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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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风云-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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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即刻派人回长安。不过……”他停了一下,扭头望着喜形于色的阿蒙丁说道,“萨满圣母这次没杀你,也许下次……”

“拜火教的祭司正在秘密追杀她,十月的时候她还要到贪汗山(今博格多山)参加突厥人的祭祀,她哪来时间找我?”阿蒙丁笑道,“我这种小角色,即使死了也无关紧要,她不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今天她之所以要抓我,是因为她无法找到我们柔然汗国的可汗、国师和国相,所以只好找我来代为传讯。她以为我会俯首听命……”阿蒙丁鄙夷一笑,“她背叛了柔然汗国,她任由柔然汗国灰飞烟灭,即使她依旧是大漠上至高无上的神,我也绝不会听她的。”

断箭无奈轻叹。阿蒙丁不再说话,带着断箭向楼兰海方向飞速疾驰。

黄昏时分,两队人马相遇。看到断箭和阿蒙丁完好无损,高颎(jiong)、项云等人又惊又喜,纷纷围了上去。十几个阿蒙丁的手下因为无法追上萨满圣母的车队,中途回撤,会合了高颎的驼队,带着他们一起奔赴楼兰,此刻看到阿蒙丁无恙归来,一行人也是悲喜交集,紧紧相拥。

“我遇到了萨满圣母。”断箭把高颎拉到一边,以最快最简介的话把事情说了一遍,“她请我们即刻返回敦煌。”

高颎惊骇不已,他稍稍思索了一下,断然说道:“我们回去。”

阿蒙丁拉着阿巴顿急步走了过来,“如果你改变主意,就请他带路。只要你到了楼兰,我就会主动和你联系。”阿巴顿的表情很惊讶,他刚刚知道这个和自己同行数天的人竟然是名震西陲的三足乌,自己竟然一直蒙在鼓里。

“另外,这些东西我要带走。”阿蒙丁指指驼背上的辎重,“这是我们过去的约定,到目前为止,依旧有效。”

断箭不敢答应,假装迟疑不决,目光却暗暗望向高颎。高颎点点头。

“好吧。那我们后会有期。”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阿蒙丁张开双臂,和断箭拥抱在一起,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带使团去高昌的时候,一定记得把那批神火弹带给我,拜托了。”

断箭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刚才在路上他仔细想过了,从大周的利益来说,李丹肯定会支持大漠部落叛乱,不管阿蒙丁需要什么,厌哒公主也好,神火弹也罢,李丹都会毫不吝啬地送给阿蒙丁。



敦煌,玉门关。

大周为恭贺突厥汗国大叶护室点密之子玷厥大婚,特遣使北上,名为恭贺,实则探查大漠形势,因此使团规模较大。

九月上,春官府右小宫伯、随国公杨坚率大周使团到达关隘,同行的还有凉州总官、燕国公于寔(shi),柱国、谭国公宇文会,司卫上大夫李丹,纳言郑诩,司卫上士长孙晟(cheng),都督中外诸军事府的司马袁杰、司录尹公正等诸多大员。

使团长途跋涉,于玉门关稍停以作休息。期间,内史上大夫高颎从塞外返回。



断箭和项云等人被敦煌镇将李雄亲自迎到了驻扎在关外的大营里。他们意外看到了石墩烽帅独孤风。李雄叫独孤风带着项云等人先去休息,自己则带着断箭进了大帐。

断箭把此行始末详细说了一遍,包括萨满圣母对大周国内形势的判断,以及李家目前在大周政局中所面临的艰难选择。

“有关我家的事,你是否告诉了昭玄公(高颎)?”李雄急忙问道。

“没有,我没有说。”断箭摇头道,“这等重大的事,我当然不敢随便乱说。”

李雄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不错,你很聪明。至于那件事,你即使不说,我也知道你会被昭玄公逼出来,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不会怪你。那天晚上我不让你说,只是想让昭玄公知道,我李家还不想和那件事扯上关系。”

断箭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还要在敦煌待下去,若想好好活着,最好是取得这位镇将的信任,因此什么也没隐瞒,该说的都说了,看样子这决定没错,这位镇将似乎对自己并没什么恶感,这是个好兆头。

“你不要休息了。”李雄站起来,拍了拍断箭的肩膀,“我带你进关,去见武泉公。”

断箭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既喜悦也又几分好奇,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过去也有,有一段时间很厉害,总是莫明其妙的悲伤,心情总是很郁闷,自己也说不上什么原因。现在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还非常强烈。

“你是不是累了?”李雄看到他神情有些恍惚,关心地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不……”断箭连连摇手,“我没事,走吧。”



李雄示意亲卫们留在院门之外,然后带着断箭走了进去。

断箭的呼吸有些急促,距离房门越近,心跳越是厉害,他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李雄感到他很紧张,忽然停了下来,“你不舒服吗?”

断箭尴尬地笑笑,“好象有一点……”

李雄微微一笑,“我小时候经常和鸿烈(李丹的字)打架,有一次把他的头打破了,父亲说,鸿烈如果破了相,他弟弟可能就找不到他了,下次记住打他的屁股,不要打他的头。我很好奇,就追问父亲,鸿烈还有弟弟吗?父亲笑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断箭笑了起来。嘉玮公对我真不错,看到我紧张,竟然和我聊起了他小时候的事。

“鸿烈是我大伯的幼子,我婶母对他非常溺爱,听说我把他的头打破了,婶母非常生气,把我饿了一天,然后又把我送到大哥戍守的边关,半年都没让我回家。”李雄一边走,一边说道,“这件事给我的印象非常深,我至今记忆犹新。”

“嘉玮公,你的婶母对你不好吗?”断箭想起李雄是汝南公李标的义子,下意识地认为李雄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小时候我也这样认为。”李雄笑道,“长大了,我才知道,我们兄弟八个人中,婶母对我最好。她看我桀骜不驯,又不爱读书,所以才找个借口,把我送到边关,让我吃吃苦,改改性子。没有婶母,也就没有我李雄的今天。”

李雄站在门边,回头看看断箭,感慨地说道:“婶母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

房门忽然拉开。





注释:



柱国:这是正九命的勋官。

勋官是为酬劳军功而建立的名号,有柱国、大将军、骠骑大将军等等九命十八级。在北魏、西魏时期,它又叫军号。勋官制度创设于北周,本是用来奖励立功将士的,后渐及朝官而成为制度。授予勋官者,只有品阶,没有实职。

在西魏“九命”体制中,军号序列实现了与官阶的一致化,同时散官也发展为一个独立的、首尾完备的序列。

散官亦称阶官,授予此官者有品级,没有实职。汉至南北朝,朝廷有时对高级文武官员于本官外另加位亚三司、仪同三司等名号,以示尊崇而无职掌。隋始定散官名称,加给文武重臣,皆无实际职务。

官员有实际职务者,叫职事官。

西魏、北周的这种改革,标志着此期的文官等级制,已从汉代禄秩的以“职位分类”为主转型到以“品位分类”为主,并构成了唐代职事官与文武散阶并立互补体制的先声。这一变迁,与北魏后期流行的军号与散官的“双授”惯例,有直接的渊源关系。“双授”造成了文散官的滥授,进而使散官向阶官演变;并使军号序列得以“拉动”着文散官走向“本阶化”和序列化。



北周的勋官与散官一般也有“双授”的惯例。

比如九命的骠骑大将军,同时可以授予开府仪同三司(侍中),九命的车骑大将军则可以授予仪同三司(散骑常侍)。等等。

比如,《周书》卷四五《儒林乐逊传》中乐逊加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这个车骑将军是正八命的勋官,左光禄大夫则是正八名的散官,两者同时授予的时候,品级必须一致。



永嘉之乱(西晋。公元311年):

西晋“八王之乱”后期,匈奴刘渊据平阳、氐人李雄据成都,晋室已告分裂。羯人石勒率军乘虚流窜,蹂躏大河南北。惠帝永兴元年(304),刘渊叛晋,自称汉王,上尊汉高祖与昭烈帝。怀帝永嘉二年(308),匈奴刘渊自立於平阳,建立汉国。两年后,其子刘聪继立,派刘曜率兵四万攻洛阳;时怀帝以荀晞讨东海王越,越病死,王衍率兵还东海国,为石勒所破,晋军力大削。

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刘聪再派王弥、刘曜、石勒攻洛阳,城陷,杀王公士民三万多人,并掳怀帝北去,史称“永嘉之乱”。

次年,安定太守贾疋迎立秦王业为太子,却传来怀帝遇害消息。司马业遂登位为愍帝,改元建兴,都长安。建兴四年(317),匈奴刘曜陷长安,愍帝出降,被掳至平阳,西晋亡。

永嘉之乱开启了北方五胡乱华的局面,中原陷入胡人分裂混战近一百三十多年,影响深远。



永嘉之乱的起因:汉魏以来胡人内徙(历史因素);胡人盘据边塞导致的危机;西晋不恰当的民族政策导致的胡人反抗;晋室内部腐化,晋武帝(司马炎)施政失当;天灾频生;八王之乱的后遗症。



永嘉之乱的影响:开启五胡乱华之局;南北对立;南方得以开发;促成民族融和;南北文化调和。



胡人内徙的自然因素:

汉末以来,胡人不断移入中原,除汉政府鼓励外,尚有一客观因素,便是气候变迁及地理因素。原来在长城以外,由于天气乾燥,一向只能畜牧;反之,长城以南则较宜农耕发展。然而,汉末魏晋时,北方出现了一次“小冰期”,气候变得寒冷。本宜于农耕的华北地区,转为适合游牧生活;而游牧民族原居之处,却不宜居住,所以胡人不得不大量南下寻找活路。

学者罗香林指出:由于边境地区与中原地区自然地理及文化演进不同,容易引起边疆民族不满足,因而产生种种欲求,致使他们大量南下,夺取所欲,故此,五胡的战争及掠夺方式,多以牲口、财帛及人口为主。



五胡乱华:

五胡(匈奴、鲜卑、羯、羌、氐五族)自西晋孝惠帝末期起,大规模叛乱,十余年后席卷整个北方。从惠帝永兴元年(公元304年),匈奴刘渊称王起,下至南朝宋文帝元嘉十六年(公元439)北魏拓跋氏统一北方止,共一百三十六年。

在这一百三十六年里,匈奴、鲜卑等族陆续在北方建立十几个王国,与南方的汉族传统政权相对峙。中间只有羯人石勒的后赵国和苻坚的前秦国,曾两次短暂统一了黄河流域。



第一卷 凤鸣朝阳 第一章 惊波一起三山动 第十二节

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出现在门口,他一身青色长衫,头戴武弁(bian),腰悬战刀,两眼精干有神,一张略显沧桑的脸上长满了浓密的黑须,气势凛例夺人。

断箭抬头望去,四目相对,霎时惊悚,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掠过一阵寒意,他有些惊慌失措,想避开对方锐利的眼神,但那股非常熟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让他的目光难以移动。他紧紧盯着对方,觉得自己好象认识对方,好象很早就相识,甚至还能感受到对方的心灵,也能感受到对方正在进入自己的内心世界,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无法解释,也无法理解,但他确确实实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也非常清晰地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震惊。为什么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人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为什么会在见面的霎那发生这种玄之又玄的奇妙之事?

李雄左看看,右看看,神情非常惊讶,眼里露出深深的迷惑。他们长得太像了,尤其是他们身上的那股杀气,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种杀气只有久经战阵、历经生死的人才能锤炼出来,学是学不会的,正是这股凛例杀气,才让他们变得如此相像,相貌和言行上的些许差别都被这股杀气掩盖了,忽略了。当初自己发现断箭,不正是因为断箭那骇人的气势吗?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难道父亲当年那句笑话当真隐藏了什么秘密?

战马的嘶鸣声从远处传来,惊醒了站在门里门外的三个人。断箭稍退一步,意欲躬身行礼。李丹急跨一步,伸手相阻。断箭心里产生一股冲动,他想握住对方的手,他的内心似乎想从对方的手上感知什么。

四手相握,一股血脉相依的感觉突然就象奔腾的洪流一般直冲两人心底,那是一种强烈的冲撞,极度震撼,两人之间仅存的那点陌生感在这剧烈的撞击中灰飞烟灭。断箭无法用言辞来形容这一刻的感受,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神奇的事,难道李丹也像萨满圣母一样具有神力?

李丹和断箭相视而笑,他们仿佛知道对方心思一样,不约而同地松开了双手。

李丹伸手相请,“嘉玮在书信中告诉我,说他发现了一个和我长得极其相像的人,我当时不以为奇,这世上容貌相像的人比比皆是,偶尔遇到一个很正常嘛。今日一见,才知道嘉玮所言不虚,你我竟然如此相像,不可思议啊。”

断箭有些拘谨,跟在他后面“嘿嘿”笑了几下,没有说话。李雄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鸿烈,叫人拿些酒菜来,我们边吃边谈。”



李丹很和善,也很谦逊,虽然出身豪门,但并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大概是久镇边关的原因,他身上有一种边地的粗犷和豪放,言辞中不时冒出几句粗俚之辞。相比李雄,断箭更喜欢初次相识的李丹。李雄英武中带着几分儒雅,自然让人觉得他有些矜持和高贵,不易接近,而李丹威猛中带着几分痞性,几分精明,或者更准确说带着一股匪性,和前几天偶尔相遇的西北狼阿蒙丁有些相似。断箭一直生活在军中底层,比较容易接受这种性情的人。

断箭的确饿了,看到美味的酒菜端上来,略略谦让了一下,便狼吞虎咽起来,李雄反而成了述说者,他不过偶尔补充些细节。

“啪”李丹一掌拍到案几上。断箭吓了一跳,嘴里的肉吞到一半咽住了。

“你怕什么?当时你就应该把那个女人的面具揭下来,看看她到底是谁?”李丹不满地说道,“大漠上每个部落都有萨满,有的萨满其实就是部落首领的女人,部落首领叫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你当真以为她们是天神的使者啊?都是他***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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