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等了凡高兴太久,就瞅见他笑了起来,没来由的心神一跳,脊梁骨上冒出了一股子凉意,隐隐觉得这一回怕是又要糟糕。
果不其然,陈长生站在流光梭上,右手屈指,竟是学着大势至菩萨的样子捏了个法印,而后朗声道:“嗡,巴扎,嘿,嗡,巴扎,詹扎,摩河噜卡呐件嘿。”
一开始陈长生念这拗口的咒语还有些费劲,一不小心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不过念过两一是越来越顺,并且不自觉的竟是引动佛力。将其纳“口中,更添威势,一字一句,滚滚荡荡,宛如惊雷,惊天动地。
原本悬在神庭之中命魂之上的宝瓶不知何时也闪现而出,瓶口向下,丝丝缕缕的智慧之光垂落下来,随着咒语送入五彩锦鲤的耳中。
“大势至菩萨咒!”了凡一听到他念出的咒语,心神一跳,差点从木鱼上摔下水去,这可是普渡寺乃至整个佛门都从来都密不外传的咒法,这个粗野之徒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换成旁人,兴许是看不出什么来,可走了凡自幼出家,修行多年,焉能分辨不出陈长生这诵念的大势至菩萨咒的好坏,虽说他还未曾到“声如雷霆,震荡天地;言出法随,动摇乾坤”的地步。
可是字句之中蕴含着的丰沛佛力和智慧却绝非是假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即便是许多苦修多年,佛法精湛的高僧都未必能够如此,他一个从不曾读过经、念过佛的修士又是如何做到的?
了凡一时间心乱如麻,若非是多年苦修,念诵经文已经如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只怕当场就会念错经文、乱了章法,饶是如此,随着他心神荡漾,原本他头顶之上显现出来的幻象也随之一一幻灭。
而陈长生的大势至菩萨咒更显得声势浩大,如当头棒喝,如醒瑚灌顶。振聋发聩,启迪智慧,令闻者心旷神怡。烦恼尽去。
被混杂了智慧之光的大势至菩萨咒一冲,原本已经快游到了凡跟前的五彩锦鲤骤然警醒,看了看面前的了凡。又扭头看了看对面的陈长生。
五彩锦鲤也知道自己此番是逃无可逃,唯有臣服一人方有生路,但是看着了凡那光秃秃的脑壳,想起旧日的仇怨,想都没多想,身子一摆,已经游到了陈长生的面前,鱼鳍一合,状如作揖,更是乖巧的将一粒五色斑澜的妖丹吐了出来。
“尊主,锦鲤到手了。”苏苏大喜,出言提醒,连呼三声,方才将正念咒念得如痴如醉的陈长生唤醒。
陈长生摇了摇脑袋,暗叫好险,这个咒语不仅盅惑别人连自己也差点着了道,以后若非必要,还是少念的好。微笑着看着五彩锦鲤道:“很好,你能幡然悔悟,迷途知返,我很欣慰说着手指一弹,一片灵识叶子已经落在了五彩锦鲤的妖丹之上。
有了上次收服的黄尹的经验。此次陈长生并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将牵魂引下到了五彩锦鲤的妖丹之内,而后心念之中便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奴婢琉璃见过老爷
奴婢?女的?
陈长生一愣。看了看毕恭毕敬的浮在面前的五彩锦鲤,和颜悦色道:“不需多礼,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而后扭过脸去看了有些魂不守神的了凡,大喝一声道:“和尚,还楞什么神,赶紧着把这劳什子撤了,总不会是想昧了我的鱼吧。”
“不是,不是经他一喝,了凡才醒过神来,忙将水池上的金光散去,眼睁睁的看着那五彩锦鲤重新变回原状,陈长生满脸得意的踏在鱼头上,却也无力阻挠,只得悠悠然长叹一声道:“恭喜施主志得意满,看来此鱼与我佛门无缘
“呵呵。”陈长生一笑道:“多谢和尚成全。”
了凡也不想见他这小人得志的模样,垂下眼帘道:“不知施主从何处学来的这大势至菩萨咒?。
“这个”陈长生一愣,方才明白他所谓的大势至菩萨咒就是网才自己念的那些,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和尚,你当日拿走的大势至菩萨像我很喜欢,想要请回去供奉,要不让给我吧。”
了凡一怔,顿时明白他此话何意,长叹一声再不提方才的话,将话头一转道:“施主既得了这鱼,少不得还有些功德要由施主来办
“何事?”
“渭河水患因这两个孽障争斗而起,此番或是伏诛或是归顺,祸端虽了,不过这水灾却没消除
“和尚,莫非你想要我仿效那上古时的大禹皇,整治河流?。陈长生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和尚,你这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这洪水绵延千里,凭我一己之力,就算是累的吐了血只怕也休想将其治好。”
“那也未必了凡看了看他脚下的五彩锦鲤,只觉得格外的憋闷,不过该说的话又不能不说,遂道:“施主,你收服了这孽障,原本算是件莫大的功德,只不过它先前所犯的罪业都将转嫁到施主的头上。”
陈长生一听,运转天眼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果不其然,正有丝丝缕缕的业力从五彩锦鲤的身上飘了过来,自己身上本来就厚实的黑气此时更是乌黑发亮。
不过事已至此,陈长生索性不再多想。反正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大不了以后多多积德行善,赚取功德消解业力便是。
了凡见他一脸的满不在乎,也不禁赞叹他心性沉稳,遂继续道:“不过施主也不必担忧,俗话说,有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渭河水患因你座下的锦鲤而起,自然也该由它而终,施妾若是和它同心协力,将这洪水导引会河道之中,便可得无量功德。”
“嗯”陈长生深深的看了了丹一眼,还真有些不大相信这和尚会有这样的好心。
但转念一想便即明白了,若是琉璃被了凡所得,这功德自然也都是归他所有,怪不得先前红着眼珠子给自己争夺。
眼下既然琉璃归附了自己,他也是无可奈何,爽性就做个顺水人情,嘿嘿,这个,和尚看似憨厚老实,却是精明的很,横竖都不肯吃亏。
“如此就多谢和尚了陈长生哈哈一笑,随后道:“不若和尚也随着我们走上一遭,若有功德也分你一些这话一出,就算是还了了凡这人情了。
“多谢施主好心,不过小僧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去了了凡双手合什,满脸平静的推辞道。
陈长生先是一愣,继而暗道:“有现成的便宜而不占,这和尚莫非是惦记上了更大的好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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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算计
心中虽然诧异,不过陈长生也不好当面询问了几的私氧熙萤朝他拱手一礼,而后收起了流光梭,低喝道:“琉璃,随我将功补过去。”
琉璃微微点头,鱼鲸一振,驮着陈长生已经飞也似的在洪波之上滑出了千丈之遥,所过之处,水流也如影随形一般,追逐着琉璃硕大的身躯一路向前,水势越来越高,浪头漫卷之下片刻间竟是拔升起了足有上百丈,不过琉璃却丝毫没有力不从心之力,反倒是穿梭于波浪之间,玩的不亦乐乎。
此时陈长生方才明白如鱼得水是何模样,更是明白了先拼了凡为何不惜跟自己翻脸也要将琉璃收服的缘由。有琉璃在旁相助,收拾水患的确是省力不少。
只是陈长生兀自想不明白了凡的葫芦里究竟毒的是什么药?
连着打着这么多日子的交道,陈长生很清楚了凡貌似纯朴,实际上却甚是精明,他明明知道此番治水功德无量,而自己又乐意分他些好处,可他却毫不犹豫的婉言拒绝,若是这里面没有什么古怪,打死陈长生都不相信。
有现成的便宜而不占,要么是真的品性淳厚,没有丝毫的贪心,那就是惦记上了更大的好处。
“了凡真有那么厚道吗?”陈长生暗问了一句。
“鬼才相信。”苏苏随口应了一句。
“没错,没错,秃头的都不是好人琉璃此时也插嘴道:“他们就会抢人家的东西,哼,大坏蛋。”
“琉璃,看来得教教你规矩了苏苏冷哼一声。
“呃,琉璃错了,再也不敢了。”琉璃到也机灵,当即服软。
陈长生并没责怪琉璃插嘴,只是微笑道:“虽然我不是鬼,但我也不信了凡会有这么好心。
”说着命琉璃停了下来,而后将她收入山河图内,倒不是真的遂了苏苏的心愿要教教琉璃规矩,而是她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也该去调养一番。
既然琉璃认了陈长生为主,不管是真心还是被迫,陈长生就都会将她像来福一样对待。
况且,他也很好奇了凡究竟有什么事再瞒着自己,收起了琉璃后,便坐在流光梭上,手中捏着水镜窥视了凡。
只是让陈长生觉得纳闷的走了凡自始至终都只是盘腿坐在木鱼之上,手捧着陈长生先前给他的玉简,揣摩其中的《极乐净土经》,偶尔也会拿出他得到的那半个极乐净土法坛试着祭炼,除此之外,几乎是别无举动。
陈长生左看右看,横竖都没看出来了凡此举有何深意,见他不动弹索性也拿出自己的那半个极乐净土法坛也简单祭炼了一番,权当是打发光阴。
待到半日过去,这个恶念三涂坛他已能收放自如,只是由于弘法当日并没完成,除了个地狱道稍具雏形之外。其他的畜生道和饿鬼道却是连个架子都没搭起来。
不过陈长生现下也无暇完善此宝,更不想将其收入体内,随手就扔到了残月戒指中,瞥了一眼水镜中的了凡,见他已然是在祭炼他的善念净土坛,虽然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但是知道治水之事却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心念一动,将在山河图中将养半月,已经恢复如初的琉璃唤了出来,问道:“走吧,去弥补你的过错。”
“老爷,都是那个坏家伙跑来抢”惹琉璃,琉璃被逼无奈才跟它打起来的”琉璃方满是委屈的辩解了两句,就听到苏苏喝道:“琉璃
“呃!”琉璃当即住口,怯生生地道:“老爷不要生气,奴婢错了,奴婢这就干活。”
陈长生见了也是哭笑不得,显然在山河图中的这半个月,琉璃不仅在养伤,多半也没被苏苏管教,虽说还是野性难驯,不过比起先前来倒是乖巧了许多,迈步踏到她的头顶之上,将手一摆,道:“治水去
琉璃摆摆尾巴,引动洪水向着渭河的渭河流去。
整治洪灾绝非易事,若非如此上古时的大禹皇也不会因治水之功绩受后世万民所敬仰,就算是有琉璃这个水中精怪相助,又有陈长生不断的施展土行法术修缮被洪水冲毁的堤坦,但是依然不是三天两日就能恢复原状的。
幸好陈长生和琉璃都非凡人,不知疲倦、不眠不休的忙碌了两天一夜后,总算是将水势压了下来,水面也略有下降,一些被淹没的房屋露出了顶上的瓦片。
只是让陈长生苦恼不已的是天空中层层叠叠的阴云却丝毫没有要散去的迹象,暴雨依然下个不停,如此一来,想要让洪灾彻底退却,等同于是痴人说梦。
就在此时,苏苏忽然道:“尊主,到不如看看贼和尚在做些什么?这都过去两天了,他也该露出狐狸尾巴了。”
陈长生这珊秘啡于治水,倒是把了凡给忘到了脑后。经苏苏提醒忙使母哺水镜术,瞥了一眼镜中的景象,陈长生冷笑道:“果不其然,这厮到底还是在算计我。”
原来此时水镜之中的了凡满脸慈悲的悬坐于半空之中,手敲木鱼,似在念诵经文,虽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不过他身上金光闪耀,引着无数从水底爬出,或是从别处飘来的鬼魂投身其中,而后身上腾起一道飞烟,朝着他合十行礼,或是消失于天际,重归轮回,或是被他收入善念净土坛中。
而一缕缕的功德金光源源不断的从天而降,汇入他头顶之上越发清晰的圆轮金光之中,映照的他头顶上载浮载沉的一粒舍利金光灿灿,宛如佛陀降世一般。
咕了个咪的,花言巧语哄骗着老子在这卖苦力,他却安安稳稳的在那皂装好人,坐收功德,哼哼,苏苏,你说的果真没错,这厮果真是个贼和尚,贼的很呐。
陈长生咬牙暗骂,心里却在翻来覆去的想着对策。
这些鬼魂满身怨气,十有**是水灾之中被淹死的,既是因自己当日之错而死,那么理应将他们送入轮回,以了断因果,没有道理自己背负了业力却让了凡这个贼和尚得了功德,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只是该怎么做呢?
水镜术虽能窥视景象,但是却无法传音,陈长生只能看到了凡唇吻翕辟,却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经文,就算是有,他也不想学他,要不然谁晓得这些鬼魂究竟是被送去了阴曹地府轮回投胎,还是被超度到了那个什么鸟极乐净土中去了。
想到极乐净土,陈长生陛然间想起了弘法逃走时留下的玉板经文中,似乎有一本《广大忏魂经》,似乎就是用来安抚冤魂,消解业力的。
当日自己看了一遍见没有克制孙瑶体冉邪灵之法就放到了一边,现下想来却是才好合用。
陈长生皱眉回想了一下其中经文,方要也念诵一番,给了凡好好唱上一场对台戏,可猛然间想到治水之事乃是泽被苍生的大事,却也不能停下,遂道:“琉璃,你照样去治水。”而后把黄尹也从山河图中放出道:“黄尹,你跟着琉璃,他将水引到哪,你就将堤坝修到哪,哼哼,我就不信,咱们主仆齐心合力,还斗不过了凡这个贼和尚
“遵法旨琉璃和黄尹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而陈长生盘坐在空中,抽取信力,化为佛力,开始诵念《广大忏魂经》。
不管弘法品性如何,这经文抖是堂堂正正,满怀救苦救难的慈悲之念,陈长生一开始本来是心怀愤怒,虽高声诵念却全无功效,等到他念了几遍后,心境渐渐平和,想起拯救灾民时见他们在洪波中哭喊挣扎的情形,心中愧疚和悲悯便占了上风。
悲天悯人之心,所念经文之声也由声如洪雷直到寂寂无声,只能见到嘴唇翕动,但是却暗合大音希声、大善无言之天道至理,不像说教,却如倾诉,更如忏悔。
一字一句,外人听不到,不过却破开风雨,传播开来,无数在洪灾之中枉死的冤魂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就算是又向着了凡而去的此时也扭转过头,鬼影幢幢,飘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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