谑且簧绷酥
雅璇明白李丹的意思,连连否认。“鸿烈,你怀疑我欺骗你。要隐瞒你做什么吗?”
“不,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要多心。”李丹揽住她地纤腰,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即使你要骗我,我也不会怨你。”
雅璇娇躯轻颤,眼里杀过一丝痛色。
雅璇的马车刚刚驶进偏巷,斛律庆就出现了,他飞身跳上马车,进了车厢。
“人都到了吗?”雅璇急切问道,“途中可有麻烦。”
“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律庆恭敬
,“今天下午,人都进了城,他们想知道刺杀地点,看地形。”
“不行。”雅璇断然拒绝,“这个计策随时可能更改,不到最后一刻不能确定。对了,他们可带来我父亲的口信?”
“咸阳王说,此事不论成功与否,请你务必于本月底返回城。”
“为什么?”雅璇黛眉轻皱,“父亲不是答应我,让我一直留在长安吗?”
律庆无从解释,抱歉一笑。雅璇若有所悟,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夜色,泪水悄然滚落,“我不回去,我答应他的,要一直留在他身边。”
“将来怎么办?”斛律庆问道,“你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他?你是咸阳王斛律光的女儿,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
“我喜欢他,愿意为他去死。”
律庆叹了口气,“雅璇,留在长安,你会很痛苦。”
“我在大漠流浪那么多年,难道不痛苦吗?”雅璇哭道,“告诉我父亲,这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将来我再也不会背叛鸿烈了。”
李丹从睡梦中突然惊醒,怀里地西海不停地颤抖着,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两只眼睛却闭得紧紧的。李丹知道她又做噩梦了,急忙抱紧了她,一边轻抚她柔嫩的后背,一边咬着她圆润地耳垂,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西海渐渐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李丹却睡不着了,他强迫自己忘却对未来地恐惧,在脑海中一遍遍梳理着刺杀的细节。
天亮时分,李丹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突觉胸前传来一阵巨痛,不禁大叫一声睁开了眼。
“哎,快醒醒,快啊……”西海瞪着李丹,不屑地撇撇小嘴,“什么男人啊?我轻轻掐一下,有那么痛吗?叫得像猪一样。”说完伸手又去掐,李丹急忙抓住她的手,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也不算是噩梦,是一个很奇怪的梦。”西海打了个哈欠,然后舒舒服服地靠在李丹身上,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他,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到底是什么梦?”李丹好奇地问道,“快说说。”
“凤凰璧上有字吗?”西海问道。
“没有啊。”李丹诧异地问道,“怎么?你在凤凰璧上看到了字?什么字?”
“看不清。”西海说道,“两块玉璧合到一起就能看到字。”
“江南亲眼看到两块玉璧合二为一了,她没有发现上面有字啊。”
“她?她懂什么?她看得懂几个汉字?道家的符箓她认识吗?”西海嗤之以鼻。“哎。大清早的不要惹我不高兴,我不喜欢她。对了,下次碰到她地时候。记得把凤凰璧要回来,然后找个机会把那个戴狐狸尾巴地女人抓住,把两块玉璧合二为一,看看那上面到底写着什么。”
李丹笑笑,认为西海在胡扯八道,也没放在心上。
“我看到阿爸阿妈了。”西海又说道。“我要回家了,要和你这个无耻的男人分开了。”
李丹看她喜笑颜开,脸上没有丝毫忧伤之色,以为她在开玩笑,轻轻打了她一下,“不许走,老老实实待在长安。”
“真的,我地梦很灵验。我很快就要回家了。”
“真的?”李丹疑惑地问道,“昨天晚上,你到底做了几个梦?”
“三个。”西海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晃了几下。
“还有一个是什么梦?”
“美梦,很美很美的梦。”西海装出一副陶醉的样子。不停地摇晃着脑袋,“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等到美梦成真的那一天才告诉你。”
“快告诉我。”李丹心痒难忍,伸手就去抓她。西海一跃而起,高兴地笑道:“你答应我地,要娶我,所以你马上到天山来,越快越好,知道吗?否则我就嫁到黑突厥去,把你活活气死。”说完她披上丝袍,一路娇笑着跑了。
我要到天山去?我要再进大漠?李丹本想追上去问个仔细,蓦然想到她的梦很灵验,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再进大漠之前就没有性命之忧了。想到这里,阴臁男那轹痹瓶砩ⅲ挥胁凰溃揖鸵退钦蕉返降住
李丹赤身跳下床榻,感觉浑身充满了无穷力气,信心和勇气像潮水一般涌入健壮的身躯,心潮澎湃之余,忍不住纵声长啸。
上午,天气灰濛濛的,看不到太阳。大冢宰宇文护的车队在数十名卫士的簇拥下,缓缓驶向大福田寺。
距离大福田寺还有两个街口地时候,阿蒙丁带着十名刺客突然杀出。这本来就是作戏,阿蒙丁忠实执行李丹的计策,一触即退。远远跟在后面的三队铁骑呼啸而至,其中一队衔尾穷追。
就在长街乱作一团的时候,雅璇带着另一队刺客杀出,这队刺客手持强弩,勇不可当,当即射杀了宇文护数名亲卫,十几匹战马惨嘶倒下,然后这伙刺客夺路而逃。一队铁骑随后追杀。
宇文护坐在马车里,看看车外人喊马嘶地混乱场面,微微皱起了眉,“鸿烈,是你叫他们杀人的?”
“有人连你都敢背叛,何况是我?”李丹手握凤凰刀,从容笑道,“晋公你看,真正地刺客出现了。”宇文护镇定自若,抬头四下看看,“刺客在哪?”
“锵……”凤凰刀突然鸣响。
李丹长身而起,一拳砸开车门,怒声狂呼:“给我杀……”
第三拨刺客如闪电一般急速而至。宇文护的亲卫把马车团团围住。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霎那,街口四方的店肆里突然冲出一队队悍卒,李征、项云、火鹦鹉带着五十多人疯狂杀出。十几个刺客虽然武技高超,奈何人山人海,数息之间全部倒下。火鹦鹉一挥手
士卒迅速把尸体装进皮囊里,背在肩上就跑,大队人一般冲向大福田寺。
几乎与此同时,第三队铁骑在另外一个街口遭遇袭击,这队刺客亡命狂奔,飞檐越壁,迅速消失在大福田寺高高的围墙后面。
大福田寺是大周第一寺,大周的僧官官署就在这里,大周最高级别的僧官昭玄三藏僧佑就在这座寺院里礼佛。骑卒追到这里,不敢进去了。
京城戍卫军闻讯赶到,保护大冢宰宇文护回府了。
司马画雨没有出现,大概事见不妙,逃之夭夭了。李丹派人在附近搜了一圈,确认安全后,这才赶往大福田寺。这时追赶刺客的两队铁骑回报,说刺客一路逃进昭武山,一路逃到突厥寺了。李丹下令包围昭武山和突厥寺,并急报宇文护定夺。这件事牵扯到突厥人,他无权做主。
大福田寺级别太高。李丹如果没有圣旨。也不能擅自下令搜查,但他很快就拿到了圣旨,这个速度让昭玄三藏僧佑极度吃惊。他预感到皇帝和朝廷要对佛道两教下手了。
李丹把大福田寺的和尚全部请出了寺院,数百卫军包围在寺外,他亲自带人进去捉拿刺客。寺院里杀声不断。不久,十几个刺客的死尸被抬了出来,接下来发生地事就让大福田寺地僧官和和尚们肝胆俱裂了,因为李丹说。他们和朝中权贵勾结,阴谋刺杀大冢宰宇文护,并搜出了一大堆书来往信和密谋证据,另外还有两个刺客人证,这两名刺客招供,他们一直藏在大福田寺,受到和尚们很好的招待。
李丹大手一挥,所有僧官和尚。全部羁押于寺院中,等待审讯。
当天晚上,大冢宰宇文护和司卫上大夫李丹奏请天子,诸多证据表明。朝中有部分大臣阴谋叛逆,请求予以缉捕。
天子以病重无法批阅奏章为由。延缓下旨。第二天,皇帝下旨,到云阳宫养病,国事皆托于大冢宰宇文护。
皇帝一走,宇文护立即代天子下旨,缉捕了独孤善、杨坚、柳鸿渐等十几位大臣。
长安震动。
高颎连夜过府拜会李丹,指责李丹背弃两家之间的盟约。
“宇文护杀了我们,接下来就要杀皇帝,杀你们李家,篡僭代位,唇亡齿寒地道理难道你不懂?”
“我没有背弃盟约。”李丹笑道,“你不是叫我把宇文护赶出京城吗?好了,现在机会到了,该我做的事我都做了,剩下就是该你们做的事了。”
高颎一时没听明白。
“是谁诬陷你们阴谋叛逆?是佛道两教,你只要把罪责推到他们头上就行了。”李丹说道,“晋公这么做的最终目的是要禁绝佛道两教,是要改制强国,如果我们和晋公对抗到底,利益受损的是我们,所以目前解决地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牺牲佛道两教了。”
高颎怒极,“鸿烈公一定要这么做?”
“你如果有更好的办法,请自便。”李丹冷笑道,“多少人都杀了,还在乎杀几个沙门、道士?”
“你为什么不杀?”
“事情我都做了,那你们做什么?坐享其成吗?”李丹笑道,“你们想杀宇文护,又想攫取大周权柄,还想把大周的财富搬到自己家里,不容易啊。长安的事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昭玄公,冷静一点,好好想想。”
高颎沉默良久,冷声问道:“你能确保宇文护不会痛下杀手?”
“晋公就是太心软,如果他像大齐文宣皇帝高洋一样杀个酣畅淋漓,哪有现在这么多麻烦?”李丹笑道,“晋公心软,但皇帝的心似乎很硬,你们威胁他,逼着他答应了很多条件,让他深感耻辱,他迟早都要报复你们,比如现在就是个机会,如果他下旨杀人,背黑锅的是宇文护,而受损失的是你们,但皇帝却收获颇丰,所以你要想救人,速度一定要快。”
高颎摇摇头,然后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要杀,就要杀彻底,把严达真人也收拾了。这些罪名将来都是宇文护的,他反正活不长了,也不在乎多几项罪名。”李丹淡淡地说道,“等到佛道两教地僧官、沙门、道士和善男信女都闹起来了,事情失去控制,那么无论是现在的事,还是将来的事,都要好办得多。”
“你当真要大开杀戒?”高颎吃惊地问道。
“你当真不想得到更多财富?”李丹反问道。
“皇帝会听我们的?”高颎担心地问道。
“那我们就换一个皇帝。”李丹毫不在意地说道。
高颎总算明白了,他看着李丹,突然说道:“你在敦煌待得时间太长了,整个人完全变了,和过去没有丝毫相像地地方。”
“你在那里如果待上十年,也会变成一头狼。”李丹笑道。
高颎不再多言,告辞走人。
第二天,从大福田寺传来惊人消息,昭玄三藏僧佑坐化了,跟着从上清观也传来消息,严达真人飞升了,佛道两教的最高级别法师同日成佛成仙了。
长安震撼,沙门、道士、善男信女们愤怒了,他们把两位法师地突然辞世归咎为大冢宰宇文护残忍暴虐,再加上有关朝廷打算禁绝佛道两教的传言满天飞,长安城终于沸腾了,佛道两教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护法护教行动。
宇文护措手不及,他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他需要时间冷静思考对策,但有人不给他时间,卫公宇文直突然拿着皇帝的圣旨,开始诛杀缉捕的大臣。宇文护大怒,下令羁押宇文直,并命令齐公宇文宪、申国公李穆到长安大营征调府军进城,维持日渐混乱的秩序。
第一卷 凤鸣朝阳 第二章 金井梧桐秋叶黄 第二十四节
中午,李丹匆忙赶到大冢宰府,进门的时候恰好遇到大宪。
宇文宪神情疲惫,脸色很难看,他拦住李丹,踌躇良久,才嘶哑着声音说了一句,“我很担心陛下的安危。”
李丹笑容满面,伸手拍了拍宇文宪的手臂,“齐公多虑了,现今长安虽然很混乱,但一切都在晋公控制之中。”他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非常自信地说道,“太阳很快就会出来,长安马上就能稳定下来,齐公不要太担心。”说完挥挥手,转身急步而去。
宇文宪望着他的背影,剑眉紧锁,心如重铅。这个人在边镇待了十年,十年的镇戍生涯让他变得很陌生,当年那个顽劣不羁的同窗如今变得高深莫测,但有一点还是和过去一样,那就是他的自信和锋芒,他的过度自信早就了他锋芒毕露的性格,这种性格有时候让人讨厌,十年过去了,他还是这样,不但没变,反而变本加厉。长安形势发展到这种地步,和他有直接关系,宇文护把他从敦煌调回来,很大程度上是需要李丹这种人冲锋陷阵。李丹做到了,短短数天内,就把长安搞得血雨腥风。
“请魏国公李晖到大司马府来一趟。”宇文宪稍加沉吟后对身边的亲卫说道,“说我有要事和他商议。”
宇文护背负双手,在书房内缓缓踱步。
李丹坐在案几一侧,慷慨陈辞。如今昭玄三藏僧佑法师和道教严达真人都死了,两教信徒都说是你杀的。这个消息很快传遍各地州郡。大周一百多万两教信徒势必要借着这件事大做文章,有些地方的信徒可能会乘机起兵叛乱。宇文直偏偏又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拿着圣旨杀人。如果不是宇文宪及时阻止,独孤善、杨坚等人已经身首异处了。宇文直手里拿地虽然是天子圣旨,但天子去云阳宫了,代领国事地是你,独孤氏和关陇门阀肯定认为是你要杀他们,他们会立即反击。
“所以……”李丹手摸刀柄。冷声说道,“晋公要当机立断了,不能再拖延,以免形势一发不可收拾。”
宇文护犹豫不决。禁绝佛道之策如果颁布实施,极有可能引发叛乱,正是因为有这个担心,所以自己才准备了好几年,但今天的时机显然不合适。过于仓促了。
“晋公所担心的,无非是两教信徒借机叛乱,但信徒们能有多大地实力发动叛乱?”李丹说道,“要叛乱。必定是各地的门阀富豪,他们会借着佛道两教信徒的名义叛乱。因此,晋公有必要杀一批以做惩戒,然后再在国策上做出一定让步,让各地门阀富豪们能在这些改制之策中获得利益,暂时力求稳定。等到局势稳定了,晋公再一个个收拾,不是更好吗?”
宇文护捻须深思,一言不发。
昨夜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