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奴- 第180部分

余狼也是大笑道：“苏兄真会说笑，你来我这里，要什么我都缺，但唯独就是不缺酒，我还巴不得你快点拿走点，那占我地方的酒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立说完，便和这余狼向藏酒之处走去。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苏立就拉着一个板车向家中走去，当然在他的身边还跟着苏煜丁。

板车上有大约数十坛好酒，甚至在苏立的怀中还搂着一瓶。

而在苏煜丁手中还拉着一根绳子，在他绳子的另一端，有一壶包的严严实实的小酒瓶，被苏煜丁费力的拉着。

“煜丁，你长大了想干什么？”苏立突然问道。

苏煜丁摇了摇头。

“你想当仙人吗？仙人能够在天上飞翔，可以开山碎石，可以做很多很多你想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就和爹以前和你讲过的那些人一样。”

“我不愿意。”苏煜丁坚定的摇了摇头。

第十五章　十年

没有人知道年仅三岁的苏煜丁眼中的坚定到底蕴含了什么。就连苏立也不知晓，但尽管他不知晓，也没有开口去问。

酒有一板车，苏立也不贪杯，所以这十几坛子酒，完全足够他喝个一年半载。

他和苏煜丁回到了住处之后，曹青婷就迎了出来，为苏煜丁和苏立扫去身上落下的雪花，对着苏立温柔开口道：“这房子已经住不久了，再找一处地方安家把。”

苏立点了点头，“我已经布置好了，过几天就搬。”

…………

三天后，苏立买下了这莫山城之中的一个茶楼，带着曹青婷还有苏煜丁离开了这个他们住了好几年的家，而那铁铺，苏立也已经放弃不再继续打下去了。但是，尽管如此，这几年苏立打铁所赚到的银子，也足够让他挥霍百年。虽然苏立没有继续打铁了，但是他的名声，却是早已经传遍了山海帝国，以前每天登门造访的人很多，但是苏立却是对那些人的恭敬，亦或者是请求都是置若罔闻，久而久之，那些人也都识相的不在来找苏立了。不是苏立看不起这些人，而是他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想因为银子那俗物，而耽误了他和曹青婷相处的时间，更何况现在苏煜丁也出生了，他就更不能够分心了，只能够一心一意的的去照顾家，其余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便放下了。

苏立买下了这个茶馆，就代表这江湖之中又少了一个能够打造惊世神兵的宗师。

也许苏立会被载入史册，也许苏立会被人遗忘，但那又如何，他不过这凡人江湖之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茶楼生意冷淡，苏立却是对此毫不在意，他开这茶楼不为别的，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有没有客人，无关痛痒。甚至，只要是这莫山城之中的人来喝茶，他都不会收分文，顿时间，苏立在这莫山城之中与人的关系也逐渐的开始有了起色，那些还没有离开莫山城的人，对这个有很大名声很大背景的茶馆老板，也都是毕恭毕敬。

就这样，生活平淡的继续着。

转眼间，十年的光阴过去了。

这十年，如弹指之间，眨眼的功夫就在人们的生活中流逝。

苏煜丁，已经成为了一个壮实青年，现在，他有十三岁。但却已经有了成年人的力气和身高。

曹青婷还是那样，虽然也苍老了不少，但岁月却是没有带走她那美丽的容颜。

不过，苏立却是已经极为苍老了，看起来就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子。

不过，这苍老都是在曹青婷和苏立没有压制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如果他们压制，一直到死，他们都不会老。

苏立走在茶楼中的楼阁中，一个人坐在一个有些破旧的摇椅上，端着一杯茶，慢慢的品尝。

“天生水灵根，此事未免有些蹊跷。”苏立微微摇头。

在苏煜丁十岁那天，苏立第一次为他的孩子苏煜丁测试了一下体质，却是未曾想到，这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苏煜丁，却是拥有先天水灵根。

虽然能够拥有灵根的孩童对日后的修真都是有天大的帮助，也代表了日后的成就也不会小，但是水灵根却是很少出现在男孩身上，大多都是出现在女子身上，那样才合理。

“水灵根，既然这样，那么也就罢了。”苏立叹了一口气，继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起身，背着双手缓缓向茶楼之外走去。

茶楼的生意很冷清。如果一个人长期呆在茶楼之中，那滋味就别说了。曹青婷和苏煜丁都不是那种能够安心在茶楼之中如同苏立一般喝着茶坐着摇椅回忆往事的那种人。主要还是苏煜丁年纪轻，基本没有什么往事，而曹青婷却是早已经把当初在沙罗宗之中的事情忘记的差不多了，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往事。因为这样，曹青婷和苏煜丁基本是不会在茶楼之中独自呆着的，除非苏立三人都在这茶楼之中的时候，曹青婷和苏煜丁才会本本分分的在这察洛之中坐上一时半刻。

苏煜丁没有什么事情要干，几乎都在莫山城之中锻炼，这也是导致现在苏煜丁年仅十三岁便有如此强壮身体的缘故。

而曹青婷，却是在这茶楼前面两侧开辟了两条长方三丈有余的空地，在这两片空地之中，他种下了许多的花草，就这样天天悉心的照料着。

十年如一日，也许就是说的苏立一家人。

这十年，一家三口从未出过这莫山城，曹青婷也是种了十年的花，有时候那花枯萎了凋零了，她就继续种，乐此不疲。

苏立则是很少喝酒了，渐渐的他喜欢上了茶，独自一人拿着这凡人帝国之中的书籍再观看，有时候也是独自一人坐在摇椅上回忆着往事。

也许，这十几年的生活，才算是真正的把苏立心中那戾气，还有那未磨平的棱角磨平了。

苏煜丁还在锻炼他的身体。

能够在十三岁的时候背负百斤重量的铁石围绕这莫山城跑五圈，能够背负百斤重量的铁石单手撑地做百个俯卧撑的人，几乎没有。反正在这莫山城之中没有。

连已经二十三岁的余虎都不行，可见苏煜丁身体的强壮。

就在苏煜丁已经气喘吁吁的时候，苏立却是双手背后，佝偻着身体从酒楼之中走出，望着苏煜丁微微笑道：“煜丁，过来。”

苏煜丁听到父亲喊他，急忙放下了手中的事物，跑到了苏立的身边，笑道：“爹，什么事？”

说完，苏煜丁就已经不知道在何处找来了一个板凳，让自己的父亲坐下。

苏煜丁不粘着曹青婷，但粘着苏立。

至于为什么？连苏立本人都不知晓。

也许是苏立这么多年来的沉默寡言，也许是苏立身上那股已经自然而然产生的气势，也许是苏立在此刻年仅十三岁的苏煜丁眼中，就是一座高山。

“煜丁，你想没有想过你以后要干些什么？”苏立坐下后，看着站在他身边的苏煜丁开口道。

苏煜丁摇了摇头。

苏立微微一笑，摸了摸苏煜丁的头，“你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你这年纪的孩子对未来都迷茫。也许，有些孩子已经走上了歪路，也许那些孩子在父母的眼中是乖乖儿，但是在外面却是干着丧尽天良的勾当，也许一直到他的孩子被抓进监狱的时候，那些父母还站出来为自己的孩子狡辩，说他们的孩子是一个好孩子。但是，我苏立庆幸我的孩子，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只是像普通孩子一样对未来迷茫，有这种想法，就证明，你还是个正常人。”

苏煜丁沉默，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听着自己父亲的话，他知晓父亲接下来还有说的。

“煜丁，你知道吗？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做好准备了，如后你日后是普通人，亦或者是一个娶妻生子之后就平淡生活，遵循这天地规则的普通人，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不满。但是，一旦你做了一个超过了我能够承受底线，亦或者是这江湖中人不能够承受的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不会亲手处置你，但你必定遭世人唾弃，你必定死在这天地的规则之中。因为，这天地的规则，就是不能够让一个人做一个比这天还要坏的真坏人，如果让人对你产生了仇恨，产生了嫉妒，那说明你还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且还是风风光光，但你如果让天，对你产生了厌恶，那么你必死无疑，我说的这么多话，不知道你听懂了没有。也许你一辈子也不会懂，也许你会在不久之后就会懂，我今天和你说这么多，不是为了教育你，而是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苏煜丁转头看着苏立，他继续等待着。

“十年前，我问了你一个问题，我说你愿意成为我曾经所说的那样的人吗？就是那能够在天空自由飞翔，能够开山劈石，能够干现在你一切都不能够干的事情。那些事情也许是你憧憬的，也许是你幻想而出的，也许是你这一生都没有想到的，三年前，我问你的时候，你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今天，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愿意不愿意成为那种的人？就是传说的仙人，也就是修真者。人一生有很多选择，对错在于你自己，现在，我要你做出一个能够改变你一生的决定，我不能够左右你的决定，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以。”

苏煜丁继续沉默。

就这样，苏立等待着，一言不发，苏煜丁也是低头在思考，也许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还在艰难的选择着。

就在苏立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在悉心照料花圃的曹青婷也不知何时躲在了不远处，听着苏立和苏煜丁的对话。

“我不愿意成为仙人。”一番挣扎之后，苏煜丁摇了摇头，不过这时候，他却是已经没有三岁时候的坚定。

苏立微微一笑。

在远处的曹青婷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是，苏立一笑之后，脸色却是立即的凝重了起来。

第十六章　两个选择

“煜丁，人有两条路要走，一条是必须走的，一条是想走的，你必须把必须走的路走完走漂亮，才可能走想走的路，那条必须走的路，叫做生活，而那条想要走的路，叫做梦想，虽然我们看不到路的尽头在哪，但是只要我们坚持走下去，不放弃，就一定会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那条路。刚才你选择了做一个普通人，不像爹所说的那样，做一个仙人、一个修真者，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普通人，只是你想走的路，你必须走的路，就是你不愿意走的这条路，那就是成为一个翱翔天际，却被限制了自由的仙人，走上了这条，是孤独的。也许，你走上了这条必须走上的路之后，就再也不可以走你自己想走的那条路了，也可能找不到尽头了，但是，你却是有了一条路，不像现在这般迷茫，不像现在这般，难以在两条路之上抉择。煜丁，现在，给我一个答案，如果你继续坚持，我不会怪你。但是，你一旦说出了，这一生恐怕都不能够后悔，切记。”苏立神色凝重之中，说出了一番连他自己都云里雾里的话。

但是，他却是知晓，人必须有路，就和他的道念一般。就和他当初化神之时所感悟的一般。

如果今天，苏煜丁不走上修真道途，那么他终归会有一天走上去。除非，他不在是苏立的儿子。

事情就这么简单，现在面临的苏煜丁的，就是那么两个选择。

曹青婷在远处，听到苏立所说的话，身体微微颤抖。但是，她却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这样看着。

短暂的寂静。

“爹，我选择我必须走的。”苏煜丁不出苏立所料的说道。

苏立什么都没有说，缓缓起身，拍了拍此刻身体有些僵硬的苏煜丁之后，神色落寞的离开。

当苏立走远之后，眼角留下了一滴眼泪，但他的表情却是没有什么变化。

他一生，几乎没哭过，现在为他的儿子哭了。

“孩子别怪我。我不希望你走那条凡人的道路，以你天生水灵根的体质，迟早会被修真者发现，我能够保护你一时，却是不能够保护你一世，终归有一天，你要自己行走在这陌生的世界之中，寻找那条你始终找不到的路，现在，我把路给了你，就看你如何去走了。”

苏立有说不出的苦涩，到底为了什么，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但是他知道的是，如果苏煜丁不早点走入修真道途之中获得让别人恐惧的实力，那么等若干年后，他在凡人帝国中被修真者屠杀全家，亦或者被人看中了身上的水灵根而带走的时候，他会后悔。

他后悔，为什么他没有修真，如果修真了，他就可以保护妻儿。

他后悔，他为什么没有早些修真，如果早些，那么这些来带走他的人，就不会带走他。

苏立走了，回到了酒楼之中，默默的泡了一壶茶，望着墙壁就这样发呆。

当苏立走了之后，曹青婷来到了苏煜丁的身边，她也哭了。

他知晓，一旦苏煜丁进入了修真道途，就代表，他无法回头了。除非他到达那种能够让人仰视，到达苏立这般的境界。可是，现在的苏立，都无法轻易的退出。

这一切都是漫长的，在那漫长的岁月之中，谁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

母子两人相拥而哭。

曹青婷的哭，在苏立预料之中。至于苏煜丁为何哭，也许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也许就和十年前他听到苏立今天所说的那一切之后，坚定的摇了摇头是一样的。

苏立的这番话，让这一家三口都彼此沉默冷静了几天。

几天后，三人又恢复的正常。

不知为什么，自从上次苏立和苏煜丁说完那番话之后，此事就好似被掀过了一般，谁不也提起。

苏煜丁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也不知道老爹玩的什么。

时间继续的流逝。

五年又过去了。

苏煜丁十八岁。

这五年，莫山城有了些生气，但还是不足以让曾经繁华的莫山城再次热闹起来。

这五年，除了当初苏立和苏煜丁提过了那些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也没有说过任何有关修真者的话。

这让本来以为自己要成为仙人的苏煜丁百思不得其解，就连曹青婷也是不知晓。

尽管刚开始曹青婷还是耐不住问起了苏立，但苏立却是没有点破。久而久之，曹青婷见到苏立不想提起，以为苏立是改变了主意，不好意思说，所以她也就没有不识相的再提起。

曹青婷的想法是，他不希望苏煜丁走上修真之路。就算曹青婷知晓了苏煜丁的水灵根，也是这样的想法。

“大不了保护他一辈子。这有什么，谁让他是我的儿子。”这是曹青婷当初和无意间和苏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