得已非砍伐不可时,那就得举行‘祓魂仪式’,以便送走树灵。”
我问道:“可是最后还是被砍了呗。”
吴聃说道:“对,所以我去主持仪式了呗。砍伐三公尺以上的树,都要举行此种仪式。一旦砍伐,就应该连树拔掉。即便要移种到别处也得举行奠基仪式。因为树木已经在同一个地点活了几十乃至几百年、几千年。就算只移植数公尺也必须先祈祷树木移植后不会枯萎,然后才动手移植。这都是有讲究的。之后,才建立了个小亭子。校长说,干脆取名眺樱亭。但后来大家传来传去的,就成了眺阴亭了。那口井原本是汇聚三方阴气的地方,就像一个吸盘,吸引了这三个凶地的阴气。但是一旦堵住那水井,阴气也就不怎么能聚集在一起了。加上那堵墙挡住了阴灵,阴气慢慢减弱,会好一些。可惜,改建之后,让原本的格局又变了。”
我听他说完,心想这天津外国语大学真是一处鬼地啊。不过这些好像跟我们要查的案子没有什么联系,起码现在还没发现。我看了看赵羽,说道:“好像了解这些也破不了案子,怎么样,去查查别的?”
赵羽沉吟道:“现在我们知道了这天津外国语大学的情况。目前看来倒是真跟这两件案子没什么联系。不过那个华岳倒是奇怪,他竟然给自己的画室造成一种鬼屋的氛围和格局,是要利用学校的阴气做什么?”
我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起码咱们更了解天津外国语大学的情况了呗。至于做什么,今晚咱们去看看也就是了。”
第161章 流血的画像
商量决定后,我们仨准备夜探鬼画室。自从干了捉鬼的行当后,我觉得我越发不像是警察了。经常半夜去开人家家的大门。
不过反正已经轻车熟路,也不怕再开一次。入夜之后,我们回了外国语大学。虽然是夜里,但是也还挺热闹,学生来来回回的比较多。我们跟着人群走进校门,很快到了华岳的画室楼下。
白天的时候,我们问过学生们,华岳一般什么时候会晚上呆在画室。本以为这样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没想到调查才知道,华岳竟然在每个月的十五六号必然半夜留在画室,而平时则不会。
我听后顿觉幸运,今天并不是啥十五六号的月中日子。我们仨在校园里转悠半晌,最后躲在角落里等校园里彻底安静下来,再潜入画室去探探究竟。
十一点之后,校园内彻底安静下来。我们三个于是偷偷进了没有管理员的那所画室老楼,上了二楼,走进华岳的那间画室。
画室的门被锁着。不过我觉得那阴森冷然的地方,就算是开着门也没什么人进去。锁是很普通的门锁,三五下就给打开了。
推门之后,我突觉一阵凉意袭来,不由打了个寒战。窗帘依旧严丝合缝地闭合着,透不进月光。屋子里油然而生一种诡异的感觉。我们三个走进去,我见一切摆设如白天所见那般,没什么更改。只是夜里再看那些挂画,不由生出更为森然的感觉。
毕竟被一群逼真的如真人一般的画像盯着,不是太舒服的事儿。
吴聃皱了皱眉,说道:“这他妈变态啊,一屋子的盆栽都是阴气旺盛的植物。这地方的造型,我操,是特意为了招鬼的?”
我叹道:“师父,你看这一屋子的画,多吓人。还有那一幅,尼玛的根本就是死了的那个女人的画像!我次奥。不知道这个华岳是什么心态。”
吴聃问道:“哪一幅画?”
我走到那画前,指着那幅画说道:“你看师父,这不就是死了的那个薛佳琪么?”
话刚说到这里,我突然感觉那画有点不对劲。这画的表情变了。白天明明是在微笑中,现在却嘴角下撇,一副要哭的神情。我开始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细看,尼玛,还真是这样,画像哭了!
我盯着那画像看了许久,突然,就见那画像的眼睛里缓缓流出两行鲜血来。
“师,师父!”我吃惊地喊道:“我次奥,画像流血了!”
吴聃闻言,即刻凑上来一看,皱眉道:“画像在哭?”
赵羽说道:“可白天明明是在笑。”
他这话一出口,我脑子里突然电光火石地仿佛联想到了什么。仔细一想,我次奥,第一天我遇到小满和华岳的时候,小满不是说了么,“哥哥会画画,白天笑,晚上哭。”难道指的是这个?
吴聃想了想,说道:“不好!”随即,将我向身后一扯。于此同时,我瞧见一只血色的手慢慢从那画像里伸了出来,就好像是那画像里的少女向我哭着伸出一只血手。
“画活了?”我吃惊道。但这个时候,我发现无数血手从墙上的画里伸了出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