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雪道:「罗开弟,咱们不如回厅子去,把所有灵兽石门开来看看,你认为如何?」
罗开点头道:「我正有此打算,只不知这里有多少个石室,在这之前,咱们必须留下记号,免得迷路。」
董依依听见,连随抽出寒玉短剑,说道:「罗开哥,咱们便在每个房间的墙脚划下记认如何?」
罗开点头道:「好!就以数字做记号吧,这样便知道有多少个石室了。」董依依应了,罗开又道:「为了防止迷路,咱们必须聚在一起,千万不可分开。」
众人回到那厅子,便即分头行事,把余下「朱雀」、「青龙」、「白虎」三扇石门都开了,却发觉内里的布置格局,竟与刚才的石室全无异处,同样是寝间的布置。
董依依在每个石室的墙角下,均顺序划上数字,好作记认。
厅上五扇石门,现只剩余「黄龙」石门未开。
当那石门一开,竟与先前四门完全不同。门后只见一条甬路往前伸延,甬路阔约六七尺,两旁墙壁,同样云石围墙,地铺花纹地砖,两旁均设有蠋台。
众人走进甬道,拐了一个弯,又见一堵「黄龙」石门挡在前头。
罗开看见,不由纳闷起来,心想:「除了这石门外,这条通道光滑如镜,两边墙壁,全无雕纹,不知这门的开关又在哪里?」
众人也同一心思,不禁四下张望。随听白瑞雪道:「且按一按门上的八卦方位,看看如何。」
上官柳依然照做,伸手一按,果听轰隆声响,黄龙石门便即徐徐打开。
各人立时大喜,罗开道:「原来开启此门,再无须先转动石凳。」
当众人步进石门,却不约而同「啊」地暗叫一声,内里竟然又是一个大石室,与先前的大厅全无异处,同样呈六角形,只是那扇铜门却紧紧掩闭着。
罗开低头沉思,心想:「这里四通八达,室室相连,而这扇铜门,不知是通往何处?」
一念及此,便走到铜门之前,把门往外推出,回身朝众人道:「我先上去看一看。」话落幌亮火折子,沿石阶徐步而上,来到尽处,见一堵大岩石挡在当前。
只见罗开把火折子提起,给他找着那开关的石头。罗开按着石头往上推,「隆隆」之声接着响起,岩石缓缓向旁移开,洞外遍布长长的杂草,一道强烈的阳光,透过草丛直射了进来。
罗开拨开草丛,跨步而出,发觉自己周身全是假山假石,他穿过假山群,外面却是一个大花园。他环目四周,心下不由一喜。
原来这个花园,竟是庄内四合院中央的庭院,只见东为凌波阁,南为凌云阁,西为凌风阁,北为凌虚阁,距罗开入住的凌云阁,只有四五丈之遥。再看石室的出入口,同样是设在一假山内,而这一座假山,比之先前的假山还要大上好几倍,层层迭迭,怪石嶙峋。假山之前,还有一条人工小溪。
罗开看了一会,便钻回石洞,当他回到石室时,听得董依依的声音自一个寝室传出,正在大叫大嚷。罗开心里一惊,生怕有什么事发生,连忙发足抢了进去。
白瑞雪一见罗开进来,连忙迎上前去,笑道:「罗开弟,你看这是什么?」话后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
罗开伸手接过,见是一本书册,书面已相当陈旧,必是历有年所之物,当他揭开第一页,「贯虹神功」四个大字,倏地跃入罗开眼帘。
便在这时,董依依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必定是罗开哥回来了。」话毕,只见董依依和白婉婷从内里冲了出来,一见着罗开,便即一左一右,上前扯着他的衣衫,叫道:「罗开哥,快跟我来,看看里面的是什么。」
罗开给二人弄得一头雾水,望望白瑞雪,见她只是微微含笑,全无任何表示,罗开只得任由二人拉了进去。
当罗开才一走进内,登时眼睛大睁,原来这贮藏间内,竟放着十多个铁箱子,铁箱的盖子早被揭开,箱内金光灿然,五彩晶莹。罗开踏上前去,见箱内全是金银饰物,古玩字画,满满载了十多箱。
罗开立时看呆了眼,指着箱内的珍物:「这……这些是……」
董依依扯着罗开的衣袖,靠贴着他道:「我刚才一推开这扇门,便发现这十几个铁箱,打开一看,直吓了我一跳。适才听瑞雪姐说,这些珠宝珍品,极可能是那个方腊抢来的财宝,我想是假不了。」
罗开垂首望着眼前之物,只见箱内放满宝林珠树,黄金白璧,光艳夺目。白瑞雪来到他身旁,道:「这些宝物虽是价值连城,但在学武之人来说,万万及不上你手上这部秘籍。」
此话一出,罗开连忙抬起头来,问道:「妳是说这部书?」白瑞雪点了点头。
上官柳道:「瑞雪姐说得一点不假,这『贯虹秘籍』若是真本,论其价值,实不下这些财宝。近这几年间,为了争夺这部秘籍,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为此丧命。」
罗开看着手上的秘籍,问道:「里面所载的究是什么?」
白瑞雪徐徐道:「咱们到外面坐下再说。」
六人围着石桌坐下,只听白瑞雪道:「关于这秘籍之事,其实我也是所知有限,是真是假,我也不敢说实。」接着转向上官柳:「或许你比我还要清楚呢。」
上官柳摇头道:「江湖上的传言,直来以讹传讹,实不能尽信。便如有些人说,这『贯虹秘籍』是在华山派手中,谁料到会在这里呢。」
白瑞雪道:「听说这贯虹神功,乃是专吸取别人内力,继而化为己用的一门武功,内里是否和传言一样,我便不知晓了。」
罗开轩眉道:「世上竟然有这种武功,将别人的内力化为己用,岂非不劳而获,这等霸道下流的手段,算是那门子武功!」
上官柳道:「这门武功虽然霸道,但回心细想,只要用得正当,不用以害人,也算不上什么。但若然落在奸邪之手,事情可不同了。」
罗开听得不住点头,白瑞雪道:「据说这贯虹神功,是吐蕃神僧尼尔巴所创,这个尼尔巴,后来收了一个弟子叫萨多,尼尔巴便把一身武功,尽数传了给他,当萨多学有所成,尼尔巴不久便死了。原来这个萨多天生聪明过人,天资颖悟,把师父所授的贯虹神功,再加以推究,居然别寻蹊径,从中给他摸索出吸人内功的门径,萨多日夜忙碌,潜心练武,终于给他练成这门奇功。
「这个萨多既练得神功,遂起了称霸武林之心,便千里迢迢来到中土,孤身向中原各门各派挑战,竟无人能敌,当时死伤在他手上的人,可说不计其数,而他因能吸取别人的内力,武功一日比一日厉害,一场武林浩劫,便此掀起。
「那时各派知道此人不除,武林将会永无宁日,便以少林为首,相约萨多决一生死,听说当日战况非常惨酷,各派死了数十人,连少林方丈也身受重伤,幸好还是把萨多杀了,而在他身上,搜出了一本梵文书册,当时无人得识,便由少林僧人带回寺中。后得知少林把那梵文书册,译成了中文,便是这贯虹秘籍了。
「如此过了数十年,那梵文译本竟给一个少林弟子盗了去,自此那译本便消失无踪,再没在江湖出现过。但约在十年前,忽地有人传言,这贯虹秘籍落在华山派手中。华山派上一代掌门,曾多次作出否认,但江湖中人又哪肯相信,在这些年间,也不知有多少人赶到华山去,不是要明索,便是想暗盗,弄得华山派无日安宁。」
上官柳笑道:「现在想来也真可笑,那些人你争我夺,觊觎已久的贯虹秘籍,竟然是在这石室里,只不知那个方腊是如何得来的?」
董依依道:「那还不是抢来的,但奇怪的是,这本秘籍如此珍贵,他们又怎会随随便便的丢在铁箱里,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武学秘籍?」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他们当然知道,要不然早便把它毁了。但方腊这个人,只是个神棍莽夫,举事之前,却是个漆园商人,于武学一道,相信是半点不通,便是会武,也高不到那里去。他虽知这是武功秘籍,但对他来说,也没多大用处,只觉弃之可惜,所以便和这些财宝一块儿藏起来。」
上官柳点头道:「瑞雪姐所说的话,瞧来也相差不远。」
白婉婷道:「这个石室如此隐秘,且建得这么奢华,又藏了这么多财宝。但如何看也不似有人居住过,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上官柳道:「自我进入这石室后,再看见眼前这种种事物,让我想到一个答案。方腊兴兵作乱,时日并不久,而这个石室工程如此巨大,建造的日子,必定相当费时,决不可能是一年半载便能完成的。依我来看,这石室完成不久,方腊还没入住这里,便已经兵败受擒,并留下这一批财宝。」
罗开道:「这里的财宝,咱们应该如何处理?」
白婉婷揜口笑道:「这些财宝当然是你的,这个还用说。」
罗开摇头道:「这个怎能够,这些都是不义之财,咱们又怎可能要。」
白瑞雪道:「没想到罗开弟是个如此迂腐拘泥之人!我想先问你,你想怎样处置这些财物?」
罗开一时难以回答,心想这么多财宝确难处置,要是交给官府,似乎又觉不妥,但这一些财宝,敢情是方腊抢来的民脂民膏,若据为己有,自己与方腊又有何异!
白瑞雪见他久无回答,续道:「凌云庄既是你的产业,庄内的一切事物,自是你的了,况且这些财宝已无物主,要送还是不可能了,现下这一批财宝,比之你师父留给你的金银,足多上好几十倍,除了可帮助你成大业外,还可用来制造多些工作,救济一些有虽要的穷人,这不是很好吗?」
罗开听后,登时精神一振,说道:「关于这批财宝,咱们容后再说好了。」
董依依道:「罗开哥你还不快看看这秘籍,或许有什么厉害的武功呢。」
罗开笑道:「这等吸人内功的武功,不学也罢。」说着便把贯虹秘籍放在石桌上,道:「你们有谁想看,便取去看好了。」
上官柳听见罗开这番说话,方发觉罗开虽有点迂腐,却不失光明磊落,知道再劝他也是没用,又恐让人怀疑自已有觊觎之心,便道:「既然你这样说,这本秘籍便交由瑞雪姐先行保管,你是否练此武功,日后再说不迟。」
白婉婷道:「罗开哥,我还没有问你,究竟那铜门是通到哪里去?」
罗开给她一提,方记起这件事来,便把刚才所见的说了出来,又道:「这里不知还有多少个出口?」
董依依跳起来道:「这石室咱们还没看完呢,现在再去看看好么?」
众人同时站起身来,再继续未完成的事,终于把整个地下石室全走了一遍。
最后凭着董依依的记号,已把地下石室的数目计算了出来。原来这里共有八个厅子,三十二个房间,大小设计完全相同。
每个厅子,均有通道相连,而每一扇铜门,分别通往外间不同的地方,除了最先发现的两处外,其中一处,是通往凌云庄后花园,便在玉泉之旁。其余五个出入口,均在凌云庄外。一处是庄外的竹林;一处位于庄外以东的「曲院风荷」;一处位于庄南的「兰花茶园」。余下两处,距离凌云庄较远,一处是里许外的北里湖边,而最后一个出入口,也是最远的一个,竟落在凌云庄以西二里处,却是一个林木葱茏的小树林。如此浩大的工程,委实令人咋舌。
※ ※ ※
罗开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彩儿伏在八仙桌上打盹,罗开不想弄醒她,轻手把房门掩上,才转过身来,脑子里忽地想起方姮的伤势,便即打住脚步,再推开房门,径往凌波阁走去。
当罗开来到方姮的房间,房门倏地打开,见方姮步履袅娜的走了出来,她看见罗开,不由脸上一红,低头道:「罗少侠。」
罗开微微一笑:「方姮,我不是说过,叫我罗开便行了么。」
方姮听见,不由把头垂得更低,心房不停噗噗直跳。
罗开道:「休息了一天,伤势好点了没有?」
方姮螓首轻点,低声说道:「好多了,多谢罗开哥关心。」
罗开见她娇羞盈腮,知她必定为了昨日赤裸疗伤一事,现在想起来,连罗开也大感难为情:「这样便好。但妳昨日伤势不轻,还是多点休息好。」
方姮道:「整日价睡在床上,连脑袋也睡得胡涂了,我见内力已渐渐恢复,所以想出来四处走走。」
罗开道:「走走也是好的,但切记不要莽动真气。这样吧,若妳不嫌弃,我带妳四处看看如何?」
方姮听后暗自欢喜,便点了点头。
二人并肩缓缓走出四合院,穿过凌霄阁,来到庄前的大庭院。
这时日色向晚,天边丹霞似锦,把院中映得一遍徘红。
罗开垂眼望向身旁的方姮,只见她抬眼望向天上的云霞,柳眉轻蹙,在霞光的映照下,更觉她娇艳无伦,温文可爱。
旁晚的寒风,一阵阵的吹了过来,把她柔长的青丝,吹得不住往后飘扬。罗开见方姮衣衫单薄,微显颤抖,便低声道:「方姮,你冷么?」
方姮道:「还好。」
罗开除下外衣长袍,道:「妳披在身上吧。」
方姮心里一甜,抬头望了他一眼:「不用了。你自己不冷么?」
罗开摇头道:「不,我不怕冷,妳内伤还没有全愈,不能再感受风寒。」
方姮心下感激,便让罗开把长袍披在她肩上,立时发觉一阵温暖,还夹着罗开身上的气息,心中又是一荡,甜丝丝的,忍不住低下头浅浅一笑。
二人徐步缓行,来到大楼外的大池塘,只见水面黄叶浮动,七彩缤纷的锦鲤,在水中悠然地游着。
迎着微风,两人步上白玉栏杆的石桥,罗开道:「方姮,我已经听到妳姊姊的消息,她已经来了杭州。」
方姮一听此话,立时停下脚步,连忙问道:「姊姊她……她来了杭州。」
罗开低头望着她兴奋的俏脸,点了点头:「我正在想方法,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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